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枳柠爬下床到了客厅，她伸手打开旁边的小灯，窗外下着细细的小雪，伴随着城市闪烁着的多霓虹灯，带着几分绚烂的朦胧。
想倒杯温水补充一下饥饿感，可压根就填饱不了，要是时间能回溯，她肯定不要如此拘谨，填饱肚子才是大事。
她从冰箱里找出了一盒燕麦小饼干，只是拿了三四片出来，大半夜吃饭还是会增肥的，在这个年纪，体重对于她们来说至关重要。
“饿了？”
忽然的出声下了沈枳柠一大跳，在看到身旁站着的陆衍之时，她感觉像是被抓包的小孩子，神色充斥着尴尬的气息。
她没有说话，将咬了半口的饼干全部都吃进嘴里，然后迅速嚼完。
“我不知道你在，我先上去睡觉了。”
说完，抬起脚步就要上楼，陆衍之抓住了她的手腕，沈枳柠身体一颤，没敢转身。
“等着。”
沈枳柠知道陆衍之的意思，但大半夜麻烦人家还真不好。
“我不饿，只是馋了，吃几块饼干就可以。”
漫长的等待，没有得到男生的回应，她侧过头去，好巧不巧的就对上了陆衍之的瞳仁。
橘黄色的灯光，打在男生的身上，碍于沈枳柠刚刚吃了饼干，手脏了，所以不敢去睁开陆衍之的手。
“我要去睡觉了。”
翻译过来就是，你可以放手了。
可陆衍之压根就没有任何反应，在这种压迫的氛围上，沈枳柠几乎是紧张的。
“陆衍之？”
沈枳柠出声试探，试图挣扎了下。
“他对你挺照顾，喜欢你？”
男生凑近了几分，沈枳柠慌措的往后退，竟不料便抵在了旁边的柜子上，原本微弱的光线被他遮挡，只留下一片阴影笼罩。
沈枳柠眼神飘忽不定，属于男性的荷尔蒙气息萦绕在周身，她让自己理智，可千万不要被蛊惑了。
“什，什么？”
“沈枳柠，别装傻。”
看见女生那副完全不知情的神色，陆衍之眸色深沉了几分。
“不，不是，未成年哪有什么爱情。”
男生眉眼低垂，那眸子深处暗藏的隐忍似乎要迸溅而出。
“可就是有了。”
“学姐不也是经常对你这样吗？难不成这也是喜欢？”
沈枳柠以为陆衍之在说傅霁泽，可是那她也明确的拒绝过了他的，人家也没有什么得寸进尺。
女孩如同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穿着棉质的睡衣有些宽，头发披散着，遮住了那精致的轮廓，她双手以握拳的状态抵在自己的胸前，模样明显慌张。
“沈枳柠，别跟我犟嘴，这性质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林慕言学姐喜欢你，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傅霁泽喜不喜欢我跟我又没关系，还有，都是喜欢，怎么不一样了？”
“诶，难不成你还划分等级，高二不能早恋？你只是比我大两岁而已，你也是早恋！”
沈枳柠的脾气也上来了，凭什么林慕言对他那样就可以。
傅霁泽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就被误认为人家喜欢自己，还是性质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了，不都是喜欢吗？
“沈枳柠，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傅霁泽？”
“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林慕言？”
“不喜欢。”
陆衍之回答的干脆，让沈枳柠原本呼之欲出的话，又给堵在了喉咙处。
陆衍之不喜欢林慕言？
这不可能啊，按照那种相处方式，陆衍之对林慕言是有感觉的。
林慕言长的好看，成绩又好，又是社团的副社，不论从哪里找出一点，都是可以与陆衍之相匹配的存在。
哪像自己，学习不好也就算了，还长得一般。
陆衍之敛眸，四周沉寂了几秒钟，随后听到了少年那低沉的沙哑。
“不饿，就回去睡觉吧。”
陆衍之将身体直起，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那个，陆衍之。”
看着男生的背影，在这独自二人的氛围，她曾经很少有这种紧张到心跳快蹦出来的感觉。
“我不喜欢傅霁泽。”
“嗯。”
冷淡的回应让沈枳柠顿觉心里堵得慌。
她耸着小脑袋，看来对于陆衍之来说，喜不喜欢无关紧要吧，他就是不想让自己早恋而已。
她知道，可她感觉不甘心的，这也是不是暗示着，她的单恋要结束了。
殊不知，她的那句话，让他又多了几分把握。
-
沈枳柠也开始复习了，晚修也是必不可少的，一个星期下来，休息时间少之又少。
在学校遇到陆衍之的时候，沈枳柠也只是简单打声招呼就走了。
这种保持距离的感觉，说实话，还真是有些堵闷。
未来日子还长，总得适应。
晚自习的时候，大多数的同学都是一副恹恹神态。
坐在前桌的优秀同学埋头奋笔疾书，沈枳柠手拿着笔，一只手撑着太阳穴，在本子上不知道写着什么。
到后半节课，因为隔壁教学楼灯管坏了，所以高三的同学不得不过来一起学习，其实也就是自习而已。
虽然高二强制性要求要上晚自习，但总有那么不好学的学生逃课回家，老师点完名的时候，便偷偷溜出去了，所以教室里还是有很多的空位。
就比如说沈枳柠的同桌。
高三的来班上自习，这下班内炸开了锅，高三的学长有那么几个长的出众，某些女生看着都忍不住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沈枳柠傻愣愣的垂眸，指尖不停来回转动手里的笔，看起来似乎也心不在焉。
忽然，有人敲了旁边的桌子，沈枳柠这才回过神来，陆衍之就站在桌前，手里拿着一本书，书包挂在一边的肩膀上，看着她。
沈枳柠仿佛像是被抓包的小孩子，有那么一刻，她觉得无力的尴尬，假装将头侧过去，这家伙不在班内上课，过来这里干什么。
该不会，又想来问自己和傅霁泽的事情吧。
男生不紧不慢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沈枳柠几乎是缩在角落里，陆衍之侧首看过去，只见一只小小的身影就缩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冷吗？”
“啊？”
沈枳柠“咻”的抬起头，看向陆衍之，同时也注意到了周围同学的眼光。
噢，她忘记了陆衍之在他们班里很出名，喜欢他的人数不胜数，别说是林慕言了。
身后那几对凶狠的眼睛，都在表明，她们的猎物被别人觊觎了。
凉意窜窜的往脊梁骨上涌，她扯出一抹淡淡的弧度，假装淡定的回了一句。
“不冷。”
只是，有点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