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其他小说 > 月悬烟江 > 第140章教谕之疑
  “张主簿,瞧我这话说的……”罗星河咧嘴赔笑,“我也不是故意瞒着您,都是那杜言秋,是他让我先不要与您多说。”
  “检举县学设赌之人是杜言秋?”
  张州珉本就好奇此事,一听罗星河提到杜言秋,仿若明白了一些,“原来是杜言秋,若是他倒不奇怪。”
  罗星河没料到这招“祸水东引”竟然让张主簿轻易信了,不仅不需他再多言,张主簿还把匿名告状人的身份也想当然的算到杜言秋身上。
  “看来此人在县衙露面之前微服私访,便已掌握到不少东西啊!”张州珉又是一声叹息。
  微服私访?
  罗星河与姜落落无声对视。
  这张主簿想必也早已将杜言秋当做上杭新任知县。
  而二人的神色也让张州珉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以他的身份,在上杭地界,你们听他的吩咐也没错。”
  “张主簿,您说的什么意思?那杜言秋是何许人物?”
  段义、姜平没听明白。
  张主簿起身,“以江陵府第五名举人的才学,去年参加省试,怎么还不考取个进士?此人又接连在县衙出头,且格外关注邓知县命案,岂能只是邓知县的朋友那么简单?”
  “难道……难道那位杜公子是我们新来的知县大人?”二人这才听懂。
  “我想了这数日,认为只有这一个可能!”张州珉自嘲一笑,“杜公子是在提防我,又在试探我啊。”
  姜落落与罗星河沉默不语。
  “罢了。”张州珉摆摆手,“你们下去吧。若他要你们做什么,你们便去做。需要帮手,你便直接调用衙差。想让我知道,便说一声,不想的话,我也不会过问。他若不想露面,我便照旧坐在县衙大堂之上,他若想显官威,那惊堂木就由他来拍。不论如何,我都无所谓。倒是你们……好自为之吧!”
  ……
  “落落,杜言秋怕是想不到你把他给卖了。”
  出了衙门,单独二人时罗星河终于忍不住笑道。
  听姜落落说到时候把杜言秋交代给张主簿,他心里别提有多乐。
  姜落落不以为然,“就算我们不拿杜公子堵张主簿的嘴,也有的是人那么想。杨雄、张主簿只是把想到的东西说出口罢了。我们借用杜公子的名头,也不算是给他找麻烦。麻烦不麻烦的,要在早就在了。”
  “这杜言秋真是新来的上杭知县?”
  罗星河想想张主簿的话,是有道理。杜言秋也亲口与他们转述杨雄对他的看法,虽说当时的对话含糊而过,可到底怎样也得弄个明白。
  “舅舅不是说杜公子是狡诈之人?与我来看,是不是难说。不过,张主簿等人那么想,随他们,想来杜公子并不在乎。”
  “他何止是不在乎?我看他说起杨雄的话时心里可美着。”罗星河说着,突然心下一滞,“落落,你怀疑张主簿他们都想错了?”
  何止是张主簿、杨雄等人,罗星河虽然嘴上与杜言秋说不认他这个知县,打心底却还是觉得可信。
  可听姜落落又把他说过的话还回来,就好像他才是那个容易被骗,需要提醒嘱咐的那个……当然,他确实怕着自家这外甥女的道儿。
  “不是新任知县还能是什么人?这小子可是胆大的很!”
  姜落落想了想,看向罗星河,“舅舅,你不要留在上杭照顾我。你应该去州府,去更远更广阔的地方。见得多了,眼界开了,这个答案或许就好猜了。”
  杜言秋除了读书多,脑子灵,他懂的其他东西,想的其他法子或见解,多是来自外面的所见所感。
  “管他是谁,没什么比你重要,比姐姐姐夫重要。”
  罗星河满不在乎,他的眼里只有自己的家人。
  “好了,县学那边的事做完了,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去盯着王子胜?”
  之前他就说去仔细听听王子胜等人私
  底下说的话,但姜落落认为,也许能从这几人口中听到一些东西,但必然不是全部,也算不得铁证,不能直接拿人,还需另外追查,一些举动反而容易打草惊蛇。不如设法制造混乱、引人上钩,让与其相关等人亲口把话说个明明白白。
  这办法便是姜落落所说的反道而行。
  他们想弄清王子胜设赌怂恿伍文轩的底细,王子胜也知道迟早会暴露设赌秘密,做好准备等着他们上门,那他们便不为伍文轩而去,反用下落不明的邓知县将其打个措手不及。
  王子胜等人以为会在伍文轩的事上被责难,他们却大模大样抛出邓知县恐吓一番之后扬长而去。
  有人也想知道盗走邓知县尸身的是何人,那他们就把王子胜等人拎出来散一团烟雾。
  将杜言秋“卖”给张主簿,不只是个借口,还是一把扇动烟雾的扇子。
  ……
  “嗯,舅舅,你去吧。有机会也留意一下孙教谕。”姜落落道。
  “孙教谕?”
  刚打算上马的罗星河又诧异的转过身。
  姜落落走过去,扶着马背,轻轻地帮马顺毛,“孙教谕有问题。”
  “先找地方说清楚!”
  罗星河意识到外甥女又发现不得了的问题,赶忙带人上马。
  不一会儿,二人骑马来到一处僻静地。
  罗星河勒马停下,“落落,孙教谕怎么也有问题?你在县学时留意到的?”
  他只记得离开县学前,姜落落问过孙世明几句话。
  “嗯。他的话不对劲。”姜落落道。
  “怎么了?”罗星河奇怪,“他一个回答是伍文轩,一个回答是玥姨的儿子陈少杰,似乎也没说什么其他。”
  “问题就在伍文轩。”姜落落指出。
  “伍文轩又怎么了?”
  “不是伍文轩怎样,是孙教谕回答此人有些不太合情理。”
  “难道不该是伍文轩?胡老三不也说于贵去县学等过人,我们推测是在等伍文轩,这也对得上啊?”
  “胡老三的话没错,他见到于贵的那时,于贵是想缠住伍文轩。可孙教谕说在三月二十三那日见于贵找伍文轩帮忙约见邓知县,有将答案故意推给死人之嫌。”
  “什么意思?”
  罗星河很想转身瞧瞧坐在自己身后的外甥女,此时那张让人琢磨不透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