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湘云不肯就范,碍于她东禹国公主的身份,萧瑾年不能对她动用私刑,可是这个小宫女――
  萧瑾年手里的银针,明晃晃的让小宫女本能的后退了几步,她家公主方才就是吃了这针的亏……
  眼前清纯可人的女人,眼神却十足的凶悍,她是真的怕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骚动。
  “卑职拜见三皇子!”
  “不知三皇子来这阁楼,有何贵干?圣上吩咐,没有旨意,不准任何人靠近!”
  司北棠的声音温润好听:“那就麻烦通禀一声,我是来找萧姑娘的!”
  屋内的萧瑾年闻言,原本冲动的大脑,瞬间冷凝了几分。
  将银针藏入衣袖,对着祁湘云主仆二人一声轻哼:“识时务者为俊杰,湘云公主暂且好生休息,明日我会再来看你!”
  说罢,萧瑾年直接出了寝殿,祁湘云的神情举止,更加的让萧瑾年确定,司北衍的身体异常一定是因为那柄匕首!
  只是所有的检查都做了,萧瑾年实在是看不出哪里异常。
  这才是最棘手的问题。
  也是让她觉得恐慌的,如果现在医学都无法参与的检测与治疗,那一定是另外一个,萧瑾年根本没有接触过的领域。
  看见萧瑾年神色平和的从关押祁湘云的寝殿走出来,司北棠疾步上前:“萧姑娘,凡事切不可冲动!”
  萧瑾年婉儿一笑,只是那笑容看上去十分的疲惫无力:“三殿下……都知道了?”
  “本来是要出宫的,可是远远地就看见周统领在宫门口外徘徊,询问过后才知道了始末!”
  “你说周肆在宫门口?”
  明明让他照顾司北衍的――
  他又跑来找她――
  “他来找我做什么?”
  “二皇兄醒了,得知你来了宫中,而后又发现身上的令牌不见了,生怕你出事,便紧赶慢赶的差遣周肆来找你,我这也是帮着跑了一趟腿儿!”
  看着萧瑾年如释重负,司北棠关切道:“萧姑娘,你没事吧?”
  萧瑾年此刻早已是归心似箭,司北衍明明一直高热不退,眼下却醒了,难不成是她想的太多了,可是明明各项检查指标都很正常,血液什么的也很正常――
  惦记着司北衍,萧瑾年也顾不上与司北棠多聊,急匆匆的道:“那我就先回去了,三殿下,回见!”
  萧瑾年马不停蹄的离开,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司北棠竟然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身旁的随从小声道:“主子,咱们也该回去了!”
  司北棠轻轻的背过手去,孤傲的身姿,如同一株寒山雪松,清冷桀骜,不可一世。
  萧瑾年冲进春晖堂,站在门口就看见了坐靠在床榻上,已经清醒过来了的司北衍。
  一见着了萧瑾年,司北衍满是担忧的眸子,瞬间多了几分清亮,高烧过后,依旧浑身虚弱无力,让他完全不能够从床榻之上抽身而起。
  司北衍以前也不是没有受过伤,可是却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乏力过,浑身上下像是被人抽走了力气。
  动弹起来的时候,骨头碴子都是疼痛的。
  萧瑾年眉头紧锁,几乎快要抿成一条直线的唇,泄露了她的担忧。
  “你回来了!”
  “你醒了!”
  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同时说出了这句话。
  萧瑾年看着司北衍依旧苍白的脸色,难掩的担忧道:“你现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对你而言,本王就如此的弱?”
  “祁湘云是个狠人,对自己都能下此毒手,也不能保证那匕首上会淬了什么毒!"
  “若真是退了剧毒,本王现在只怕是早就一命呜呼了,哪里还能与你说的上这些话,不要疑神疑鬼的,本王没事!"
  说着,司北衍抬起手准备将萧瑾年额前微风吹乱的青丝束到耳后。
  萧瑾年则反手扣住了他的脉搏,一切无常,难不成真的是她多想了?
  可是祁湘云那个眼神――
  如此可怕――
  萧瑾年莫名的觉得锥栗不安。
  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祁湘云落得这个下场也是她咎由自取,只不过东禹国和南樾王朝之间,最后一丝和善的伪装,恐怕就要被卸下来了!”
  “王爷的意思,是这一场战役无可避免?”
  “嗯,或早或晚而已!怎么现在最担心的是祁砚之的毒虫大军,此人向来心狠手辣,行事不光明磊落,若是实打实的操练,战斗,东禹国必然不是我们的对手,以阴损之招……你也晓得那毒虫的厉害!”
  “我当然知道,所以当务之急,就是应该找到应对那些毒虫的办法!虽然太后体内的毒虫得到了控制,可若是大批量的毒虫大肆进攻,就不好说了!”
  萧瑾年心中,自然有主意,当初在傲天阁地窖里,老蒯驯化的那些毒蝙蝠,能够与祁砚之的毒虫抗衡。
  可是以一换一的对抗,萧瑾年并不能够保证吸血蝙蝠的数量足够用!
  而她空间里映着的那群吸血蝙蝠,虽然昼伏夜出,可是想要大批量的繁殖,驯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一时之间,萧瑾年头疼不已,所以在司北衍面前,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着他皱起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夜色渐渐的变得浓郁,空中的圆月缓缓上升。
  司北衍的脸色青紫,像是青紫的茄子,额头上的青筋,绷的老高,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破体而出。
  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脑子里完全失去了控制自己的能力,屋子里传来了他痛苦的闷哼,守在门外的周肆,听见了屋子里的动静,担心的询问:“王爷你没事吧?”
  司北衍的手,同样也是青筋绷得极高,承受什么巨大的痛苦。
  “没事……”
  两个字,几乎是支离破碎的挤出来,紧接着抑制不住的痛苦,哀嚎响彻整间屋子。
  周肆瞳孔骤然紧缩,顾不得什么规矩尊卑,直接破门而入,眼前的场景令他目瞪口呆,心脏窒息般的一疼。
  司北衍的口鼻之中汩汩地冒着鲜血,鲜红的,鲜血流的到处都是,令人触目惊心。
  周肆疾步上前,一把按住了正在发狂的司北衍,他的一双眼睛里面都是猩红的血,似乎被什么剧烈的痛苦折磨着,目眦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