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红旗想逃开。
  可周西里明显早就发现了展红旗要逃,她的一只脚刚刚往后撤了半步,就被周西里一把死死拉住。
  周西里低沉着声音问:“你还躲?你想躲到哪儿去?”
  展红旗被他一只手死死箍住,另一只手绕过来,就要给展红旗戴上耳包。
  展红旗动也动不了。
  周西里仔细又小心的给展红旗戴好了,才埋怨说:“就给你戴个耳包,你以为我要吃了你?”
  展红旗抬眼看他,认真道:“你刚刚不是吃土豆没吃饱吗?”
  “你又不是土豆。”周西里没好气的指一下展红旗的耳包,叮嘱道:“好好戴着,出门就戴上,别再摘了,也不要给别人。”
  展红旗嗯一声。
  这个答案周西里显然不满意,立刻又问一句:“知道了没有?”
  “知道了。”展红旗老老实实回答。
  “早这样多好。”周西里不满说,“看你又倔又别扭的。红水在家里给你戴个什么东西,你也这么别扭?”
  “我大哥从来不给我戴东西。”展红旗老老实实回答。
  这下轮到周西里惊讶了,他不相信道:“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展红旗说,“一看你就是没有兄弟姐妹。其实兄弟姐妹这些,也就是在小时候才亲密无间,长大一点,就不会再有什么亲密动作了。尤其是哥哥妹妹、姐姐弟弟这些。我和红花还好,因为是姐妹。和大哥,就没有这些亲密的动作了。”
  “是吗!”周西里是独生子,对于这些还真的不清楚,他还以为别人家的兄弟姐妹都是亲亲爱爱的那种,这一会儿听展红旗这么说,倒是颠覆了他长久的想法,“那红水和红录呢?”
  “他俩?”展红旗摇摇头,“我爸爸没那么严厉,红录一点也不怕他。倒是我大哥,对我们三个比较严格,对我和红花还好一些,对红录,就没个笑脸。红录最怕的就是他了。”
  “啧啧。”周西里感叹说:“看这大哥当的。”
  “大家都是这样。”展红旗说,“整个展家村都是如此,姐妹之间还好,兄弟之间,都比较严肃。什么亲亲密密,都是不可能的。”
  “好吧。”周西里摊开手,“那是我想错了。”
  展红旗戴上耳包后,顿时觉得暖和了,想着是再也不摘了,省的周西里又要生气,给她要过去。不过,她戴不戴,她冷不冷的,关他什么事?
  展红旗这么想着,突然就想起上一世最后一幕,展红旗连忙看向周西里,心惊一下:不会吧!
  周西里正巧也在看展红旗,见展红旗投来万般讶异的目光,便问:“怎么啦?”
  展红旗赶紧摇头:“没事没事。”
  “那明天早起我们一起走,我去叫你?”周西里说。
  “去哪儿?”
  “当然是枯井那里了。这天黑了,也没看太清楚,明天肯定要去看看。”周西里说。
  展红旗连忙摆手,给自己找个理由:“不用了,我,我明天早上还要给我妈煎药,你先去吧,我弄好了再去找你。”
  周西里哪里知道展红旗是故意在躲着他,倒是被这个理由说服了,只能说:“那好吧,我自己先去。”
  直到第二天早晨,周西里起来的时候,他还在想,幸亏没有叫展红旗一起,这也太早了。还是让她多睡会的好。
  从家里出来,周西里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雾,这一会儿雾散了,可湿气很大,又加上天冷,地上竟出现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这冰霜很薄,时有时没有的,最多的地方也就是一小片,一米左右,
  周西里却十分高兴。他原本就想着凑着早晨看看地上有没有冰霜,谁知道这天这么给力,竟然下了雾。
  周西里连忙往展建中家去,离他家门口两百米左右的距离时,又停下了脚步。
  周西里一点点的慢慢往前挪,到了大约一百米时,脚步更慢了。
  周西里几乎是蹲在地上往前移动,手里还拿着一支笔,右手是一个小本子。
  他仔细观察着地面,一点点的看,看个差不多,然后用笔在本子上画个记号。
  这路上的黄土地快检查完的时候,林开江就来了。
  林开江远远的看见有人蹲在那里,一时间竟没看出来是谁,走近了倒是吓一跳,说道:“我还说是谁呢,怎么是你,这么早你怎么就起来了?”
  “睡不着了。”周西里笑了笑,抬眼看着林开江问:“你怎么也起这么早?”
  “我家桃桃闹的。她就没睡过懒觉,每天天还没亮呢就醒来了。”林开江笑着说,“我也就起来了,想过来看看。”
  林开江见周西里一直蹲着,也跟着半蹲下去,不明白周西里在做什么,便问:“你干什么呢在这里蹲着。我远远看着还以为是个小孩,这么矮。”
  周西里笑着看他,“来都来了,哥跟我一起呗。”
  林开江倒是爽快,“行啊。”
  周西里便告诉他这般那般,林开江依着周西里的话去了对面,两人一人一边,都蹲在那里一点点查看。
  也不知道用了多久,两人总算碰了头,周西里想站起来,可觉得自己的双腿就像粘住了一样,麻的不像话,一时就无法起来。
  倒是林开江,却一下子站起来,还不忘拉周西里一把。
  周西里知道,这就是庄稼人的身体素质,真的不是他没事去练一练,就能比的。
  林开江只是稍稍伸个胳膊,周西里便也跟着起来了,他站起来后好好舒展了一下委屈的大长腿,又问林开江:“开江哥,怎么样?”
  林开江先是点头,又摇头,说:“有是有,但是不多,也就是一米多宽。”
  “记住最大的那一片在哪里了吗?”周西里问。
  “放心。”林开江说。
  两人说着话,展建中家的大门打开了,展建中起来到院子里看那口枯井,就听到外面有人说话,展建中仔细听了听,正是周西里和林开江。
  “爷爷。”
  “爷爷。”
  展建中听见两人叫他,点点头说:“进来吧。”
  周西里第一个走了进去,听到身后的林开江问:“咱俩还是一人一头?”
  周西里便道:“好。”
  周西里快步走到最里面,回头对展建中说:“爷爷,你家这院子是够大的啊。”
  展建中嗯一声,道:“是咱们展家村最大的院子了。以前大家都在这里谈事。”
  展建中说起往事,又是叹气。
  周西里和林开江站的远远的,彼此对视一眼,便又蹲下来,仔细查看。
  展建中还没来得及问他们在干什么,就听见周西里突然叫起来,“开江哥,你快来。”
  林开江听见了,赶紧跑了过来。
  周西里指着院子里一大片的地面,对林开江兴奋道:“开江哥,你看这里。”
  林开江拿手一比,笑道:“可是够大的啊。”
  周西里连忙在纸上做了一个记号。
  林开江笑着说:“我去我那边继续找。”
  展建中见两人一惊一乍的,好奇问一句:“你们干什么呢这是?”
  周西里正想要解释,就听到一声清脆的“我来了。”
  说话的正是展红旗。
  展红旗站在院子门口,笑着朝展建中道:“爷爷好。”
  然后又看向林开江,“开江哥也来了啊。”
  林开江嗯一声,继续蹲下找他的。
  周西里直着脖子等展红旗和他打招呼,可等了好久,也没听到展红旗和他说话。
  周西里有些泄气,白白等了一会儿,这小孩竟不和他说话!
  周西里抬眼看向展红旗,见展红旗好像也在看他,只不过在他投去目光的那一瞬间便别过了头。
  啧啧。
  周西里气不过,不知道一大早的自己又怎么她了,只能对展建中解释一下,舒缓舒缓自己心中闷气。
  “爷爷,这一块是不是夏天的时候蚊子比较多?”
  周西里站起身,拿手指隔空画了个大圈。
  展建中嗯一声,“这里最容易有蚊子了。”
  展建中看向周西里,不解道:“你怎么知道?”
  周西里笑着看他,“一会儿我再和你说。”
  那边林开江此时也有发现,叫周西里:“快过来看。”
  周西里连忙过去,两人对视一眼,比刚才那一块还大。
  展建中也跟着过去,忙说:“这一块蚊子也多!”
  周西里便解释道:“爷爷,夏天蚊虫多的地方,一般水就比较多。到了秋冬,更容易结霜结冰的地下,也最有可能有水源。”
  周西里指一下外面,继续说:“我和开江哥刚刚在外面已经看了好一会儿了,这宅子外面一百米周围,可能有水源的地方,我们都做了标记。但是面积都没有这院子里的大。”
  周西里指一指刚刚自己发现的,和现在脚下站着的这一片,道:“这两块,下面应该就有水。”
  展建中不敢相信问道:“真的?”
  周西里嗯一声,“我有把握。”
  周西里说着,又看向周围,“还有好多地方没检查,估计还能找到一两块。爷爷,本来打井就是这样,原来水井所在地,一般更容易打出来水。”
  展建中指指自己的院子,问周西里:“你的意思是,咱们村的水源,都在我这院子里?”网,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