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穿越小说 > 流浪狗的一日三餐 > 11.亦武亦戏宅中藏宝
  苏啸很惆怅,坐在石凳上两手撑在膝盖上,俯身捂脸,不想面对眼前景象。
  宋桓玉和简覆云皆穿着灰白的修身便服,站在苏啸面前。
  凤头鹦鹉精的耐心和怜爱心短得堪比西北沙漠的雨季,叉着腰囔囔道:“做什么呢,不是要教武功吗?”
  简覆云关切问道:“公子,还好吗?”
  苏啸一点都不好,他一点也不想教,教既费心又费神,所以那笑面鬼缪鸿川才将这种累活丢给苏啸一股脑溜走了。
  苏啸从鸡飞狗跳的心绪中回过神,直起身道:“对打,且探一下内力。”
  宋桓玉欲欲跃试:“好!”
  苏啸无情得推开她:“不是你。”
  苏啸在简覆云面前站定,摆出虚步起手式,道:“来。”
  简覆云吞咽了口唾沫,同样做虚步起手式。
  苏啸道:“别紧张。”
  简覆云点点头,收腿前冲,由掌变拳,苏啸以退为进,侧身躲过击拳,简覆云由拳变爪,挥向苏啸背部,苏啸继续躲闪,手肘格挡,简覆云后仰垫步侧踢,苏啸掌推侧面,借力后空翻至简覆云身后,简覆云转身鞭拳,苏啸以掌面推开。
  简覆云向苏啸肋下摆拳,苏啸后闪,顺势抓住简覆云手臂,桎梏住简覆云单臂膀,苏啸脚下一拌,简覆云失去重心,整个人横空被卡在苏啸臂弯里。
  简覆云:“啊!”
  苏啸把简覆云放在地上,道:“内力深蕴,丹田下沉,重心稳,但缺力浮虚,经络不通,过会踢练木桩,调整经脉气息。”
  简覆云轻喘,有模有样拱手道:“好的公子。”
  宋桓玉看得热血沸腾,两眼发光,迫不及待道:“该我了该我了!”
  她也学着摆虚步起手式,但苏啸摆了摆手,道:“你不用。”
  宋桓玉垮了个脸,不可置信:“为何?苏师父,你怎么区别对待!”
  兢兢业业的苏师父解释道:“比武大会,打过了。”
  “宋小姐是自学吧。”
  宋桓玉似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苏啸毫不留情点道:“空有蛮力,不懂调息,重心踩不准,此为武学大忌。”
  宋桓玉如此,也怪不得苏啸当时赢得这么快。
  宋桓玉扭捏道:“没办法啊,我爹不叫我学这些,武馆碍于本小姐的身份,不收本小姐,都是本小姐偷偷去看他们练武,自己偷偷学的。”
  苏啸未多说什么,叫宋桓玉先用木桩练练拳脚,自己先回了房。
  灰布包裹还安静得躺在方桌上,苏啸将其拆开,拿出尺八。
  包裹一堆的小杂件里,金灿灿的银杏叶花是如此显眼,苏啸指尖触碰,把花捏起,又放下。
  方桌上,包裹还是原先的样子,不过在包裹的旁边,银信叶花被红色的方巾包裹,目送着苏啸携尺八离开。
  后院里,传来打斗的声音,宋桓玉和简覆云莫名打起来了,不算打起来,是宋桓玉单方面进攻,而简覆云一直闪身躲避。
  简覆云逃跑时,扭头看见苏啸,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朝着苏啸跑来,宋桓玉跟在后面大喊:“站住,别跑。”
  简覆云跨步至苏啸身后,苏啸握着尺八,给宋桓玉当头一棒。
  宋桓玉捂着头,愤怒道:“师父,你果然偏心!”
  苏啸面无表情道:“别乱喊。”
  苏啸原本拿尺八,是想按尺八吹奏韵律来协助运气调息,不过经两人打闹的小插曲,苏啸从中得取了些灵感。
  “热身完毕,接下来——”
  在宋桓玉期待的目光中,苏啸说道:“玩捉迷藏。”
  “什么?捉迷藏!”
  宋桓玉的大嗓门直冲天际,吓跑了几只在银杏树上摘果的乌鸫。
  宋桓玉的匪夷所思都要具象化在她脸上了,小紫不在,无人管束她,言行上是愈加不所畏惧,直呼起苏啸大名:“苏啸苏公子,现在是玩这些的时候?”
  “不知礼数。”苏啸又一尺八敲在宋桓玉脑袋上:“宋小姐揪着我家覆云打架,就是时候了?”
  “谁叫你做事总莫名其妙的,都怨你!”
  简覆云从旁冒出,劝解道:“宋小姐,要潜伏进天佑门的话,捉迷藏的玩法的确能助我们暗中探查。”
  苏啸做事不喜与人解释,但宋桓玉是个直来直去的,不考虑其中是非曲折,总想打破砂锅问到底。
  因此苏啸同宋桓玉讲话,总觉着头隐隐作痛,有简覆云在此,替苏啸做了人形传话筒,倒是让苏啸省心不少。
  宋桓玉闻言,呆愣一下,大抵觉得有道理,最终妥协道:“好吧,那该怎么捉迷藏。”
  后院场上除了木桩,旁边还摆了一排兵器,苏啸在架子上一一略过,抽出一把长剑。
  “叫你宋家家仆来,要十人。”苏啸拔出长剑,剑身迸发出凛冽的寒光,如死水般没有波澜的脸倒映在铁剑的剑刃上。
  “捉迷藏,藏匿范围于宅院中,半时辰为一轮,今天先玩三轮,被发现者淘汰,淘汰三次者,俯卧撑一百,蹲马步两个时辰,击拳打木桩一个时辰。”
  宋桓玉抗议道:“这也太苛刻了!”
  苏啸没理会她,对面前十位体型壮硕的家丁,拱手道:“劳请诸位帮忙。”
  家丁齐声道:“谨听公子安排。”
  宋桓玉:“到底谁才是主人啊!”
  苏啸手握长剑,背过身,放大了声音道:“倒数三声,游戏开始,三……”
  身后是两人远去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太明显了,还是过于稚气,苏啸心想。
  这座私宅,共有两门,十以上建筑,从前门到后门,依次是前院,东西厅堂,内室,后院廊檐,书房,卧房,再偏就是厨房煤房杂物间等杂乱地。
  苏啸和家丁扮演天佑门弟子,简覆云和宋桓玉要做的是不被他们发现。
  苏啸没有着急去找两人,而是在宅子内,从前院开始,里里外外巡视。
  刚在前院走了两圈,就听见了宋桓玉的咆哮,看来她是被发现了。
  简覆云是在廊檐上被苏啸发现的,当时他正要翻身往屋檐上跑,被苏啸逮个正着。
  “发现你了,覆云。”
  “休息片刻,一炷香后继续。”
  后院场地上,宋桓玉正在指教简覆云是怎么做到藏那么久的。
  简覆云解答道:“宋小姐,你不能在一处地方藏着不动,藏着不动更容易被找到,此行潜伏,是要一边躲避一边行动。”
  宋桓玉经了一场捉迷藏,终于认真起来,边点头边请教道:“这中间有什么技巧?”
  “借助敌人的视角盲区移动,是最好的办法。”
  宋桓玉恍然大悟似的哦一声:“可惜,要不是简公子遇上苏公子,说不定就能赢了。”
  “公子着实是太厉害了。”简覆云笑得温和,朝苏啸这看来。
  “而且一见公子我就慌了神,这才疏忽大意了去。”
  苏啸不自然得垂眸,内心千思百绪,尺八在手边,他顺手拿起,坐在石凳上吹奏。
  一曲完毕,他们又接着第二轮的捉迷藏。
  这一次,苏啸又在厨房杂物间等地转了一圈。
  第二轮,简覆云胜出,宋桓玉在游戏进行到一刻钟时,被家丁在前院的水坛后发现。
  宋桓玉蹲在木桩上,整个人散发着颓唐之气,嘴里似乎还在念叨着:“我好恨,我好恨,本小姐从来没有输得这么一塌涂地过,己身的失败固然可怕,他人的成功令人心寒。”
  苏啸心想,这宋桓玉受挫时倒是文采斐然,果真苦难使人进步。
  木桩上蹲着个凤头鹦鹉精,木桩下则站着几个家丁,都在安慰宋桓玉,试图分离二小姐与木桩子。
  苏啸问旁边同样一脸无奈的家丁老胡道:“这处私宅里的家丁,都叫什么名字?”
  老胡就是先前带着苏啸简覆云去卧房的那位。
  他痛快回答道:“回公子,那边那个叫王浩,年轻点的叫练沈,头秃的是苟逊,还有张大牛张二牛两兄弟……”
  苏啸了然,说道:“叫他们歇着吧。”
  老胡挠头着:“也是,二小姐这脾气,我们下人也难以招架
  。哎,你们几个,歇着吧,不用管二小姐。”
  宋桓玉像凤头鹦鹉摇头晃脑扬天长啸道:“我这小姐,当得真不是小姐!”
  家丁们通通走到老胡身边,苏啸随口问道:“你们小姐,一向如此?”
  苟逊率先道:“可不是,二小姐性子糙得很,跟碧玉小姑娘一点都不搭边。”
  张大牛接着话茬道:“哎,小姐小时候,还把鸡蛋埋土里,种鸡蛋树,结果鸡蛋臭了,她哭得伤心,俺们一个个趴地上给她骑大马才哄好。”
  苏啸漫不经心看向家丁们,又道:“听上去,各位在宋家许多年了?”
  “我们几个是待了十多年了,其他人都是几年几月的,就那小练,一开始见着二小姐那样子,手都不知往哪放,是不是啊小练。”
  苟逊猝不及防怼了怼坐在角落的练沈,年轻人低着头,笑得腼腆而憨厚。苏啸接着与家丁们闲聊:“小紫姑娘与宋小姐,看着也亲密。”
  老胡说道:“是,小紫姑娘是逃难到金城的,二小姐见她孤苦伶仃,叫她做了贴身侍女,小紫一直都很感激二小姐。”
  苏啸:“是吗,孤苦伶仃……”
  宋桓玉在木桩上自闭了一会,等到第三轮开始时,她又重振旗鼓,面对苏啸还不忘嘴两句:“不是,本小姐还以为你拿剑要做什么,拽手里耍帅啊?”
  苏啸:“嗯。”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宋桓玉逐渐咂摸出一丝门道来,她问一旁的简覆云:“他敷衍我?”
  简覆云干笑两声:“是的。”
  第三轮,苏啸提着剑,在书房边边角角看过两三眼后,转头去了内室。
  内室在府邸的作用多是接待贵客和家族议事用,而宋桓玉这处私宅没什么贵客,宋家议事处在他们府邸,所以此处仅充当作观赏休憩之地用。
  苏啸逐步踏向内室内里,内室房梁很高,地方宽阔,正因如此,一个房间四个角,有三个角都挂着垂帘,墙上挂着梨木,桂木的壁挂,盆景用的空瓷盆聚在墙角处,靠墙的木柜上漆器毫无美感得堆砌在一起。
  内室如此布局,哪怕少个东西或多个东西都不会有人知道。
  苏啸还按照之前的样子,先在内室里大概走一圈,然后挨个过一遍内室里的家具和装饰。
  这么一遭下来没什么收获,但苏啸没打算离开,他手持长剑,将剑身一面朝上,又在内室中来回走动。
  这柄剑剑身较宽,可能是没怎么用过的原因,剑面光洁到可以充当镜子,房梁上,垂帘后,那些看不见的犄角疙瘩,通通映在了剑身上。
  然而,依旧没什么收获。
  苏啸靠在内室的窗户旁边,似在疑惑沉思。
  窗外传来人的疾跑声,还有家丁的呼喊。
  “二小姐!您已经被发现了,别跑了!”
  想来宋桓玉是一输再输,这次心态崩了,想要耍赖。
  苏啸听宋桓玉的脚步声,刚好要经过苏啸旁的窗户外边,苏啸心里盘算好距离,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苏啸迅速拉开窗户,把剑横在了宋桓玉身前。
  宋桓玉的表情堪称惊悚:“你!”
  苏啸俯视着宋桓玉,冷淡开口道:“先俯卧撑,再马步,去吧。”
  “啊啊该死,去就去!”宋桓玉绕过长剑,幽怨得朝后院走去。
  苏啸目送宋桓玉离去开,扭头收回了剑。
  在这一刹那间,苏啸发现了异样。
  他站在窗口,像刚才那样把剑身一部分探出去,他扭头朝窗户上面望去。
  内室的窗,在里面也会挂着垂帘,窗上的垂帘有两层,一层里的,也就是贴窗这部分在稍下,一层外的在稍上,也就是说,里外两层垂帘顶上形成了一个狭小的空隙,而苏啸通过剑中倒映出来的那一小点异样,发现这垂帘上面的缝隙中,有形似木头的东西若隐若现。
  苏啸合上窗,搬了椅子到窗前。
  苏啸伸手进去试探,摸到了紧绷的弦。
  他心想,找到了。
  那个东西慢慢从垂帘后被抽出。
  那是一把,没有弓箭的弓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