晚餐吃完,宋冉冉提议去唱歌,她好像很喜欢唱歌,昨晚的麦克风也是几乎在她手里。
  林引兴致缺缺,被硬拽着去了。
  她们因为入选的事很高兴,不仅唱歌,还喝酒。
  陆予深喝了酒喜欢抽烟。
  待了不到一个小时,包厢里变得乌烟瘴气,歌声震耳欲聋,头顶上的镭射灯闪得人眼花缭乱。
  林引实在待不住了,找了个借口离开。
  以前她对电影里那些紫醉金迷的生活是有些好奇心的,现在全然没了。
  才九点,她打算走走再回去。
  从包包里掏出手机跟无线耳机,戴上一只,开始听英语单词。
  走着走着,下雨了。
  街道上行人的脚步变得匆匆。
  路灯下,雨帘像断线的小珍珠落到地上。
  林引被这场雨赶进了一家便利店里。
  刚踏入门内,雨势顷刻变大。
  有人在买雨伞,这雨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停,她也买了一把。
  付完钱,她没有马上离开,站在门口想等等看雨会不会小点。
  结果等来的不是雨变小,而是一场猝不及防的车祸。
  一辆面包车在前面十字路口闯了红灯,撞上正在对面拐弯的黑色轿车。
  '嘭——'
  巨响过后,火光起。
  面包车着火了。
  行人跟车辆全部停下。
  时间仿佛静止了几秒,随后有人喊:“救人啊。”
  有人上前,也有人退后,还有人拿出手机。
  林引回过神,丢下雨伞,跑过去帮忙救人。
  面包车着火,已经有几个人在救了。
  林引跟一个大哥救轿车这边的。
  大哥力气大,把凹进去的车门一把扯下来。
  看到司机的脸,林引愣了下,是他,是那个在海岛山庄帮过她跟林稚欢的大叔,他是京南的员工。
  安全带被解开的瞬间,司机醒了。他额头上的血流到眼睛里,双瞳猩红,看不清眼前人:“救小京爷……快……”
  大哥扭头对身后的女孩说:“我把按钮打开,你去后面看看。”
  林引立刻跑到后座,幸亏后面的车门没坏,一拉就开。她弯下腰把身子探进去,将男人的安全带解开。
  '咔'一声。
  男人的头倒在她肩上。
  林引将他扶好,手捧起他的脸:“先生,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车内灯光尽灭,外面微弱的街灯被层层雨水阻断,光线昏暗,她瞧不清他的脸,轮廓模糊,却有些莫名的熟悉。
  见男人没反应,她低下头把脸贴在他胸膛上。心跳声强烈,人还活着。
  林引松了口气。
  附近就有医院,救护车来的很快。
  车灯把车祸现场照明,男人的脸骤然变得清晰,一张盛世容颜映入眼底。
  林引被惊艳到。
  但她只看了一眼,就被医护人员拉开了。
  男人被抬上担架时,眼睛睁开了一下又阖上,嘴动了动。
  雨声混着各种杂音,没人听到他说了什么。
  警察调出监控,在现场询问了目击证人。
  林引作为证人之一也被问了。
  到家时,十一点。她洗好澡就上床,躺在黑暗中回忆刚才的那场车祸。
  她对那个男人有种特别的感觉,像是一种模糊而遥远的陌生感,好似被她遗忘了一样。
  不是前世对那个神秘男人的感觉,是记忆深处被封尘的那种。
  那他到底是不是神秘男人?
  好难辨别,她对这两种感觉都很模糊。
  耳边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林引思绪被打断。
  “小引,你在睡觉吗?”
  是陆予深回来了。
  林引不想理他,装睡觉不吭声。
  下一秒,门被拍得'砰砰'响。
  吵死了。
  “小引,你开一下门,我有事找你。”
  林引一下坐起来,下床去开门。
  一股浓烈恶心的酒味扑鼻而来,她狠狠皱起眉头,抬眸就看到一张通红的脸在眼前放大——
  陆予深抱住她,双臂收紧,将她按在怀里:“小引,我很难受,你帮帮我。”说着,他抓住她的手摸向自己。
  摸到了——
  林引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手快速抽走,用力把他推开。还不够,她一脚踢过去,直接踹中他的要害处。
  “嗷——”
  他惨叫完,倒下了。
  林引把门一甩,反锁,疾步去洗手间洗手。
  好恶心,她竟然碰到那玩意。
  她一边反胃一边用刷子刷右手,刷到皮肉感觉到刺痛,她才停下来。
  在房间里缓了半天后,她再次打开门,看到地上的男人还在,一动不动的。她用脚踢了一下:“陆予深。”
  没反应。
  她又踢了一下。
  还是没反应。
  她抬起眼皮,目光在楼梯口停顿了一下,嘴角微微勾起。
  这房子的楼梯是铺地毯的,滚下来死不了。
  他喝这么醉,应该也不会醒来吧。
  她拽着他的外套,把他拖到楼梯口,然后轻轻地踹一脚——
  雨下到第二日清晨七点。雨后的天空拨开云雾,太阳露出来,阳光普照。
  陆予深在一楼楼梯口的地毯上醒来,他头痛欲裂,动一下,浑身的骨头架子差点散了。
  他躺着呼救:“林引——”
  楼上,林引已经醒了,她房门微敞,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发,听着那个男人的求救声,听起来真是心旷神怡。
  “林引——”
  十几声后,林引才放下梳子,慢条斯理地走出房门。
  陆予深觉得自己摔得有点严重,让林引打电话叫救护车。
  身为家属,林引跟着去了。
  她在医院见到了昨晚发生车祸的那个大叔。
  对方也认出了她。
  “小姐,”李国道伤都在额头上,包了一圈纱布,“真的很感谢你救了我们。”他递出名片,“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若遇到困难,可以随时找我。”
  林引有些吃惊,感觉他像早就准备好似的。她接下,看了眼,把名片收好,问了几句对方的伤情。
  李国道说自己无碍,是皮肉伤。
  她没有特地问那个后座男人的情况,但他也告诉她。
  “我家小京爷已经出院了。”
  林引莞尔:“那就好。”
  小京爷!
  是个听起来就很'高级'的称呼,在京南能以'爷'自居的不多,而且那个男人很年轻。
  像陆家那种就是单纯的有钱人,说好听点就是跟上流社会沾点边边。
  而另一种则是金字塔顶端真正的'贵人'。
  是完完全全高不可攀的。
  这下,林引彻底打消了先前的疑惑,她不可能跟那种'神'一般的男人有关系。
  不管是前世今生还是什么被遗忘的深处记忆。
  是她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