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玉问道：“皇宫那里有没有什么消息传来？”
李金宝摇头道：“暂时没有。”
“不过昨晚我们的一个人被杀了，罪名是贪污。”
“可经过调查，疑似是被人陷害的。”
苏白玉面色依旧平静，问道：“有可能是谁做的？”
李金宝说道：“暂时没办法肯定，但猜测人选有三人。”
“御用监大太监，马德章；尚膳监掌司太监，史文洵；还有……”
“还有谁？”苏白玉问道。
李金宝有些紧张道：“还有东厂总督杨宝全……”
“杨宝全？”苏白玉看向他说道：“为什么你觉得会是他？”
李金宝道：“王爷，小人只是感觉有可能是他。”
“我们死掉那人是御用监的人，此前他跟尚膳监的史文洵有些过节，而马德章也有些忌惮他。”
“可这件事是陛下让东厂处理的，人也死在了东厂，所以小的……”
闻言苏白玉陷入沉思，李金宝接下来的话，他压根就没听进去。
他内心暗自猜想道：“东厂，东厂……”
难道？！
忽然间他神色一怔。
李金宝说道：“王爷？”
苏白玉站起身道：“我们的人事发前，可跟外面人接触过？”
“没有。”李金宝摇头道。
苏白玉眉头微蹙：“那最后一次跟外面人接触是什么时候？”
李金宝说道：“是去年，那会儿白莲教的人刚绑了刘夏江。”
去年，景元十六年？
苏白玉内心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在联想到，天子对他的态度……
苏白玉看向李金宝语气不容置疑道：“我问你，对锦衣卫你可了解？”
李金宝愣了愣，似是不明白自家王爷为什么会问这个话。
因为比起对锦衣卫的了解，王爷大概率应该比自己更熟啊。
不过他还是点头道：“了解。”
苏白玉问道：“在你眼里锦衣卫是什么，或者说他扮演的什么角色，在普通人或者朝廷官员心里是什么印象？”
闻言李金宝想了想然后道：“锦衣卫？天子爪牙，至于在普通人心里，小的想应该是能夜止小儿哭的存在，而在百官眼里，估摸着应该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
“那比起东厂呢？”苏白玉又问道。
李金宝毫不犹豫道：“应该是东厂更加能让人害怕。”
听此苏白玉没有说话，他想了想然后道：“那你觉得这正常？”
闻言李金宝微愣。
这正常？
是啊，这正常？
这不正常。
因为自大燕开国以来，锦衣卫的身份和在所有人内心的位置是不容撼动的。
这不仅是代表着朝廷的威慑力，更是代表着天子的威慑力。
而从东厂的存在按理来说应该只是针对内廷。
虽然也因为有监察百官的责任，跟锦衣卫有些重叠。
可那不过是为了让两者相互牵制。
而这些年呢。
锦衣卫一在蛰伏，好似在忙其他事一样，也有可能是单纯的想要让人们遗忘什么。
所以这些年的锦衣卫逐渐被东厂所‘代替’。
东厂走到台前。
可现在锦衣卫却突然借着徐州的事，高调‘出现’。
这是不是意味着，燕皇将有所动作。
再结合这次自己的人突然
被查。
苏白玉细思极恐，他问道：“假如锦衣卫重新出现在世人的视野里，那现在的东厂又该做什么？”
李金宝小心翼翼猜测道：“回归监察内廷？”
苏白玉又问道：“为什么要监察内廷？”
“东厂代表着谁？”
李金宝面色微变：“陛下，难道是陛下发现什么了？”
苏白玉摇了摇头：“不好说。”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假如陛下让东厂回归内廷，是为肃清眼线，那肯定有其原因。”
“而锦衣卫浮出水面，应该也是无奈之举。”
“毕竟别的不说，单说当年三皇子的母妃，沈贵妃所牵扯的翡翠案一事，就足以让锦衣卫被朝中不少人针对。”
……
次日，李金宝从府外归来后，直接找上了苏白玉。
此刻苏白玉正在凉亭内煮茶赏雪。
他看到李金宝过来问道：“查的怎么样了？”
李金宝恭敬道：“王爷，你料事如神，猜的果然没错。”
“陛下此举很有可能是真的为了肃清眼线。”
闻言苏白玉没有说话，静等下文。
李金宝继续道：“出了我们的人死了，最近还死了不少人。”
“里面有白莲教的人，也有周边诸国的细作。”
听此苏白玉微微颔首：“还有其他什么有用的消息？”
李金宝说道：“暂时没有了，哦，对了，最近宫中似乎有谣言传出，年后陛下打算让太子殿下监国。”
“太子监国？”苏白玉端起茶杯的手停了下来。
太子监国？这有些太匪夷所思了。
因为按照他的判断，燕皇可是一个极具个人魅力和独断专行的人。
这样人一天不大权在握，一天睡不安生。
可怎么又突然会让太子监国。
难不成他身体出毛病？
不对。
他细细一想又否决了自己这个想法。
因为天子的身体他虽然没探查过，可单观其周身的‘气’便能足以确定天子正值壮年，至少还有十多年二十年的精力处理国事。
可这样的人，又为何会放权。
难道是因为有其他更重要的事，让他无法分心？
一念至此，苏白玉又沉思了起来。
一旁的李金宝站在鹅毛大雪中，不敢发出半点动静。
片刻后，苏白玉忽然睁开双眼，直接对着李金宝道：“去告诉日游神夜游神，还有神荼他们，让他们尽快查一下关于仙府的事情。”
“诺。”李金宝拱手道。
然而不等他走两步，苏白玉忽然又叫住了他：“回来。”
李金宝转过身：“王爷？”
苏白玉问道：“牛头马面现在在哪里？”
李金宝说道：“关西。”
苏白玉说道：“让他们火速来京，一起去查关于仙府的事。”
闻言李金宝有些意外。
因为阴司十大阴帅，明面上是他修为最高，战力最强。
但实则上，他在阴帅之中只能算是挂名。
他为鬼王神君，实则为中央鬼帝。
毕竟真正的鬼王，自家府君可是另有人选，只是一直没想好怎么告诉对方罢了。
而除了他以外，余下九人就属黑白无常、牛头马面修为最高战力最强。
现在黑白无常已经在京中。
牛头马面再来。
再加上日游神夜游神。
一个小小的大燕京城就足有六位阴司阴帅。
这场面饶是他想想都觉得有些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