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殷无双？”乔木惊讶地拉下黑色的口罩看向眼前很阳光可爱的帅哥，他嘴角还有个被殴打出来的伤痕，已经破皮了，一扯到就疼得厉害。
殷无双点点头：“对，我就叫殷无双。”
“那这是你名字？”乔木转过椅子，把记着资料纸张递过去，让殷无双更清楚看见上面的字迹。
殷无双看了几眼就确认了：“上面就是我的名字。”
乔木的表情更加惊讶了，他坐起身来摸出一张照片，对照殷无双的相貌，迷茫了：“那这是你吗？”
殷无双歪头看了看，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不是我，是殷无争。”
“可是上面写的是殷无双啊。”乔木翻来覆去地查看，上面的确写的是殷无双的名字，还不止出现一次。
“小哥哥，你的东西还要吗？”旁边拿着章鱼小丸子的店员轻轻咳嗽了一下。
殷无双无辜地望着乔木，眨了眨眼睛：“我没钱。”
乔木：“……”
乔木先帮殷无双垫了章鱼小丸子的钱，又给他点了一杯芋泥啵啵奶茶，自来熟地拉着他坐在自己旁边，吊儿郎当又纳闷地跟把照片跟揉得皱巴巴的资料对照一块：“那你帮我看看，为什么这对不上啊？”
看在奶茶的份上，殷无双很高兴地再次帮他看了一眼材料，指着资料里一段很隐蔽很小乔木没标上拼音的字：“你好笨，上面写着材料仅供参考，以照片为实物。”
乔木豁然开朗，嘴角勾起一个笑容真诚崇拜地夸道：“哦哦哦，这样说我的人物目标就是殷无争了？你好聪明啊，居然看得懂那么多字，真的是聪明伶俐，足智多谋神机妙算……”
说到第三个成语时乔木卡了一下，再也没说的下去了。
殷无双显然对着他的夸奖十分的受用，眉眼弯得更深了，发觉他卡顿后不满地拍了拍桌子：“继续夸我啊，你怎么不夸我了。”
乔木绞尽脑汁地思考：“我没怎么读过书，你让我好好想想，我想不出来怎么夸你了。”
想了好一会，等殷无双的奶茶上来，乔木突然奇怪地问道：“不对啊，你名字跟照片里的人那么相似，跟他是什么关系。”
殷无双把吸管扎进奶茶里，含住吸管吸了一口，回忆着灰鹦鹉告诉他的信息跟乔木说道：“殷无争是我哥哥，我的身份是他弟弟。”
“哇。”乔木惊呼，“你知道我要找殷无争做什么吗？你就这样直接告诉我你跟他的关系。”
殷无双不知道，他也不在意，殷无争的生死跟他没有关系。就算殷无争死了，没有人给他钱了，他还有小石榴。
乔木站起来靠近殷无双，低下头恶狠狠地把手放在脖子上面面目狰狞地比划：“我要去杀了你哥哥。”
“殷无争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要是想杀死他你就去吧，他就是个人类而已。”乔木靠得太近，殷无双有些不适，用手推开他扎起一个章鱼小丸子塞进嘴里，双目渴望地看着奶茶店橱窗里的巧克力蛋糕咽了咽口水，眼神纯粹干净得似真的不在意身为哥哥的殷无争：“我想再要一个巧克力小蛋糕，你可以给我买吗？”
十六都不允许他把咸甜冷热的东西混在一块吃。
乔木：“……你是完全没有钱吗？”
殷无双再一次摸遍了全身所有的口袋，嚼着东西含糊道：“没有。”
乔木通过资料瞬间脑补出了一场狗血的豪门闹剧，身为哥哥的殷无争抢走了所有的财产，弟弟殷无双失去了一切，落魄街头无家可归……
乔木看着殷无双的眼神都变得怜悯起来，怪不得殷无双在听到自己要杀他哥哥的时候表现得那么漠然不在意，原来是争夺家产失败被赶出家门了！
真是太可怜了！
“麻烦点个巧克力蛋糕。”乔木朝店员喊了一下，一边感叹一边重新躺回椅子上，晃着椅子问殷无双：“你哥哥跟你关系不好吗？”
店员把巧克力小蛋糕送上来，殷无双用叉子挖了一口：“殷无争吗？没有关系不好啊，我只是出门忘记带钱了。殷无争他给了我很多很多钱，但这跟你要杀他没有关系啊。”
“哇，那你真是……你好有意思啊，殷无双。”乔木惊讶地发出一声呼喊，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望着殷无双，漆黑的眼眸里洒满了零零碎碎名为好奇的星光，“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样奇怪的人，我叫乔木，我们交个朋友吧，我能叫你双儿吗？”
“那个蛋挞看上去也很好吃……”殷无双犹豫地指着蛋糕旁边的蛋挞。
乔木十分豪气：“买！”
殷无双对这个新的朋友很满意，点点头：“我叫殷无双，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你真的答应了？”他直接的答应反而乔木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让我好好消化一下，我还是第一次有朋友呢，真高兴，没人看得起我，他们以前都叫我妓女家的小杂种，没人跟我交朋友……”
殷无双很奇怪，问乔木：“你的意思是，你是希望我叫你小杂种吗？”
如果乔木喜欢小杂种这个称呼，再给他买点蛋糕他也不介意叫乔木小杂种。
乔木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谁喜欢被叫小杂种？等等，怎么感觉你好像有点失望？”
说着，乔木想到了什么，凑近点跟殷无双的距离问道：“既然我要杀的不是你，是你哥哥，能不能告诉我你哥哥住在哪？你知道你哥哥住在哪吗？”
殷无双不满意他太过于贴近的距离，再次用手挪了挪他，把他挪回到原来的位置，傲慢地挑了挑下巴：“我当然知道殷无争在哪，殷无争之前是在公司的，晚上也在公司住，但是他最近在自己买的房子里待着，也不去公司了。”
这件事灰鹦鹉提起来过，他偶然记住了——因为他觉得李秘书会出现在那，如果有机会自己过去还能问李秘书要糖。
乔木跃跃欲试：“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他现在住哪，我好去杀了他。”
殷无双眼神飘忽：“乔木，那个奶油蛋糕的小兔子好可爱……”
乔木立刻叫来店员买下那个兔子奶油蛋糕。
“殷无争有很多房子，但他经常一个人住在天鹅蓝湾十七栋十九层出电梯左边的房子里，那层很大，只有他一个住户。”蛋糕上来，殷无双舌尖一顶上鄂，殷无争的地址瞬间倒背如流。
乔木忙着掏出一支笔记笔记感叹：“双儿，你跟殷无争真的是……有个词怎么说来着？兄弟友恭？等会你说慢点，让我记一下……呃？你能帮我打字吗？我不认得这些字怎么写……”
殷无双伸头帮他看：“我只能看懂字，我不会写字。”
语言天赋是刻在血脉之中的，可这不代表其他种族的文字书写方式是。
“你能看得懂字居然不知道这么写吗？算了那也挺厉害的。”乔木微微瞪圆的眼睛，他也不强求，掏出自己的手机：“那你再说一边让我录音。”
殷无双重新给乔木说了一遍殷无争的地址。
乔木一边录音一边大大咧咧又旁若无人地问殷无双其他问题，动静大到手舞足蹈演示：“哎，双儿，你觉得我要是去杀你哥哥要用什么办法好？有什么办法可以接近他……我跟你说双儿，我某天突然得到了超能力，你知道吗？就是那种让物体沾到血了就能爆炸的能力，你说我能不能用送快递接近他，然后用超能力杀死他？”
殷无双左耳进右耳出练出了精髓，还没听清乔木说什么就拼命点头，脑袋里只想着吃完面前的小蛋糕：“嗯对对对对，挺好的。”
叽叽喳喳的麻雀乔木当机立断：“那就这样决定了！双儿，你真是个天才，能赞同那么好的主意！我可真是太喜欢你了！”
殷无双刚好把桌面上自己的食物吃完，喝掉最后一口奶茶，乔木看着他吃完下巴都有点惊掉了，又开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目光带着点对强者的崇拜：“哇，双儿，你怎么吃得下那么多的？你不难受吗？我要是吃了那么多东西非得吐个天昏地暗……哎，我现在东西都不能多吃，你知道吗？我上网查了一下那个庸医居然说我怀孕了！我一个男人怀个屁的孕，我活了二十多年甚至都没打过飞机！”
两个人坐一块，基本是乔木这只麻雀单方面聒噪个不停。乔木觉得跟殷无双的聊天还挺上头的，平时谁会听他扯一堆的废话啊？而殷无双很喜欢也很“珍惜”这个朋友，从他的角度看乔木还算个有趣的人类，关键是出手大方，虽然他没在听乔木说什么，但他乐意在吃东西的百忙中抽空敷衍乔木。
殷无双的目光越过乔木，直勾勾地盯着橱窗里的甜点。
乔木：“……你还没有吃饱啊？个子高的人都很能吃吗？”
对视上殷无双单纯的眼睛，乔木又有些心软，让店员给拿了很多蛋糕甜品上来。他现在腰包鼓，请起客毫不手软。
“这是什么？”殷无双摩擦着指尖黑色粉末放到鼻间嗅了嗅，这看上去像他蛋糕上的巧克力粉，但是味道完全不一样。
估计是刚刚碰到乔木脸上碰到的粉末。
“是我的化妆品，我脸上的妆好看吧？”说起这个乔木的语气就变得骄傲炫耀，他自信的扬起侧脸让殷无双观摩：“双儿~是不是特别帅，这是突破世俗的审美界限，霸气外露！”
殷无双放下手中的叉子，被他的话语引起了好奇，仔仔细细地看着他的两只“熊猫眼”和脸上惨白的不堪妆容，非常真诚地、充满情意地说道：“你像个妖怪，就是电视画面出现的那种电视里爬出来的妖怪。”
那个妖怪殷无双依旧记忆深刻，那是灰鹦鹉半夜开电视看的，明明自己是个非自然生物，还表现得对那个妖怪异常害怕。
乔木：“……不可能吧？”
乔木感觉他坚强的心脏被殷无双一句话扎得粉碎，他一直认为自己的品味至少领先几个时代的潮流，怎么就被自己的第一个好朋友否认了。过了半晌，他捂着破碎的玻璃心呐呐地问道：“双儿，那你觉得怎么样会好看点？就是我想要体现出我不羁又潇洒性格的妆容，让我宛如暗夜王者般的帅气。”
乔木请客大方，殷无双喜欢这个朋友，愿意帮他看看问题出在哪。殷无双自信又自满，他在电视里面看见过别人化妆，直接上手接过乔木的化妆品往他脸上糊。
乔木拍开殷无双的爪子：“轻点双儿！你戳到我眼睛了！”
一阵鸡飞狗跳过后，乔木愣是没敢第一时间看镜子。
旁边路过了一个小姑娘，不经意看了一眼乔木，捂住嘴笑着小跑开了。
乔木噎了一口口水，心里极其的不安：“……双儿，你让我看看镜子。”
“真的好看，比你画的好看多了。”天才化妆师殷无双自信地把镜子摆到乔木的面前，等待乔木的夸奖，最好再奖励他一个小蛋糕。
乔木：“……”
仅仅看了一眼，乔木想死的心都有了，就冲进了公共厕所洗掉了自己喜庆的大腮红和睫毛上厚重的睫毛膏，再用力涂抹掉自己的烈焰红唇。
等到出来的时候，乔木脸上干干净净，他长着一副雌雄莫辨的漂亮面孔如抚去尘埃的深海珍珠，哪怕嘴角有着瑕疵般的血痂也张扬又引入注目：“双儿，差点被你害死，还不如我自己化呢，化妆品还都被你弄坏了，网购新的还没到。”
坐在桌子前等乔木买单的殷无双看到自己面前的乔木，看着面前区别极大的乔木顿了顿：“你是谁啊？”
“乔木！我是乔木！”害怕殷无双听不见，乔木撩起自己被水沾湿的碎发，沮丧的声音提高了好几度，他摸出来个口罩遮脸：“我知道我本来的样子很丑，那也没必要认不出吧？我衣服都还没换呢。”
殷无双更嫌弃他化的，真诚地告诉他：“可是之前你像个妖怪，还是我给你化的妆好看呢。”
乔木：“……别说了，我觉得你化的妆更像个妖怪。”
“双儿，我要去找你哥哥了，已经拖了挺久的了，早做早解决，毕竟我还有几份零工没打，这些钱你想吃什么自己买。”乔木伸了个懒腰，他把之前的账给结了，走之前又给了殷无双一些现金。
殷无双拿着现金，朝他露出洁白可爱的虎牙，小脑瓜子转得极快，也不管乔木要去做什么：“拜拜，好朋友。”
乔木给了他不少钱，他可以买完小石榴交代的调料，剩下的自己去买东西吃，小石榴是不会知道的。
乔木走了几步后又倒退回来，对着殷无双胸口前写着地址和电话的牌子用手机拍了一下，想了想叮嘱道：“双儿，千万别报警啊。要是我能活着回来，有空就去你家找你玩，给你买好吃的，我先走啦。”
殷无双听到吃的自然答应，就如他说的一样，殷无争的生死与他并不相干。
乔木走后，殷无双快速解决剩下的甜点，站起身舔着嘴角打了个嗝往超市的位置走，想快点完成十六交给他的任务。
在他刚起身那刻，一个不怀好意的声音响起：“哟，这不是殷二少吗？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