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科幻小说 > 炮灰的人生2 > 829.无子的女子(完)就在高母……
  就在高母对女儿恨铁不成钢时,刘家人都已经到了门外。没人通禀,直接站到了廊下,将里面母女二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都讲非礼勿听,不是刘家没规矩,而是高氏在他们面前一个字都不肯吐露。所有的真相全靠刘家人猜测,没有证据,他们也不好直接拿人,毕竟,高府也不是无名无姓的人家。
  楚云梨看了一眼边上脸色难看刘知书,一脚踹开了门。
  屋中的母女二人吓了一跳,高母伸手捂住胸口,反应过来后,满脸不悦:“哪儿有踹门的道理?这是你们刘家的规矩?”
  楚云梨率先开口:“刘府规矩再不好,也没有养出偷人的女儿。我和赵锦华过不下去,那也是休了他重新另嫁。可没有偷偷摸摸找个奸夫时常私会。”
  听了这话,母女俩心中的侥幸尽去,高氏抖着唇:“夫君……”
  刘知书抬手止住她的话:“你既然有放不下的情郎,当初就不该嫁过来。我不知道便罢,如今知道了,自然是要成全你们的。”
  他侧头:“准备笔墨纸砚。”
  底下人动作麻利,转瞬间就已摆好了文房四宝。刘知书沉默上前,一言不发,写好了一封休书。
  “看着多年夫妻情分上,你对我父亲下毒之事就不提了,望你好自为之。”
  高氏面色煞白。
  高母皱了皱眉,养出这种女儿,她也没脸见人,更是说不出还让夫妻继续过日子的话。只道:“知书,你是个好的,这个孽障不懂事,做下了这等错事,我们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能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要把这件事情往外说。”
  刘知书没接话,明显不答应此事。
  楚云梨眼神一转:“高夫人,有件事我还得问一问你女儿,就……书院中的阿宝,可是我刘府血脉?”
  刘知书的儿子,小名阿宝。
  其实刘家的其他人也想到了那孩子的身世有疑,毕竟,方才高母话里话外,高氏他那个所谓的情郎是在成亲之前就已经纠缠在一起了的。那么,这孩子不是刘家血脉就是很正常的事了。
  刘知书闭了闭眼。
  高氏张了张口:“不是!”
  楚云梨就知道她会说实话,商户人家富裕到了一定程度,是不用考虑孩子的前程的。高氏这么多年不能和情郎长相厮守,如今有了机会,自然想要一家团圆。
  刘知书身子晃了晃,摆了摆手:“爹,让人把孩子接回来送走吧。”
  刘母看到儿子这样,心中颇不是滋味:“孩子是咱们养的,有感情。”
  “日后孩子爱回就回,若是不爱回来,咱们也不强求。”刘知书说完这话,像是彻底接受了现实一般,没有了方才的摇摇欲坠,认真道:“爹,娘,儿子都这么大人了还让你们操心,实在不孝,但还是希望你们能再为儿子费心一回,重新挑选合适的姑娘聘娶。”
  说着,转身就走,再不回头。
  高氏心里空落落的。她有想过自己恢复自由和情郎双宿双栖,可真正到了这一天,她才发现自己没那么高兴。
  事到如今,是去是留已经由不得高氏。
  当日,母女俩灰溜溜搬走,都没好意思提嫁妆的事。
  一个月后,楚云梨成亲,带着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去韩家将韩长安接了来,又让外城的人开了一回眼。
  当然,这一次赵锦华是看不到了,他正在大牢之中,浑身脏臭,正在和同间牢房的人抢饭吃。这饭很难吃,糙米糠加上馊饭,吃着喇嗓子,就这还需要跟人抢。不然就只能等着饿死,听到外面锣鼓喧天,他没放在心上。正吃着呢,放饭回来的看守从外面路过。
  “今儿是那位刘家姑娘成亲吧?”
  “是呢,长得好就是占便宜。那位韩公子家里什么都没有,门当户对更是谈不上。刘姑娘却是真真将人放在了心尖上,听说那花轿还是重新找人定做,只此一副。”
  “也就是我当值,不然还能吃一顿饭。”
  另一个人答:“下值去吃也一样,这流水席可要摆三天呢,又不收礼,不去白不去。到时我们一起。”
  赵锦华听着耳中只觉得手中这两天已经习惯了的米糠难以下咽,只一个愣神的功夫,面前的饭已经被人抢完了。
  *
  新婚之夜,自然是旖旎非常。
  韩家夫妻成亲后就搬入了内城,外层那个小宅子封存,偶尔回去一趟。
  成亲后前半个月,夫妻俩哪儿都没去,就在府中腻在一起。后半月就在城里到处转悠,偶尔回刘府一趟。也经常去韩家的院子。
  值得一提的是,上辈子害死了韩家人的那户人家再想请稳婆时,韩大娘拒绝了。于是,他们找了另一个人,韩长安一直派人盯着,私底下去找到那个稳婆跟人说明了厉害关系。
  于是,稳婆照样没得夫人下重手,前脚接生完,出门后直接就报了官。
  孰是孰非,由大人来判定。
  *
  高氏回到了府内。
  高母丝毫不敢隐瞒,跟自家老爷说了这事,夫妻俩都觉得挺丢人的,不愿意再把女儿留在家里,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他们将女儿塞入了一架马车,一起塞进去的还有跟女儿纠缠了多年的一位管事之子。
  两人在马车里紧紧相拥,欢喜无限,畅想着未来,双宿双栖的美好日子。
  马车出了城,又走了二百里,又到了另外一个县城,一路上二人有说有笑。
  高氏真的觉得过去那么多年,从来没有如现在这般畅快过。
  正高兴呢,马车就要排队进城了。她掀开帘子:“舒文,一会儿我们去吃酱鸭子吧!”
  叫舒文的男人三十岁左右,眉眼俊秀,闻言含笑点头:“今天感动,今天总算能好好歇一歇,稍后选一个好一些的客栈。”他低声道:“昨夜咱们住的那地方实在不好。当时怕吓着你,我都没说之前听到的传言。”
  高氏一脸好奇。
  舒文低低道:“房费才那么点,那被子能有多干净?一个月能洗上一回就不错了,那么多的人来来去去,有些人身上有病。疥疮还是好的,就怕天花和脏病,有些疫症染上了也治不好,那是要人命的。”
  高氏至小养尊处优,确实没有听说过这些蛇当几脸都吓白了,用手捂住了嘴:“那我们不会有事吧?”
  “应该不会。”舒文笑了:“你别害怕,昨天我特意让东家换了一床被子,吃食也尽量注意……”
  “听你的,咱们找最好的客栈住。明天就去买宅子,然后买新的被子。”高氏说起两人的新家,忍不住眉开眼笑:“舒文,我做梦都想和你以夫妻的名义住在同一个院子里。如今终于梦想成真,我都不敢睡觉,生怕一觉睡醒,这一切就都不存在了。”
  两人说话间,马车已经入了城。
  县城的城门不大,进去后道路宽敞起来,周围就不堵了。但马车却停了下来,高氏一把掀开帘子:“去内城,找最好的客栈。”
  车夫一把年纪,是府里的老人,之前都是接送高老爷的,此刻板着一张脸:“姑娘,老爷说了,让小的把你送到城门处就行。”
  高氏皱了皱眉:“也行吧。”
  舒文也没多想,因为这毕竟是高府的人,留在身边就像岳父岳母守着自己似的,忒不自在。回去了才好,他率先跳下马车,有接触身后的纤细女子。
  高氏站稳之后,朝车夫伸出了手。
  车夫看着那白皙细嫩如葱一般的手指,漠然道:“姑娘要什么?”不待二人回答,他已经自顾自道:“老爷说,不许小的拿银子给你。还说高家的姑娘已经没了,你们前脚出门,后脚就下了葬。让您好自为之。”
  高氏惊呆了。
  只愣神的功夫,车夫已经掉头离去。
  “你等等!”
  她的声音消散在空中,眨眼间车夫已经消失在了城门口。
  舒文脸色早已变了,拥着高氏:“你身上有银子吗?”
  高氏被带出门时慌慌张张,只得身上一套衣衫,因为准备睡了,头上的钗环和首饰都没戴。
  两人面面相觑。
  高氏眼圈通红:“爹娘不会这么对我的,我要回去找他们。”
  舒文赞同这话。
  还说住好一点的地方呢,这会儿连最差的客栈都进不去。
  舒文家中不甚富裕,习惯了俭省,也习惯了在身上带银子。他舍不得住太好的地方,带着高氏住了一间最差的客栈。
  两人睡前都商量好了,第二天一大早就回城,结果,当天夜里送热水进来的小二哥找到了舒文,传达了高老爷的意思。
  “那人说,高姑娘已经没了,你要是带着人去纠缠,那就是想要瞒骗高府。轻则被打一顿,重则有牢狱之灾。”
  听到这话,舒文心都凉了半截。
  也就是说,下半辈子两人只能在这个城里做一对寻常夫妻,或者不在这城里也行,但却再不能回到先前的府城。
  高氏什么也不会,两人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舒文对她的爱慕十天没到就磨尽了。
  而高氏也终于知道了银子的重要,看见舒文累死累活一天还不够买两个包子,说对她好,也就是嘴上利落……此时她才想起来了刘知书的好,可已经迟了。
  一个月不到,舒文冲着什么也不会的高氏动了手。
  第一次打人,他挺后悔的,可后来发现没人阻止他,高氏只会哭。他稍微费点心神就将人哄好了。
  高氏对于他的道歉,一开始还愿意原谅。后来发现他道完歉还要继续动手,忍不住还了手。
  俩人经常打的不可开交,高氏没了绫罗绸缎和首饰,被一身粗布衣衫磨得肌肤发红。做饭会被烫手,烧火会点房子,扫地也不会,更别提挑水了。没多久就弄得浑身是伤,学会了斤斤计较,会为了舒文跟人喝酒花钱而吵架。他们做了这世上最普通的夫妻。
  这是以前高氏做梦都想要的日子,真正过成这般,她却后悔不跌。
  *
  楚云梨成亲两个月时,发现有了身孕。
  刘家夫妻以为女儿不能生,都已经不抱希望了,见状很是高兴,加上已经又定下了新的儿媳,喜上加喜,大手一挥,摆了几天流水席,但凡是愿意沾喜气的人都可以去吃,且不用送礼。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也传入了大牢中,赵锦华听到这个消息时,呕得几天吃不下饭。
  实在是那饭也没什么好吃的,老远就一大股馊味儿,闻着就让人作呕。每天都是逼着自己往下咽,想他活了这半辈子,何时吃过这样的东西?
  说难听点,猪吃的东西都比这好。
  他真的很后悔。
  尤其刘知意还派人送了消息进来,说她当初不能生,是被罗红衣给下了药。
  赵锦华得知这消息的一瞬间,只恨自己下手太轻,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得把那夫妻俩刨出来鞭尸!
  再多的不甘也只能压在心底,母子俩杀了人,还是故意杀人灭口,压根辩无可辩,都等不到来年的秋天,直接就被问斩了。
  行刑的那天,赵锦华在人群里看见了小腹微凸的刘知意,她眉眼间满是笑意,肤色红润。靠在韩长安的身边,二人一举手一投足间满是亲近之意,旁人根本插不进去。
  侩子手的大刀高高举起时,赵锦华有些恍惚。他弄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落到了如今地步,明明他应该春风得意的。
  赵锦华看着那边的刘知意,张口想要说话,可还没来得及出声,脖颈一痛,他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