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转念就被她们抛到了脑后。
  “周晓姝说她在校门口等我们,她要请我们去吃麻辣烫。”小鸭一边说,一边抬眼扫视校门附近。
  
  安颖沉默了下,迟疑着问:“那是周晓姝?她怎么在发抖?”
  
  小鸭仔细看了看,还真是。
  
  “她被欺负了?”抓紧书包带,拔腿跑了过去。
  
  等跑到周晓姝身边,并没有出现什么欺负人的小混混。
  
  “秦邃?”小鸭惊喜地歪了歪脑袋。
  
  “恭喜,进入人生新阶段了。”秦邃低头。
  
  他穿着大人们才常穿的西装,打了领带。看上去好像又高了一截。
  
  已经很有成年男人的模样了。
  
  “你怎么回来了?”小鸭现在和他说话还是得抬着头。
  
  “办点事,顺路回来看看。”秦邃顿了下,语气无比自然地说:“上车吧,总要吃个饭,还有礼物要给你。”
  
  说完,秦邃就伸手去接她的书包。
  
  小鸭反过来按住了秦邃的手背,说:“不对。”
  
  秦邃垂下眼:“什么不对?”
  
  小鸭看向周晓姝:“如果只是秦邃在这里,你没必要害怕。……盛玉霄也来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小鸭的语调都微微上扬了。
  
  秦邃问周晓姝:“是这样吗?”
  
  周晓姝结结巴巴张不开嘴。
  
  小鸭立马挡住了周晓姝,自己又迎上了秦邃的目光:“不仅盛玉霄在这里,你们还跟周晓姝说了什么?是不是不许她告诉我?”
  
  秦邃没说话。
  
  小鸭目光一转,开始搜寻起车流中有没有眼熟的标志。
  
  “找到了。”小鸭说。
  
  秦邃无奈:“赌输了。”
  
  不过话刚说完,他突然又弯腰低头,凑在小鸭耳边问:“你不是在诈我吧?你是真的找到了盛玉霄的车对吧?”
  
  小鸭没说话,抬手拨了盛玉霄的号码。
  
  那头很快就被接了起来。
  
  小鸭对电话那头说:“我看见你了,你快出来,不然我跟着秦邃走啦。”
  
  小鸭话音刚落,一辆不大起眼的帕拉梅拉猛地打开了车门。
  
  盛玉霄从里面走了出来。
  
  小鸭眨眨眼,扭头看秦邃:“好了,你们都被我诈了一遍。”
  
  这不就扯平啦?
  
  秦邃:“……”
  
  周晓姝这会儿可算有了主心骨,长出一口气说:“我到校门口就看见他们了,秦悦的哥哥到得早,等盛大少到的时候,他们俩打了个赌。”
  
  “秦悦哥哥说他到得早,应该先见你。如果你直接跟着他走了,盛大少就输了……”
  
  小鸭:“……”
  
  好幼稚。
  
  她抬脸问秦邃:“赌注是什么?”
  
  秦邃还没回答,盛玉霄已经走近了。
  
  他伸出手:“你输了,东西给我。”
  
  “回去就寄给你。”秦邃很输得起地说。
  
  只不过话说完,他就低头看了看周晓姝,看得周晓姝浑身发毛。
  
  “好好的,哆嗦什么?”秦邃语气淡淡地说。
  
  周晓姝鼓起勇气:“不是因为我哆嗦你输掉了,是因为小鸭聪明,你输掉了。”
  
  小鸭忍不住插声:“所以赌注到底是什么?”
  
  秦邃看着她:“你这么聪明,你猜猜。”
  
  小鸭皱了皱鼻子。
  
  盛玉霄嗤笑一声,弯腰低头说:“来,我告诉你。你曾经送给他的所有东西,现在都归我了。”
  
  秦邃不冷不热不阴不阳地即评了一句:“赌博害人。”
  
  新
  “走吧,上车,我赢了,小鸭跟我走。”盛玉霄试图将书包抢夺回来。
  
  秦邃看向小鸭:“这不是得问她的意见吗?”
  
  “我有一个很好的意见。”小鸭细声说。
  
  秦邃和盛玉霄齐齐看向了她。
  
  小鸭抓住秦邃的手腕:“我们一起坐盛玉霄的车。”
  
  “我觉得不错。”秦邃马上说。
  
  盛玉霄动了动唇。
  
  小鸭立马抬头看他:“盛玉霄,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好。盛玉霄的话都到了嘴边。
  
  但小鸭两眼水汪汪地看着他。
  
  “……行。”盛玉霄齿间终于是挤出了一个字。
  
  小鸭暂别了周晓姝和安颖,带着两个大的去吃饭。
  
  那家私房菜餐厅至今还没倒闭,车一路开到门口,盛玉霄先下车,转身就张开手臂要去接小鸭。
  
  秦邃不冷不热地提醒:“小鸭长大了,你还拿她当娃娃抱来抱去吗?”
  
  盛玉霄抿了下唇角,神情锐利:“满十八了吗?还没有。没有满,就还没有长大。”
  
  “小鸭,过来。”
  
  小鸭坐在座位上,神情却有点呆。
  
  “小鸭?”
  
  “怎么了?”秦邃也从另一边弯腰回身来看。
  
  小鸭抿了下唇,挪了挪屁股,极小声地说:“脏了。”
  
  “什么脏了?踩脏了?没关系。”盛玉霄说着大半个身子都探回了车厢。
  
  秦邃跟着探头,目光一定,从齿间迸出个字:“血。”
  
  盛玉霄视线一定,脑中如遭重击,目光都恍惚了一瞬。
  
  不过还好,这点基础生理知识还是有的。
  
  一瞬间的恍惚过后,两个人都想到了怎么回事。
  
  盛玉霄飞快地脱了外套,往小鸭后腰上一裹,低声哄道:“没事了没事了,不会死的。”
  
  但具体要怎么讲清楚明白呢?
  
  盛玉霄从来没觉得这么难过。
  
  秦邃沉默片刻,坐回了车内,说:“别吃了。”
  
  盛玉霄也说:“嗯,去我家。”
  
  “去我家。”秦邃纠正。
  
  盛玉霄皱眉。
  
  秦邃压低了声音:“我妈在家。”
  
  秦太太平时没什么事儿干,在家比较多。许秋来女士是满世界飞,忙得要命。
  
  数来数去,现在小鸭身边唯一剩下的可靠年长女性,也就剩秦太太了。
  
  盛玉霄瞬间松口:“走吧。”
  
  等到秦家的时候,小鸭不仅屁股上围了盛玉霄的外套,外头还被强制性多披了一件秦邃的外衣。
  
  “不能着凉。”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虽然这两位压根没有过相关经验,但嘴里的道理还一条一条的。
  
  秦太太这头听见儿子回来了,匆匆下楼,一眼先看见了盛玉霄。
  
  她按了按额头:“我没睡醒啊?”
  
  “阿姨。”小鸭叫了一声。
  
  秦太太看着她的样子,也是一愣。
  
  这造型,怪别致。
  
  秦邃出声:“妈,你带她上楼。”
  
  秦太太很茫然,但还是照办了。
  
  小鸭一被带走,盛玉霄坐都坐不住,他皱着眉转了两圈儿:“是生理期吧?”
  
  他怕是别的。
  
  秦邃对此也难以提供经验支撑。他也微微皱起了眉。
  
  客厅的气氛一下就陷入了凝滞与焦躁之中。
  
  佣人倍感压力,忍不住抬眼看了看他们。那位章小姐有没有来生理期他不知道。这两位挺像是来了大姨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