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镇,沈氏医馆。
  医馆外排了好几人。
  经过这些日子的验证,众人都知道沈秋水是真的会医术,而且还很好,颇有沈大牛大夫的风采,再加上她收费比济善堂便宜大半,众人有个什么病痛都爱来她这里,倒没有人跑来说她一个女子抛头露面了。
  真是应了那句话:有本事的人,到哪里都吃得开。
  众人在窗口排队去沈秋水窗口问诊,拿了药方,进店去沈从医那边抓药。
  医馆内分工明确。
  “五百文?!方才那个才一百多,凭啥我要五百文?!”老人重重咳嗽了几下,听到沈从医报出五百文的价格,有些接受不了。
  咳嗽半月已经沙哑的嗓子被她扯开了吼。
  “药材不同价格也不同。”沈从医解释了一句,他没有多少耐心。
  “小伙子,你就给我便宜点吧,我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多钱啊!”老人哀求了一句。
  沈从医撇撇嘴,对于这番说辞显然是不信的。
  “你买不买,不买就走,后面还有人等着!”
  “我是真没那么多钱啊,你看看三百文成不,咳咳咳——”说着,老人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没钱?”
  “是啊……”
  “那你头上手上戴的是什么?”沈从医嗤笑一声。
  沈秋水说过可以酌情降价,可眼前的老人也不像个穷的,他们医馆的价格已经是别处的一半,药材也是高价收购来的。
  老人听到这话,下意识捂住头上的银簪子,她手上戴着的银镯子是实心的,随着她的晃动几下,看上去沉甸甸的。
  对上沈从医目光,老人立刻板起了脸,一改先前装可怜的模样,数了数串着的铜板,甩在柜台上,拿起药包就跑了,跑得极快,身姿矫健,一点也像老人。
  见沈从医不好说话,后面来抓药的人也不敢再讨价还价。
  忙了一上午,终于将最后一个病人送走,沈秋水伸了个懒腰,起身往柜台处走去。
  她就靠在柜台前,拿起压在一旁的药方数了数。
  一共有十二张。
  也就是说今天一上午就有十二个病人。
  “昨天一个人也没有,今天居然有十二个。”沈秋水嘀咕了一句。
  生病这种事,不好说,沈秋水摇了摇头,放下药方,倒也没有多想。
  她朝着门外望去,只看到一条街道和对面的成衣铺子。
  快要到中午,路上行人少了许多,不见病人上门,她就让沈从医先回去吃饭了。
  把沈从医送出门,她关上门往后院走去。
  后院里,莫玉撅着屁股在墙角草地翻石头,身边跟着只野鸡。
  这只叫小黑的野鸡被家养了有一阵子了,莫玉时不时就找些乱七八糟的虫子给它吃,平日里也没有仔细喂过,依旧活了下来。
  它也不跑,就天天跟在莫玉身边,被莫玉护着,也没有人杀它下酒,这么些日子下来,倒是胖了一圈。
  这次来镇上,莫玉非要带着小黑来,沈秋水扭不过对方。
  “好了,都去把手洗了,你们爹爹去买包子去了,马上就回来了。”
  沈秋水出声。
  听到有包子吃,两个小家伙高高兴兴去洗手。
  附近的包子铺有好几家,莫长天都买过一次来吃,最符合沈秋水口味的那家包子铺在另一个巷子里。
  他揣着钱,朝那家包子铺走去。
  才刚刚拐进另一个巷子,就被一个一直低着头走路的人撞了一下。
  只觉怀中一轻。
  !
  刚刚撞他的那人是贼!
  撞了一下,竟是直接从他怀里将钱袋子顺走了。
  方才莫长天有些走神,根本没注意这事,谁能想到光天化日之下,钱袋子说没就没了!
  “站住!”莫长天怒喝一声,疾步冲上前。
  他速度极快,那小偷是个惯犯,速度也不慢,而且对附近地形十分熟悉,在几个巷子来回转。
  清河镇不算大,住的人可不少,房子砌了一间又一间,密密麻麻的,巷道众多,十分绕。
  “玛德,累死老子了!”小偷跑了许久,以为已经将身后的人甩开,颇为得意回头。
  迎接他回头的是逐渐放大的鞋底。
  莫长天一脚踢在扶着墙壁佝偻着腰身喘气的小偷脸上,直接把人踢翻。
  小偷痛呼一声,被莫长天踩在脚下,他语气惊恐带着不可置信,“你、你怎么追上来的?!”
  这十里八乡的,小偷最为熟悉不过,就算对方速度比他快,几个狗洞一钻,根本不怕被追上。
  板着脸的莫长天没有说话,将钱袋子从小偷手里抢过来,又从对方身上搜出几个钱袋。
  钱袋有绸缎缝制上面绣着精美的花草鸟兽的,也有粗布拼凑缝制的。
  小偷很公平,穷人富人一起偷。
  多出的钱袋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莫长天只好将小偷从地上拎起来,打算把人送去衙门。
  “好汉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小偷明白眼下的情况,不断说着一些哀求的话。
  莫长天没有搭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小偷趁着说话的时间,一拳挥出,企图以此转移注意力借此逃脱,他都看好了,前面有个狗洞可以钻。
  他没想到的是,莫长天身手敏捷,他这点小伎俩根本不够看,他连躲都没躲,直接握住对方挥过来的拳反手一拉,脚上狠狠踢在对方的膝盖上,疼得对方哇哇大叫。
  就在这时,前方宅院的大门突然被推开,好几人从中走出。
  “黄公子,我那儿也收了一些皮毛,等会儿我直接给你送去?”跟在后头的一人献媚道。
  巷子里,刚刚把小偷制服的莫长天见到为首之人的模样后,瞳孔一缩,拉着小偷快速拐进旁边的巷子。
  宅院门口,黄公子爱不释手得摸着下人手里捧着的狐狸毛,旁人献媚的话语他自幼听得多了去,没有一点波动。
  倒是对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感兴趣。
  对方速度很快,他没能看到正脸,只觉得熟悉。
  有些遗憾的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往身侧人看了眼,“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那人好声好气重复说了一遍。
  “是狐狸毛吗?”黄公子瞥向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