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其他小说 > 有困难,找猫猫 > 13.第13章家鬼作祟
  男孩儿晨晨没有说瞎话。
  普通人看不见,但的确有一个鬼气森森头发灰白的老太太,站在正对着孩子母亲的树荫下。
  她穿着灰扑扑的短袄、棉裤,脚上是双破布鞋,身材瘦小背佝偻着,那张青灰色的死人脸拉得老长,狠狠盯着人群的方向。
  和寻常不喜白天行动、畏惧阳光的阴魂不同,这老太太鬼很是凶猛,来时就一路跟着晨晨一家不怀好意;
  趁着晨晨摸猫,竟穿进人堆里冲他下手。
  把这一幕尽收眼底的虞妗妗:?
  这么嚣张?
  在她的场地和眼皮子底下搞事?
  真让晨晨的魂儿在摊子前、一众香客的注视下被勾走,岂不是把她刚建起来的招牌砸个稀巴烂。
  眼瞧着老太太鬼气势汹汹,伸手就往晨晨额中‘天庭’位抓,直把晨晨的一缕魂儿拉出身体,让孩子两眼一翻意识全无,虞妗妗眯着猫眼抬起手掌。
  她掌心掐着道印,往晨晨‘天庭’位一拍,登时把孩子中门大开的‘庭窍’封住。
  离体一半、被老太太鬼捏在手里的半缕魂儿,重新被她拍回了晨晨身体里。
  这一记道印也灼到了作祟鬼魂,她吃痛弹开,敏捷程度和衰老的外表完全不符。
  躲到不远处的树荫下,她布满皱纹的青灰色脸庞耷拉着,用阴狠目光瞪视晨晨一家、以及破坏她事情的黄毛丫头。
  这副阴森森的模样,被幽幽转醒的晨晨看个正着,把小孩儿吓得眼泪要掉不掉。
  鬼魂明显没服气,阴魂不散不愿离开,心里还憋着坏眼珠乱看,似是想找机会再下毒手;
  虞妗妗瞧着,不屑轻哼。
  正当这家大人,乃至摊位周边被流浪猫们吸引过来的年轻人们,都被突发情况与晨晨说出的话给吓愣住,一道泠泠法咒从人群中响起:
  “道法自然,乾坤无极,敕!”1
  流浪猫群围住的年轻摊主抬眼,黝黑眼瞳盯向男孩儿母亲的身后,左手两指并作剑指,一道‘破邪咒’甩了过去。
  肉眼不可见的道法力量带着正阳之气,径直打到树荫下的鬼魂身上;
  她一声怪叫,魂体化为青灰雾气遁逃。
  众人全程只感觉到一缕清风平地而起,柔柔卷过他们身侧,面色茫然,但紧接着他们就听到小男孩儿的欢呼声:
  “姐姐好厉害!把坏奶奶打跑了!”
  在场唯一能看到鬼魂的晨晨满眼崇拜,在父亲怀里激动地扭动身躯,拍手鼓掌。
  一时间他的父母、以及周围人群都齐齐扭头,或半信半疑、或惊诧地看着神色平静的虞妗妗。
  晨晨父亲小心翼翼开口:“小师父你好,刚才我儿子……?”
  虞妗妗:“魂被鬼勾出去,又被我拍回来了。”
  围观者顿时哗然——
  “我就说刚刚有股阴气吧!我感觉到了!”
  “我的天真有鬼?!!小孩儿刚才脸唰得一下就白了,我还以为突发疾病呢。”
  “小姐姐念咒的时候好飒。”
  “真的假的呀?!大白天还能被鬼勾魂?我咋那么不信呢,是不是摊主请的托儿啊…”
  “……”
  人群中有不少质疑声,若凝神观察会发现,有一部分不是香客路人,是见不惯虞妗妗出风头的同行。
  晨晨父母先不高兴了。
  妻子拧眉瞪着一男子,扬声道:“小孩儿差点把脑袋摔了你没看到吗?你说是谁是托儿?”
  丈夫也不愉说道:“我家晨晨这段时间身体都不太好,吃药挂水都没怎么看好,出门前还有点低烧。我们也是听同事说附近的大师灵,才带孩子过来看看。”
  这头祝檀湘也不乐意了。
  说什么不好,说他们虞猫猫——虞大人是骗子?
  知不知道网上传得沸沸扬扬的范家罪恶花园,是谁炸翻的?
  “各位是这样的,鬼呢并不是只有晚上才出没。”青年轻咳一声,在虞妗妗身边呆了一个月,他见过的鬼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对于鬼魂阴阳也算了解颇多,开口替自家大人解释:
  “老话说夜路走多了容易撞鬼,是因鬼魂属阴,夜间呢阴气最重,是他们觉得最舒适的环境,所以晚上出来晃荡的幽魂就多。
  太阳光属阳,鬼魂照到了会不舒服,新死不久的亡魂往往不会白天出现,但久经游荡的老鬼可以忍受。”
  祝檀湘说得气定神闲,实际心里发虚,往摊位方向瞄了一眼。
  虞妗妗有些惊讶,点点头算是盖章他说得对。
  没想到祝檀湘如此细心,把自己之前随口讲的东西都记在心里。
  不过他说得并不完整。
  世间万物分阴阳,如果用太极八卦中的‘两仪’和‘四象’来解释,可以代表一天中的晨昏变化、以及一年的四季更替。
  太阳灼灼,升到最高点时往往是午时,是一天中阳气最重的时刻,也称之为‘老阳’;
  古时犯人行刑挑选在这个时间,就是觉得午时阳气重,曝晒尸体可以阻止尸变、抑制死去犯人的怨气让他成不了厉鬼。
  月亮又名太阴,每日的子时是阴气最重的时刻,也称之为‘老阴’;
  是鬼门开启、百鬼夜行的时间段。
  一日之计在于晨。
  当太阳初升,昨夜的阴湿还未散尽,上阳下阴上热下冷,称之为‘少阳’。
  午后一过太阳降落,上方的气流开始降温,靠近海平面的残阳尤有余热,上阴下阳便称之为‘少阴’。
  这样的循环往复导致一天内的阴阳也是变化流通的,除了阳气最重的午时几乎无鬼,其余时刻都会有。
  子时最多,下午傍晚的‘少阴’时其次,清晨上午的‘少阳’时寥寥无几。
  现在是下午四点过,有鬼魂本就正常,更何况虞妗妗看那对晨晨出手的阴魂,还很不简单。
  亲眼见证儿子昏厥又苏醒,夫妻俩对虞妗妗的信任度直线上升,当即就向她求助。
  丈夫:“小师父,我儿子为什么会被鬼缠上啊?他身体从半个多月前就不好,断断续续发低烧,还总是做噩梦,是不是因为那个鬼?”
  说着他从兜里取出一张纸片,双手递给虞妗妗:“我姓胡,这是我的名片。”
  “我妻子王安惠。”
  虞妗妗示意他把孩子放到地上,而后伸出指尖纤细的手,在晨晨的头颅顶、额头眼皮、后颈、肚脐上方等处摸了一遍。
  她动作又轻又快,收回手后说道:
  “我刚才说了,你儿子的‘窍’很松,浑身上下几处关键的穴眼穴位全部通着,身体锁不住魂魄,外头的孤魂野鬼一勾就跑,应该是被‘阴魂踩窍’了。”
  “踩窍……是什么意思?”胡铄和妻子王安惠对视一眼,二眼迷茫。
  虞妗妗没有立即为二人解释,询问道:“小孩儿的生辰八字方便给我看看么?”
  王安惠点点头,在草纸上写下一串数字:“是晨晨的农历生日。”
  拿到生日、排了胡晨的八字四柱后,虞妗妗心里就有数了:“胡晨的八字很轻,是天生就能看到、容易招惹阴煞邪祟的体质。”
  又由于八字轻压不住,胡晨的部分‘窍位’也应当是生下来就通的。
  这对一部分从事特殊职业的人——比如出马仙、下阴人、赶尸匠……这类偏门术士来说,是极佳的天赋。
  但对无心此道的普通人来说,就很头疼了。
  “人的身体里有很多‘窍’位,常年闭塞不通的作用是锁住三魂七魄,让魂魄和身体牢牢契合,也正因为这样寻常人看不到鬼魂邪祟。”虞妗妗看着懵懵懂懂的晨晨,说:
  “如若要踏入玄学一行、为了通灵做准备,才会有领进门的师父专门为其通‘窍’,‘窍位’一旦打开就可以看到鬼。”
  “但‘窍位’通了也就意味着魂魄不稳,普通人没有自保能力,没法让魂儿牢牢待在身躯里,很容易就会被阴魂勾走,更甚者受到惊吓也会掉魂。”
  “我刚才是在摸胡晨的‘窍位’,很不幸,你儿子身上的窍基本没有闭合的,大概率是被勾魂的次数太多所导致的。”
  这也是为什么那老太太鬼往晨晨脑门上一抓,他直接魂魄离体、当场昏迷。
  王安惠夫妻俩都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手足无措:
  “什么?!我们没听过晨晨的身体还有这个说法啊!”
  虞妗妗:“这也是我想问的,他之前没有撞过邪吗?像这样跑魂生病也没有过么?”
  王安惠想了想,说道:“好像还真没有,这是头一次。”
  “行我明白了,方便去你家看看吗?”虞妗妗双手交叉,说道:“按八字和体质看,胡晨早该经历过这些,既然你们说他是第一次跑魂,我觉得你们家中可能有什么玄机,以前护过他。”
  王安惠夫妇连连答应:“没问题,现在就去吗?”
  “不急,麻烦把地址发给我下属,我们收摊后自己过去。”虞妗妗忽地又开口:“冒昧问二位一句,你们有没有流过产?或者有没有夭折的孩子、胡晨是否为双生子?”
  “这肯定没有!”王安惠果断摇头,“我和老胡才结婚几年,晨晨是独生子,我俩有要二胎的想法但两边工作都太忙了,谁都带不了婴儿……”
  她说着,忽然脸色一紧,扭头瞪着丈夫:“胡铄!你不会在外面背着我…?”
  胡铄举起双手作投降状,连声说:“我清清白白,你瞎想什么!”
  虞妗妗摆摆手,慢吞吞道:“我只是问一下,你们别多想,具体情况等我晚上过去看看再说吧。”
  从两人的夫妻宫和子女宫看,他们的确没有多余的桃花,目前也仅有一条子女线。
  不过……
  在给胡晨看相、算命时,虞妗妗发现他的命格很奇怪。
  他原本的命理线上,叠着第二条很淡的命理线,似乎与他的命格有着某种联系。
  这条虚线不带阴气煞气,胡晨也没有兄弟姐妹,到底从何而来?
  约定好上门时间,王安惠夫妻因儿子犯困,先带着孩子回家了。
  一家三口走后,这个小插曲也让不少看客觉得虞妗妗颇为神秘,竟又有三四个客户来算卦,大抵都是问问姻缘学业。
  收到的香油钱不多,一共二百出头,但相比最开始无法开张要好太多了。
  看着功德箱中的纸币,虞妗妗又将视线落在箱子旁。
  桌面上趴着一只毛又长又炸的布偶,两只后脚就这么露出深粉色的爪垫,是饱满的饭团型。
  它被摸得晕晕乎乎,此时抱着自己的前爪舔得忘我,一下一下沿着毛脑袋跟着用力。
  似是察觉到了注视,布偶舔毛的动作停住,抖了两下脑袋,一扭头就对上了大猫虞妗妗复杂的目光。
  “喵呜。”
  它嗲叫了一声,撑着桌面站起,往虞妗妗的方向走。
  被不动声色避开,又有点委屈地在桌上转圈,仰着毛茸茸的头。
  虞妗妗没想到,这些流浪猫真的给她引了人、带来了客户。
  她盯着桌子上还在撒娇的猫布偶,拿起功德箱晃了晃:“要么?”
  这香油钱和接下来给胡晨看事收的钱,理应有这些猫的一份,尤其是这只布偶。
  布偶歪歪脑袋:“喵?”
  为什么还不蹭蹭我,摸摸也行。
  鸡同鸭讲的虞妗妗有些为难,也对,流浪猫和她又不一样,要钱有什么用。
  就在她沉思时,属下小祝手里提了个袋子,买完东西回来了;
  他一眼看出虞妗妗异于常人的脑回路在想什么,抬手示意:
  “给它们喂点猫粮吧。”
  祝檀湘独自离开的这段时间,竟是去找了宠物店,买了一袋子猫粮以及猫条、罐头之类的。
  他打趣说道:“也算是它们被撸一下午的工资了。”
  虞妗妗:!
  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祝檀湘这个下属找得真不错。
  青年把猫粮袋子撕开,又拿出买的几个一次性碗,往碗里倒。
  哗啦啦的猫粮粒粒发出的碰撞声,引得原本趴在四周的猫咪纷纷站起身,急切地‘喵喵’叫着,目光直勾勾盯着祝檀湘手里的粮。
  还有原本不怎么搭理、亲近人类的流浪猫,为了干饭夹起嗓子,凑到祝檀湘脚边,用尾巴蹭他的腿,一个个仰着脑袋急得不行。
  连一直坐得最远、并不乐意被人撸毛的田园白猫,也难得急躁;
  它站了起来,白尾巴一晃一晃,在猫群最后面观望。
  至于它的盟友——那流浪猫中体型最圆滚的狸花猫眼神最真诚,‘呜啊呜啊’仰着小胖脸叫个不停,祝檀湘走到哪儿它就贴着跟到哪儿,用前爪扒拉扒拉。
  青年被一群猫猫围住,混在此起彼伏的‘喵喵’声中,裤腿都被不停用爪子扒拉他的流浪猫弄脏。
  但他毫不在意,像个大家长,哪怕听不懂猫猫们到底在叫什么,也很好脾气地跟着它们碎嘴子,自顾自地回应:
  “别念了别念了喵师父们,马上弄好。”
  待他把猫条和罐头大致分一分,把食盆放到树荫下,一群流浪猫猫扑过去抢食,场面略显混乱。
  田园白猫也混了进去大快朵颐,它聪明又敏捷,抢得过任何一只猫。
  桌子上的布偶终于跳了下去,但它胆子小,不敢进去挤,急得一通喵喵乱叫。
  祝檀湘弯腰把它抱起来,在虞妗妗的目光中放到桌上:“布偶算是今天的功臣,把那个小朋友吸引过来,给你单独加餐。”
  于是布偶猫不仅有了一碗粮,还有一个单独的罐罐和猫条。
  它吃得狼吞虎咽,一会儿嚼两口粮一会儿吃口罐头肉,嘴边毛毛浸湿,吃得吧唧吧唧响。
  虞妗妗看属下轻轻松松搞定一群猫,大为震撼。
  半晌她发表感言:“给你加工资,以后这些猫都归你管。”
  很快这边单独开小灶就被猫猫们发现,它们又围了过来,念经一样喵喵叫个不停,偏偏还用眼睛盯着祝檀湘。
  个别胆子大试图往桌上跳,又被虞妗妗一个眼神制止。
  猫群中的狸花小猪咪舔舔嘴,吧唧两下软软叫出声,它脑袋不算聪明,但在‘吃’上就像多长了个脑子。
  狸花猪咪认为,一定是那傻猫躺倒任人摸,所以给它单独开了小灶,它很不服气,慢慢晃着尾巴用肥肥软软的身体蹭到祝檀湘脚边。
  一个趴身滚在地上,抬起的爪爪张开露出黑色的火箭型爪垫,试图引诱祝檀湘撸毛来换取罐罐。
  祝檀湘抬腿跨过小猪咪,“不行喵师父,没有了喵师父,人家布偶那是优秀员工,给它颁发绩效。”
  “呜啊…咪呜。”
  摸摸我呀!给我罐罐!
  你是忍者吗??这么可爱的小猫都不给口粮?!
  不远处的田园白猫:……
  它撇过脸,不愿承认自己和这样的猪咪是盟友。
  狸花小猪咪见青年走了,又起身吨吨跑过去,碰瓷一样再次脚边躺倒。
  只可惜祝檀湘‘铁石心肠’,蹲下去狠狠rua了两把念念有词:“如果要开小灶,就得努力干活……”
  虞妗妗瞳孔震荡。
  她的下属好像很快就要自己翻身当老板了。
  至于丢了同伴的橘猫到处寻找、姗姗来迟,就看到它蹲在‘敌人’的桌子上,呼噜噜吃得喷香,气得当场炸毛,就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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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八点,卡着吃过饭的时间,虞妗妗领着祝檀湘登了胡铄夫妇的家门。
  夫妻俩早就准备好了,笑脸殷勤把二人迎进家门:“两位师父,你们快请进!”
  坐在家里的沙发上,虞妗妗环顾四周打量着家中布局,在王安惠把两杯水放下后,她直接开口道:
  “说说胡晨这些天的情况吧。”
  王安惠‘唉’了一声,开始回忆。
  “大概是四月初的时候,晨晨就发了一场高烧,从那之后他就开始天天做梦。”
  开始时,王安惠夫妻俩并没有把孩子的话放心上,只以为是做噩梦。
  但每次醒来,胡晨都嚎啕大哭、浑身冰凉,不停抱着他们说害怕,还说梦里的叔叔婆婆们要把他吃掉,说他再也回不去家里、要他下去陪他们……
  这样的话并不像小孩子胡话能说出的,引起了夫妻俩的怀疑。
  胡晨描述梦中的场景,也让他们不寒而栗。
  有时是梦到一座山丘,上面全都是隆起的小土包;
  有时梦到死水沟子,梦到自己在山林里……
  他甚至梦到自己去了一片灰蒙蒙的地方,到处都是排放整齐的石碑,上面有很多人的照片。
  照胡晨所说,他梦到的分明是坟包和坟墓!
  夫妻俩这才觉得儿子身上的事儿无比诡异。
  甚至有几次晚上,王安惠根本叫不醒儿子,拍打半天胡晨都浑身冰凉没有意识,好半天才幽幽转醒,哭着说抓着他的奶奶不让他离开。
  眼瞧着儿子的精神头越来越差,做怪梦、失去意识也愈发频繁,急得坐不住脚的夫妻俩才想带着孩子,去大师云集的天辰寺脚下碰碰运气。
  胡铄叹气说道:“我和我老婆原本是坚决不信这些,但小孩儿身上出了事,去看病吃药总不好就得想点别的法子。我们也不是没有找过看事的神公神婆,看了几次又是做法、又是喝符水,一点效果都没有,把我们大人孩子都折腾够呛。”
  虞妗妗点点头,“大致信息我了解了,我直接说我的判断。”
  “首先你儿子不是在做噩梦,他是真的被那些孤魂野鬼勾去了那些地方,他以为自己在做梦,其实是魂魄离体亲身所到。至于这些鬼魂的目的也很明确,看你儿子八字弱、窍位松,想把他的魂扯走让他回不来,他们就能趁机占据你儿子的身体。”
  王安惠、胡铄:?!!
  两人面色剧变,紧接着又听虞妗妗继续道:
  “其次,胡晨的八字虽轻,但正常人的‘窍位’不可能这么空,我看是有邪祟故意为之,反复把他的魂魄扯出身体,想要他越来越弱直至彻底回不去身体,要么成为一缕幽魂,要么被孤魂野鬼撕碎分食。”
  “要害胡晨的鬼,应当就是今天跟着你们到寺庙门口、被我赶走的那个。”虞妗妗描述了一下老太太的身形外貌,穿衣细节:“那不是普通的鬼魂,应当是个游荡了很多年的鬼修。”
  若是普通亡魂,不可能如此嚣张无惧,跑到天辰寺门口作祟;
  那里虽然骗子多,可也有些真有点本事的人。
  “你们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听到伤害儿子的鬼非常厉害,还如此狠毒想让儿子死,夫妻俩彻底坐不住了,脸色慌乱。
  “我、我就是个部门经理,就算和有的同事关系一般,有竞争,也不至于这么处心积虑害我小孩儿吧?”
  “我实在想不出来,我感觉同事关系都还行……”
  他们本以为这就很奇幻了,没想到虞妗妗又说:
  “还有一点,胡晨的命格有问题,有点像双生命格,所以我才问你们夫妻有没有夭折的孩子。这种情况一般只会出现有兄弟姐妹的家庭。”
  王安惠和胡铄彻底六神无主了。
  两人只能一叠声地请求虞妗妗帮帮他们家,解决儿子身上的事情。
  这时大门外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与其说是敲门,倒不如说在砸门,动静很大。
  伴随着敲门声的是一道稚童的叫嚷:“王阿姨!让晨晨出来!晨晨跟我玩!”
  “抱歉。”王安惠歉意一笑,走过去打开门,门外是个身材微胖的小豆丁,“小龙,你怎么这个时间来了?”
  “我妈妈不在家,晨晨也不跟我玩。”
  “抱歉啊小龙,晨晨今天身体不舒服回家就睡觉了,这才没有去找你,你先进来。”
  王安惠说着,让小豆丁进了屋。
  男孩儿看着比胡晨要矮一些,不知是还没到懂事的年纪还是怎得,进了屋子后也不叫胡铄,也不管沙发上坐着两个生人,小炮仗一样跑到胡晨的卧室‘噔噔’敲门:
  “晨晨!晨晨!”
  屋里的男孩儿很快被动静搞醒,但他也并未发脾气,两个孩子进屋了。
  祝檀湘看出点问题,“这个小孩儿是不是…生了病?”
  王安惠叹道:“是隔壁邻居的孩子,生下来大脑好像就有问题,是个智力残障儿童,她老公因为小孩儿有缺陷直接和她离婚了,现在是单亲妈妈带孩子,怪可怜的。”
  “两家小孩儿年龄一般大,我们也不会带有色眼光阻挠孩子的友情,他和晨晨关系处得好,经常互相串门玩儿。”
  祝檀湘了然点头。
  但令他和王安惠夫妻没想到的是,说完情况的虞妗妗竟没了下文,就这么神色平淡地坐在沙发上出神。
  祝檀湘只能拿出十二分在职场上磨练的交际能力,保持着微笑和王安惠夫妻俩交谈,期间不停给旁边的虞妗妗使眼色,试图让她说点什么。
  约莫过了十多分钟,儿童房的卧室门‘砰’地撞开,两个孩子叽叽喳喳笑闹着,从屋里追逐到客厅,这才让尴尬的气氛骤然缓解。
  胡铄咳了一声,严肃道:“晨晨,小龙,你们不能到处乱跑,会打扰楼下邻居的休息!”
  就在叫小龙的孩子一边‘咯咯’笑,一边绕着沙发跑,经过虞妗妗的身边,他被一把拽住了手臂。
  小龙一抬头看到个陌生的脸,对上那双沉静的眼眸,他没由来觉得害怕,哆哆嗦嗦就掉了眼泪。
  “妈!你别、别拉我!妈妈救我呜呜……”
  但无论他胖身子怎么扭动,都无法挣脱那只手!
  在场的大人都被傻眼了,过了三两秒反应过来时,虞妗妗已经松了手。
  小龙‘哇’的一声扑进了王安惠的怀里,用泪水模糊的眼睛偷看沙发上可怕的怪女人。
  胡铄摸不着头脑:“小师父,小龙他……?”
  虞妗妗支着洁白的下巴,忽然问了句没头没尾的话:“你们和隔壁的——就是这个孩子母亲的关系好么?”
  “好啊。”王安惠愣愣说道:“我和老胡都加班的时候,小赵连孩子都帮我们顺手从幼儿园接回来,直接让晨晨在她家吃饭、和小龙玩儿。”
  “我们家也是,小赵有事儿要忙就把孩子往我们家一放,更别提平时和过年过节的走动……”
  她察觉到了这问话的突兀,心跳莫名突突一下:“怎么了师父,您问这个?”
  虞妗妗眼帘微垂,“我一直在想怎么把那个害人的鬼揪出来,结果这孩子一上门,我就觉得他身上有点问题。”
  小龙的身上,有阴气。
  但并不是要伤害他,相反形成了一股保护的能量。
  她当时就有了猜测。
  待那孩子跑到她跟前被她拽住,直接感受到孩子身上的阴气,虞妗妗就知道自己没猜错。
  “害你儿子的鬼不用找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王安惠夫妻微张着口,扭头看向小龙:“师父你的意思是……”
  虞妗妗断言:“那鬼和这个小孩儿有很深的联系,我没猜错的话,是家鬼。”
  王安惠夫妇:……!!
  胡铄只觉得喉间干涩,半晌才缓缓说道:“小师父,我们不是说,晨晨出事之后找过两三个大师给他看情况,您有所不知,其中一个…就是隔壁的小赵。”
  “小赵是个神婆,在我们这一片挺有名的,虽然年纪轻,但我听好几个上门求她看事儿的人、还有小区里找她帮过忙的邻居说,她很有手段。”
  祝檀湘心里‘嚯’了声,支起耳朵。
  原来胡晨出问题没多久,夫妻俩就带着孩子上门求助,邻居神婆小赵也非常热心,帮他们又看孩子又做法。
  只可惜没有起效果。
  她说晨晨没什么大问题,可能就是被不干净的东西冲撞了,多休息就能好。
  可小大师现在却说,多次勾走晨晨魂、要把晨晨害死的鬼魂,是邻居小赵家的!
  夫妻俩脸色由青变白,气得说不出话来。
  ‘咚咚’两声,门再次从外被敲响,一道青年女子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王姐我来接小龙回家了,小龙别玩儿了,晨晨和叔叔阿姨该睡觉了……”
  是邻居小赵回来了!
  眼眶微红、咬紧牙关的王安惠一听这声音,‘蹭’得一下从沙发上站起身,气势汹汹就往家门口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