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瓶药剂还挺好看的~”
秦逸从地上的药剂堆里，拿起了一瓶不断变换着颜色的七彩药剂，还没来得及看描述就被徐梦婷率先‘剧透’了起来：
“眼光不错嘛~，【彩虹战士】可以让人的头发颜色每天变换一次，持续一周，代价是让人腹泻到怀疑人生~”
“哦~那小陈估计用不了，别说一周七天了，铭铭回来了这废物七分钟之内人就得没~”
“我怎么觉得是七十秒~嘿嘿嘿……”
恶魔般的对话听得玛格丽特心惊肉跳。
虽然秦逸左一个小陈右一个废物叫着陈霄昂，但玛格丽特清楚，这位永生会会长，绝没有想象中那么弱。
四肢都被斩断了，这个男人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眼中的情绪只有疑惑……
他是没有痛觉么…他就…不惧怕死亡么…还有他是怎么扛过【血海沉虹】四刀还不死的？
……
疑惑在陈霄昂的眼中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平静。
他承认是自己太小瞧郑天铭了。
郑天铭居然敢在闹市区引发大规模爆炸，还推算出了他的逃跑路线，提前派人来看守他。
最捉摸不透性格的八号：徐梦婷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以最快速度切断我的四肢，不让我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任何武器，而且，他的等级……至少在40级以上。
【被动天赋：鸿运当头。】
【品质：传说】
【天赋描述：拥有者在静止不动的情况下，会不断积攒幸运，对任意攻击的闪避几率大幅提高，此天赋无法闪避高过使用者等级的敌人攻击，但可依照幸运值减伤1~50。】
我的等级是40级，但郑天铭砍了四刀都没有触发【鸿运当头】。
以我对自己天赋的了解，这项天赋如果运气积攒到顶峰的话，敌人的第一次攻击是无论如何都打不中我的。
每闪避一次，运气才会被消耗一些。
而这段时间足够我拿出武器反击，或是吟唱咒文。
他用了十二天的时间，就超过了我大半辈子积攒的等级么……
“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会说，你也别在那里做无用功了。”
陈霄昂瞟了一眼不断用手指弹着自己肩膀切断面的秦逸。
他第二个【被动天赋】就是丧失触觉的同时，无视痛觉，秦逸折磨他的身体没有任何意义。
“真难办~~”
秦逸摸透了陈霄昂的性格，这种类型的恶人漠视生命，他们不会顾及他人的生死，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地折磨任何人。
同样的，他们也漠视自己的生命，当有一天，自己施加在别人身上的苦难，化为报应悉数转接到自己的身上时，他们只会淡然接受。
不是高风亮节，也不是视死如归。
仅仅只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杀的人够多了，时候到了也该死了。
对付这种人，得击破他的心理防线呐~秦逸摸索着下巴，他很喜欢接触这种隐藏于常人中的‘异类’，千篇一律的人性他早就看腻了。
“老大！别啊！我准备了这么多恐怖的毒药，你多少得配合着挣扎一下啊！”
徐梦婷有些急躁，她准备的大多数毒药都是像【赞不绝口】一样。
想要不死就必须满足一些条件，可陈霄昂这样子估计喝完了就闭眼等死了。
好厉害……玛格丽特在一旁搓着手指，陈霄昂给自己定下的【规则】明显要高过秦逸和徐梦婷，他们作为恶人的等级根本不一样。
这就是纯粹的恶人，这就是和郑先生不一样的【恶人的美学】。
玛格丽特的脸上泛起红晕，小心脏扑腾乱跳，丝毫没有发觉自己的思想正在慢慢变得危险。
……
“还没有问出来么。”
郑天铭拍着手上的灰尘，和帮他一起给居民放钱的骆海，一道走了回来。
芙蕾雅躲到了一边，不想去看折磨别人的场景。
秦逸，徐梦婷似乎在犯难，而玛格丽特……玛格丽特？
郑天铭的脚步顿了一下，她脸上的表情让郑天铭看着倍感熟悉。
在之前的世界中，有不少暗杀者女性，在任务或是生活中都会露出类似的享受表情。
享受表情的原因各不相同，有的是在享受战斗，有的就是单纯的病娇。
郑天铭只能期待玛格丽特，不是那种期望被更强大的人杀死，每天找自己挨砍的女性。
不过……这总比在战斗中害怕退缩要好得多，还是再观望她几天吧，必要的时候再提醒……
走到陈霄昂的面前，郑天铭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极致恶人之间的交锋要来了！绝对是郑先生更强！玛格丽特摒住了呼吸，不愿漏听漏看每一个细节。
……
“……陈霄昂，你猜猜我在这十几天里去了哪儿，又遇见了谁？”
郑天铭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邪笑，是时候发挥自己的【伪装技巧】了，陈霄昂心中最珍视的东西是什么，他很清楚。
“你……想跟我讲故事？”
陈霄昂揣摩着郑天铭的用意，他不畏惧死亡，他只畏惧自己会在临死前说出一些不利于【那位大人】的情报。
“呵，我不是想跟你讲故事，我只想告诉你，我，遇见了他。”
咔啪！！
郑天铭一脚踩裂了脚边断手中的那个小丑玩偶，脸上的笑容更甚。
“你！！！”
陈霄昂硬生生地咬碎了自己的一颗牙齿，秦逸狠狠按住了他的身体。
郑天铭晃动脚尖，将脚下的碎片越碾越碎，可他眼中的杀意却慢慢褪去，似乎是下不了狠心：
“陈霄昂，我在心里为你不公，你知道吗，【千面小丑】遇到我后跟我讲了很多事情，其中也提到了你一句，唉……你如此忠诚，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千…【千面小丑】大人跟你说了我什么！！告诉我！！郑天铭！！！”
陈霄昂的眼睛睁得都快爆出眼眶了，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千面小丑】消失后去了哪里，究竟对自己说过什么。
而郑天铭却一再地摇头叹气，仿佛那是一句极其伤人的话，他实在不愿意说出口。
……嗯？郑大哥那会儿不是为了阻止【千面小丑】降临拼了老命么，他们什么时候说过话？徐梦婷歪起了不太聪明的脑袋瓜子。
就在徐梦婷疑惑之际，他看到了秦逸的左边嘴角上扬了几度，随后右手握拳，痛心疾首地敲了几下自己的胸口，顺着郑天铭的话头说道：
“小陈呐……别问了，郑先生是去了滨月，我就是【满月救赎】教会的神父，我们崇拜的就是【千面小丑】大人所幻化的【月神】呐……”
“【月神】……”
陈霄昂对这个词汇无比熟悉，【千面小丑】曾多次向他提起过滨月。
说那是他珍藏的‘游乐园’，一具具尸体排着队上来给他附身，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那里的居民体内都有魔物之血，不会轻易玩儿坏。
他们说的是真的！？陈霄昂基本上相信了郑天铭所说的话。
他从未和郑天铭提起过【千面小丑】，而这个蓝发神父明显就是【满月救赎】的内部人员。
“哦~~~”
徐梦婷这才想通了郑天铭和秦逸是在干嘛，刚‘哦’了一句就被芙蕾雅捂住嘴巴拖走，咱们跟不上他们的脑回路，你也别添乱了。
秦逸和陈霄昂聊起了【满月救赎】，郑天铭也隐晦地提及了【千面小丑】所拥有的权柄。
不消几分钟，在两位‘资深演员’的倾力配合下，陈霄昂的心思被完美带到了如何能套出【千面小丑】跟郑天铭说过的那句话上。
“唉，有些事，还是不知道为好，我杀你，只是因为你曾经想要加害于我，落井下石的事情我不想办，你自己挑瓶毒药吧，我喂你。”
火加得够多了……郑天铭看准了时机，说出了击破陈霄昂内心防线的一句话。
哗啦哗啦，郑天铭挑选着徐梦婷遗留下来的药剂，似乎是想要选几个不那么痛苦的。
敌人的尊重，许久未听到的【千面小丑】大人的事迹，这一切都让陈霄昂动容。
慢慢地，他放下了坚持：
“不用那么麻烦，一刀捅死我就好，在我的【储物戒指】里，有整个永生会的会员信息，开启密文是……‘愿做您最好的容器’……”
“最后让我死个明白吧，郑天铭，把那句话告诉我……”
郑天铭静静拿起了陈霄昂的断手，内心念动开启密文，从里面拿出了几本花名册，翻看了几页后，他确认了真假。
“是真货么。”秦逸擦着眼泪随口问了一句。
“是，从墨迹的新旧叠加和我所知道的一些永生会成员信息来看，这是真的。”
郑天铭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他杀过永生会的九号和四号，记录没有造假。
“所以……【千面小丑】大人究竟说了什么……”
陈霄昂急迫地看着郑天铭的背影，但转过身来的却是秦逸，脸上挂着邪魅的笑容：
“有些事……还是不知道为好~~”
秦逸掐紧了陈霄昂的脖子，在陈霄昂逐渐模糊的视线中，郑天铭迈步走向了前方：
“玛格丽特，用【猎食者】吞掉陈霄昂的【被动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