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个还是个大活人好好的站在他们面前，今天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任谁也接受不了。
慕轻烟只能紧紧握住上官柔的双手，看着她语气温柔，“娘亲，您不要去想。”
其实在慕轻烟看来，或许死是慕芸最好的归宿。
这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慕芸选择继续活下去，但恐怕很难再遇见一个能喜欢她的人，江氏也不在她身边，而她对她们心里始终有隔阂，死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至少，以慕芸的脾气，她是这样想的。
所以慕轻烟也没有太多惊讶，只是她没有想到慕芸竟然以自缢这种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她平时是多在乎自己仪态的一个人，竟然选择了这种不体面的方式。
听到女儿的话，上官柔愣了一下，把目光转到女儿身上时才发现她得表情淡漠，没有一点被吓到的样子。
顿时，上官柔愣住了，有些惊疑，为什么烟儿看不出一丝害怕。
感受到她的目光，慕轻烟微微抿唇，母女二人视线相接触的一瞬间，慕轻烟就猜到了上官柔的想法。
或许是因为上辈子见过了相王府的腥风血雨，亲眼目睹了亲人惨死的景象，慕芸自缢对她已经激不起害怕了。
“哥哥，你留下来好好照顾娘亲。”
慕轩眉头微皱，叫住她:“烟儿，那儿有父亲就好。”
他可不想再让烟儿看一遍。
上官柔也接话说道:“对啊，你就别去了，为娘怕你承受不了。”就连她都觉得有些接受不了。
慕轻烟给了他们一个笑容，“不用担心我。”
这点程度，她能够接受。
毕竟她总不能一直待在父母的羽翼之下，也见识过了什么叫做惨烈。
看着女儿离开的背影，上官柔恍然间发现，在不知不觉之中烟儿已经改变了许多，以前若是遇上这种事她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冷静。
茴香也吓得脸色发白，紧张的咽口水，“小姐，您真的还要去啊？要不咱回去吧，奴婢见了都害怕呢。”
慕轻烟头也不回的说:“我总得去看看她。”
慕芸最后到底还是为了慕家着想。
茴香只能跟着她，总觉得今晚会做噩梦了。
木灵和茯苓互相对视一眼，这种事她们倒是不怕的，因为她们自己手里也沾着人命，只是没想到慕二小姐竟然自尽了。
茴香默默的往茯苓身边靠着，茯苓愣了一下，看着她的脸色确实不太好，便轻轻拉住了她的手，果然也是冰凉的。
看来的确是被吓坏了。
茴香瞥嘴，要不是茯苓拉着她现在她都想跑了。
感觉她的腿都有些发软。
茯苓附到她旁边悄悄说:“没事，有我很木灵姐在。”
木灵也冲茴香点头示意她不要害怕，身边有着两个人作伴，茴香心里好受了许多。
看着走在前头的慕轻烟，茯苓心里感慨着:不愧是小姐啊，茴香都吓成这样了，可小姐却很淡定，果然是平常人达不到的程度。
“三小姐。”
听到外头的声音，屋子里头的慕南平愣住了，烟儿怎么又回来了？
他正要出去就看见慕轻烟已经进了屋，担忧会吓到女儿，慕南平起身挡在床边。
“爹爹，没事儿的。”慕轻烟注视着她，眼神坚定。
慕南平迟疑了一下，才让开了一些。
慕轻烟走进仔细看着慕芸，容貌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她无奈叹了口气。
她的目光落在慕芸穿的衣裙上，就是她让娘亲送的那套，慕轻烟抿唇，她不知道慕芸是不是知道了衣裳的真相，但是她选择这件衣服一定是有原因的。
接着，老王爷也赶了过来，看见慕芸的尸体后什么也没说，也没有怪罪。
慕轻烟想，爷爷跟她应该是同一个想法吧。
老王爷并没有待的太久，临走之前只说了一句，“好好安葬了吧。”
“是。”慕南平回答。
就在收拾的时候，楚菁赶了过来，她正跟着两个孩子一块，听到消息后立马就跑了过来。
“王爷。”看见慕南平她屈膝行礼。
瞧着她惊慌未定的样子，慕南平轻轻“嗯”了一声。
楚菁起身，和慕轻烟对视一眼才道:“妾身能否见二小姐一面？”
慕轻烟开了口，“姨娘不害怕？”
楚菁点了点头，“自然是怕的。”可她还是想看看。
虽然她很讨厌江氏，但慕芸还只是个孩子，先前又遭遇了那么惨的事儿，最后自尽了，同样是女人，她有些同情慕芸。
慕南平吩咐好事情之后就离开了，楚菁壮着胆子看了一眼，惊的连连后退。
“姨娘。”慕轻烟扶住她，姨娘心地善良，恐怕见不得这种。
楚菁叹了口气，“苦了这孩子了，或许也是个解脱。”
慕轻烟表情有一些细微的变化，原来她一人这么想。
两人才走到门口，小陶就追了过来，跪在慕轻烟跟前，“小姐……”
慕轻烟见她哭红了双眼，有些无奈，小陶也是个忠心的，如今她的主子已经去了，不知她有什么想法。
按照惯例，小陶理应陪葬，也就是替慕芸陪葬。
但慕轻烟并不喜欢这种。
于是，她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小陶，语气温柔:“小陶，你有何打算？”
小陶有些迷茫，她摇了摇头，“奴婢不知……奴婢一直跟在小姐身边。”
现如今小姐去了，她也没了主子，也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或许从此以后会在王府老死一生，又或者成为下等丫鬟。
慕轻烟思考了一下，“你家中可有亲人？”
“奴婢是被买进王府的，并无亲人。”小陶又摇头，她不像花茭，有自己的亲人，在她很小的时候她的家人就已经全部去世了。
她是在大街上流浪，才被王妃看见买了回去，后来被分到了小姐身边伺候。
没有亲人……慕轻烟也犯了难，爷爷的院中已经有很多人了，而她身边也已经有了木灵她们几人，流烟阁暂时不需要添人。
楚菁突然开了口，“不然让她到我院中，也好伺候幽儿和堔儿。”
慕轻烟目光微闪，仔细一想倒是个不错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