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都市小说 > 嫁给美强惨将军以后 > 第20章 出征  只是这一瞬间,她忽然很想上去抱……
  怀述回到怀家时已经入夜,苏拾因在院子里等了许久。
  用餐时,怀述道:“我明日便出兵下江南,你在怀家好好养伤,上次为你看伤的怀家军医留下来给你,他的医术高超,有他在,你的身体不会有什么问题。”
  苏拾因本还在想着这两日该给怀述再请一次医师,看他的样子,身体似乎不太乐观,哪知怀述明日就要出兵,“能不能拒了?你这身体如何能出兵?”
  怀述摇了摇头,“皇上已下诏,收不回的。”
  苏拾因当即吩咐道:“如素,你去将医师请来。”
  往常怀述要出兵前,半夜便要去军营里点兵,今日他身体不适,只吩咐了怀良去代他点兵。
  医师为怀述配了接下来半月的药,嘱咐道:“所幸这些伤痛是通了些,却没有伤及筋骨,前几日难耐些,再过十日只要不动得厉害,便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不用说十日了,怀述连一日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了,苏拾因道:“可还有什么法子能好的快些?将军明日便要出兵,怕是养不了伤。”
  医师皱着眉头,“倒是有,不过是剂猛药,今晚怕是不好受,明日一早便兵马操劳,将军怕更是受不住。”
  “无碍,去配药吧。”怀述道。
  也只能如此了,出兵并非儿戏,江南最近不太平,谁也不能保证下去会碰到什么,若是带着一身伤去,哪还有精力再御敌?
  医师下去配药,一个怀牧手下的侍卫走了进来,向怀述递去一个白色瓶子,道:“小将军家主特命我送来西域的金疮药,希望小将军保重好身体。”
  怀述收了药,“知道了。”
  苏拾因刚嫁过来怀家两日,怀家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她这两日来回奔走,马上他又要出征,怀述带着歉意道:“这两日你受苦了,待我回来,一定好好补偿你。”
  苏拾因又好笑又有些心疼,虽说两人已经成亲,怀述也认真得很,但是她就是忍不住站在长者的位置来看他,譬如此时。或许是年纪还小,尚未沉淀,成年人开口的话他会满腔赤诚地脱口而出。正是这份少年特有的承诺,让苏拾因觉得难能可贵。
  诚然,怀述并没有做错什么,她也从来没有怪过他,毕竟怀述也深受其害。
  苏拾因跟着认真点了点头,“我等你回来好好补偿我。”
  怀述不会想到,他在一同生活了十几年的怀家人身上感受不到的理解和包容,会在一个刚相识不久的人身上得到,这个人,是他的妻。
  他下意识地想说些什么,但又觉得,此刻的语言是苍白的,他本就不擅长与人交流,更不会处理关系,便是想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直到最后,他也只是应了一句,“好。”
  等了许久,医师终于端着药上来了。
  怀家他不敢惹,配药的时候几乎是慎之又慎,这副药下去,绝不会对怀述的身体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
  怀述喝了药之后,照着医师说的,平躺在了床上。不出一刻,痛意便自身体深处渗开,在四肢百合横冲直撞。
  他擅长忍痛,苏拾因只能从他细微的表情中看出个大概,知道药效上来了。
  正是夏日,怀述身上盖着两层厚厚的冬被,身子凉得像冰一般。苏拾因握着他的手,试图给他递去点热。
  她不放心问:“身上这么凉,可有异常?”
  医师上前诊了脉,“并无异常,这药发挥得甚好,再两个时辰,药效过了,伤便能好个大半。”
  这两个时辰于怀述来说实在太长,朦胧间,他感觉到有人在替他问着医师,时不时握着他的手,和他说着话。
  有时候他清醒些,还能和苏拾因说上几句话,但大部分时间都身处混沌,不知身处何处。
  两个时辰终于过去,医师来检查无碍之后,交代了几句日后要注意的,便离开了。怀述沉沉睡去,苏拾因折腾到半夜,很快便睡去。
  天刚亮,怀述推开了身上的两层冬被,去冲洗了一番,回来时苏拾因也醒了。
  怀良一早到了院子里同他说着昨晚的情况,“此行并不算真正的出征,上头只批了五千人,都是曾经和小将军一同上过战场的兄弟。”
  经过昨晚,怀述身上的伤已经不那么重,动作也不那么迟缓,“亲眷都安抚好了吗?”
  “都给了物资,将士们再半个时辰便于城门口处列队。”怀良道。
  将士整装待发,这次出兵对于怀家来说算不得是大事,怀家和往日一样,并无不同。怀牧照例上朝去了,赵柔自始至终没有出现过,怀殷仅仅是派人来送了东西,说有要事缠身,就没有其他动静了。
  怀述早已习以为常,他就绪后翻身上马,怀良跟在他身后。
  苏拾因随着他到了怀家大门的巷口,怀述驾马的动作利落干脆,根本看不出来身上还带着伤。苏拾因知道怀述不愿让人知道自己身上还受着伤,他也是在强撑罢了。
  怀良对苏拾因道:“夫人放心,末将一定会至死护着小将军,不让他受半点伤。”
  苏拾因回:“有劳了。”
  怀述勒过马头,转过身去。他面色沉静,“等我回来。”
  苏拾因想起那日在关苏时怀述在雨幕中孤行的背影,随后,他便在黄江城碰到了张寇的几万大军,将士皆陨于此。此行茫然,她不知道怀述会碰到什么,只是这一瞬间,她忽然很想上去抱抱他。
  她学着那日的话,对怀述道:“祝将军一往无前。”
  怀述笑了一下,转身扬起马鞭,马蹄声在巷子里响起,他策马离开,衣摆飞扬。
  这是少年意气风发的年纪,即便是他身上压抑着再多,承受着再多,策马扬鞭的那一瞬间,仍是有着如风的快意,带着京城夏日的热烈,喧嚣而又灿烂。
  这日傍晚,苏拾因收拾起了怀述的院子。
  怀述院子里的花长得随意,从前下人们觉得院子里光秃秃的不太好看,便去买了花种和树种,到了夏日,百花开,院子里红红绿绿的一片,乍一看什么品种都有。
  这些花颜色浓丽,姿态万千,偏生院子又修得雅致,乍一看有着不伦不类之感。
  怀述从来不在意这些,下人们怎么开心怎么来,但苏拾因闲下来了,忍不住开始打理。
  她列了一张单子,让下人一一去买了回来。
  苏拾因从小爱折腾,吴思也爱,两人对着一堆刚买来的东西翻了半天。
  吴思翻出了一个莹白的小花瓶,闲聊道:“小姐,我觉得这个小将军对小姐可好了,别看他年纪小,长得可俊俏,我跟着小姐这么些年,还从见过有生得如此好看,能力又如此超群的人呢。”
  苏拾因替怀述接了夸赞,“是很俊俏,我甚满意。”
  吴思瞧着苏拾因洋洋自得的模样,忍不住白了她一眼。
  如素从院子外进来,看到了这一幕,忍不住怔了一下。她在京城这么多年,从五岁开始便服侍起了人,受了太多冷眼,从未见过像苏拾因这般随性的主子。
  初时她觉得苏拾因是她碰过的最难处的主子,这么些天来,却完全改了观。
  如素走到苏拾因身边,道;“苏家送来喜帖,后日二小姐要嫁与长缙王,希望小姐能去。”
  苏拾因惊讶着,“这么急?她才刚十五,再等一年也无妨。”随即她便想到了,依照苏家的行事风格,这事也不足为奇。
  说起来,苏家同怀家都差不多,人心冷漠,不把子女放在眼内。
  如素继续道:“二小姐说想来看看夫人,随后便到。”
  苏拾因扫了一眼凌乱的院子,默了半晌,“那便来吧。”
  吴思见她破罐子破摔了,起身拍了拍衣服,“我去备些点心招待一下,小姐你的衣服上都是土,要不要换一身?”
  吴思话音刚落,便听见院门处一阵动静,是苏余因来了。
  大抵是心情不好,苏余因只随意地挽了一个发式,脸上没有半点妆容。她一进门,表情生动了起来。
  怀家好歹是高门大户,怀述的院子却是此番景象,就是往前走一步都不知道脚该放哪。
  吴思将石凳上的东西清开,擦了擦,上前去,“二小姐坐这儿。”
  坐定后,苏余因看着满园的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刚刚搬过来的,忍不住问:“你过得不好吗?”
  “甚好。”苏拾因答,“可有什么事?”
  她与苏余因并不相熟,苏余因会来,她是想不到的。
  “那日你跳山了,隔日就被送到怀家来,我被关了两天,听说了怀家这两天的事,就过来看看你。”苏余因的眉目精致,说话时自有一种艳丽之感。这艳丽又不会俗气,看时只会觉得满室生辉。
  苏拾因惊讶于苏余因的惦记,解释道:“我那日是被推下山的,并非我跳山。”
  苏余因并不惊讶,“我也怀疑过,不过那日人太多太杂,我看得不清楚。”
  两人语言生硬地聊了好一会儿,客套之意甚明显。苏拾因料定了她来这儿定是还有其他事,便直接问:“你是不是有事找我帮忙?”
  这下苏余因的脸上也有了点尴尬之色,她的性子向来说一不二,在京都的同辈里,也都是别人簇拥着她,今日还是她第一次自己找话题,没想到一下便被戳穿,“是有一事相求。”
  苏拾因心下了然,“你说吧,我尽量。”
  苏余因就不再多言,“后日我成婚,我希望你能来。”
  苏拾因道:“我自然会去的。”
  “长缙王有个表妹,已有两月身孕。大婚那日她也会去,前几日她同我说了,无论如何也会找长缙王讨要名分,我怕她会在婚礼上闹着要名分,爹娘好面子,不想留下善妒的话柄,定然是会应下的。若是有那时候,我希望姐姐能帮我拒了她。”
  苏余因能来这里求她帮忙,定然是已经走投无路了。再如何说,苏余因也是她妹妹,同受苏家压迫,这个忙她是愿意帮的,“这事你放心,便是你不说,我见到这事也会帮你拒掉的。”
  苏余因心怀感激地朝她道了谢。
  苏拾因让如素取来了成亲时的嫁妆,“我在京城也没有其它的东西可送你,你挑几件,就当是我送你的贺礼。”
  苏余因拒绝道:“无需。你当知道,苏家给我的嫁妆与你的比只多不少。”
  苏拾因只好作罢。
  晚些时候,送走了苏余因,苏拾因早早躺在了床上。
  自受伤一来,她就一直都很嗜睡,只不过因为这几日事情太多,没有空闲的时候睡。
  吴思趴在苏拾因的床头,与她道:“小姐,我总觉得这个二小姐有点奇怪,但又说不出她哪里怪了,你后日真的要去吗?”
  苏余因来找她的理由并不算牵强,苏拾因倒是不觉得,“既然都答应人家了,自然是要去的。”
  “好吧。”吴思接着闲聊,“小姐你可知道,当日小将军的人是怎么把我劝来京城的吗?”
  “小将军让人带话说,他不忍看到小姐你醒来之后觉得自己举目无亲,便请我来京城,还给我送了好多银子。虽说他定然是要说得感人些我才会来,但平常人哪能像他这般心细?”
  怀述心细,她自然是知道的。她只是不明白,怀述为何一开始就会对她这么好。
  第二日,苏拾因终于有一日空闲,她整日赖在了床上,就连吃的粥都是吴思端到床头给她的。
  吴思说,苏拾因是仗着自己是伤员,以行方便。苏拾因得意地没有反驳。
  第三日一大早,苏拾因起来梳妆。
  她走不了路,因此衣裙也选得随意,吴思替她挽了妇人发髻,简单地上了妆,便去了长缙王府。
  魏封是很在意这场婚宴的,整个长缙王府上下都被装饰得富丽堂皇,红毯自大门处延绵自街上,说是十里红妆也不为过。
  但来参宴的众人并不觉得这过分了,一来魏封是当朝最被重用的王,二来,他娶的乃是名动京城的苏余因。这两件事叠加在一起,便使得这场婚礼的堂皇变得理所应当。
  远远地看到魏封身骑白马,后头跟着红轿撵。轿子的丝布与坠饰瞧着价值不菲,两旁的丫鬟撒着铜钱与白米,小孩儿忙在地上抢着捡铜钱。
  花轿到了王府门口停了下来,魏封下去伸手将苏余因扶了下来,两人一同走到了王府里头。
  顺利拜完天地,苏余因已经要由人搀扶着回新房,却听到有一个女子哭着跑了出来。
  苏拾因一改神思四走,端正坐直了,心道来了。
  正如苏余因那日所说,这女子怀了魏封的孩子,这会儿正哭着要名分。
  苏拾因听着人群中的窃窃私语,才了解了这个女子的身世。这个女子是魏封生母的娘家人,魏封生母乃名门之后,只是娘家因为犯了错,整家被贬到了民间。不久之前,这位女子的母亲在临死之前将这位女子托付给了自己的姐姐。
  那女子不顾众人探究和好奇的眼神,哭道:“我本无意攀附王府,可表哥却看上了我。我如今有了身孕,往后还能寻到什么亲事?今日我若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求个名分,哪日他为了名誉将我杀了也无人知道。”
  苏拾因观察着魏封的神情。魏封的眼神闪躲,看来,那个女子说的八成是真的。
  最初始,在她心中构想的情节是,那位女子争风吃醋或者想趁此捞到好处,却没想到,这个女子也是个受害人。这就难办了。
  苏余因的脚步也止住了,她的头上盖着红盖头,这会也只能靠着听声音来明白事况。
  在场谁能有魏封的品阶高?今日魏封能赏脸请他们来,便就要心中暗喜,谁敢上去主持公道?便是魏封的生母,也只是问一句:“怎么回事?”
  在魏封看来,他的一时见色起意并不丢人,京城里关于他风流多情的传言到处都是。他有的是能力将这个女子和她的孩子的后半生照顾好,他不悦于这个女子来闹他的婚礼。他虽爱玩,但正妻是他慎重挑选来的,苏余因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魏封带着气道:“我自会给你一个名分,现在我还有其他事,没空替你安排。”
  女子哭得大声,场面一度控制不住。
  看这样子,苏拾因暂时还插手不上,魏封自己都没有给她名分的意思。
  联系魏封此前做的种种,强留苏余因在王府里一夜,又强行要了这个女子。京中对于他的风流韵事又多,什么为美人一掷千金,名利与美色皆拥,是众多男儿梦寐以求的样子。
  苏拾因却觉得,这个人从外皮到骨子里都是烂的。视他人如物品,为自己增欢。
  魏封暴怒道:“来人,把她拉下去!关起来。”
  几个侍卫马上进了大堂,放下手里的武器,便要把她拉走。
  这时候,大堂里端,已经站了许久的苏余因沉声开口道:“慢着。”
  “王爷,给她一个名分吧。”苏余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