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金池真要把严子书硬约出来,还是有办法的。
  比如投桃报李地甩给严子书一个地址,并煞有介事地威胁,如果他不来,就要把两个人关系告诉傅为山。严子书笑笑,回复了他两个字:“幼稚。”
  关了软件,这些聊天记录就随之消失,了然无痕。
  不过严子书还是出来了。
  不为别的,主要这天他们要等合作方给出反馈,加班可以暂时先缓一缓。
  他在忙的时候不会特地去想傅金池怎么样,但能抽出功夫的时候也不介意会一会他。
  说起来,傅金池对他时间掐得这么精准,不知道又是通过公司里安插的哪些眼线。
  傅金池如今也不在他面前遮掩了,偶尔甚至直接告诉他:“李长安那边有人查了你的流水。”类似这样的消息——严子书私下挖张炎收受贿赂的证据,别人自然也会想来挖他的。
  严子书要是故作清高地说“不用”吧,这些对他来说确实还挺有用的。
  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所以他在心里给对方标了个“有利用价值”的标签,索性先这么养着了。
  其实在严子书看来,到底是反派boss,这位要是想窃取公司机密,也不过分分钟的事。
  到了剧情后期,似乎还的确有这样的桥段。
  严子书本身并非真的在意这位boss是窃取机密还是夺取公司。该发生的总会发生,剧情自有定数,何况他又不是负责安保系统的,总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堵上英瀚内部所有漏洞。
  只是重点是,傅金池唯独不能从他这里进行突破。
  要说原因……废话,泄露公司机密属于犯罪行为,谁犯算谁的。
  根据法律规定,披露、使用或者允许他人使用以前项手段获取的权利人的商业秘密,给商业秘密的权利人造成重大损失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或者单处罚金。
  前头严子书自己还拿职务犯罪证据威胁张炎呢,总不能打鹰的让鹰给啄了。
  换句话说,傅金池爱找谁犯罪找谁犯罪,严子书反正不会让自己留下把柄。
  所以他在工作上始终对傅金池做出严防死守的态度。
  比起“事实”和“结果”,这个“态度”才是关键。
  是检察院和法院判断证据的主要依据,如果有那一天的话。
  所幸,严子书要去赴老板不喜欢的私生子哥哥的邀约,这尚且是法律容许的个人自由。
  傅金池给他发的坐标,是在天心路酒吧街上比较火爆的一家“假面酒吧”。
  它是一家没有明确说明、但大家心照不宣的gay吧。或许因为进入的人都可以从门口领一张狂欢节式面具戴在脸上,把真实的面孔遮盖住,真实的欲望便更容易被释放出来——而往往许多基佬又释放得过了头,最后就成了现在的情况。
  严子书跟酒保问了个洗手间的功夫,就有个彪形大汉尾随他进了厕所。
  男人急不可耐地往下拉拉链:“我不信,你要对我没兴趣,刚刚为什么那么看我?”
  “……”
  严子书送了他一脚以及涉及尺寸问题的侮辱性评价,但已经没了继续待下去的心情。
  男人在隔断嗷嗷乱叫,严子书把他扔在那儿,快步走了出来。
  他录了视频作为正当防卫的证据,但留着这玩意儿在手机里简直晦气,思忖着不如走为上策。他简直怀疑傅金池找这种鬼地方,是为了报复自己这阵子总拒绝他。
  dj疯狂地摇头晃脑,舞池里许多面具人疯魔地蹦跳,他们伸展的肢体像抽搐的水草。
  然而没到门口,有侍应生从人群里挤过来拉住他,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里艰难地传话:“你……严先生吗?……在……二楼包厢……98号……”
  严子书被混乱的环境搞得思维能力都迟缓,逃难似的上了楼。
  不过那个包厢里没有人。
  这里隔着玻璃能看到楼下,光线昏暗暧昧,但好在,大部分吵闹的噪音被隔绝在了外面。
  若非如此,严子书可能真的烦躁得要发飙。
  不是夜店常客真的受不了这样的精神污染。
  严子书坐了一会儿,傅金池才推门进来:“不好意思,刚刚去处理了一点小事。”
  他被服务员叫去处理那个嗷嗷着自己要被踢断了的彪形大汉。
  对方有前科,没敢报警,作了会儿妖,已经滚回家了。
  此时严子书方知,原来这什么假面酒吧也是属于这位的地盘。
  “很意外吗?”傅金池坦陈,翘着二郎腿,“你别看这里低俗,其实还挺能挣钱的。”
  严子书起身贴着玻璃,默默俯瞰下面的群魔乱舞。
  他承认他进门时确实充满鄙夷的想法,但说到挣钱,那看起来完全又是另一种感觉了。
  傅金池的后半句他是相信的。虽然不是本行本业,但前世他看过某个连锁酒吧公司的财报,不显山不露水,每年的利润十个亿起,说声闷声发大财并不为过。
  严子书甚至想,傅金池有这种赚钱的本事,还当反派干什么?有好日子偏不过?
  傅金池看他那个眼神,就知道他那心眼儿里又在算计什么——怕不是还要暗暗估计一下自己的身家——可高薪挖他跳槽吧他还不乐意。傅金池觉得有些好笑。
  有服务生上了个果盘和几杯酒进来。
  两人聊天,严子书自然是闭口不谈公事的,宁可只谈风月,倒是傅金池主动讲了许多有的没的傅家的破事。这些事不算是秘辛,有些严子书也知道,毕竟他也算是熟悉傅家情况的。
  至于酒是调制鸡尾酒,但总算不像曾展鹏来的那回,全是高浓度又让人丧失警惕的“失身酒”。
  最后傅金池说:“我送你回家吧。”
  严子书想了想,没有反对。
  都喝了酒,开车自然是找代驾开。有这样一个电灯泡在,两人在后头并排坐着,却都保持沉默,毕竟整晚上已经把为数不多的共同话题聊完了。这沉默持续到严子书家楼下。
  “先生是不是到这儿就行了?要不要从哪儿下车库?”代驾询问。
  “你等一会儿,还要再送我一趟。”不想傅金池说。然后他彬彬有礼地把对严子书送下车:“你早点上去休息吧。”没有失身酒,也没有失身。
  傅金池这样克己守礼,无欲无求的态度,以至于严子书反而狐疑地看他一眼,不知这位又在玩什么花活儿。严子书走下车,反手关上了车门。
  不好定义两个人现在是什么关系,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定义的。都是男人,“爱”与“欲”是可以分离的,总不会还要彼此负责。并非说见面一定要上床,但是单纯闲聊又显得奇怪。
  傅金池特特叫他出来,既不谈爱,也不谈欲,难道还要和他发展友谊做好朋友吗?
  又或者,放长线,钓大鱼。
  若他把对方当成鱼,对方也把他当成鱼,倒也不可谓不公平。
  临走前傅金池却说:“我看你整天那样拼命是不行的。劳逸结合劳逸结合,人不是卖给公司的牲口,工作是为了能过好你自己的生活。你闲暇的时候应该多出来玩一玩。”
  只是今天这个玩儿法能不能放松,似乎还有待商榷。
  代驾还在那边等着,严子书没跟他费时间争辩这个。
  道过别,他把傅金池关在门禁之外,自己乘电梯上了楼。
  空荡荡的公寓里,仍旧只有一个人制造出生活的声音,和以往每个夜晚没有区别。
  但晚上睡前,严子书确实反思了一下,关于人不是牲口的命题,又想到张炎要请假的事。
  其实他也并非出于主观意愿,总要表现得那么不近人情。虽说张炎是挺可恶一个人,可他对他儿子来说是个父亲,大人的世界复杂丑恶,可小孩子也没做错什么,算了。
  第二天严子书跟张炎说:“你找一天调休吧。自己安排好工作就行。”
  张炎高兴片刻,又暗搓搓地怀疑这是什么设计自己的新花招,比如诓骗自己旷工什么的。
  所以他还是消耗了一天年假,这次审批被通过了,才跟老婆带儿子去过了一天亲子日。
  期间还发生了一个插曲,纪晨来找严子书,说是要还之前的钱。
  上次严子书拿傅为山车上的现金,帮他打发了来家里要债的花臂。
  纪晨现在有稳定的实习工资,这两个月小小攒了一笔,不管是下学期的学费还是生活费,都算有了着落。手头一宽松,他便急着把用过傅为山的钱还回去。
  虽然傅为山正和他浓情蜜意,正因如此,纪晨认为,纯洁的感情不该涉及金钱。
  也是由于这个原因,他选择把钱交给严子书,否则直接给钱给傅为山,感觉上有点怪。
  楼下奶茶店里,纪晨像地下党接头一样,把装钱的信封偷偷塞给严子书,并给他买了杯奶茶作为感谢。严子书摇头:“你有余钱你就自己存起来吧,没有必要买这种东西。”
  不过纪晨还是坚持买了。
  严子书因为傅为山的关系,总是容忍他,照顾他,他似乎也有点想讨好严子书。
  但年轻人懂的方法也就是这些。毕竟他也实在没有什么能为对方做的。
  严子书是确实觉得,这种随随便便就敢标价几十块的饮品简直让人不能理解。
  他甚至有些想建议对方,比起追求这种时髦消费,不如省点钱增强抗风险能力。
  但转念立刻意识到,这又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善心了,纪晨毕竟是有光环的主角受。
  光这句话就可以抵过一切。
  傅为山不就是纪晨的抗风险能力。
  何必想那么多,还不如多操心操心自己。
  严子书便只是收起了信封,等着回头交给傅为山。
  只是看着手里配料稠得像粥又甜腻腻的奶茶,他再次感到自己和年轻人的又一显著代沟。最后为了不浪费,严子书把它放在了张炎的办公桌上:“带儿子出去玩得怎么样?”
  张炎莫名其妙:“挺好啊,怎,怎么了?”
  严子书行若无事地把奶茶推过去:“那就好。之前的事,我也有不好的地方,既然你也好好给孩子过完了生日,总能安心工作了对吧?”
  张炎还以为他特地买来跟自己和解的,也只得插上吸管喝了一口。
  ……怎么说,虽然是莫名其妙,其中居然还生出几分诡异的感动。
  职场pua的确是让人迷失自我的一件事。
  工作之余,所幸严子书尚未忘记,关注主角感情、配合剧情进展方是他的主责主业。
  他帮纪晨还了钱,后来也帮傅为山订过花和礼物。有时候纪晨能在总裁办腻一下午,外面看不到他们在干什么,只能由保洁阿姨的证词判断,还没发展到少儿不宜的情节。
  饶是如此,他们这些员工装瞎的功夫,现在都被锻炼成了一流的。
  剧情大概正进入一个过渡期,你侬我侬小打小闹中,日子也就这么一天天往前走着。
  总的来说,严子书在应付傅为山方面比较驾轻就熟。老板么,长得英俊高大或者大腹便便,其实效劳起来都没有差别,说什么听什么就是。比起这种照着霸道总裁模板长的,四五十的爹味中年成功男人还更难对付一些。相较于他们,傅为山算好说话的了。
  傅为山身家丰厚,又身居高位,他配享受的都是些有钱人的烦恼。
  这属于人生的easy模式。
  倒是纪晨,出身贫寒又过于柔弱的小白花,时不时就容易出个岔子,要多关注一些。
  严子书不是骑士,他最多算个花匠,帮主人家打理一下,浇水除虫,不带私人感情。
  该来的风雨还是会来的。
  没过多久,纪晨又在学校里摊上一桩不太愉快的风波。
  纵便严子书知道事情会发生,倒并没有详细到能够预知,纪晨会在某天半夜给他打电话。
  就像读者看一本小说,主线脉络是有的,但大部分时候不至于精确到几月几号几点几分。
  那个时间他刚刚睡下,看号码是纪晨的,但实际讲话的却另有其人,是个年轻的男生:“不好意思打扰了,您是小晨的亲戚或者朋友吗?您知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你先冷静一下。”严子书听他语无伦次的,“有什么话你慢慢说。”
  “抱歉我这,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反正他人不见了,现在得先找着他再说。”
  严子书顿了一下:“那你给我发个定位吧,我现在去找你。”
  时间接近午夜凌晨一点,他从床上坐起来,往窗外看了一眼。
  虽然一片漆黑,还是能感觉到天色阴沉得厉害。天气预报说,后半夜大概会有雨。
  严子书换衣服赶了过去,出门之前带上了伞。
  黑框眼镜正站在南华大学的一个侧门附近。这个季节,白天的秋老虎还厉害,这样阴天的晚上,倒是有几分凉意了,方才正是他拿纪晨的手机给严子书打的电话。
  秋季学期已经开学一阵子,所以纪晨最近住的都是学校宿舍,和室友们住在一起。
  严子书还记得以前见过黑框眼镜,显然这个男生忠实地扮演着主角受好友的角色。
  而再次看到严子书,黑框眼镜同样眼前一亮。
  一来,这是人走在大街上看到帅哥美女的本能反应。二来,严子书是个看起来就很干练的成年人,黑框眼镜到底是个大学生,半夜流落街头的时候,他现在正需要这样有主意的人。
  “我出来得太急了,都没带身份证,宾馆不能住,宿舍也锁了门。”黑框眼镜解释,“纪晨又不知跑哪去了,这三更半夜的,我只好给他手机上的最近联系人挨个打电话问问。”
  天上果然开始飘雨,并且很快变得密集,甚至天上有轰隆的隐雷。
  严子书妥帖地撑开了伞,遮在两人头顶。
  他没急着问发生了什么:“这么晚了,下着雨什么也干不了,先帮你找个地方落脚吧。”
  不待反驳,严子书带着黑框眼镜在学校附近找了一家七拐八拐的招待所。
  正规的宾馆和酒店是一定要验住客身份证的,这种小招待所管理没有那么严格。他从门口24小时便利店买了两包中华烟,也就贿赂了前台工作人员,换得对方睁只眼闭只眼。
  “哎呀要不是这么晚,我真的不能让你们进的,没有下次了啊。”
  前台小哥嘟囔着拿着严子书的身份证进行登记。
  一般的旅客和商务人士都不会问津这样的招待所,会在这里住的,大半是出来开房偷尝禁果的大学生。因此他觑着身份证主人带着个年轻男生,不免露出了“原来是那个”的表情。
  黑框眼镜简直又尴尬又不自在,想上去拽着他的领子强调:“老子是直的!”
  严子书就坦然多了,随便他看。他是弯的他承认,被怎么编排又没损失。
  至于黑框眼镜,他是不是口是心非可还不好说。严子书就看对方一副“天哪纪晨没带手机还不知在哪淋着雨”的担忧神色,感觉起来,这位同学对小白花还是有点隐晦的单箭头的。
  到底两个人拿了房卡成功上了楼。
  房间里两张床,黑框眼镜一进去就精疲力尽地扑倒在其中一张上,哀嚎一声。
  其实他今天本没有必要流落街头,这朋友他做得是挺仁至义尽了。
  随即黑框眼镜爬起半个身子,给严子书讲明今晚发生的整个时间线。
  严子书则盘腿坐在另一张床上,并不意外地观摩欣赏黑框眼镜手机里的截图。
  南华大学校园内部论坛。
  晚上六点钟,有人发了一个匿名帖子【还有人不知道工商系某班草是被金主包养的吗?】
  那楼主指出,这位所谓班草除了一张脸被女生瞎吹,其他各方面都特别稀松平常,但就是这张脸保佑人家傍上了个好金主。大一入学时还是节俭度日的穷学生,现在已是摇身一变,出入豪车接送,戴的手表好几万一块,再看看人家脚上的椰子,彻夜排队都不一定买得到。
  楼主并且附上了噪点很糊的照片,是手机焦距拉近后拍摄的那种像素:
  纪晨从阿斯顿马丁下车,用力挥手向车里的人告别;纪晨和傅为山站在宿舍楼下,纪晨踮起脚去给他整理领带,傅为山低下头,两人看起来像贴在了一起……如此等等。
  有的是从远处隔着人群拍的,有的是从楼上往下拍的,放大之后脸都糊成了一团,只能看出五官的感觉和大致的身形。
  没有直接指名道姓,但是下面有人解了码问当事人姓名首字母是不是j。
  这个时间段,正值晚饭前后,学生们低头刷手机的高峰期刚刚开头。论坛上其他各主题帖活跃度有高有低,对于这种耸人听闻的标题党,很多人是有兴趣点进去八卦一下的。
  晚上六点一刻,最开始的楼层回复,都觉得楼主是不是酸的。这年头男人和男人在一起也不是新鲜事了,万一人家是真爱呢,说什么全凭一张嘴,没锤挂人不太好吧。
  但是楼主和另外一两个小号,继而含沙射影地指出,这位班草能力平平,上学期却过五关斩六将地收割了某大型集团公司的热门实习岗位,把前头明显更优秀的几个女生都挤了下来。至于班草的那位金主爸爸,正是他在这公司实习时找机会勾搭上的。
  挤掉女生这事,怎么说呢,有确实是有的。实际上应该是英瀚集团的人力部门鸡贼,搞招聘歧视,本来是笔试加面试的考核形式,老老实实按名次从前往后撸就得了,结果到了最后一个职位,招聘负责人说前面女生比例太多了,再挑个男的吧,反正只是实习生而已。
  再加上纪晨有主角受光环,于是负责人就从男生堆里,选中了这么个看起来卖相好的。
  现在的大学生可都不糊涂。若只涉及两性关系,尚能隔岸观火,事关到了切身利益——不公平竞争、性别歧视和外貌歧视,这本来就是十分敏感的痛点问题。这是大瓜的气息。
  此时便有个当时被涮下去的女生在楼里露头,回忆了自己当时参加面试的排名情况,跟楼主对上了号。她和同学们此前从没产生过什么疑心,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是有双重标准。
  好家伙。这下楼中回复顿时群情激奋起来,让这个帖子几分钟之内就挂上了“火”字。
  同样被解了码的英瀚集团立刻被女同学们群起而讨伐,一生黑。至于纪晨,不管有没有金主的事,毫无疑问,他是个男性既得利益者,爆出这个消息后,处境就一下变得微妙起来。
  哪怕这不全是他本身的问题……大部分女生表示,能做到的最大礼貌就是保持沉默。
  不然呢?
  但那个楼主又趁乱捏造了更多新的黑料,事关纪晨和金主怎么勾搭上的细节,包括半夜陪酒醉醺醺回来,衣衫不整,脖子上还有吻痕之类。当然这部分就主要是杜撰了,可以推测发帖人只能接触到纪晨在校园里的生活部分,从他表现出的蛛丝马迹里脑补出了其他内容。
  比起前面的画风,一些男生则更加口无遮拦,有瞎开黄色玩笑的,无聊地玩梗造梗的……
  这帖子到后面逐渐变成了万花筒,开始说什么的都有了。
  “真的是进去实习以后才傍上的吗?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是‘专人指定’的岗位?”
  “垃圾英瀚,招个实习生都搞这么多幺蛾子,不知道的以为立太子呢还是选妃呢,呕。”
  “笑死,作妖企业活该倒闭,秋招时大家记得避雷,咱们配不上给高贵的资本家打工。”
  “不是,他自己被放水进去的自己真的能一点没察觉吗?理直气壮?你们信吗?”
  “对不起歪个楼,但照片里j穿的那个鞋是真的联名款yeezy吗,我居然有点酸……”
  晚上七点半,纪晨上完课,才看到黑框眼镜发的消息,被告知自己被挂上了论坛。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周六要上夹子,所以今天更的是两章合并的内容,周五请一天假哈~下一更是周六(19日)晚上11点后,鞠躬!感谢在2022-03-1520:43:23~2022-03-1700:58: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冥梦10瓶;没有脑子的水母5瓶;慕琤、青青园中葵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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