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玄幻小说 > 怪谈收容中心 > 第670章:真相与隐藏(超大)
  咣当,咣当。
  
  王锦拿起瓶子,轻轻晃了晃。
  
  黏稠浑浊,有点挂杯。
  
  半瓶抑制剂混合着半瓶泥水,反而跟长手体内的东西很接近。
  
  即使在抑制剂的作用下,泥水依旧不安分地抖动着,似乎想要打碎瓶子。
  
  这就是那个手段卑劣的男人。
  
  王锦不认可大排头的所作所为,但他认可对方的觉悟与手段。
  
  直到最后一刻也没有放弃,为了继续存活不顾一切。
  
  这样的人很可怕。
  
  正因如此,王锦并不打算从他口中得知任何情报。
  
  “跟泥龙王性质有点像…带回去做实验。”
  
  王锦轻声嘀咕,无视突然激动起来的泥水,把瓶子塞进挎包。
  
  然后继续向前。
  
  监狱里唯一的看守没了,王锦接下来的道路哪怕算不上一帆风顺,也至少会轻松许多。
  
  更何况,如果王锦的猜想成立,那么监狱里的囚犯不会是敌人。
  
  “揭晓答案的时候到了。”
  
  年轻人笑了笑,将霰弹枪上膛。
  
  转过大排头刚才藏身的拐角。
  
  灵感注入戒指,炽白的光芒亮起,将整个监狱照的一片通明。
  
  “照什么照?找死吗?”
  
  “你是谁…算了,不重要。”
  
  “彭海死了?那谁来给我个痛快啊?”
  
  嘈杂的叫骂声响起,一道道目光穿过白芒,看向王锦。
  
  被注视着的少年则没有半点尴尬,而是一个又一个地迎着那些目光,看了回去。
  
  仓促间在墙壁上挖出的浅坑下,缩着六七个黑影。
  
  或许是畏惧那插在面前的婴头十字架,亦或许是受不了突如其来的强光刺激。
  
  他们尽可能缩紧躯体,把自己抱成一团,口中胡言乱语,夹杂着阵阵嘶吼。
  
  王锦没有回应,而是仔细观察着那些人。
  
  脸上,头上,手上,只要裸露在外的皮肤全都能看到暗红色的椭圆伤疤。
  
  这些伤疤毁掉了面皮,也让头发变得斑驳,像是得了癞疮的狗。
  
  椭圆伤疤上,覆盖着另一层伤疤。
  
  那是一道又一道抓痕。
  
  仿佛有什么东西从他们皮肤中钻出,又被指甲粗暴地撕扯而下,最后形成这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密集疤痕。
  
  王锦认得这些东西。
  
  缠身龙。
  
  而且是晚期。
  
  面对这种骇人景象,正常人都会忍不住别过头去。
  
  可王锦却死死盯着这些人,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
  
  清了清嗓子后,他略微降低了戒指的亮度,缓缓开口。
  
  “你们谁是魏山河?”
  
  ——
  
  “你有点不对劲。”
  
  苏喜用手里的鱼叉当做拐杖,转头看向戏痴。
  
  虽说这男人给自己弄了个假肢…可怎么也不像是没问题的样子。
  
  “我总觉得自己想起了什么。”
  
  戏痴看着自己的断腿,轻声嘀咕。
  
  他难得没摆出一副精神失常的样子,反而一本正经。
  
  配上王锦那张年轻俊朗的脸,让人有些移不开眼睛。
  
  “难不成你不止一次断过腿?”
  
  苏喜无奈地叹了口气,一边搀扶戏痴一边随口询问。
  
  她渐渐学会了怎样跟自己的搭档打交道。
  
  这样一来,血压也会下降不少。
  
  “...你刚才说什么?”
  
  戏痴一把拽住苏喜,把她吓了一跳。
  
  “嗯?”
  
  苏喜被手腕上传来的力道吓了一跳,她转头看向戏痴。
  
  却正巧碰上了一双闪烁着猩红光芒的眸子。
  
  “啊!”
  
  苏喜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向后躲闪。
  
  却被那只铁钳一样的大手死死抓住,猛地拉进怀里。
  
  “你刚才…说什么?”
  
  戏痴眉头紧锁,再次开口询问。
  
  “我,我说你也许不是第一次断腿。”
  
  看着那张属于王锦的脸,苏喜脸上闪过一抹慌张,却还是老老实实开口回答。
  
  “是这样吗?我有点想起来了。”
  
  “怪不得,怪不得…”
  
  戏痴猛地松开女人一片青紫的胳膊,低下头喃喃自语。
  
  苏喜揉着胳膊,呆呆地站在原地。
  
  戏痴果然不对劲。
  
  正当她考虑要不要提前报告给轮回时,戏痴猛然抓过苏喜,强迫她看着自己。
  
  眼中红光消失不见,狰狞的表情也恢复正常,变回了温暖的笑容。
  
  “我刚才怎么了?”
  
  戏痴皱起眉头,眼中满是迷茫。
  
  “你…”
  
  这是苏喜第二次说不出话。
  
  倒不是害怕,只是不知道能说什么。
  
  也许是被那张脸打动,也许是顾及往日情分。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撇了撇嘴,留下一句。
  
  “你果然是精神病。”
  
  “那就好,那就好。”
  
  戏痴喘了口气,轻轻揉着太阳穴。
  
  精神病这三个字,是苏喜给他的外号。
  
  她能这么说,就代表着一切正常。
  
  “往前走吧。”
  
  戏痴呆愣了一会,回过神后便迈开沉重的假肢,继续向前。
  
  “嗯。
  苏喜轻轻点头,拄着鱼叉,跟戏痴一起慢慢走远。
  
  排头屋跟祠堂在村子的两头。
  
  虽然不远,可对苏喜和戏痴这两个瘸子来说确实不太容易。
  
  过了大概五分钟,他们俩跟着刚才的瘦子来到了祠堂。
  
  远处人头攒动,一堆人站在门前犹豫不决,似乎在顾忌什么。
  
  苏喜用幻象笼罩周围,跟戏痴一起靠近。
  
  用幻象把自己笼罩起来,就能形成跟鬼吹灯差不多的效果。
  
  虽然做不到完全无法观测,可骗老百姓还是绰绰有余。
  
  “上啊,把那东西抢过来,老大说不定可以康复。”
  
  “到时候论功行赏,咱们最起码也得有一套房。”
  
  两道手持砍刀的身影小声嘀咕,交头接耳。
  
  虽然声音压的很低,可还是能从他们脸上的表情看出心底的兴奋。
  
  洪山被王锦吓傻了,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尿了三四条裤子。
  
  虽然不知道心理创伤和身体创伤哪个才是主要原因,可这群小弟还是打算试试。
  
  从姑娘手中抢东西,这种事他们确实没少干。
  
  甚至可以称得上专业。
  
  “屁!你怎么不上呢?”
  
  另一个混混开口说着,伸手用刀把狠狠撞了一下刚才那人的下半身,随即恶狠狠地说着。
  
  “啧…你以为我傻?”
  
  “水井边上那个白毛姑娘说,自己在祠堂门口埋了炸弹。”
  
  “埋没埋我不知道,可我知道他们确实有炸弹。”
  
  “万一人家心情好,给你来个梅开二度…”
  
  混混叹了口气,拍了拍旁边那人的肩膀。
  
  “当然,她也有可能在说假话。”
  
  “说不定祠堂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
  
  “所以我们需要有人过去尝试。”
  
  “我是不行了,年纪大了身体跟不上。”
  
  “直接把村民往里推也不太好,容易被一拥而上的村民活活打死。”
  
  说话的混混轻轻摇头。
  
  “倒是你还很年轻,可以试试。”
  
  “说不定老大会觉得你忠心耿耿,给你多拿点好处。”
  
  “啧…”
  
  那两个混混开始争吵,似乎对彼此都不太满意。
  
  他们俩就是祠堂门前所有人的缩影。
  
  只是有的三四个人在一起争吵,有的则只有两个人。
  
  有些人在跟自己争吵,努力不让贪婪磨灭自己的人性。
  
  可惜,在这种环境中,这样的人下场并不好。
  
  “唉。”
  
  跟戏痴一起藏身于幻象中的苏喜叹了口气。
  
  从这些人的口中,她大致明白了情况。
  
  显然,能让原本敌对的两伙势力一致对外,只有树立一个更加恐怖的外敌。
  
  呼…
  
  幻象起了波澜,苏喜松开一直掐在手上的法决。
  
  幻象消失,仿佛在天地间撤掉了一层薄纱。
  
  她的幻象跟鬼吹灯性质很相似,只要有人靠近就会失去作用。
  
  所幸他们已经熬过了一开始的那段,最容易被人发现的距离。
  
  没人会在意跟自己紧贴的人长什么样,他们正巧可以趁乱混进去,来个渔翁得利。
  
  苏喜挥手,幻象散去。
  
  戏痴笑笑,大摇大摆地在人堆中穿行。
  
  他觉得,王锦这张极具亲和力的脸,比任何伪装隐藏都管用。
  
  可惜,还没走两步,就有人注意到了戏痴。
  
  然后指着他的脑袋,大声叫喊。
  
  “王锦没带枪…好像还瘸了!”
  
  “王锦?”
  
  “进人堆里来?我看他还敢不敢用那破炸弹?”
  
  “杀了他,说不定有更多喷剂!”
  
  几乎是瞬间,人群的愤怒被点燃。
  
  所有人转过头,对着戏痴怒目而视。
  
  “卧槽…不是吧?”
  
  戏痴瞪大双眼,满脸都写着“这这不能”。
  
  “白痴!”
  
  苏喜毫不犹豫地拽起戏痴,脸上的表情相当精彩。
  
  自己是跟着村民一起,从王锦手里抢东西。
  
  能让村民记恨成这样,王锦显然做了某些不太友好的事。
  
  用王锦的脸出现在这里,就相当于找死。
  
  这么简单的东西,苏喜觉得自己没必要开口提醒。
  
  可戏痴还真就没想起来,傻了吧唧的冲进人群。
  
  “等等。”
  
  戏痴一边伸手挡着飞过来的砍刀和鱼叉,一边拽住苏喜,示意她别急着走。
  
  “里面有王锦的同伴,我们把她引出来就好了。”
  
  少年咧了咧嘴,露出笑容。
  
  “你是故意的?”
  
  苏喜呆呆地盯着戏痴,像是在看陌生人。
  
  不管怎么看,自己这个搭档都不是会用脑子的类型。
  
  “被打了才想到的。”
  
  戏痴嘿嘿笑着,眼中满是得意。
  
  他习惯给自己找借口,偶尔也会有那么一两次想出好点子。
  
  嗖——
  
  气流波动,无形的风刃划过人群,在地面上划出深深的沟壑。
  
  人群似乎对这招很恐惧,他们来不及哭嚎,连忙收回武器,老老实实缩在一边。
  
  白发少女从祠堂中探出头来,满脸惊喜地看着门口。
  
  又在发现苏喜时眉头紧锁,脸蛋瞬间鼓成了包子。
  
  “是你。”
  
  “是你!”
  
  苏喜浑身一颤,眼中浮现出不亚于见到王锦的恐惧。
  
  她很害怕胡小北。
  
  刚被王锦关进地下室时,苏喜还担心会受到什么折磨。
  
  没想到只有这个过来送饭的小姑娘。
  
  可真把那些东西放进嘴里才会发现,那就是最恐怖的折磨。
  
  从那一天起,噩梦与死亡就有了味道。
  
  苏喜记得很清楚,自己在吃下第一口的时候,眼前闪过了走马灯。
  
  而胡小北还一脸骄傲的样子,似乎想从自己嘴里听到“好吃”两个字。
  
  谁能说出这东西好吃啊?为什么她一副经常被夸奖的样子?
  
  苏喜没能说出来。
  
  于是她被气急败坏的胡小北以“补身体”为由,按着喂了三大碗。
  
  差点死掉。
  
  从那以后,只要看到胡小北,苏喜的五脏六腑就会不由自主地翻腾。
  
  “傻仔,她为什么会在这?”
  
  少女皱着眉头,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委屈。
  
  “咳,路上遇到…抓到的。”
  
  戏痴犹豫了一下,反手按住苏喜的胳膊,随即露出笑容。
  
  “那就好。”
  
  少女略微思索,再次变得眉开眼笑。
  
  她冲着戏痴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赶紧过来。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戏痴对着满脸不爽的苏喜眨了眨眼睛,押着她慢慢向前。
  
  人群跟在他们背后,贴的很近。
  
  这次是混混们打的头。
  
  有一两个脑子好使的,没费什么力气就想到了这点。
  
  不管是炸弹还是风刃,精度都有限。
  
  只要自己死跟着王锦,胡小北就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把这些人放到面前,要么出手连着重伤的王锦一起攻击。
  
  胡小北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她站在原地,脸上闪过一抹慌乱。
  
  随即将目光投向王锦,试图从他眼中得到解决办法。
  
  戏痴也注意到了胡小北的视线,于是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
  
  苏喜第三次说不出话。
  
  她发现戏痴的能力似乎很不简单,时不时还能给队友套个沉默。
  
  ——
  
  地下监狱。
  
  年轻人轻轻挥手,连带着戒指发出的光芒轻轻闪动。
  
  他看着那些突然安静下来的身影,再次询问。
  
  “听到了吗?”
  
  “你们谁是魏山河?”
  
  那六七个人影依旧呆若木鸡,只是一双双眼睛死死盯着王锦。
  
  “没法沟通吗?刚才骂的挺欢啊。”
  
  王锦摸着下巴,另一只手不着痕迹地摸向爱丽丝。
  
  他有很多种办法让人开口。
  
  哪怕这些人都是曾经的排头,王锦也不会有半点手软。
  
  “呼…”
  
  沉重的叹息声响起。
  
  其中一个缓缓开口。
  
  “他不在这。”
  
  “我们很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有些激动,抱歉。”
  
  “怎么称呼?”
  
  王锦没有回应,而是静静看着面前的人影。
  
  “三排头,柳树。”
  
  后者思索了一下,伸手挡着眼睛。
  
  “我叫王锦。”
  
  年轻人略微回忆了一下牌位上的名字,随即点头。
  
  “柳树…我先救你们出来。”
  
  王锦活动了一下肩膀,走上前去。
  
  一方面,王锦需要展示自己的诚意。
  
  另一方面,他也想看看这婴头十字架是如何影响囚犯的。
  
  如果这方法自己也能用,那疯子就不用每天睡在地下室门口了。
  
  “别!”
  
  柳树挥手喊停了王锦,有气无力地开口说着。
  
  “动那个东西会引来邪神,邪神一来我们都活不下…”
  
  柳树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王锦一手按着打火机,一手猛地用力,硬生生把十字架拔了出来。
  
  柳树抱着脑袋,缩在地上开始鬼叫。
  
  “哇…哇…”
  
  十字架上的婴儿头颅开始哭嚎,却被王锦反手抽了两个耳光,乖乖闭上了嘴。
  
  “啧,信标这种用法还真没新意。”
  
  王锦撇了撇嘴,一脚把婴头十字架踹的粉碎。
  
  随时沟通婴头肚尸神来看守囚犯,这算是相当寒酸的用法。
  
  王锦这次薅不了羊毛。
  
  话虽如此,他还是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小块碎骨。
  
  这些孩子都是苦命人,带回去让石白白超度一下也算是做了善事。
  
  “啊!!啊!!!”
  
  柳树的鬼叫声渐渐停了下来,他抬头看着一脸遗憾的王锦,揉了揉眼睛。
  
  这人刚才把能够直接沟通邪神的东西给踹碎了。
  
  看这个样子,踹碎好像还不够过瘾。
  
  他想带回去一小块,回去慢慢折磨。
  
  太恐怖了。
  
  想到这里,柳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王锦没有理他,而是一个接一个地摧毁那些婴头十字架,顺便迎接一下排头们钦佩中带着一点恐惧的目光。
  
  在他们眼中,王锦是在进行一项超高危的工作。
  
  只有王锦自己清楚。
  
  这其实就相当于把电话卡拔出来以后摔掉手机。
  
  婴头肚尸神就算再着急,也没办法找过来。
  
  王锦甚至都没用接触压制,单靠鬼吹灯的庇护拆除着这些婴头十字架。
  
  没用多久,囚犯们全部获得了自由。
  
  王锦也终于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看看他们的长相。
  
  看这个样子,踹碎好像还不够过瘾。
  
  他想带回去一小块,回去慢慢折磨。
  
  太恐怖了。
  
  想到这里,柳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王锦没有理他,而是一个接一个地摧毁那些婴头十字架,顺便迎接一下排头们钦佩中带着一点恐惧的目光。
  
  在他们眼中,王锦是在进行一项超高危的工作。
  
  只有王锦自己清楚。
  
  这其实就相当于把电话卡拔出来以后摔掉手机。
  
  婴头肚尸神就算再着急,也没办法找过来。
  
  王锦甚至都没用接触压制,单靠鬼吹灯的庇护拆除着这些婴头十字架。
  
  没用多久,囚犯们全没人会在意跟自己紧贴的人长什么样,他们正巧可以趁乱混进去,来个渔翁得利。柳树抱着脑袋,缩在地上开始鬼叫。
  
  过了几秒,他发现王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