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天命一脉,主修的是因果之律，属于神通类的秘典，不以肉身之力见长。”
“刚刚我让你看那株白茶,你应该有所收获吧？”
若不是看到了什么,好奇之下转到他身上，就不会受到反噬,所幸他对秦沐瑶没有恶意,压制了反击的本能。
秦沐瑶只是流点眼泪，很快就恢复了，影响算轻的。
“线，我看到了很多细线。”
再回想起那种情形,秦沐瑶心绪未平,依然觉得很神奇。
但要她去看苏天命,却是不敢了。
“这就是因果线,天命一脉的传承秘典,都是以此为基础的。”
“我本名苏璟,多年来以天命一脉传人的身份行走世间，天命反倒成了我的代名词，本名极少有人提及。”
“像那个叫夜青的小娃娃,只会拿着刀砍砍砍,此等莽夫行径,脑子都长到肌肉上去了,做事冲动不知变通，迟早要吃苦头。”
“我不过略施小计,拉扯了一下他当时跟我争斗的因果线，不是精力旺盛跟头牛一样么？我让他砍上十天十夜，还不是体力、灵力耗尽,直接躺地上了。”
苏天命撇了撇嘴，记恨被夜青追着砍杀之事，瞅准机会还不忘贬低夜青。
黑完夜青，苏天命心里舒坦了，不再犹豫，一指点在秦沐瑶的眉心，以天命一脉的秘法，向秦沐瑶传承天命秘典。
“心无杂念，灵台如镜，根据我传给你的秘典，注意灵力的运转路线，让肉身记住这种感觉，意识海观想命运长河，能够坚持多久就坚持多久，直到你的极限。”
“第一次修炼天命秘典，这个过程很重要，坚持的时间越长，获得的好处就越多。”
无数的图像、文字，组合成的玄奥功法内容，在秦沐瑶的意识海缓缓展开，像是有生命一般，吸收吞噬外界的灵气，循着特殊的轨迹运转。
秦沐瑶的体内，渐渐地开始有灵力生出，气息发生改变。
本是多年修炼不成，肉身得到滋养，经脉内多出轻薄的灵力，随着功法持续运转，秦沐瑶短短时间完成引气入体的步骤，晋升养气境第一重天。
身轻体盈，意识清明，整个人铅华洗尽。
这种感觉太美妙了。
秦沐瑶沉浸其中，很快闭上眼睛，陷入顿悟状态。
“物我两忘，好极了！”
苏天命捋着长须，上半身往后一倒，重新躺回躺椅，不再看坐在他对面的秦沐瑶，端起茶杯吸溜一口。
觉得茶水放凉了，味道变得有点涩，就又放了回去，摘下水晶葡萄来吃。
慢慢等着吧，这一时半会儿的，肯定没那么快结束。
当年他接受天命秘典传承，前后用了近两个时辰，被他的师尊夸赞天赋上佳，依着秦沐瑶的表现，怎么都不可能比他差。
两个时辰起步，没毛病。
苏天命很有耐心，一刻不离地守着秦沐瑶，没想过要离开。
秦沐瑶身上的气息稳步提升，苏天命悠然自得，不时摘下一颗水晶葡萄，慢条斯理地剥皮吃了，等着秦沐瑶结束修炼。
两个时辰后，秦沐瑶已经连破数个小境界，到养气境第七重天，跟秦若霖如今的修为持平。
苏天命不再吃葡萄了。
重新坐直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秦沐瑶。
他开始在心中预演，过会儿秦沐瑶苏醒过来，发现没有到养气十重，该如何想办法安慰，告诉她一日破养气七重，也足够厉害了。
都怪他当时太兴奋，得知秦沐瑶还没开始修炼，就能感应血脉亲人的危机，一时忘形没有多想。
不知道她会不会失望。
最多他这个当师尊的牺牲一下，拿他自个儿举例子。
他接受天命秘典传承，第一次完成修炼的时候，提升的幅度还没有七个小境界。
苏天命想了很多，准备了一套又一套说辞。
身为师尊，不但要管乖徒儿修行，还要保护乖徒儿的心灵不受伤害。
修身、修心，两手都得抓。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秦沐瑶不动如山，完全没有要睁开眼睛的意思。
苏天命从紧张到平静，再到麻木，等过了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
算了，我还是吃我的葡萄。
养气八重了？
正常。
嗯，葡萄真甜。
养气九重、养气十重了？
这跟我之前预测的一样，不奇怪。
养气十重圆满，开始冲击蜕凡境初期了？
看来他猜得很准，乖徒儿天赋无双，和天命秘典的契合度极高。
这葡萄不错，再吃一颗。
蜕、蜕凡境了？
咕咚！
刚塞进嘴里的葡萄，被苏天命整个囫囵吞下。
淡定！
不就蜕凡境初期？
谁还不是从蜕凡境过来的！
吃葡萄。
苏天命手摸了个空。
葡萄吃完了。
苏天命盯着只剩下一堆葡萄皮的果盘，沉默了片刻，捋了捋长须。
一个不小心，就扯下几根来。
这么一会儿工夫，又突破了一个小境界，到蜕凡境中期了。
去你的！
我还就不信了！
有本事你接着突破，千万不要停！
让我看看你是不是能上天！
苏天命眼神空洞，一根一根，扯着胸前的白胡子。
你要是能直接晋升命宫境，神魂蜕变，生命层次跃迁，以后你就是我真祖宗！
蜕凡境中期，不对，现在是后期，还差得远！
草！
又突破了！
我是不是在做梦？
有时间跨度那么长，逻辑那么完整，人物、事件都那么真实的梦么？
最重要的是，谁有这个本事让他入梦？
毫无征兆，全无破绽。
不可能！
苏天命手上一动，七八根长须飘落。
“……什么玩意儿？特殊特质？这小丫头还是特殊体质？”
什么鬼！
苏天命仿佛瞬移一般，出现在秦沐瑶身侧，眼睛几乎贴在秦沐瑶的脸上，看着秦沐瑶的肉身强度，在一股特殊力量的作用下，开始以极快的速度往上飙升。
不只是肉身强度，意识海、神魂同样在蜕变。
意识海扩大，更稳固，得到再一次净化，神魂的情况差不多，变得晶莹剔透，澄净无瑕。
全方位的提升，没有任何死角。
这是什么特殊特质？
以前没听过啊！
苏天命揪着胡子，百思不得其解。
秦瀚那日曾言，秦沐瑶资质很差，根本无法修炼，连养气一重都没有，可他看到的并不是这样。
或许在秦瀚不知情的时候，秦沐瑶觉醒了特殊体质。
秦沐瑶没有修为，对修炼之事懵懵懂懂的，没察觉到资质的变化，也是有可能的。
如今得到天命一脉的传承，一日破入蜕凡境，特殊体质同时获得增强。
苏天命越想，越觉得事实就是如此。
秦瀚、宁玉素本身天赋一般，没想到居然有这样的造化，生下的两个孩子都是特殊体质。
秦若霖的纯阳剑体很强，但就目前看来，秦沐瑶表现出来的不知名体质，比纯阳剑体有过之而无不及。
特殊体质这个东西，平常要找一个都困难。
下界小小的安南城内，居然隐藏着两个，而且是同一家子的亲姐弟，饶是苏天命见多识广，此时也不由地感叹自己的好运气。
【秦沐瑶拜师苏天命，获得天命一脉传承，修得第一缕灵力。】
在这之前，秦沐瑶开始运转天命秘典，意识海的大河风急浪高，大河中的书册摇晃得更厉害。
那行判断她无法修炼的文字，正在缓缓地褪去，生成全新的内容。
新的文字出现，很快化作一尾黑色鳞片的鱼儿，身形轻轻一扭，从页面上游出来，瞬间冲进奔流不息的河水中，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
比起之前看到过的六条，这一条鱼儿要大得多，圆滚滚的又肥又壮。
银色的河水交织，化作半透明的水龙，在书册的上方组成一行大字，银光着凉了整个意识海。
【秦沐瑶改变命运，肉身+1000，神魂+1000。】
水龙组成的大字崩碎，重新落回大河里，刚刚游走的那条鱼儿再次现身，鱼鳞染成了亮银色，忽然一分为二，变成两条稍小点的鱼儿，一条钻进意识海，另一条消失在丹田深处。
神秘的力量降临，改造这秦沐瑶的肉身和神魂。
简单粗暴，毫无道理。
过程却极为温和，没有任何后遗症。
仿佛秦沐瑶的肉身、神魂，先天就是那个样子，而不是后天改变。
这次得到的神秘力量，更甚上一次的十倍。
秦沐瑶暗自揣度，心道在书册的计算下，同样是改变命运，她从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成为天命一脉的传人，这件事对未来产生的影响，要远超跟陆珩退婚。
大河、书册回馈的力量，和天命秘典的传承相辅相成，将秦沐瑶的修为境界推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秦沐瑶慢慢地睁开眼睛。
修为停在蜕凡境圆满，差一步就晋升通明境。
苏天命蹲在秦沐瑶的身前，已经开始怀疑人生，整个人都不好了。
“师、师尊？”
秦沐瑶被吓了一跳，看到苏天命光溜溜的下巴，过了半晌才将他认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你的胡子呢？”
“胡子？什么胡子？”
苏天命木木地重复一句，下意识地朝下巴摸去。
“啊！”
“我的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