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砚把问题抛出来了以后，三人自然是立刻就想了起来。
而第一题在三人看来，应该还是挺简单的。
因为从小识字的时候，就一直都听说过一个词——天圆地方。
那这地面自然是方的。
可殊料，当高阳公主抢先把这个问题给回答了以后。
魏砚却是摇了摇头，回道：“不对，你们有半个时辰时间作答。”
“当然了，谁先抢先把容易的回答完了，剩下的人接下来就只能回答困难的了。”
“为什么不对？天圆地方，难道地不是方的吗？”
高阳公主一点都不死心。
魏砚：“我没必要骗你，不对就是不对，反正，你还有半个时辰来慢慢考虑。”
城阳公主跟新兴公主听了这话。
也开始认真地想了起来。
她们也觉得是天圆地方，而且在宫里的弘文馆的先生教她们的时候，她们一直以来就是这么学。
当然了，事实上再认真想想的话，如果地真的是方的，那是不是有尽头。
那么这个尽头在哪里？
人要是走到了尽头，又会怎样？
这些都飞快地在城阳公主跟新兴公主的脑海中飞过。
“那是圆的。”
城阳公主也开始瞎蒙。
并且还说道：“又或者说……地根本就没有形状。”
其实后面这正是新兴公主想说的，不过现在被城阳公主先说了。
“唔……有点接近。不过你说得不完全对。”魏砚便道。
“怎么会是圆的呢？”
高阳公主不服。
“我不信。”
“那你该用你的证据，来说服她。”魏砚便对城阳公主道。
“这大理寺审判犯人，还得讲究证据呢。你不能无凭无据地污蔑一个人。”
可城阳公主自己也是皱着眉头。
她就是瞎蒙的。
不过忽然被魏砚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跟她说话，她的心跳不自禁地快了半拍。
然后问道：“你说的有点接近，是圆的，还是根本没有形状。”
魏砚便道：“那我不能告诉你，要是给你们的提示太多了，那你们不就跑了？我可是要把你们一网打尽的。”
三人听着，却是莫名地感觉这话含义有点微妙。
很快她们便反应过来。
呸！
想得美！
“不可能是圆的，那一定就是根本没有形状！”高阳公主直接下定论道。
“证据。”魏砚。
而与此同时……
李二也在以奇怪的目光看着魏砚。
因为……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
那幅《万国坤舆图》右上角的第一句，是这么说的——
‘地与海本是圆形，而合为一球，居天地之中，诚如鸡子，黄在青内。’
魏砚看到李二忽然奇怪地看着自己。
也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来。
他怎么忘了这茬。
不过还好，他早有准备。
他还有一个老师。
便道：“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
李二一副又恢复了正常的样子，他这是在等魏砚继续露出破绽。
只能说好阴险的李二。
幸好魏砚自己也不是吃素的，论演技，他并不输给影帝。
不过……
接下来可能要跟西市的兄弟们对好口供。
当然！
越是多人知道此事，反倒是越容易露出破绽。
反正……
自己这嫌疑怕是洗不掉了。
高阳公主、城阳公主以及新兴公主三个还在想着问题，而魏砚也是装作回过头去继续钓鱼。
李二果然对他怀疑了起来。
很突然，又看似只是在聊家常地问他道：
“说起来，你上次说过，你自小在且末长大？”
“那又怎么了？”
“没什么，朕只是有点好奇。”
考虑到魏砚在长安、在薛延陀都有一定的情报网。
那李二似乎明白，为什么当时魏砚明明还在青海，房玄龄跟长孙无忌的家中却能收到那些东西。
当然，也不能就这么断然决然，就说是魏砚做的。
因为很明显，这是一个隐藏得很深的组织。
而魏砚……
说不定只是这个组织里头的其中一个而已。
想到这里，李二只感觉如芒在背，因为他身为大唐的皇帝，竟然都不知道自己身边有这样的东西的存在。
要是他们想要对他不利……
其实，贞观时期，大唐养刺客、养死士的风气还尚有残留。
像李承乾，就曾派出过刺客想要刺杀自己的老师。
这一刻。
李二忽然又想到，还是暂时不要揭穿魏砚为好。
因为等到真的揭穿了以后，是敌是友，都尚未可知。
李二随即又想到了夷男之死。
要说魏砚一个人便杀穿了整个薛延陀，那李二肯定是不信的。
唯一的可能。
就是魏砚派出了杀手，进行了刺杀。
李二装作并无大碍地继续问着魏砚话。
魏砚还以为他要揭自己老底了呢。
没想到，李二似乎拐了一个弯，又不问了。
李二这态度，还真是让他有点捉摸不透啊。
之后两人便是很认真地钓起了鱼，甚至竟然还交流起了钓鱼心得，当然，肯定是李二教他怎么钓。
魏砚却心知肚明。
两人表面上越是如此波澜不惊，那在他们的表情之下，便越是暗流涌动。
不过最后魏砚也懒得去想了。
反正……
李二又不可能杀得死他。
干脆放开了心胸，一副我啥都不知道的轻松样子。
……
临湖殿旁边。
一颗槐树下。
李治跟晋阳公主此时正躲在这颗槐树的下面看着那边钓鱼的情况。
“怎么跟想象中的，有点不太一样？”
“她们三人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还有父皇，竟然跟那魏砚如此轻松惬意地钓起鱼。”
“要不……”
两人看了看对方。
然后晋阳公主便道：“先去让御膳房准备红薯汤。”
李治发现自己妹妹好像对红薯上瘾。
不过也对！
不拿点东西来做一下掩护，就这样过去，有点不够自然。
两人准备了一番。
便带着红薯汤过去了。
本来要被挡在门口进不去的。
因为李二吩咐过了，没他的吩咐所有人都不能接近。
但两人显然也是弄出了一点动静。
比如说，往湖里投石子。
让李二一抬头就发现了他们。
魏砚当然看到了。
而且，如果不是魏砚开口，这两人都未必能过来。
“父皇，小兕子给您准备了红薯汤。正热，吃了暖胃。”
李二怀疑魏砚对两人有什么图谋。
不然，魏砚放两人进来做什么。
晋阳公主便亲手把红薯汤端了上来。
准备了三个碗。
意思原本应该是两人再加她们父皇。
不过现在嘛……
两人就不吃了，直接给魏砚盛了一碗。
“你也尝尝，这个可好吃了。”
魏砚看了看红薯汤，按理说，都这个时候了，小九他们的红薯早该卖完了。
但似乎也未必，因为可能红薯一开始并不怎么受欢迎。
有点卖不出去。
直到最近，天气降温严重，才慢慢地被一般人所接受。
那宫里的采购碰巧遇上，觉得新鲜，这才买了一些回宫。
李治已经借着这个机会，跟其余三人眼神嘴角交流了起来。
其余三人则是哪有时间跟他解释。
既然是晋阳公主亲手给自己盛的，那他便喝吧。
随后，魏砚便喝了起来。
还行。
自己老婆给自己盛的。
“是不是很甜很好吃？”
“嗯。”
魏砚轻轻地点了点头。
古代甜食不多，因为制糖本就不
易。
而这红薯，恰恰便能填补这方面的空白。
“父皇你们都钓到多少鱼了？”
晋阳就像是特意地给自己的兄长李治打着掩护。
“你父皇钓了不少，我就有点少了。要不……晋阳公主教教我？”
“我？”
李二盯着魏砚。
这小子是在打他晋阳公主的主意。
看来，这小子并不是什么好人。
“我也不会。”
魏砚便道：“今日有幸能吃到晋阳公主的汤，下次，我也让晋阳公主尝尝我亲手做的吃的。”
“额……你会下厨？”
魏砚：“难道我不像是会下厨？”
只能说，还真看不出来。
因为长得这么好看的人，不应该没有人帮他做吃的。
“你平常还要自己做吃的？”
魏砚：“不自己做，难道要饿死。我只是一介白衣，平常连个奴婢在身边照顾都没有。”
“我不信。”
魏砚：“等你父皇什么时候把大宅子给我了，我就不用了，说起来……这大宅子免费送奴婢不？”
魏砚随后便看向李二道。
“如果送，那我便懒得自己去买了。”
李二要怀疑魏砚这么做的动机了。
这意思难道是想说，我根本不怕你给我安插眼线？
还是只是他自己想多了。
不过既然魏砚敢这么要，他也不是小气之人，不是很爽地道：“到时候，可以从宫里挑一些给你。”
白嫖了李二的奴婢。
还不错！
最后眼看时间也差不多了，魏砚便转过身对三人道：“你们三个想好了没有？该说答案了。别忘了，你们都答应了我什么。”
三人根本想不出答案。
而且，高阳公主就怀疑没有答案。
或者说，就连魏砚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我们怎么知道这些问题是不是没有答案，除非你也能说出来，并且证明给我们看？不然——你问的就是没有答案，不可能有答案的问题。”
“对！”
城阳公主此时也是难得地附和高阳道。
至于新兴公主，则是含羞答答地点了点头，表示她也赞同。
魏砚便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们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