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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4章宠儿子
  阿玉买的锦囊,当然不只是要送给考生的,比如大哥哥现在就不考试了,可家里人都有的,她觉得大哥哥也应该有。
  至于底下的侄儿,那就不是阿玉要管的了。
  他们买了锦囊,这才上去求符,果然如同大姐所说,他们路过那些祈祷的女子时,能隐约听到他们嘴里念叨着:“望我某郎高中,届时定来庙中还愿。”
  阿玉手里捏着一锭银子,跃跃欲试:“阿佑哥哥,我也去给你求一个吧,到时候你中了状元,我也来还愿。”
  这次阿玉未免生事端,把声音放小了些。
  秦怀无奈:“你去求神仙,不如求求我,让我在考场上多认真两分,事情就稳妥了。”
  阿玉说得洗信誓旦旦:“阿佑哥哥,虽然我真的很相信你,可是有句老话说得好,过满则亏,你不能对自己一开始就这么自信满满,你要有一点焦虑感,就觉得自己万一考不上怎么办?这样想着你考试的时候才会更认真,而我给你求一张平安符,可以保你考试时心平气和,不要胡思乱想,那就是多方保障,绝不会有失了。”
  “都听你的。”秦怀还能说什么呢?
  他们买完符,又顺便给王传贵也买了一份,至于家里的几个哥哥,阿玉想着,说不定也会有哥哥,能考中举人,到时还得上万宁城来考进士,便又多买了两个。
  出了文曲星君庙,他们逛了一会儿,又买了一些小玩意,便要回到之前的院子里。
  到门口,又遇见了正让人搬东西的王老太太。
  “阿奶,这是要搬去哪儿?我们不在这里住么?”阿玉问道。
  王老太太:“这这么小,哪能住人?让你二叔去住,我们去另一个院子。”
  阿玉:“我们在三思街上,还有新院子吗?”
  “当然有了,走,阿奶带你去瞧瞧,要是不喜欢咱们再重新买一个。”王老太太显然兴致很好,也不知道从那姓蒋的爷爷聊了些什么,反正瞧着心情很不你错。
  阿玉就在心里想,这一次阿奶肯定又赚到了什么。
  到了那院子后,他们才发现那竟然是一个住过人的样子,不过好像是匆匆搬走的,里面的东西都还很新,还有使用过的痕迹。
  “这是你那蒋爷爷送我们的新院子,阿玉,你瞧着可喜欢?”王老太太的目光很是挑剔,“瞧着,比我们在南河镇上的院子是差了些,和府城的相比,就更比不上了。”
  在旁边一直不说话的老王头,轻轻咳嗽了一声:“现在三思街上,能有这样一套院子,已是不错了,老婆子,你就别再挑三拣四的,小心人老蒋待会再来找你要回院子。”
  阿玉才知道,原来这套院子真不是阿奶买的,而是刚刚才要到手的。
  一直在房间里留了心眼的团子,更是将细节告诉了阿玉:【我听他们的意思,这套院子当初是你阿奶借钱给他们买的,那时候买的比较便宜,后来院子开始值钱了,蒋家又陆陆续续置办了其他家产,这套院子便用来抵债。】
  “精灵,我阿奶不是普通人吧?万宁城是不是她以前的家呀?”这是阿玉老早就有的疑惑了,但没有等到团子回答,阿玉又接着说,“你还是别告诉我了,反正阿奶想让我知道的,一定会提前跟我说的,若他不想让我知道,我还是不要偷偷调查,免得阿奶心里不高兴。”
  就像阿玉长大了,现在隐隐约约知道,自己其实不是老王家的人。
  曾经的她,生活在一个不太好的家里面。
  但是若让阿玉自己选,她只会认为自己是老王家的孩子,绝对不会提到曾经的家。
  谁要是跟她提,她心里也会不高兴。
  把这种事放在阿奶的身上,想来也是一样的心情吧?
  【据我所知,你阿奶应该在这里遇见了不太好的事。但是现在你阿奶愿意回来了,说明她心里的事情已经放下了,如果你真的感兴趣,可以找时间和你阿奶聊聊。】
  他们搬进院子后,老王头就立刻王老太太去书房里,将自己这几天调查来的消息告诉了王老太太:“不出所料的话,同命蛊的另一人应该是在皇城里,确切来说是在皇宫中。在更多的消息我还没有打听到,毕竟皇城里面的人不好联络。”
  王老太太:“看来多年没用这些你也退步了,探听这么个消息,花费了这么多天。”
  老王头气鼓鼓的:“那能怪我吗,你不知道么?现在我脑袋上还顶着个拐卖郡主的通缉名头!这么多年,现在都还没撤下来!只不过——”
  “只不过因为你年事已高,人也长丑了,就算站在那通缉的画像面前,也没有人认得出你来。”王老太太接着老王头的话说,“那不就得了,只要咱们不承认,谁能逼着你承认不成?我说你笨,你还自己演上了,多吃点猪脑子补补。”
  老王头:“……”
  反正横竖说的都是你的道理。
  阿玉也没有忘记,秦怀身上还有同命蛊。
  现在虽然已经不会危及他的生命健康,可是对方的情况还未明,他们必须要先找到对方,才能安心让秦怀进考场。
  现在距离进考场的时间已经没多久了,今年的科举考试已经确定,要在考场待6天6夜,一共考6场。
  在这期间,若是秦怀在考场里出了什么事,他们可真是鞭长莫及。
  “阿佑哥哥,你觉得,同命蛊会在谁的身上呢?”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阿玉的眼里并没有疑惑,甚至和秦怀对视了一眼,他们两个人的心里都冒出了同一个人的身影,那就是秦怀的亲生母亲。
  “你确定会是她吗?”阿玉小声说,“你们家,是不是住在皇城里?”
  秦怀看到阿玉纯真的眼神,想立刻告诉阿玉自己的身份,可又怕若是真的把这层身份说出来了,阿玉心里一介意,他们就再也没有可能。
  毕竟,阿玉是那样喜欢自由的女子,别说他可能的皇子身份,就算他是普通的国公府公子,她也不很乐意吧?
  “阿佑哥哥,阿佑哥哥,你怎么又发起呆来了?”阿玉的手在秦怀眼前晃了晃。
  秦怀回过神,刚要张开嘴说什么,赤甲就带着一封信来了。
  “公子,是夫人的信。”
  确切来说,是明华帝以秦皇后的名义,发给秦怀的信。
  他已知晓秦怀到万宁城了,让他今日之内,务必入宫见秦皇后最后一面。
  最后几个字,力透纸背,秦怀脸色一白,忽然觉得胸口开始隐隐疼起来。
  “她,病危了?”
  不可能,秦怀将阿玉给他的那些药水,大半都给了秦皇后,后来把这事同阿玉说了,阿玉还特意给了他一份更多的,就是让他孝敬秦皇后。
  如此一来,秦皇后的身体应当无碍才是。
  至少,普通的病痛,甚至是毒,都不可能伤到她。
  更何况,秦皇后自己本身就是高手,就连赤甲都不是她的对手。
  既如此,怎么好端端就病危了?!
  “秦姨病危了?!”阿玉看秦怀这般激动,也顾不得避嫌,把信拿过来一看,瞧见上面的内容后,一把抓住了秦怀的手,“阿佑哥哥,我们去找你阿娘。”
  秦怀猛地看向阿玉,艰难道:“你可看清了,我们要去哪儿?”
  “不就是皇宫么?”阿玉说,“只要那是秦姨的家,就没什么去不得的。”
  此刻,阿玉根本就没想到更深的地方,她担心阿佑哥哥的阿娘。
  当初和秦姨见面,团子还告诉她,秦姨的功德积分给了许多,那时候,团子就怀疑秦姨是个很有身份的人了。
  现在阿玉长大了,把事情一串起来想,自然就明白了其中端倪。
  别说是住在皇宫里,就是住在龙座上,她也不会惊奇。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团子更惊奇的存在吗?团子给她讲的那些睡前故事,可是一个比一个离奇,她早就练出来啦!
  话虽这样说,阿玉还是去跟王老太太说了一声,只是没详细说自己要去皇宫,而是说皇城。
  倒是老王头最先急了:“怎么好端端的今日就要去皇城里?我连去皇城的路引子都还没买上。”
  从万宁城到皇城里,需要过一道大关,那里需要购买特殊的路引,一次性作废,进去之后想要出来,又得重新购买。
  秦怀说:“阿爷,我们家在皇城里有一点能力,进出不需要路引的。”
  老王头想着那个最近两天有点焦虑的二儿子,又看了看眼前的阿玉,把衣服抖了抖,就说:“既然既然这样的话,那我陪你们走一趟吧,老婆子你就先在家里休息休息。”
  老王头是想着,自己长老了不好认,但老婆子那长脸,就算是长老了,也能看出曾经的模样。
  她是安国公府里的人,老一辈瞧见她,那可不容易认出来?
  别看老婆子用泼辣的性子伪装自己,但那些个个都是人精,可不像外面这些蠢人,容易被糊弄住。
  王老太太点头,意味深长道:“好啊,既然你主动要求,那就把事情办好,若是办砸了——”
  那眼神,吓得老王头一哆嗦。
  “我办事,什么时候不让人放心了?”
  等到王传贵委屈巴巴过来,到了新院子,只看到在院子里老神在在坐着的王老太太。
  王传贵脸上的委屈表情一收,乖乖叫了声:“娘。”
  王老太太:“老二啊,我看你这两日,心思浮得很哪,是觉得自己再考进士十拿九稳了?时策也能过了?”
  “娘,儿哪敢有那般轻狂的想法!”他们家,有一个孙女婿嚷着要考状元就够了,他可没那么大自信。
  “哦,我原本还想着,看你心思浮动得厉害,怕是在那小居里住得不舒坦,想让你也过来住着。既然你自己过得很好,那还是就在小居里住着吧。”
  王传贵忙改口:“不不不,儿心思就是浮啊,快科考了,其他考生在院子里天天嗷呜嗷呜地叫,儿子根本就静不下来,心里正愁着呢!”
  见王老太太正看着自己,王传贵又说:“儿子刚还想,爹娘都在万宁城,要是儿子能在身边孝顺,心里也会更踏实,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正儿八经的院子,和那个挤挤挨挨的小居,当然没得比。
  他是傻了才会乱选。
  王老太太给了王传贵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
  王传贵高兴了。
  嘿,这次拍娘马屁,总算拍到了点子上。
  “既然你这么想尽孝,娘也不好拦着。”王老太太起了身,在王传贵自知不妙的眼神中,递给他一个扫把,再拍了拍他的肩头,“院子里的打扫工作,我就不额外请人做了,老二,为了给你静心,娘便将这般重任交给你。你就好好干,可莫叫娘失望。”
  王传贵:“?”
  他急急道:“娘,可儿子还有一些书没有温习完,怕到时候考试——”
  “还是你想得周到,差点就忘了,这样吧,你扫地的时候记得在旁边背书,我会专门请人帮忙盯着你,若是书背错了,你就将院子重新扫一遍,这样更能长记性。”
  王传贵:“……”
  有句话,儿子不知道当问还是不当问。
  算了,还是不问了吧。
  娘没有让自己去打扫茅厕,想来,他应该是娘亲生的。
  “阿嚏!”胡家村里,正在打扫茅厕的王传富,忽然狠狠打了个喷嚏。
  冯氏听到动静了,赶紧跑过去看看:“当家的这是怎么的了?是不是天气严寒,伤你好了风了?”
  王传富揉了揉鼻子,嘿嘿一笑:“没事,可能是刚刚一股风吹过来,把我鼻子吹痒了。”
  打扫完,就见大儿媳妇曲淑秋,正赶着马车回来,她还挺着个大肚子,动作却非常灵活地跳下车。
  冯氏惊得忙去接住她:“秋秋,你可小心点,再过几日就要临盆,可别伤着腰了,岔了气,可有你受的。”
  曲淑秋嫁过来几年,原本就活泛的性子,现在更是活泛,俨然比在自己家里还要放得开。
  她爹已经升任为曲县丞,还是管不动她。
  “娘,我没事,就是刚刚手痒,想赶马试试。”曲淑秋跳下马车后,把马绳递给了原本赶马的长工,又笑着道,“我从镇上接到阿奶的信了!”
  王传富听到这话,也不打扫茅厕了,远远站住便问:“娘可有说些什么?”
  “阿奶说,她从府城托人送了五十把改过的曲辕犁回来,还有两箱跌打损伤的药膏,还有一车爹想要的番外粮种,都送来了。”曲淑秋说,“对了,阿奶还说,阿玉小妹要回府城了,他们应当是要先等大家考完,再回村里来。”
  王传富捂着脸,差点没哭了:“娘还是念着我的。”
  转而,他又问:“娘只给了我们东西,可有给你二叔?”
  “有,娘给二叔盘了一家酒楼,就在南河镇上,让二叔是做包子酒楼也好,转租也好,都由着他。”
  王传富的笑容就僵住了。
  接着,曲淑秋又说:“娘还给我们在镇上买了一栋院子,让我们哪天得空了去看看,是自己住也好,卖了也好,都由我们。”
  “娘有心了。”冯氏叹道。
  一扭头,看到丈夫满脸是泪,冯氏差点没吓得一巴掌扇过去。
  “当家的,你这是怎么了?”
  “呜呜——”
  娘太能干了,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娘总骂他们蠢了。
  因为娘一旦能干起来,他们就显得更蠢了。
  说着,王传富就隐晦看了一眼儿媳妇的肚子,心中暗暗下了决心:“院子是不卖了,留着给孙子吧,把孙子供出去当个读书人,以后,好给他太奶奶长长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