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听在耳朵里,不过却抬头道,“陆同志,做选择是个人自己的事,但往往身边人的话也要听,不然会吃大亏的。”
  陆秦顿了瞬间,随后给她竖起大拇指,“你说得对。”
  老一辈都曾经说过‘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何况凡事都不是绝对的。
  看看一旁还在消化内容的朱红,再看看李香,瞧瞧人家的觉悟。
  他今天纯粹就是给人上了一课,教她选择对象也好,任何事不能只看表面。
  陆秦回想刚才男同志的反应,越来越觉得对不起那位男同志,他刚要说些什么。
  对面的李香同志似是下了决心,“其实我觉得这位周同志还是有可取之处的,我回去准备跟他再处一处。”
  她现在一点儿都不气了。大脑彻彻底底冷静下来,真确地通过刚才的问题来寻找后面的实质。直接把问题作为对男同志的考验了。
  话没说完,她询问他的意见,“你觉得怎么样?”
  她搁在大腿上的手握着,对于自己做出的决定还有些忐忑。
  陆秦偏过头一咳,心想你做决定的速度还是蛮快的,一般人犹豫不确定在问话时,其实早就想好答案了,不过是想得到他人的肯定。
  但陆秦仍想削减自己对她选择上的影响。
  他仔细回忆方才发生的事,周同志在问题提出后从诧异到冷静,到礼貌离开,说明该同志家教过关,也就一个问题,暴露出许多。
  他道:“李同志,你相处相处,自己决定,因为鞋子合不合脚,自己清楚,作为你的朋友,我和朱同志都会在你身后默默支持你。”
  朱红半晌终于吭声,“我和陆同志一样。”
  李香心满意足地笑了,“嗯。”
  陆秦还额外添了一句,提醒她,“估计刚才的话太突兀有点吓到那位男同志了。”
  既然她有心和他处一处,那后续的事就得处理好。
  “放心吧。”李香难得听懂了他的话,到时她跟他简单道个歉。
  媒婆回来后,发现人都散伙了,她满脑子迷糊一拍大腿,完全不知道事情成还是没成。
  周自强出了国营饭店的门,回头看了眼便低着头走了,明白相亲是妥妥地黄了。
  回去他面对媒婆的询问时只说再看看,没提相亲桌上一丝细节。
  只是没想到,当天下午李香就找到了他。
  李香远远朝他招手,大方中透露一丝拘束,“周同志,明天有空吗?”
  对于他的到来,周自强脑中闪过多种想法,语气老实,“你,你没生气?”
  李香脸上笑着,“你说啥,生啥气啊?而且我还要跟你道个歉呢,之前吓到你了吧?”
  她存了认真同他接触的想法。
  要是陆秦在场,他恐怕会感慨:李同志进化了。
  周自强在她灿烂的笑容下,摸着后脑勺,“没呢,我不生气。”
  于是之后的一段时间,在某方面突飞猛进的李香,开始在细节上观察周同志,而不仅仅是局限于他贫乏的言语。
  很快她就发现,周同志是个爱做事但显少说甜话的人,性情真诚,还真印证了陆秦的说法。
  干多相对说少的人,也就是真确会做事而不是只溜嘴皮的,与之生活,往后日子相对会容易很多。
  李香好像慢慢摸透了选择未来对象的标准。
  孔跃翻出早年他用过的行李箱,箱子不见一丝灰尘,只不过一打开有股自制樟脑丸的味道,他三两下打开箱子,趁有太阳,敞开箱子擦洗之后拿到太阳下暴晒。
  “省市靠北,估计天气要比家里冷,你再带两件外套。”陆春浓把晾衣架上的衣服都收下了,一一整整齐齐叠好。
  “婶子给你烙饼车上吃。”孙来妹也没闲着。
  这是他们得知陆秦要去省里开食品代表大会后的反应。
  陆秦就完完全全当了甩手掌柜,就是嘴皮子没歇着,回答完这个还要回答那个。
  “姐,婶子,少带一点,我到时候还想带些东西回来。”
  他还蛮感动的怎么回事?
  临行出发前一天,他还跑去供销社找几位女同志,问问她们有啥要买的,顺便问了一下秦诗。
  出发的那天早上,陆秦告别了红着小眼睛的外甥,单独骑着自行车,一路追在他姐夫后面。
  送他到了食品厂门口,孔跃搬下后座的行李箱,低声提醒他,“在火车上注意安全,要看紧行李。”
  他现在也不说让他别惹事的话了,在外面,不惹事是好的,但要有人欺负,也不要怕惹事。
  陆秦接过行李,还有心情打趣他,“好,姐夫我知道了,你别跟孔东东一样太想我啊。”
  从昨天到现在,他就感觉自己跟个大龄儿童似的。
  孔跃高大的身影笔直,漆深的目光看着他,没有搭理先前那句话,“跟紧大部队,不要四处走,钱和票,你姐给你缝外套里了,该吃的就吃,不要省。”
  陆秦脸上渐消了打趣的笑容,别问为什么,问了那就是怪感动的。
  但是一想到一周后就回来,情绪缓了许多,“行,姐夫你忙去吧,下周我就回来。”
  孔跃背着手,又叮嘱了他两句才离开。
  陆秦把自行车托管与门卫黄大爷处,一手提着行李箱跟大部队汇合。
  “陆秦,刚才你家里人送你来的啊?”问话的女同志刚才清晰地看到那一幕。他们都是自己来的。
  陆秦坦坦荡荡的,“家里人不放心,于是就想送我过来。”
  “也是,陆同志你还小呢。十七岁是吧?”
  陆秦:“……”他都快给忘了。
  在插科打诨之下,几位领导也终于来了。
  大家都是大箱大包的,除了领导手上只一个简陋公文包,当然有可能是秘书拿着他其余的行李。
  陆秦目光转了一圈,包括领导也就一共七个人。厂办有厂长本人、厂秘没来;生产和技术岗分别有一个;紧接着就是他和赵科长,还有两个,陆秦不认识。属他年纪最小。
  他们食品厂的厂长,身高比他矮半个头,穿着灰色工装,胸前别着根钢笔,整个人格外地轻瘦,却精神矍铄。
  一群人的介绍信是由厂里出的,格外迅速。
  不过还得取票。
  刚想到这,他就听见了其余声音。
  他举起手,“我去吧,我去取票。”
  工厂早就把票定下来了,那都是厂里出钱的。
  厂长听着声音还觉得挺耳熟的,一个青年的身影在他眼前晃过。
  陆秦拿着介绍信跑了趟,把票拿回来,不过五分钟功夫。
  上了绿皮火车之后,陆秦把票交给赵科长安排。大概有七个多小时路程,买的是整段路程其中一程的卧票。
  作者有话要说:单纯就问题论问题,解释一下那个问题,在女友和母亲上,其实在法律上已经不是问题了,作为儿子有不作为救助义务,是必须选母亲的,不然在满足各种条件下是构成犯罪的。当然,如果是妻子和母亲,那就另外说了。有点为难人了。
  然后,最近好忙啊,更新有点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