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其他小说 > 我在噩梦游戏做男妈妈 > 第185章第一百八十五章
  上楼时风平浪静,主要负责营造恐怖氛围和制造前进阻碍的黑暗环境对在场的人/非人都打不出半点伤害,只有许仲平脚不沾地飘上楼的时候感慨了一下,表示自己刚进游戏那会,还经常被密室里的突然关灯吓得手忙脚乱。
  “后来遇到的多了,就脱敏了。”
  许仲平耸耸肩,指尖轻巧地拨弄了几下,便打开了资料室的门锁——还是那句话,你见过哪扇门能挡住阿飘。
  非要说阻碍的话,要在资料室堆得数不清的文件夹里找到一份施工记录,才是耗时耗力的巨大阻碍。
  光是要查的资料量就已经很可怕了,还得考虑这个资料室是哪个时间点的资料室,如果是余空游刚死没多久的资料室,就要查近期的记录,而如果是十几年后徐饮棠和时月白那个时间点上的资料室,就得找十几年前的旧文件。
  要是能找到也就算了,但万一这份文件已经被不幸销毁,那找了半天的功夫可就全白费了。
  徐饮棠就近抽出一本文件夹翻开,没等看清楚内容,灰尘和霉味先糊了他一脸。
  “……”
  徐饮棠把文件夹放了回去,面皮上触须蠕动一阵,换上一张干净的新脸。
  “用这个吧。”时月白递过去一瓶幸运药剂,忍着嘴角上扬的冲动。十几岁的徐饮棠皱着脸的时候,就像只不高兴的猫,你不能说他可爱,却也真的很想冒着被挠花脸的风险,凑过去去亲一亲他的脸颊。
  半透明的溶液在药剂瓶里沉淀着星星的碎片,徐饮棠晃了晃把星光晃匀,一口闷了这瓶子味道不甚美妙的液体。
  笑话,哪有药是好喝的。
  冰凉的液体流淌进喉咙,意识里瞬间升腾起奇妙的热度。徐饮棠捏了捏眉心,适应这种酒醉般飘飘然的感觉,尽量清空大脑里面的杂念,只留下寻找施工记录的想法,让药效精准作用于自己的目标之上。
  徐饮棠以前为了跟小青分在一个副本里用过的那种幸运药剂,属于玩家从副本里带出来的正品高级货,能短时间提升运势达到影响周围环境的效果,一瓶30万积分起,如果不是因为原产副本只有d级,价格还会更高。
  而现在他喝的这种属于玩家自己复刻的仿制品,大概率是时月白的好队友诺亚出品,那位可是论坛知名法系大佬兼药剂大师,最早在副本——平均时常不超过半个月的副本里尝试系统学习魔法和药剂的玩家。
  诺亚能顺顺当当活到现在,还靠着公布配方带起了一大波生活玩家,出品的药剂质量自然是有保证的,只不过缺少了副本特产的神明赐福,也没放在神庙里镀金个几百年,复刻品相比正品就劣化了许多,徐饮棠自己用下来和论坛里其他玩家的反馈而言,更像是直觉强化和感官放大的混合,让使用者在足够专注的情况下,尽可能百分百抓住最需要的那个“灵光一闪”。
  像是系统随机副本那类主观意志改变不了的情况下这种药剂约等于无效,但是在找东西找人抽盲盒以及真假美猴王之类的环节中效果绝佳,一瓶不超过五千积分的成本价,用来在生死关头抓住一线生机更是香到爆炸。
  只要放松,再放松。
  触须柔软地延伸出去,自由而舒展地流淌进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一会钻进这一本文件夹一会又钻进那一本资料册,宛如海中的水草蔓蔓,随着徐饮棠放空的思绪四处游荡。
  便如有洋流涌动般引导他的思绪聚集,某种通常被称为“直觉”的洋流,在所有理性的思考之前,打捞出“找不到的算了吧”作为答案。
  果然没有,不找立省百分百。
  徐饮棠却没有立刻收回触须,静静感受着高度活性化的感官之下,触须末端传递回的细腻知觉。
  粘稠的黑暗,黯淡的寂静,无声的血腥味,所有的感觉混合在了一起,化为了一种更加模糊也更加具体,更接近于本质的碰触。
  于是不自觉的,他的思绪转向了另一个问题,像在对自己活跃到在神经上蹦迪的直觉提问,又像直觉抓着他的触须,自己扭曲成了问题的形状。
  提问——
  这里有没有跟余空游的死亡相关的线索呢?
  触须又一次涌动了起来,被直觉推动着起伏流淌,一时如旋涡一时又如波浪,发出沙沙的摩擦声响。
  啪。
  一本资料册在“波浪”的冲刷下,从柜子最下层被推了出来。
  资料室的柜子是落地式的设计,最下层紧贴着地面,侧边的标签又模糊不清,想看清楚上面写了什么再把资料册拿出来,得蹲着跪着再弯下腰才能做到,非常的不方便,因此哪怕是专门来这里找文件,这一层都极可能成为搜索死角。
  同理可得,如果想藏些什么,这里也是最好的选择。
  有风吹进来了。
  触须第一个觉察到气流的变化。
  咔、咔。
  嘎吱、嘎吱。
  资料室的最深处传来闷响,沿着声音走过去,就看到靠墙的书架边缘打开了一道窄窄的缝隙,大约能容许一个成年人勉强通过的宽度——特指平均偏瘦体型的成年人。
  触须钻进去探路前还左右测量了一下,成年版本的徐饮棠大概是怎么都不可能挤进去的。
  成年版本的时月白倒是能比较顺利地进去,柔韧的肌肉和灵活的骨骼赋予了他的身体更多的适应性,甚至必要时可以利用骨骼错位和肌肉伸缩,来实现猫是一团液体的说法。
  当然,对于现在少年lily版本的时月白和完全变身触须团团的徐饮棠,都是轻轻松松就钻进了那条缝隙,许仲平更不用说,灵魂进出从来不看门开多大的。
  缝隙后的空间也并没有宽敞多少,只一条成年人得侧着身子过的通道——同样特指体型正常偏瘦的成年人。
  触须自如地穿行在通道里,借由尚未褪去的药效捕捉周围环境中的信息,曾经从这里走过的人剐蹭下的皮肤碎屑,些许陈旧干涸的血滴,被粗糙墙面带下的头发、衣服纤维,以及与这些东西相缠绕着的,微弱到近乎没有但又切实呈现在感知之中,犹如白纸上一丝头发一样显眼的□□、恐惧、腐烂、暴戾……
  徐二宝扒着妈妈的触须摇晃尾巴,呼唤徐三花快点来净化下空气。
  不是通常崽崽们不喜欢的那种规则秩序之类东西的臭味,而是“食物”——它们食谱上的“食物”坏掉了,发烂发臭彻底变质了以后的味道,叫徐二宝一张小圆脸皱得像个包子,深深埋进妈妈暖暖香香的触须里,想象自己在和妈妈柔软温暖的胸脯贴贴。
  嘬。
  虽然年轻的小妈妈那能让崽崽钻进去窝着的极乐之地严重缩水,浑身硬邦邦硌得崽崽哪哪都不舒服,却也比以后的妈妈对崽崽更包容温柔,徐二宝要嘬嘬,就塞了几根触须给它吸吸咬咬,弹软细腻又比体温略高的触感,很像是每次训练后妈妈的怀抱。
  徐二宝不禁满足地打起小呼噜,连臭臭的环境都不抱怨了。
  几只蝴蝶在触须间扑扇出几点磷光,在这种探索位置环境的情况下并不大张旗鼓地彰显存在感,矜持地略略扩散出一些淡香,不叫臭味熏到妈妈即可。
  像是跟在后面的许仲平啦,负责断后的时月白啦,就全然不在它的照顾范围之内了。
  触须把蝴蝶也妥帖地照顾好,那些鳞翅闪烁的小小精灵在触须间飞舞,宛如珊瑚水草间嬉戏的鱼,狭窄逼仄的通道被黑暗灌满,沉闷压抑得犹如深海两万里。
  幸好在场没有谁有幽闭恐惧症,许仲平在进游戏前有那么一点,刷过几十个□□类型的副本后就和黑暗恐惧一起脱敏了。
  现在飘在自己要是有实体准得卡住的通道里,他还能摸摸自己淹没进墙里的胸口,合理把校长刷下进出这条通道的嫌疑人名单,“不会是校长,他太胖了,挤进来能榨出十斤油。”
  就校长那个吨位,连进门的那条缝隙都进不来。
  “那……教导主任?”时月白提出了另一个嫌疑人。
  干瘦得像根麻杆一样的教导主任,看起来是努力一下能在通道来回的人选。
  再来一些比较瘦的男老师和前不凸后不翘的女老师也是备选。
  徐饮棠几根触须组成个发声系统,慢吞吞补充上最后一种可能:“或者是学生。”
  通道里有很多人残留下的痕迹,他的触须还没办法精准到能分析出每个人的情况,只能知道来来往往的不止一个人。
  一枚发卡从角落里被触须扒拉了出来,有闪片和可爱的蝴蝶结,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才会戴的款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