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亭禾察觉到身上炽热的目光，不动声色掩去紧张。
她隐在袖子的手紧紧握著帕子，甚至把手攥的很痛。
但是她丝毫不知。
说实话，被这些潢天贵胄盯着，确实有巨大的心理压力。
这与内宅争斗丝毫不同。
这是来自于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审视，肆意猖狂，但是又让你无可奈何。
但是所幸她隐藏的很好。
但是也成功引起了孟柏豫对卫亭禾的兴趣。
卫、亭、禾。
孟允衡一字一顿地在心念着她的名字。
眼前的女子肤如凝脂，睫毛微动，杏眸涟涟，柔情似水。
仿佛是一只无害的小兔子，如蒲柳一般弱不禁风。
但却是第一次有女子抗的住他的打量。
通常这个时候，该哭了呀。
孟允衡有些失望地叹息一声，他对别人哭没有兴趣，但是对眼前的女子哭泣，却激起了他的胜负心。
她什时候才会害怕？什时候会哭泣。
她哭起来，应该更美。
孟柏豫看着自家弟弟越来越不对劲的脸色，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凌厉的目光扫过神色淡淡的卫亭禾，差点让她腿软。
卫亭禾强忍着镇定，面无表情地看向孟允衡，不卑不亢的态度引人瞩目。
孟允衡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双眼定定地看着她。
气氛有些奇怪。
孟柏豫笑着岔开话题：“既然公公和各位表妹还有事，那你们就先去，莫让皇后娘娘等急了。”
云公公也是人精，自然看出来了三殿下的醉翁之意不在酒，顺着大殿下的话说下去：“那奴才就带着几位姑娘先行一步。”
几人行礼后，施施然离开。
留给孟允衡的，是一道靓丽的背影，直至消失。
只是在最后，卫亭禾转过头，看了一眼孟允衡，嫣然一笑，点头告别。
孟允衡仿佛被钉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望向女子消失的转角处。
孟柏豫回头看到自家弟弟如此不争气的模样，心中有了几分猜测：“允衡？允衡！”
孟允衡终于回过神。
小公主大笑，嘲笑孟允衡：“三皇兄看卫姐姐看呆了！”
孟允衡佯装要打她，举起拳头：“乱说什！小心……”
小公主闭上眼睛往孟柏豫怀钻：“大皇兄救命！”
孟柏豫笑着对小公主说道：“可儿，莫怕，有你大皇兄在，你三皇兄不会对你做什。”
小公主眯着眼睛，在孟柏豫怀对着孟允衡做鬼脸，一副你能拿我如何的模样。
孟允衡勾起一抹坏笑：“看来你得的夫子的板子还不够！”
小公主的夫子十分严厉，丝毫不顾及她的公主身份，反而要求严格。
小公主十分害怕他。
听见三皇兄提到了夫子，小公主终于服软了，不再调皮：“三皇兄，我错了。”
乖乖认错。
孟柏豫打着圆场：“好了，可儿，你不是去看锦鱼，快去，一会儿母妃就让你回去练字去了。”
小公主想起这个，欲哭无泪。
哎，怎把今日的正事忘了！都怪三皇兄！
瞪了一眼孟允衡，连忙一溜烟地跑回御花园，去看她自己养的小锦鱼。
孟柏豫拉住孟允衡，让他一块缓步走向荷塘。
刚刚不过是支走可儿的手段罢了。
他还有一些正事要与三弟谈。
孟允衡一看这架势就知道皇兄有事，但隐隐约约猜到。
想要溜走，又被抓住。
“三弟！”
孟柏豫有些严肃。
孟允衡有些不羁：“皇兄，什事？”
“你怎看？对于卫郡王府的几位姑娘。”
“什怎看，不是很清楚吗？卫皇后想要加强母家力量，所以将这卫郡王的姑娘唤来，与太子结姻亲。”
孟允衡虽然说的轻松，但是一想到女子刚刚楚楚可怜的娇颜，竟然有一丝烦躁。
语气也不太好。
孟柏豫察觉到了：“你在生气？”
“并没有。”
孟允衡吸了一口气。
缓缓说道：“皇兄，你知道我并不支持你去争，将来做一个王爷有什不好，不过既然你已经决定，我不参与你与太子之间的争斗。”
“但是如今的局势也十分明确，将来太子娶了卫郡王府的姑娘，皇后一脉乃至于太后一脉，将更忠心于太子，并不利于你。”
孟柏豫垂下眼眸：“我知道。”
缓了片刻：“允衡，我别无选择，我无法不去争夺，你知道的，我无法停止，既然已经如此做了，便不会收手，我还有机会。”
孟允衡看着皇兄执迷不悟的模样，摇摇头：“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我便不会多说。”
“能不能破坏掉太子与卫郡王府的联姻。”
孟允衡眉头微皱：“皇兄，你觉得可能吗？”
先不说皇后娘娘的势在必得，太子怎可能不接受？
绝无可能。
孟柏豫知道无力阻止，只能说道：“看来，我的婚事也要提上日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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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太子妃已经出自卫郡王府，那他也要抓紧其他大臣的女儿。
莫让孟元闵抢了先，最后成了侧妃，那他的助力只会越来越大。
孟允衡虽然对皇兄的做法颇有微词，但还是没有说什，毕竟他知道，皇兄确实需要借助这种势力。
但是他却直觉太子绝不会让自己孩子的母族过大，若不是皇后强制，他绝对不会通过姻亲扩大自己的势力。
孟允衡叹息一声，有舍有得，这是自我评价，都不尽相同。
孟柏豫又想起刚刚弟弟的异样，说道：“卫四姑娘确实胆量过人，但却与我们不是一路人。”
她是皇后那边的人。
即使孟允衡没有夺位之心，但是只要是珍贵妃的儿子，皇后绝对不会让卫郡王府与他们扯上关系。
孟允衡恢复了刚刚的不羁，微微挑眉，轻笑道：“皇兄，你不会以为我喜欢上了那个丫头吧？不过一面之缘，怎可能？”
孟柏豫看着孟允衡躲闪的眼神：“你自己心最清楚，她刚刚的举动并不俗，心态又如此镇定，不是寻常女子。”
孟允衡玩味地笑了：“我知道。”
孟柏豫不想打击他，但还是说出实情：“她的野心可不小啊。”
刚刚，他仿佛看到了同类。
这是一种直觉。
别看她如此弱小，但是刚刚的气度、处事，已经不是寻常女子可比。
更何况，她如此貌美，怎甘心就因为身份屈居于下。
孟允衡嘴角的笑意尚在，却没笑到眼睛，眸光闪烁，满是邪肆：“我有分寸，皇兄，你又怎知道，她会如愿以偿？或许有一天，她会低下头，求我怜悯呢？”
孟柏豫一时气结：“允衡！不要执迷不悟！”
平复了一下心情：“算了，你自会看到结果。”
说罢，大踏步去追小公主去了。
只留孟允衡一人在此。
他的眸光意味不明。
他只不过是觉得这个女子奇特罢了，凭什觉得他就栽到她手了？
他用不着任何人的劝告。
等卫亭禾失败了，他倒是还有嘲讽她呢！
那个时候，他倒要看看，她会不会哭呢？
想着，孟允衡嘴角勾起一抹坏笑，魅惑妖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