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哥，是你吗？你……想起我了吗？”纪江声音哽咽，眼睛已经红了，心中情绪汹涌，这个时刻，他很想哭。
又惊喜又激动，还有些忐忑。
当然，就算厉司寒还没有恢复记忆，哪怕一辈子都没有恢复都好，他都再也不会计较这些了。
他只是有点近乡情怯的情绪，让他想要上前，又站在原地不敢上前，生怕自己眼前出现的是错觉。
“是我。”厉司寒声音沙哑的开口，一双黑眸锁定在纪江脸上，以目光贪婪的描摹他的眉眼，狠狠的，无论怎么样都看不够，想要将这个狠狠拥入怀里，再也不分开。
目光移到纪江高高鼓起的肚子，眼角立刻猩红，喉结上下滑动，心头微热发堵，“对不起，我让你受委屈了……”
江江孕育他们的孩子的辛苦时候，他竟然没有记忆，不能照顾他、体贴他、安慰他，还成为了一只粗暴的黑豹。
想起身为黑豹时的记忆，厉司寒一双眼睛陡然变得深沉，对自己都生出一股怨恨和厌恶情绪来。
那时候江江还怀着他的孩子，不畏严寒和危险，去地下城市找他。而他，却是一次次追杀他！
他简直该死！
厉司寒脚步停下，站在原地，浑身黑色起雾躁狂涌动，一双黑眸眼色变浅，瞳孔边缘隐隐的出现一圈白痕！
他低着头，拳头握紧，骨节咔咔作响，模样看起来很是骇人。
“寒哥！”纪江心脏一紧，立刻就要上前去。
a博士本身和他绑在一起，这时已经控制藤蔓拿刀子把绳子隔开，纪江顺利向前走了两步。
然而刚才失去了一只手在哀嚎、又因为黑豹忽然变成了人，而心生忌惮的刘浩强，却在这时，好像寻到了机会一样，眼底蓦然浮现狠辣情绪，怒吼着，“去死吧！”
一瞬间实验室的仪器解体，无数金属利刃向厉司寒飞去！
纪江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不需要和刘浩强对视，意识已经瞬间入侵他的大脑，在这些金属利刃刺在厉司寒身体前，硬生生强迫将它们收回！
刘浩强的身体因为受控制僵硬在原地，而纪江的身体，则是因为纪江担心太过，已经将全部的意识都注入了刘浩强的大脑里面，而没有剩下一丝意识来控制他自己的身体，这时向一侧倒下，眼看就要摔到地上。
外面，听到动静的厉老爷子沈容时张福一众人在这时赶到，看到这一幕，立刻惊呼，“纪江！”
肚子已经这么大了，要是纪江直接肚子朝下摔在地上，那可不得了！
所有人都向纪江冲去，想把他扶住。
a博士离纪江最近，也要把他扶住。
然而却有一个人比谁都快，只见浑身笼罩黑色雾气的男人一瞬间喉咙发出怒吼，像是一道闪电快速上前把纪江扶住，把纪江抱在怀里，他的黑色雾气触碰到纪江，但是对纪江却没有造成丝毫伤害。
“江江，回来！”厉司寒眼睛血红，焦急的盯着纪江的脸。
纪江在刘浩强身体里听到他的话，立刻把意识从刘浩强大脑里撤出。
而刘浩强刚得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还没来得及再次攻击，就被无数锋利刀片给瞬间包裹住，像是在他身边形成黑色的刀片龙卷风，直接将他硬生生的千刀万剐，一片片割碎了。
一阵令人心惊肉跳头皮发麻的惨叫声之后，刘浩强已经没有了，就留下来一滩鲜红血迹，以及一堆令人作呕反胃的肉酱，还有一具森白骷髅。
表示大家见惯了大场面，见到这一幕还是非常不适应，有的人直接转过身干呕起来。
厉老爷子手一摆，立刻有大兵进来，清理实验室。
a博士被恭敬的请出来，厉老爷子看了一眼那边拥在一起的纪江和孙子，没有打扰他们，只是上前询问a博士，“博士，让您受惊了，您没事吧？”
“我没事。”a博士摇头，只是本就枯瘦的脸经过这个小插曲，变得格外苍白。
厉老爷子劝他回去多休息一下。
然而a博士只是面不改色的，推了推金丝眼镜，消瘦的脸笑了笑，“时间紧张，再有半个月左右，大概就能看到100%效果的疫苗苗头了，我可以坚持住。”
“那好吧，那您要是不舒服，记得停下来休息。”听到百分百效果的疫苗有希望了，厉老爷子惊喜不已，也没有再强行劝他。
这事太重要，早一天出，就能早一天挽救很多人的性命，现在全世界的幸存者都太少了，不能再少下去了，得多留一些人，才能快速灾后重建，z再次振兴人类文明。
看着a博士扶着腰在两个大兵的搀扶下慢慢朝另一个备用实验室走去，所有研究员以及大兵和异能者，看着他的目光都是感激和敬佩。
他们不知道a博士曾经做过什么，只知道他研究出了丧尸病毒疫苗，研究出了治疗丧尸病毒的药剂，他是末世救世主。又也许哪怕他们知道这个人曾经有过什么丧心病狂的计划，做过什么残忍的事，只要不在自己身上做过，那也许也是可以原谅的。
几个人，几十个，几百个的牺牲，和全人类命运相比，在大部分人眼里，都是不值一提的。
“博士真辛苦啊。”一个年轻研究员看着他的背影，情不自禁发出感慨“我也要向他这个优秀前辈学习才是，说来忏愧，我就比他小两岁，但我还是个菜鸡……”
“后生可畏，”一个头发花白戴着老花眼镜的老研究员欣慰点头，“a博士以后肯定前途无量。”
是的，只要a博士还活着，他就是世人敬仰且感激的救世主，谁不能说一句他前途无量呢？
这些研究员感慨了几句，又匆匆去做自己的实验去了，a博士的勤奋和天赋，格外刺激他们发奋追赶。
等身边的人都走了，张福摸摸鼻子嘀咕道，“怀着双胞胎呢，肚子那么大，可不是辛苦吗……”他都不敢想要是他的李老师怀孕肚子这么大，要有多辛苦啊？
要不，他们还是别要孩子了，有菡菡这个小丫头就够了，正好他也有领养孤儿的计划，也不怕小丫头孤单。
张福正嘀咕着，忽然被人踩了脚。
他立刻惨叫，“嗷，谁踩——”
抬起头，对上王猛砂锅大的拳头，立刻闭嘴了，嘿嘿一笑，习惯性的点头哈腰，绿豆芽笑眯眯，不过却已经敢把手搭在王猛的肩膀上了，“嘿嘿，原来是我们亲爱威猛滴王哥啊~”
王猛嫌弃的低声道，“闭嘴。”
他指指一侧。
张福看过去，就见到一道背影消失在过道转角。
是袁从的。
张福沉默了，脸上的嬉皮笑脸消失了，摇摇头难得有些惆怅伤感，“天意弄人啊……”
实验室里面。
纪江微微将厉司寒的胸膛推开，红着脸低声道，“寒哥，放我下去吧，我已经不难受了，可以自己站稳。”
“可是我还想抱抱你，江江。”低沉沙哑的声音，充满无数温柔，还有些意味不明的东西，也许是庆幸，也许是后怕，也许是失而复得的那种珍惜。
纪江心头酸涩，知道厉司寒经历了这么多，心里肯定不好受，刚才厉司寒忽然像是被魇住了一样，大概就是因为愧疚，觉得对不起自己吧。
可是——
“寒哥，不要想太多，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一直对不住你的好，你的爱，是我，上辈子不知道珍惜，这辈子也不知道珍惜……”纪江眼圈发红，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脸颊埋在他胸膛，灼热眼泪滑出眼眶。
他又何尝不是后怕自责与愧疚不已呢？
因此自己的愚蠢，一次次错过厉司寒。
“如果不是你这么爱我，也许我已经失去你了。”纪江哽咽，泣不成声。
厉司寒微凉的唇印在他的额头，眼角猩红，“江江，能爱你，是我的幸运。”
“呜……”纪江心脏紧缩，再也无法自持，大哭出声，“能得到你的爱，我才是幸运的。”
他后背颤抖，含着眼泪哽咽的一遍遍的说道，“厉司寒，以后让我爱你吧，让我去爱你，好不好？我一定会好好爱你，不会再任性。”
是的，任性。
回首两辈子，都是他任性，厉司寒无限包容他，宠他，疼他，爱他，他何德何能？
“江江，宝贝。”厉司寒一双黑色瞳孔无限温柔，声音沙哑，将他的头抬起，在纪江的眼泪中，吻住了他的嘴唇，苦涩的眼泪味道绽开在两人舌尖，慢慢变成了甜的。
纪江用力回应，毫无保留，让自己染上厉司寒的气息。
他是厉司寒的，属于厉司寒的。
恨不得在心头烙下厉司寒的名字，带着它十生十世投胎，每一回，都投到厉司寒身边。
打扫实验室的大兵们把刘浩强的血肉和骨头打扫干净之后，本来还想收拾实验室一地狼籍，见到这个画面，决定还是晚点再收拾吧。
反正a博士有备用实验室，这个亲热画面看多了长针眼，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