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要再问,一旁的夏小秋终于吭声了,虽然她还是躲在陆离身后,但说话的声音总算有了些中气,
  “当时我去休息室是因为找不到会客室的卫生间……”
  “可是顾少爷,这些能证明什么呢?”
  夏小秋话音刚落,我分明看见顾嘉泽勾着唇角邪笑了一下。
  好像,他等的就是就是这句话。
  “我就知道你会在这个时候问这句话,”顾嘉泽哼笑一声,看夏小秋的眼神满是轻蔑,他一字一顿的说,
  “我有说监控只到这里吗?”
  夏小秋登时语塞。
  我忍着想翻白眼的冲动,为着顾嘉泽此时还有心情恶趣味的行为。
  “嘉泽,别卖关子了,”不忍夏小秋被他戏弄,我开口催促,
  “后面还有什么?”
  “呵,”顾嘉泽轻哼一声,忽然看向了从始至终不发一语的陆离,
  “陆离,你可是职业保镖,接下来的画面你要看清楚了。”
  陆离眸光一沉,但还是点了点头。
  顾嘉泽又蹲了下去,这次四个分屏一起播放,只见各个走廊上穿梭着数道身影,看身上穿的衣服应该是顾家的佣人和保镖。
  “他们,全都是往会客室跑去的,因为当时夏小秋一开始激动,我怕出事就立即喊人了,看时间……”
  他将画面时间调回到第一个佣人开始奔过去的时候,指着上面的时间问夏小秋,
  “10点35分,请问夏小姐,在短短的三分钟里,我能对你做什么?”
  “我……”夏小秋支支吾吾了好久,只能憋出一个我字。
  “哼!”顾嘉泽重重哼了一声,厉声斥道,
  “要不是你曾经离开过会客室,又刚巧被拍下,我的确很难证明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老天爷长眼。”
  “三分钟,侵犯你?恐怕连闪电侠都没这个速度吧!”
  这确实是实证,我理清了头绪,的确,三分钟时间根本不够‘作案’。
  但陆离还有质疑,他不着痕迹的用肩膀将夏小秋护得更紧一些,然后问顾嘉泽,
  “顾少爷,这些监控画面没有经过……”
  “早料到你们会质疑,”顾嘉泽不屑的觑了陆离一眼,随即拿出茶几上的一份文件,他拿起来扬了扬,
  “这些证据都是市里刑侦队的李队帮我整理出来的,文件上有详细的监控分析,还有他的签名,证实监控没有经过任何剪辑。”
  陆离半信半疑的从顾嘉泽手里接过文件,翻看几秒后,他的眉头深深蹙起。
  在他身侧,夏小秋已经抖如筛糠一般,可她的眼睛一直直勾勾的盯着文件,但看得出来瞳孔没有聚焦。
  此时,她在想什么?
  一时间,我、顾嘉泽和陆离三人的视线都聚焦到了夏小秋身上。
  现在,该是她表态的时候了。
  在我们的注视之下,夏小秋瑟缩得如同困兽一般,刚才停了的泪又开始往下掉,她空洞着眸光低喃,
  “就算……就算时间短,也不代表我就冤枉了顾少爷呀,当时他想碰我……我死命挣扎喊叫,才把人喊来的……”
  我蹙眉,这个解释……
  其实很蹩脚。
  我是在心里暗忖,但顾嘉泽是直接反映出来,只听他‘大笑’两声,觑着夏小秋说,
  “这种理由你也编得出来?”
  “如果你不懂,可以问问你的陆离,在我们这样的家庭里,如果不是主人召唤,就算天塌下来,佣人和保镖敢擅自闯进会客室这么重要的地方吗?”
  陆离眉头微微动了一下,虽然没有说话,但看得出来,他认同顾嘉泽的观点。
  因为陆离的沉默,夏小秋瞬间就慌了,眼泪如溃堤一般滑落,她扯着陆离的手臂哽咽着,
  “阿离……难道连你也不相信我吗?”
  “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去诬陷顾少爷?”
  陆离眉心紧锁,回视夏小秋的眼神满是矛盾,还有更多更复杂的情绪。
  可在证据面前,这种哀求其实并没有多大意义。
  但在感情面前,有时候大是大非其实没有那么重要。
  许久之后,陆离握住了夏小秋的肩头,他的语气沉凝无比,认真且坚定,
  “小秋,当着小姐和顾少爷的面,我只问你一次,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丝毫不怀疑,只要夏小秋能说出一个理由,哪怕站不住脚,陆离也会毫无转移的站在她这一边。
  而我,其实也早就做好了替她开脱的准备,当然,得在不委屈顾嘉泽的前提下。
  陆离是源自情深,而我,是出自于愧疚。
  夏小秋仰着头看着陆离,但双眸空洞,眼角的泪珠滑过脸颊,从下颌处坠下,滴滴答答似乎在述说着无尽的委屈。
  见此情状,等得不耐烦的顾嘉泽低嘲,
  “编好了没有?我可没有时间跟你耗。”
  陆离闻言朝顾嘉泽觑了一眼,眼神虽然不算锋利,但意味着什么,明理人都看得出来。
  我见顾嘉泽卯起劲来有发火的预兆,于是赶紧走过去挽住他的手臂,低声安抚,
  “嘉泽,冷静,给她一点时间。”
  顾嘉泽不忿的回视我一眼,但没有再继续刺激夏小秋了。
  又等了好一会,夏小秋终于颤巍巍的开口了,
  “那天,我去给顾少爷上课,中途他有事离开了,我等了很久也没等到他回来,从卫生间回到会客室后便想偷个懒小憩一下……”
  “可能是前一晚打工太累,我一下子就睡过去了,等我有知觉的时候,就感觉有人在背后碰我,我一下子就慌了……”
  “可能,顾少爷真的没有对我……”
  夏小秋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义愤填膺的顾嘉泽打断了,要不是我挽着他,他几乎都要像头牛似的冲过去了。
  “什么叫‘可能’?!我本来就什么都没做!”
  “而且,你编瞎话还能编得完美一点吗?只是盖个衣服而已,你当时什么都不确认,直接就开始冤枉我侵犯你,跨度是不是大了一点?”
  “要说没有任何企图,没有任何预谋,你觉得有人信吗?!”
  顾嘉泽虽然在气头上,但话语逻辑清晰,的确字字在理。
  本来我以为夏小秋听到这些话会痛快的给顾嘉泽道个歉,然后我再从中斡旋,以顾嘉泽对我的纵容程度,很轻易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