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通蹲在地上,看着眼前的跪坐的红衣少女以及身旁躺着的少年。
沈云缨倒未有什明显的伤势,只是神色黯然,面色憔悴。
而身旁的沈云逸却浑身是血,双腿处血肉模糊,双脚已然不见。
观其面部,一颗眼睛空洞洞,哪还有眼珠,只留下了一个血窟窿,另外一个眼睛的瞳孔尚在,黑色的眼珠缓缓转动,将目光在沈元通那略显苍老的脸上,露出希翼之色,嘴巴蠕动了几下,但也只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沈元通看着眼前这已无'人'样的儿子,两道略显稀疏的眉毛碰到了一起,眼角微微颤抖,带动脸上的皱纹一阵抖动。
沈元通颤颤巍巍的伸出略显枯瘦的手掌,想要抚慰一下自己的儿子,但却发现儿子脸上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竟无处下手,生怕用粗糙的手掌将新长的血痂划破。
沈云缨满脸泪痕,泣声道:
“伯父!”
沈元通直起身子,抄起断剑,用另一只枯瘦的手掌轻轻的摸了摸红衣少女的头,发略带沙哑的声音,轻声道:
“不怕,不怕,伯父回来了。”
随即转头看向空中的黑衣青年,“萧大哥,劳您帮我看护一下晚辈,小弟感激不尽。”
萧木嘿嘿一笑,“小事。”
话音刚落,萧木已然飘落在沈云缨身旁。
沈元通转过身来,手持断剑,面色苍白,神色冰冷,眉间的皱纹被忧愁狠狠地禁锢著,灰色的长发凌乱的散落在肩头,带血的青色长衫无风自动,露出青衫下那已被鲜血染红的白衣。
“十息之内,非陈氏之人速去府外,若能在府外堵截陈氏之人,沈某感激不尽。”
“若想留在院中帮助陈家,杀无赦!”沈元通声音冷冽。
此话一出,陈府大院内瞬间乱做一团,纷纷向院外冲去。
“若是私藏陈氏族人,亦或隐瞒行踪,便是与沈某为敌。”
而那些企图混着人群逃出去的陈家人,神色瞬间绝望。谁都明白,沈家的崛起势不可挡,都想拿他陈家的人头去交好沈家。
“十”
沈元通的声音缓缓发出,冰冷且坚决。
“九”
一道青色剑罡从沈元通手中斩出,一名准备逃离陈氏的青年男子瞬间在剑罡下头颅瞬间破裂,整个身体分为两半,血肉横飞。
周围的陈氏族人纷纷绝望。
“八”
……
陈远峰静静地看着前方的沈元通,眼中满是绝望,面色惊恐。
“二”
“一”
话音刚落,沈元通已持剑斩出,数道青色剑罡直飞周边陈氏族人。
“噗”
“噗”
“噗”
……
数道身影瞬间化作血雾,而沈元通的动作却并未停歇,手持断剑,直冲向陈远峰。
陈远峰看着不断向着自己冲来的沈元通,眼中满是绝望与悔意。
不断有族人在沈元通的身旁倒下,而他的青色长衫被血染的通红。
“远峰老贼,受死!”沈元通一声厉喝,伸手抓住陈远峰的喉咙,将其高高举起。
沈元通双眼通红,“断我儿四肢,断四肢以偿。”
只见沈元通挥动手中断剑,陈远峰的两只手掌便脱离了胳膊的束缚,掉落在地上的血泊。
陈远峰闷哼一声,面色狰狞,癫狂大笑:“沈元通,今日是你胜了,我无话可说!”
“我儿在,我陈氏便在。”
沈元通又挥剑斩断陈远峰的双腿,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陈远峰整个人狠狠地摔在石板上,溅起大量的血花。
沈元通怒目狰狞,并未因为陈远峰的话语而丝毫停顿,厉声道:
“伤我儿肌肤,剥皮偿之。”
沈元通抬起右脚,狠狠地踩在他的胸口。单手抓住他那略微发白的长发,将断剑从其头顶划过,一直到面门,又到胸口……
凄厉的惨叫从其口中不断发出。
一直到将整张人皮从其身上剥下。
陈远峰已经毫无人样,浑身满是鲜血。
“哈哈哈……啊……哈哈哈……”
“沈元通,你虽胜了,但你儿已废。”
“哈哈哈……哈哈哈……”
“我儿尚在,他不死,我乌山陈氏不灭。”
“哈哈哈……哈哈哈……”
陈远峰仍在放肆大笑。
沈元通面色依然冰冷,不为所动,冷声道:
“毁我儿双目,伤其口舌,碎骨偿之。”
沈元通抬腿狠狠踩向陈远峰的腿骨,并用力的在地上摩擦,直到化为齑粉为止。
“啊——”
凄厉的惨叫不断在院中回荡,而沈元通却并未停止动作。
从右腿到左腿,从左腿到右手,一直到最后的左手……
沈元通披头散发,浑身是血,宛若魔神一般。
院中众人看着沈元通,心中发寒,部分妇孺孩童跪坐地上嚎啕大哭。
亦有不少陈氏族人跪地求饶,
“沈大人,和我们无关呀!”
“沈大人,饶命!我可是无辜的呀!”
“都是陈远峰父子抓的贵公子!”
“我们是无辜的呀!”
“前辈饶命!”
……
各种哭喊声,求饶声,以及惨叫声在院中回荡……
沈元通面色依旧冰冷,盯着已没了几分气力,毫无人样的陈远峰。
“侵我族镇,杀我族人,掠我族亲。”
沈元通略微一顿,转头望向院中众人,
“以命偿之!!!”
猛然间,沈元通将断剑狠狠插入陈远峰的胸膛,青色元力在其体内疯狂肆虐,疯狂的掠夺著陈远峰的生命力。
陈远峰面色狰狞,已无力气喊叫。
“噗嗤——”
断剑拔出,一道血线从其心脏处喷涌而出,滋在沈元通的脸上,喷洒在那被鲜血染红的青色长衫上。
陈远峰已失去了全部生机,静静地躺在血泊中。
……
“滴答”
“滴答”
“滴答”
鲜血从断剑上不断落下,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的血泊。
整个院子猛然寂静了下来,众人都停止了哭喊,静待着命运的审判。
沈元通看了眼已无人样的陈远峰,转头望向院中所剩之人,猛然挥出剑罡斩向一位老者。
那名老者瞬间分为两半。
一瞬间,院中哭喊声又升腾起来。
“沈大人,饶命啊!我只是陈家旁系,并未伤害贵公子。”
“沈大人,我是……”
“沈大人,……”
沈元通并无半点停歇,神色淡然,快速收割著院中的生命。
沈元通就是要杀,杀到无人再敢打沈家晚辈的主意。
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倒在血泊中……
不一会,院中活人只有剩沈氏三人以及萧木了。
沈元通拖着疲惫的身躯,收起断剑,对着萧木拱手道谢。
萧木含笑点头,并未多说。
沈元通缓缓走到沈云缨身边,伸出枯瘦的手掌,摸了摸沈云缨的头,艰难的挤出一个的笑容,轻声道:
“咱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