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这是怎么回事？”
黄家主一进门，就敏锐地发现气氛不对劲，根本不是大长老让人禀报的那么回事。
所幸见着大长老全须全尾地站着,情绪还算是冷静。
“蔺家主呢？秘宝呢？其他人都去哪儿了？”
“家主，借一步说话。”
黄大长老压低声音，将黄家主拉到一边，尽量言简意赅地向黄家主解释原委。
与此同时,欧阳二长老、欧阳家主也跟着碰了面。
“……什么？你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
黄家主听完黄大长老的话，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怀疑的视线频频投向秦沐瑶。
“蔺家加入妖神盟,除了少数没跟妖神盟搅在一起的族人,剩下的全军覆没？你特意让我过来,不是为了什么秘宝，而是要我发心魔大誓,自证清白？！”
什么玩意儿？
这不是在搞笑么！大长老莫不是脑子坏了！
黄家主简直被气笑了。
“那小丫头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看你是这么多年活到了狗肚子里,被人随便一吓唬，连自个儿姓甚名谁都不记得了！”
“就不能是蔺家自导自演，跟那小丫头串通好了，使计来谋算我等？”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总归不会是好事情。”
黄家主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就明月城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哪个大势力、大能力者有那闲工夫,过来跟他们折腾。
也就老对手蔺家了,这次不过换了个套路，还想骗他上当，未免太小瞧他。
“家主还请慎言！”
黄大长老吓得呼吸一滞,差点喘不上气来，扑过去将拳头塞进黄家主嘴里的心都有了。
他也不想相信！
但事实摆在眼前，那五个黄、欧阳两家的族人一击毙命，是他亲眼所见，其中还包括神轮境后期的欧阳五长老。
若是再想挣扎，怕是命都要没了。
他赌不起。
黄家主、黄家也赌不起。
不就是发个誓，反正他们黄家跟妖神盟只是正常的生意往来，被妖神盟渗透的族人，死了就死了，就当是清理门户。
但黄家主显然不是那么想的。
黄大长老还想劝说，黄家主已经拉下脸，摆手道：“大长老，你不用说了。若是我听了你的，我黄家的脸面往哪儿搁？被明月城其他势力看到了，我黄家又该如何自处？！”
“我丢不起这个脸，我黄家更丢不起这个人！能不能赢得过，要打了才知道，说不定就是瞧着光鲜，鼻子插葱装象罢了！”
“家主！”黄大长老白着脸，已经感觉到秦沐瑶如芒刺在背的目光了，“请家主三思，以大局为重！”
“我要不是以大局为重，一巴掌拍你脸上！”
黄家主将黄大长老拨到一边。
“闪开，别挡路！”
欧阳家主、欧阳二长老停下动作，不着痕迹地退到角落，默默地静观其变。
黄家主要主动探路，欧阳家主、欧阳二长老求之不得。
“少主，看来总有人不见棺材不掉泪。”闵一行上前一步，气机锁定黄家主，“此等小角色，不劳少主动手，就让老朽教一教他，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秦沐瑶轻轻点头，叮嘱道：“下手收着点，别打死了。”
“少主放心，老朽晓得轻重。”
闵一行年老成精，跟秦沐瑶一搭一唱，配合得天/衣/无/缝。
“你、你们——”
闵一行气势压过来的时候，黄家主才知道他错得离谱，大长老是对的。
可惜容不得他后悔，想开口也已经晚了，喉咙像是被堵住了长大嘴巴什么话都没能说出来，不见闵一行如何动作，黄家主仿佛受到重击，整个人往后抛飞。
凌空飞过大半个会客厅，体内不断传来骨骼碎裂的脆响，血水不要钱似的往外喷，一路洒落越过门槛，重重地落在外面。
“家主！”
黄大长老身形一闪，出现在黄家主身前。
此时的黄家主气息微弱，体内灵力混乱，浑身骨头不知断了几根，口鼻处、脖子上、胸前都是血，瘫软在地不能动弹。
“你这是何苦？！”
你想试探，人家还想杀鸡儆猴呢。
欧阳家主怎么就不去？
让你头铁，现在头破血流，高兴了吧？
黄大长老在心里暗骂，恨恨地瞪了欧阳家主、欧阳二长老一眼，却见欧阳家的一众人低眉顺眼，规规矩矩地站着。
我特么的！
黄大长老差点骂娘，想到秦沐瑶还在看着，好悬才忍住了，从储物袋里取出疗伤的丹药，倒出两枚喂给黄家主。
很快药力化开，温养修复黄家主的伤势，气息稳定下来，在黄大长老的搀扶下回到会客厅。
秦沐瑶单手托着下巴，手肘支着椅臂，转头看闵一行。
“闵老，你出手太重了，看将人家的地方弄的。”
滴滴答答的，全是血花。
闵一行微微躬身，轻声向秦沐瑶解释道：“没控制好力道，谁知道神轮境圆满的黄家主，竟如此不经打。”
“老朽比不得少主，可以做到滴血不漏，过会儿老朽就叫两个小家伙，将此地打扫一下。”
“不用不用，怎么能麻烦前辈？”蔺家六长老瞅准机会，上前道，“这事交给我，保证清理得干干净净，绝对不会留下一点痕迹。”
闵一行没跟蔺家六长老争抢：“那就麻烦六长老了。”
“不麻烦，不麻烦！”
蔺家六长老连连摇头，眼看着这边暂时没他的事，便悄悄地退了出去，找人来收拾那些血迹。
黄家主数次欲言又止，终是没敢插嘴。
秦沐瑶有意晾着他，一直装作没看见，只是跟闵一行说话。
欧阳家主本想趁机表态，偷眼瞧着秦沐瑶的样子，又觉得不合适，强忍着没有出声。
半晌后，秦沐瑶抬眼看向黄家主：“脑子清醒了？”
黄家主一愣，随即点头。
“清醒了。”
他也是才意识到，神轮境圆满的修为境界，在明月城算是个人物，跟真正的大能者比起来，什么都不是。
“那就发誓吧，不要再浪费时间。”
秦沐瑶转向欧阳家主。
“欧阳家主没意见吧？就算有意见也给我憋着，这次给你们两家面子，没要黄家主的命，下回我不会再客气。”
“我欧阳家全凭前辈做主。”欧阳家主顿了顿，又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黄家主紧跟着低头：“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大长老说的对。
眼前这人只是驻颜有术，实际年龄绝对不小了。
这声前辈喊得心甘情愿。
秦沐瑶也懒得纠正，横竖等离开了明月城，日后再相见的可能性实在不大。
黄家主、欧阳家主服软，带头发下心魔大誓，然后亲自盯着他们带来的族人，一个一个发下誓言，到底没再出纰漏。
在发誓的过程中，黄家的一名长老，三名重要成员，欧阳家的一名长老，五名重要成员不约而同暴起，燃烧精血寿元，发动血遁之术，妄图逃跑。
结果自然是没能成功，被秦沐瑶轻松斩杀，成为大河中的一小群黑鳞鱼儿。
黄家主、欧阳家主的脸色很难看，这会儿不需要秦沐瑶提醒，已经在心里暗自决定，回家族后召集所有族人，该发誓的发誓，该清理的清理。
跟妖神盟合作归合作，这是为了生存发展，情有可原，但吞噬妖邪精血，转化妖邪之躯，加入妖神盟就是另外一回事。
至少就目前为止，黄家主、欧阳家主的人族立场还十分坚定，家族里容不下妖神盟崽子。
“前辈，此事是我等疏忽，被妖神盟钻了空子，回去后定当召集族人，仔细查探，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
黄家主、欧阳家主从被动变成主动，还请求秦沐瑶派人同行，助他们一臂之力。
求助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向秦沐瑶表明态度。
“先不急，我还有事要问两位家主。”秦沐瑶想了想，道，“不如让诸位长老带人提前回去，我会请闵老、俞老随行。”
黄家、欧阳家被渗透的情况，要比秦沐瑶想象得好，两位家主都跟妖神盟没有瓜葛，出乎秦沐瑶的预料。
那么查探清理黄、欧阳两家附属势力的事，就可以交给黄家、欧阳家自己去做。
蔺家的附属势力筛查得差不多了，等黄、欧阳两家的清理工作完成，接下来对其余小势力、散修的筛查清理，也能托付出去。
两家跟妖神盟合作多年，对妖神盟所属的铺面、据点应当很熟悉，再仔细对照着犁一遍，万一还有漏网之鱼呢。
而他们腾出手来，墨影召集的人手陆续到达，正好进行下一步计划。
“黄家主、欧阳家主，两位听过九城联盟么？”
九城联盟会谈之事，从李翼处得到消息，却还没查到其他的线索，蔺家六长老、蔺家剩余的族人，也没有人知情。
黄家主跟欧阳家主对视了一眼，“九城联盟名声响亮，自然是知道的。”
“我明月城同样是九城之一，黄家、欧阳家都是九城联盟的成员，但因着蔺家从中作梗，我们两家没能进入核心。”
“那九城会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