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男人来说,逛街从来就不是什么开心事。
可此时的傅东溪并不这么觉得,看着面前那左摇右摆熟透的蜜桃,以及上面那犹如蛇一般的小腰,傅东溪很担心这不堪一握的腰肢会不会有一天罢工。
女人真是神奇的物种,妮卡更甚。上身丰满下身浑圆,可偏偏这两处的连接地是那么那么的纤细瘦弱,而支撑这一切的两条修长美腿比那腰肢还要纤细很多。
陪美人逛街从来都是件开心的事,毕竟醉翁之意不在酒。
更何况这几天的所有花销都由鸿胪寺负责,自己呢,只管奉命花钱,奉旨泡妞。
此等好事哪有难过的道理。
京城的各大街道,都留下了二人的身影。
平民老百姓并不知道这二人是谁,不过男的俊女的俏,且都身着华贵,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的子女。
傅东溪是没穿官袍的,他可不想走在大街上被人参观。
“我的妮卡大小姐,大虞的京城好玩吗?”
傅东溪手里拿着糖葫芦,真是酸在嘴里,甜在心里啊。
“还不错,这里有好多食物我都没见过。”
你没见过的还多着呢,等比赛的时候我让你见识见识盐的威力。
天边已成深红,已然是黄昏。而咱们的妮卡公主好像不会觉得累一般,东瞧瞧西看看,一会钻进店铺,一会又拿起路边摊的小吃。
傅东溪自然是跟在屁股后面结账,反正花的又不是他自己的钱,更何况美人相伴,他也愿意。
半天的时间,二人几乎逛遍了大半个京城,还好他们有功夫在身,脚力都还不错。
天边先前那抹深红已化为漆黑,店铺门前的灯笼里也早已跳动起了小火苗。
傅东溪此时成为了人型购物车,大包小裹挂的满身都是。妮卡手也没闲着,各路小吃被她提在手中,时不时还往嘴里送,毫无公主形象。
“前面不远处有个园子,咱们去那坐着吃吧。”
花园有个好听的名字——情人赋,据说这地方早先本是官府修建,后来由于缺乏管理,便对大众人民开放了。
在这情人赋里,私定终生的少男少女不占少数。
花前月下,黑灯瞎火,来这里的人们大多数也是为此而来。
妮卡跟着傅东溪来到这小花园,这里很安静,除了鸟虫鸣叫声偶尔间也会传来女人的惊呼和男人的叹息,想必定是几家欢喜几家哭罢了。
“这是什么地方?”妮卡瞪着湛蓝的大眼睛好奇的盯着傅东溪,这次她的眸中没有漩涡。
“情人赋,谈情的地方。这儿安静人少,我们可以边吃边赏月,多好。”
妮卡哦了一声,也不再追问。
二人挑了一处寂静的地方,并肩而坐。傅东溪看向左手边的佳人发呆,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
“好看吗?”
妮卡自然是发现了自己被注视,可她是从小美到大的,这种注视早就习惯了。
“我真是傻子啊,咱们不该选择来这里赏月的。”
傅东溪答非所问,说了这么一句话,妮卡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等待着下文。
“月亮之美,不及你万一。我竟然还傻乎乎跑来赏月,真是可笑啊。”
妮卡一听,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九先生说话真有趣,被你骗去的女子想来是不少吧。”
傅东溪发现此时的妮卡,虽然美貌未变,可却多了些许人间味道,不似先前那般模样。
“你相信灵魂吗?”
妮卡一怔,这人怎么从来都是答非所问呢。
“巫蛮的黑巫术主修的就是灵魂,我当然相信。不过九先生你向来说话都是这么天马行空吗?”
夜风吹过,吹落了石桌上的袋子,也吹起了妮卡的裙摆。
傅东溪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食物袋子,双眼盯着妮卡却又不聚焦。
荒凉,落寞,孤寂。妮卡想不到还有什么词语可以形容面前男人的眼睛。
这种眼神她曾经在某位流浪汉身上见过,可她想不通这神情为何会出现在傅东溪的眼中。
“在另一个世界,会有一个同样的你,可是却做着不一样的事。这种事你想过吗?”
妮卡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是默默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眼神很难骗人,她能感觉到面前人说的话不曾掺假,可正因如此,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妮卡理解不了傅东溪的言外之意,可她却能感受到这个男人的孤独。
微风扫过树叶发出沙沙声响,傅东溪的头发也被吹到了脸颊。他只是静静站着,任凭碎发扎进眼睛却不为所动,可能这也是他最后的坚持吧。
虽然妮卡并不知道傅东溪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她没有出声打扰,只是静静的看着。
孤独的人,漆黑的夜,傅东溪高大却消瘦的身影被这漆黑如墨的夜拉得很长,很长。
“妮卡,抱歉了。一时说的有点多,你听个热闹便好。”
片刻之后,傅东溪又恢复了之前那副模样。
“三日后的比赛,九先生有几层把握?”
奈何二人怎么吃,怎么逛,再怎么花前月下,可终究逃不开这责任二字。
“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傅东溪随口说出了江湖中人的惯用话语,可妮卡却是第一次听到这话。
虽然不知道江湖是什么,可这话中意思妮卡看的明白。
身为公主,身为下一任巫后继承人,妮卡有太多的无可奈何,这句话正中她心底那一丝软弱。
“九先生考虑跟我回巫蛮吗?”
此时的妮卡眼神格外清澈,不掺杂一点杂质。
“妮卡考虑留在我身边吗?”
傅东溪把同样的问题抛了回去。
二人久久无语,就这么并肩坐在一起,距离似乎较先前更近了一些。
虽说傅东溪爱美人,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对于眼前的妮卡,傅东溪不单单是爱慕。
他觉得和妮卡在一起很放松,很舒服,这状态与情爱无关,是从来没有人带给他的感觉。所以他才说了那么些个不着边际的话。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一声长长的叹息,傅东溪念出了最应景的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