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其他小说 > 女配拿稳复仇剧本 > 第97章海妖12
  
  海妖12
  晋江/檀无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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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焕钦等这一刻实在太久,如何能不急。
  他这几日刻意不来泠泉宫,就是不想屈服于美色的诱惑。他自认为无懈可击的自控力,自那日共浴后便陷入岌岌可危的境地。他像个初尝情慾的青涩少年,发疯似的想要她,然而他的帝王心术却迫使他和自己的本能争强斗胜。身为一国之君,不仅不能恣心纵欲,反而要习以为常地压抑自己,经年累月,早已成了渗入骨血的另一种本能。
  苏焕钦不愿承认的是,这其中还掺杂着一星半点对韶雪侬的怜惜。
  他自知在床事上偏于粗暴,身子稍弱些的妃嫔都承受不住,何况韶雪侬久病初愈,又是初次承欢,他不想伤到她。只有让她尝到欢愉滋味,她才会心甘情愿与他共赴巫山云雨。人之所欲,无分男女。后宫里那些女人,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不就是为了与他床榻缠绵?
  有朝一日,韶雪侬也会像那些女人一样,使尽浑身解数向他求欢,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迫不及待地来占有她。
  梵音被放在了榻上,男人沉重的身躰随即笼罩她,她抢在被封口之前嗔道:“你身上全是凉气,先把外衣脫了吧。”
  苏焕钦凝视她片晌,起身脫衣。
  梵音趁机坐起来,听着窸窸窣窣的动静,她扬声唤道:“晚柔。”
  晚柔的声音隔着一段距离传过来:“奴婢在。”
  梵音道:“开始准备吧。”
  苏焕钦问:“准备什么?”
  梵音道:“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苏焕钦没再多问,随手把脫下来的衣袍扔到衣架上,直到脫得只剩一条褻褲,他转身面朝梵音,低头凑到她頸间,深深一嗅,低声道:“好香。”
  梵音抬手,觸碰到温暖结实的胸膛,可以感受到强而有力的心跳。
  指尖蹭着肌肤向上游走,滑过脖颈和脸颊,爬上他的眉间。
  她轻轻地、缓缓地,用手指抚摸苏焕钦的眉眼。
  苏焕钦抬起头,静静地对着她,纵容她做着这世上没人敢对他做的事。
  梵音一边描摹,一边努力在脑海中拼凑他的模样。
  他的眉很浓,斜飞入鬓。
  鼻峰微驼,鼻梁很挺。
  上唇偏薄,下唇略厚。
  下颌干净,没有胡须。
  虽然拼凑出的形象依旧模模糊糊,但她觉得,苏焕钦应该长得还不错,就算不是,她也可以把他想象成堪比宋玉潘安的美男子。
  梵音想要收手,却被苏焕钦抓住。
  “不是说宁愿做一个瞎子,不想让朕脏了你的眼么,”苏焕钦嗓音低哑,平静无波,“为何还要好奇朕的容貌?”
  梵音道:“无论如何,你是我的夫君,我心里总该有个隐约的轮廓。”
  “夫君……”
  苏焕钦玩味似的重复这两个字,唇角勾起愉悦的弧度。
  他有那么多女人,却没有谁这样唤过他,就连皇后都不曾,她是第一个。
  在其他人眼里,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是能够给予她们富贵尊荣,同时也能褫夺一切的主宰,唯有她,把他当作一个男人,当作她的丈夫。
  苏焕钦遽然感受到一股奇异的心流,在他冰封已久的心湖里荡起涟漪,话音里不自觉地注入些微温柔:“在你心里,朕是何模样?”
  梵音道:“应该不丑。”
  这是苏焕钦此生得到的最离谱的评价。
  曾几何时,他也是鲜衣怒马的英俊少年郎,策马驰骋长街,引得无数娇娥翘首以盼,芳心荡漾。全列阳城的男子,能在外貌上和他相提并论的,只有一个莫不谷。
  苏焕钦笑道:“你大可放心,朕的容貌,足以与你相配。”
  梵音道:“我看不见,自然是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她似信非信的口吻,显得他有自吹自擂的嫌疑,苏焕钦陡然生出一股想要证明自己所言非虚的冲动,瞬息之后,又转而觉出几分荒诞。
  方才那短短一刹,他好似回到了许多年前,他的心防尚未筑起铜墙铁壁的时候,还存着少年人特有的鲜活意气。而现在,他从鬼蜮伎俩和尸山血海中趟过来,五脏六腑早已变得比刀锋还硬,连感受喜怒哀乐都成了难事。
  苏焕钦凝视着眼前人,神色罕见地温柔。
  已经很久没有人如她这般,能够轻而易举地撩动他的七情六欲。
  正当苏焕钦倾身去吻她的时候,晚柔回来了。
  她双手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一只绿松石冰裂纹海棠碗,和一只青釉刻花执壶。
  晚柔低眉敛目走到床边,将托盘放在床头旁侧的五斗柜上,然后拿起执壶,往海棠碗里倒了半碗温水。接着,她拉开五斗柜第二层的抽屉,从中取出一个矩形锦盒,打开,从中取出那只用鱼鳔制成的避孕套,放入碗中。
  太医叮嘱过她,套子要在温水中浸泡半刻钟左右,就会变得又软又滑,适宜佩戴。
  做完这些,晚柔福身道:“奴婢告退。”
  她垂头后退,自始至终没往床上瞧过一眼。
  苏焕钦自然知道泡在碗里的是什么,因为他用过。
  他看着梵音,眉头微蹙:“这就是你为朕准备的东西?”
  梵音颔首:“以后你和我行房时,必须戴套。”
  她的话音一如既往得温柔悦耳,却蕴含着不容商榷的坚定。
  苏焕钦疑惑地问:“你是如何知道这个东西的?”
  梵音道:“书中不仅有颜如玉和黄金屋,还有天地万物。”
  “什么书?”苏焕钦道,“让朕也瞧瞧。”
  “禁书。”梵音道,“在雕题国的王宫里,你派人去找吧。”
  苏焕钦沉默一瞬,道:“你不是说鲛人和普通人无法孕育后代么,又何必多此一举?”
  梵音有条不紊地解释:“女人易患妇科病,诸如赤白沥、阴蚀疮和各种炎症。假如你昨晚和某位得了妇科病却不自知的嫔妃如胶似漆,今夜再来和我水乳交融,就很容易把病传染给我。就好像御花园里的蜜蜂蝴蝶,它们在不同的花朵间飞来飞去,就会把牡丹的花粉带到芍药的花心去。”
  苏焕钦:“……”
  他原本微有不悦,听她说完,竟有些气笑不得。
  她好大的胆子,竟敢把他比作蜜蜂蝴蝶。
  梵音能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但她毫不在意,径自道:“只要你在行房时戴上那只套子,就可以降低我染病的风险,只有我健康无恙,才能陪你寻歡作乐,你难道不应该配合吗?”
  苏焕钦沉默须臾,道:“好,朕愿意配合。”
  梵音莞尔一笑,不再多言,她缓缓靠近,循着溫熱的鼻息,主动献吻。
  干柴烈火,一触即燃,苏焕钦终于无须隱忍,他将梵音禁錮在柔暖的床榻上,尽情索取。
  ……
  长夜漫漫,海棠碗里的水换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子时,梵音才得以休息。
  她伏在苏焕钦潮熱的怀中,心想,皇帝的“龙根”,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