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哲森的内心有点抓狂。
这个贝斯手d是他通过吕浩光加上的好友，本意是帮好兄弟沈云秋打掩护当僚机的。
但没想到沈云秋那晚过后就旧病复发患上了加班癌，连着一周都没得休息天天高强度加班，别说上酒吧消遣了，连和d聊天都没时间。
结果反倒是余哲森和d聊了几句，虽然没啥内容，但比沈云秋那边停留在“通过了好友请求”好多了。
再这样下去僚机要变长机了……余哲森想给兄弟敲敲警钟,但又怕影响到沈云秋工作。
毕竟现在沈家一家子的生活重量都压在沈云秋一个人身上，妞可以改日再泡，一家四口饭不能一天不吃啊。
只是他没想到褚月曦居然会流露出吃醋的模样，明明之前他承认自己喜欢安何的时候这丫头都没啥反应的。
耐心地解释了一番之后，余哲森总算让褚月曦相信了自己跟这个d根本不熟。
“random就是那个最近在七岛挺有名的摇滚乐队吗？”褚月曦似乎也略知一二。
“韩经虎挺舍得花钱的，居然包下他们在虹雨长期驻场,签了半年的合约。”余哲森看到d发给自己的信息之后说道。
褚月曦笑道：“对刑天重工的副总来说包一支民间乐队算不得什么吧？”
“确实,我只是随口感慨一下而已……哦，车来了。”余哲森走向路边伸手示意，一辆黄色的出租车在他们面前稳稳停下。
褚月曦先上了车，在余哲森钻进车门的时候出乎意料地对司机说道：“师傅，带我们去旧城区青龙大街的五巷口。”
余哲森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不是回家吗？”
五巷口是距离虹雨酒吧最近的一个街区，考虑到虹雨酒吧可能不是所有司机都知道，所以她报的地名是五巷口。
“我想去见识一下。”她冲余哲森眨了眨眼，“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酒吧。”
“你的乖乖女人设要崩塌完了啊。”余哲森叹息。
“小孩长大了就是要去闯荡世界的，我被妈妈管教了这么多年，难道不能叛逆一下吗？”
“不知道令堂听到这番话会作何感想。”
“帮我保密吧。”
余哲森不置可否，低头在手机上打字。
“你和那个d有那么多可聊的吗？她不需要上台演出吗？”褚月曦的语气里又混进了酸味。
“你在想什么呢？我和于清雪报告一下行程……”余哲森一脸无奈，很快又意味深长地说道：“小孩子才玩叛逆，成年人时刻得为自己和他人负责。”
说罢，他把手机屏幕拿到褚月曦面前：“这就叫稳重。”
褚月曦吐了吐舌头，似乎有些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不过这哼声里调笑的意味更浓一些。
屏幕上于清雪的回复言简意赅，只有“知道了”三个字。
出租车把他们送到了旧城区的五巷口，余哲森领着褚月曦进了虹雨酒吧所在的出租楼地下室。
“藏得这么隐秘啊，外面连招牌都没有。”褚月曦惊奇地说道。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余哲森走下台阶的脚步很慢，似乎在给褚月曦留选择的时间。
“为什么要后悔？”
“这家酒吧在韩经虎的有意推动下已经渐渐成为了七岛市异能者的聚集地,鱼龙混杂。”
“难道我们不是异能者吗？”褚月曦笑道，“我们还是安全局的人，怕什么？”
余哲森提醒道：“在这里最好别露出安全局的身份，既不受待见也很危险，况且客人里可能有潜在的犯罪者。”
“哦……”
“想要在这里收集情报，最好的办法就是融入进去。”
余哲森在门前主动将手从她背后绕过搭在肩膀上，将她稍稍往自己这边揽了一点。
这个举动虽然亲昵，但他做得很有分寸，手几乎是虚浮在褚月曦的肩头没有施力，仅仅是让她朝自己靠拢了一点。
他解释道：“这样应该可以避免被无聊的人上来搭讪。”
“你可以不用那么客气的，我已经是你女朋友了。”褚月曦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说罢，她轻轻抖动肩膀便让余哲森的手从自己肩头滑落，然后挽住了他的手臂。
虹雨酒吧内一如既往的客满为患，中央舞台上random乐队的演出激情澎湃，引得聚集在附近的人群跟着他们的节奏一起甩头扭动。
褚月曦张嘴发出“wow”一声惊叹，眼神略微有些兴奋。
光线昏暗的酒吧环境，闪烁的彩灯和摇滚乐，这是她从未有过的体验。
“哟,稀客啊。”吕浩光对余哲森招了招手。
他打量着跟着余哲森来到吧台前的褚月曦，眉毛一挑笑道：“余长官一天一个口味吗？”
褚月曦没有听懂,转头问余哲森：“你刚刚说了要喝什么吗？我怎么没听见……”
吕浩光忍俊不禁，同时好奇余哲森会怎么回答。
“他是在调侃我几次来是和不一样的女人。”余哲森表情十分淡定，“无非是之前陪克莱尔和安何来见过他们大老板，还有就是之前于清雪来找过我。”
“那可真够损的啊……故意想让余哲森难堪吗？”褚月曦盯着吕浩光说道。
“开个玩笑罢了，余长官不是开不起玩笑的人对吧？”吕浩光对她的反应感到十分惊奇：“所以两位只是一般朋友？我看你们似乎挽着手进来的。”
褚月曦强势地回应道：“不，我是正牌的。”
吕浩光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抱歉抱歉，我刚才真的不是恶意的，只是有点意外……”
“别解释了，越描越黑。”余哲森轻笑。
他点了两杯低酒精度数的轻饮料，和褚月曦去了吧台附近的一个双人座。
“没想到你一个看起来生活这么简单的人也会来这种地方。”褚月曦感慨道，“是不是人都有两面？有一面不会轻易显露出来。”
“来这里也只是工作需要罢了，你别乱猜。”余哲森神色自若，“不过人有两面倒是真的，也许根本不止两面。”
他们入座的时候恰逢舞台上一曲演奏终了，random乐队的成员们宣布中场休息。
乐队的贝斯手d穿过人群来到余哲森面前，笑着问道：“你这次这么是和妹子来的？你哥们儿呢？”
“人家是奋斗青年，加班忙着呢。”
“那你呢？在安全局工作不忙吗？”d接过了服务生递给自己的酒，示意余哲森和她碰个杯。
余哲森笑着委婉地拒绝了：“我喝饮料的，哪好意思碰杯。”
d莞尔摇头，看了一眼褚月曦：“这位是你女朋友？”
“是的。”余哲森没有丝毫犹豫。
“之前不是说你和你兄弟俩都单身吗？”d撇了撇嘴，“我还答应吕浩光要帮你介绍女孩认识来着。”
“不劳费心啦，d小姐你大慈大悲的话帮我兄弟一把吧。”余哲森不忘初心，这会儿还想着帮沈云秋当僚机。
d淡淡一笑：“下回带他来玩啊。”
“好的好的，一定。”余哲森随口问了一句：“一会儿下半场你们准备唱什么？”
“你到底是不是我们的粉丝……”d微微皱眉，双手抱在胸前说道：“下半场开场曲是永不凋零的梦境花朵。”
余哲森举杯：“我是灵魂燃烧乐队的粉丝，敬伟大的灵魂燃烧乐队。”
“拿饮料致敬，真没诚意。”d举起了自己手中货真价实的酒说道：“敬伟大的灵魂燃烧乐队！”
说罢，她豪气十足地仰头饮尽了杯中酒，倒转杯子对还在慢慢喝酒精轻饮料的余哲森比了个中指。
“真有个性啊……”褚月曦望着d转身离去的背影喃喃说道。
“我们该走啦，体验到此为止。”
“诶？可是……你不听接下来的曲子吗？不是你喜欢的乐队的作品吗？”
“我是真粉丝，看不得拙劣的模仿。”余哲森编了个谎话，同时催促她起身：“已经挺晚了，你爸妈会担心的，在安全局当文职人员的褚月曦小朋友，我送你回家吧。”
“不对，你才是文职人员。”褚月曦拉住了他的手，“听一首再走吧，我也想听听你喜欢的乐队的曲子。再说你现在走不是很不给那个贝斯手面子？”
余哲森凑到她耳边压着声音低语道：“有件事我没告诉你，这首曲子很有可能是魇的入梦标记，你最好不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