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玄幻小说 > 师妹她真不是海王 > 54、第五十四章
  宝贝儿你的订阅值不够哦,补足订阅就可以看到新章啦\(≧▽≦林然摇了摇头,情绪不高:“我磨得慢,还只磨了一半。”
  “慢慢来,竹子易碎,磨做剑鞘自然得细致。”
  江无涯走到她面前,看着她头顶小小的发旋,突然失笑:“这是怎么了,小脸都耷拉着,不想磨就不磨了,师父带你寻个灵髓晶的剑鞘好不好?”
  灵髓是修仙界大灵脉溶成的宝物,里面蕴含着丰厚的灵气,不仅利于修行,还可以提升高级丹药和法宝的功效,一滴灵髓价高上千颗上品灵石不止,而灵髓晶更是最顶级灵髓的凝结体,说是价值连城一点都不夸,林然要是带个灵髓晶的剑鞘,恐怕得担心自己前脚出门后脚就被人抢了。
  要是别人林然会觉得是开玩笑,但是江无涯闹不好真能给她整来个灵髓晶。
  林然无奈:“师父,您是在哄小孩子吗。”
  江无涯心想,你本来就是个小孩子,但是他当然不能这么说,他好脾气地说:“不是,师父是不想你辛苦。”
  林然真心觉得,幸亏是自己,要是别的真·十几岁小姑娘,就照江无涯这惯法,早晚的给惯成拈花遛鸟纨绔子弟。
  林然挠了挠头,果断转移话题:“师父,您听说云天小秘境的事了吗?”
  江无涯笑了:“你天天窝在这里,倒是什么都知道得快...是,剑阁正在遴选进入幻境的人选,你想去吗?”
  林然点点头:“我想去。”
  她就是为了辅助主角们而来,这种场合就不能再偷懒,当然要出现的。
  江无涯没想她回答得这样干脆利落,有些惊讶,失笑:“我还以为你懒得掺和...也是。”
  他神色有些感慨。
  再惫懒怠、再散漫的孩子,也是鲜活好奇的,长好了羽翼,就总会好奇外面的世界,总想飞出去亲眼去看看。
  江无涯默了一会儿,笑起来:“好,师父知道了,你回去准备吧,师父会给你安排好的。”
  林然没有多想,乖乖点了下头,就回去收拾东西了。
  江无涯看着林然回屋,自己也转身去了洞府。
  他平时住在茅屋那边,这边修炼的洞府就许久不用了,石壁上爬满了苍黄的藤蔓,他一拂袖,满室的灰尘与枯枝无声地湮灭,露出一地零零散散的储物戒指。
  江无涯挑了挑,实在没有女孩子的戒指,他只好挑出一个最秀气好看的,打算找个炼器长老熔炼一下。
  他打开戒指,里面乱七八糟都是他元婴后的东西,筑基期的基本没有,金丹期的法宝倒是勉强剩下几件,江无涯都收拾进去,符咒丹药也少,毕竟他以前是个纯粹的剑客,除了剑其他都基本不用,不用当然也不会收集...江无涯干脆多塞些奇珍异宝进去,打算让林然需要的时候就拿去拍卖,换了钱想买什么买什么。
  洞府前突然出现脚步声。
  “师兄。”
  奚辛轻柔的声音:“你来这里干什么?”
  江无涯头也没抬,继续收拾着东西:“云天小密境要开了,阿然会跟着一起去历练,我给她准备些东西。”
  “云天小秘境...”
  奚辛含着这几个字,语气轻得莫名不寒而栗:“师兄,你同意了?”
  江无涯:“是。”
  奚辛:“我不同意。”
  江无涯手一顿。
  他拿着戒指,抬头看着奚辛,眼神沉而缓:“小辛,你没有理由不同意。”
  奚辛带笑的脸骤然寒戾。
  奚辛死死盯着他:“你让她去万剑林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好,她有了剑,她即将结丹,她怎么可能还留在无情峰,她会向往外面的世界,她会走的,她会离开我们。”
  江无涯:“我说过了,阿然已经长大了,她当然不可能永远留在无情峰,她总是要自己出去闯荡。”
  “谁说不可能?!”
  奚辛脸色狰戾,却倏然化为旖旎一笑:“师兄,她当然可以留下来,阿然性子懒,又最尊敬你,只要你与她说,不想让她去,她会听你的话,她就不会走,就会一直留下来。”
  江无涯看着他执拗的样子,摇了摇头,神色隐隐疲惫:“小辛...”
  奚辛扬声打断他,声音尖锐:“——师兄!她留下来不好吗?!”
  “这无情峰有多冷寂,连花草都生得幽寂荒凉,我们两个人,就像两具行尸走肉,看见彼此的时候,腐朽衰败的气味几乎从骨子里逸出来。”
  奚辛眼底泛出猩红,眸子却闪烁着异色:“但是阿然在就好了,她那么温柔,那么鲜活,亭亭站在那里,向我们眉眼弯弯笑的样子,仿佛照下来的阳光都变得温暖了...我们把她从那样小小一团,养成如今窈窕清丽的姑娘,她喜欢我们、依赖我们,还有谁比我们更了解她?她爱偷懒、爱躲闲、爱吃东西、不爱争斗、不爱凑热闹...所以她还出去风吹雨打做什么?
  “我们可以爱她保护她一辈子,她想要的我们都可以为她捧过来,她完全可以留在这里,永远留在我们身边。”
  奚辛的声线愈发轻柔,轻得几近蛊惑:“师兄,你真的不想吗?你不是也喜欢的吗?我们三个就这样快快乐乐的、一直在一起,不好吗?”
  江无涯阖上眼:“小辛,你知道,这不可能。”
  奚辛一滞。
  “我们是养大她,但她不属于任何人,她只属于她自己。”
  江无涯冷静看着他:“小辛,她的未来还有许多可能,她会做出自己的选择,会有她自己光亮的人生,我们是她的师长,照顾她、关爱她、为她指明方向,看着她高飞,而不是为一己私欲把她留下来,我们注定只能…陪她走一段路。”
  奚辛眼睛一瞬间红了
  “江无涯!你简直冥顽不灵!”
  奚辛猛地站起来,指着江无涯,狠戾冷笑:“凭什么要我放手,你自己愿意做大度,愿意去做你的正人君子,就自己去做,别扯上我!老天就没待我好过,凭什么现在让我做好人?她是我的,从你把她领上无情峰的那一天,就永远别想让我放手!”
  说完,奚辛转身拂袖就走。
  “小辛!”
  江无涯担心他要去找林然,紧追着踏出洞府,瞬间无情峰方圆百里的剑气汇聚而来,搅动着空气都变得暴戾狂躁。
  不好,奚辛的剑气暴|动了。
  江无涯脸色微变,一手挥开剑气,又有成千上万的剑气刺过来:“奚辛——”
  ......
  林然回屋很快收拾了一下东西——也没啥好收拾的,她是一个纯粹的剑客,拎着剑和剑鞘就可以走天下,至于其他的身外之物...别问,问就是没钱。
  等她收拾完,天已经彻底黑了,窗外月色洒下一地清辉,说不出的幽静凄美。
  林然怔怔看了一会儿,想了想,抱着剑拿着核桃推门出去。
  一开门,她就对上一双赤红的眸子。
  奚辛不知何时站在她门口,宽大秾艳的绛紫色袍角被晚风吹起,少年纤瘦的身形被月色拉得幽长,恍似魅鬼夜行,挟裹着某种压抑的可怖的力量在无边幽暗夜色中伸展。
  “阿然。”
  奚辛脸上是奇异的笑容,看着她,轻柔地问:“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儿啊?”
  林然:“呃...”
  “今晚的月色真美,不是吗,这么凄美的月光,正适合给阿然践行呢。”
  不等林然回答,他已经自顾自地说:“阿然要去云天秘境了,那就是要离开我们了是吗?为什么这样突然啊,我还以为阿然会喜欢一直留在家里呢,所以阿然打算什么时候回来?会不会出去玩疯了,几十上百年都不记得回来一次?会不会再回来就有了很多新朋友和喜欢的男孩子,把我们这些老家伙儿都抛到脑后去了?”
  奚辛忽的轻笑:“只要想到那样的一天,我就真的很想...”
  剩下的字音湮没在唇齿间,奚辛看着林然呆呆的样子,突然笑了:“所以阿然要去哪儿啊?不会是想大半夜偷跑吧。”
  “不是啊。”林然老实说:“我想去抓野鸡。”
  正沉浸在各种不可描述暗黑情绪中的奚辛:“…?”
  “我肚子饿了。”
  林然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今天月光这么亮,应该很适合抓野鸡,我正打算抓一只回来烤。”
  奚辛:“...”
  林然热情邀请他:“要一起来吗?我可以抓只大的。”
  奚辛表情怪异,幽幽盯着她一会儿,倏然灿烂一笑:“好啊。”
  无情峰上散养着很多异兽,林然轻车熟路抓了两只野鸡,堆出火堆,烧开热水开始烫毛。
  奚辛就坐在她旁边,漫不经心摆弄着满满摆了一地的调料瓶。
  林然边给野鸡褪毛,边扭头看他,他半边脸隐在黑暗里,她只隐约看清他线条娈秀的脸廓,和一双泛红的眼睛。
  林然忍不住问:“眼睛怎么是红的,你是哭过了吗?”
  奚辛一顿,长长的睫毛遮住眼睛里的暗色,低低“嗯”了一声。
  林然想到刚才他噼里啪啦说的那些话,有点无奈:“我只是出去历练,又不是不回来了,还至于哭吗?”
  奚辛没吭声,却慢吞吞往这边蹭,蹭着蹭着,就蹭到她身旁,然后...冷不丁滑进她怀里。
  林然:“…!”
  林然扶着船头的栏杆,看着江无涯和奚辛的身影消失在人群的边缘,万仞剑阁那些热情挥别的面孔渐渐化为模糊的人影,到最后,视野彻底被缥缈的云雾遮住。
  林然这才走下栏杆,随便在甲板找了一处盘腿坐下,顺手把腰侧的风竹剑取下来,微微抽开一点,捧着剑鞘琢磨。
  北辰法宗惯来财大气粗,这种拿出来撑场面的远程方舟更是建得恢宏磅礴,就差在船头刻上个“老子土豪,穷逼勿近”,给剑阁这些常年游走在赤贫阶级和卖身边缘的年轻弟子们看得目瞪口呆,一个个兴奋地到处乱窜,没一会儿就三三两两勾肩搭背嚷嚷着要修炼比剑了。
  侯曼娥冷眼旁观这群傻叉剑修,呵,山猪吃不了细糠,一群脑子里只有剑的土鳖,带他们去天上人间做大保健,八成他们也能当场打成大宝剑。
  她一斜眼,看见旁边盘坐在地上举着个剑发呆的林然,更是莫名来气。
  “一把剑鞘有什么好看。”
  侯曼娥呵呵:“竹剑配竹剑鞘,你那个风竹剑好歹是把神剑,连个正经的剑鞘都不给配,你们无情峰可真是返璞归真。”
  “干嘛阴阳怪气的,竹鞘也很好看啊。”
  林然也不生气,举了举剑鞘,认真说:“这是我师父为我削的鞘,用的竹子是上好的灵竹,也已经特意熔炼过,看着脆,其实很坚固耐磨,样子也很好看,我很喜欢的。”
  侯曼娥一卡:“你师父给你削的?江无涯...我是说,江剑主?”
  林然点点头:“是啊,我也挺惊讶的,他手艺真不错,你看,比我自己削得好看多了。”
  ...这是削得好不好看的问题吗?这明明是林然的剑鞘竟然是江无涯给亲手削的问题啊!
  侯曼娥顿时面色古怪。
  江无涯常年隐居无情峰,别说外人,万仞剑阁的普通弟子长老寻常都见不到他的面,侯曼娥也是机缘巧合才见过他几面——第一面原身毒镖怼脸被他救了,第三面是江无涯来接林然回无情峰,而在那之前,就是她自己穿越过来后,上无情峰送礼道歉。
  看在她舅舅阙道子的份上,当时的江无涯见了她。
  江无涯容貌冷峻,体态颀长,一袭白衣负手站在窗前,那清癯出尘的风骨,原著再美的字眼也描摹不出万一,给侯曼娥看得当时心里就停跳了两拍
  然而当时的侯曼娥还没来得及为这《问剑》里鼎鼎大名的盛世美颜生出什么小心思,她就对上他侧眼淡淡看来的眸子。
  那是怎样一种目光啊。
  淡漠的,平静的,薄而疏朗的清风下,是不可见底的埋骨剑渊。
  那一刻,侯曼娥心里所有的小算盘小心思骤然冻结,难以言喻的恐惧,从她牙缝一直冷到骨子里
  ——江无涯,他实在沉寂得太久了、温和得太久了,以至于连她这个看过原著的都险些忘了,这位可是曾一剑镇封上古天牢、剑下尸骸血骨成山的无情剑主啊!
  侯曼娥被吓得够呛,以至于她跪下去向他道谢的时候,那是真的双腿发软,生怕这位剑主发现她不是原身,当场给她碾碎了。
  但是侯曼娥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快把她吓裂了的江剑主,竟然亲手给林然削剑鞘?!
  想到那么个牛逼大佬对自己视若无物,却对林然温柔宠爱嘘寒问暖,还给心爱的小徒弟削剑鞘,侯曼娥顿时酸得冒泡:“你师父对你可真好。”
  “因为我是他的弟子啊。”
  林然目光清正看着她:“掌门师叔也对你很好,你的父母也是疼爱你的,还有你的师兄弟、师姐妹和朋友们。”
  侯曼娥嗤之以鼻,原身爹娘除了给钱根本不管她,疼她的亲舅舅也是对原身好,她算什么呀,一个占着鹊巢每天都得提心吊胆的鸠。
  至于其他人…呵,要不是因为她家世好长得美还装得一手女神人设,哪里会围在她身边?要是他们知道她真人是什么德行,立刻得翻脸把她踩进泥里。
  林然看着她不以为然的表情,笑了笑,低头摸了摸剑鞘上那朵桃花,摸出一个玉瓶,又拿出张帕子来,在帕子上倒出一些泛着香气的莹润液体,捏着过去伸手轻轻地擦拭。
  “是上等金玉露?”
  侯曼娥鼻子动了动,嗅到隐约熟悉的香味,瞬间瞪大眼睛:“你用金玉露擦剑鞘?你知不知道这玩意儿有多贵,这是能祛杂质促进灵气吸收的宝贝,别人拿它擦脸都舍不得,你竟然用它擦剑鞘你个败家子!”
  “原来很贵吗,还真没人跟我说过,这也是阿辛给我装的。”
  林然听了恍然大悟,又在帕子上倒了一点,然后就把玉瓶递给侯曼娥:“那你也来点吗,这个擦剑效果也很好的。”
  侯曼娥:“...”
  无形炫富,最为致命。
  侯曼娥想冷艳高贵地扔回去说她才不稀罕,但是她腰侧的赤莲剑冷不丁一声幽幽的嗡鸣。
  侯曼娥僵住。
  林然体贴把玉瓶放到她手里:“用吧,再苦不能苦媳妇。”
  侯曼娥:“...”
  侯曼娥脸火辣辣的,哼哼唧唧:“...我就是先用一下,我那里也有,有好多!只不过我没带而已,等下了山我就买瓶新的还你。”
  林然无所谓点头:“可以啊,多一瓶,我们就可以多用一阵了。”
  侯曼娥看着她这样坦然的态度,心里的变扭突然就消失了。
  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坐到林然旁边,排排坐给赤莲剑大保健。
  侯曼娥:“...”这女人简直有毒!
  侯曼娥总觉得自己一遇上这林师姐就脑子抽筋,她一边心不在焉给赤莲剑马杀鸡,一边悄咪往林然那边瞅,见她专注擦着剑,想到自己之前的疑惑,清了下嗓子试探:“你说的阿辛…就是刚才那个站在江剑主旁边的少年?”
  “是啊。”
  林然摸了摸竹鞘上盛放的桃花,有点忧愁:“阿辛可讲究生活品质了,你看我这花瓣,就是他按上的,唉,这整的,万一将来打架给染脏了怎么办,他还让我好好照顾它…要不我去哪个集市买张贴画贴上去,等回来再撕了?”
  侯曼娥:“…”
  侯曼娥看着那朵娇艳的桃花,想象一下上面贴几张彩虹小动物贴画…她疯狂摇头:“太丑了!真的太丑了!丢不起那个人!”
  林然想了想也是,丢不丢人倒是没什么,可奚辛要是知道她在他送的桃花上面贴贴画,是很有可能当场给她表演手撕活人的。
  林然只好遗憾地放弃了这个偷懒的念头,重新拿起帕子,继续兢兢业业马杀鸡。
  林然擦剑鞘,侯曼娥却恍恍惚惚想象了好一会儿这个世界的贴画都是什么奇形怪状,才意识到又被林然带歪了。
  侯曼娥:“…”妈蛋。
  侯曼娥暗暗骂自己两声,才清清嗓子:“那个阿辛是谁啊?长得真好看,我来剑阁怎么从没见过,上次我去无情峰向江剑主道谢也没见到他。”
  林然解释:“他不大爱见人,也不怎么下无情峰的,所以你没见过。”
  侯曼娥好奇:“他和你们一直生活在一起,是你师弟吗?可我怎么听说江剑主只收了你一个徒弟呢。”
  林然迟疑了一下。
  奚辛当然不是她师弟,奚辛向来对江无涯直呼名字,偶尔不高兴了就威胁地叫几声“江峰主”,但是林然分明偶然听见过,奚辛唤江无涯“师兄”。
  他们是师兄弟,可是奚辛从不提起,林然隐约感觉出,他似乎很厌恶这种身份,连带着即使对江无涯都不愿意称呼“师兄”,而江无涯也只是默许。
  林然其实也不太清楚江无涯奚辛的过往,毕竟她知道的是以女主楚如瑶为主线延伸出来的剧情,而江无涯在原剧情里一共没出场过几次,他们的过往更是根本没提。
  但是既然江无涯和奚辛不愿意提起,她就会为他们守秘的。
  林然想了想,回答:“他是奚辛,是我的弟弟。”
  侯曼娥:“你俩不同姓?”
  “不是亲的。”林然强调:“虽然是干的,但是我们一起生活那么多年,在我眼里和亲弟弟没区别的。”
  滚犊子吧,侯曼娥心里冷笑,那昳丽少年看着林然的眼神就差把人生吞活剥了,还干弟弟,她看是干(四声)弟弟还差不多!
  侯曼娥嗤一声,刚要张嘴嘲笑林然个傻子连被人觊觎都看不出来,就愣住了。
  因为侯曼娥突然意识到,这么说来,林然不止有个疼她疼得不行、冷峻清癯的男神师父,还有个痴恋她不知道多久、花妖精似的绝美黏人干弟弟...
  虽然刚出万剑林时、看到林然和江无涯走一块儿的时候,侯曼娥心里还有点怪怪,甚至有那么一刻都想提醒林然别和她师父走太近,但是这段时间她回到北辰法宗,带着赤莲到处比试,她又想开了。
  虽然江无涯将来会死,但是他美啊!
  虽然江无涯将来会死,但是他是林然嫡亲的师父啊,就算发展不成绝美师徒恋,那也是把林然养大的半个爹啊!她一外人多大脸过去提醒林然让她和江无涯离远点,那不是神经病吗。
  而且谁不会死啊,《问剑》里死的角色海了去了,她自己穿过来之前就是车祸挂掉的,甚至就算是现在她知道剧情,其实本心里、她也不敢说自己将来一定不会死在哪儿
  ——毕竟她现在已经渐渐意识到,她身处的,是个多么真实、多么瑰丽又多么…残酷的修|真界。
  …而按原著江无涯至少还能活大半本书呢,闹不好比她们活得都长,能有江无涯罩着,林然就有个大靠山,在沧澜界横着走都行,安全不说,拿出去吹都可以吹一辈子了!
  侯曼娥只是没想到,除了江无涯,林然竟然还他妈有个绝美干弟弟。
  在别人还在为了脱单处心积虑的时候,在她还在为了将来勾搭剧情里哪个又有用、又不会死得太早且别长得太丑的男人冥思苦想的时候,林然俨然已经脱离了低级趣味,轻轻松朝着左拥右抱齐人之福的人生究极快乐而去了...
  侯曼娥眼睛瞬间红了。
  “呃...”
  林然不知道侯曼娥为什么突然表情特别扭曲地看着自己,迟疑着:“你怎么了?还好吗?”
  侯曼娥红着眼睛瞪林然,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她:五官清丽,身材修长,青衣朴素,长发就简简单单在后面一绑,脸上没抹油没擦粉,甚至连唇脂都没涂…
  …怎么看都是个虽然秀丽、但总体还是平平无奇的女修士,在风情万种美人如云的修真界怎么也冒不出尖,更别提能艳冠群芳了。
  “凭什么,我不服...”
  侯曼娥酸得活像被当场硬灌了三吨生醋,喃喃:“...我天天练剑踩婊搞人设,这么努力了都还得琢磨着傍大款,你啥都没干就被大款硬拽着要喂饭吃,这他妈是凭什么,难道你看着是个傻子,实际是个恋爱小天才?”
  “啊?”
  林然没太搞明白她的脑回路,怎么突然就从弟弟说到傍大款了——都穿越了还满脑子傍大款,这姑娘的三观到底怎么才能给掰正点啊?!
  林然头痛又不解:“你到底想说什么?”
  侯曼娥突然闭上嘴,直勾勾盯着她。
  林然一脸懵回视她。
  侯曼娥盯着她一分钟,突然深吸一口气:“不可能,你绝对不是装傻,你就是个傻子。”
  林然:“...虽然但是,你也不好总当着我的面骂我吧。”
  “呵,你就是傻子,圣母,多管闲事麻烦精,滥好人,傻白甜。”
  侯曼娥已经嫉妒到面目扭曲了,指着她,语气是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恨铁不成钢:“你看看,你都被我这么指着鼻子骂了你还不生气,你都不会发飙的吗?我跟你说,像你这种没脾气的人最容易被人欺负了!你别以为自己是友善大度,放屁!才没人领你的情!你越是脾气好,有些傻逼越是蹬鼻子上脸肆意踩你,变着法子作践你!你还不是个傻子,将来被极品欺负了你还忍气吞声给人数钱呢,你就是个大傻叉!大傻叉!”
  林然怔怔看着突然情绪激动起来的侯曼娥,半响,才迟疑:“你...这是在骂你自己?”
  侯曼娥瞬间如被掐着脖子的鸡,声音戛然而止。
  侯曼娥:“……”
  我艹!
  “虽然是你自己的快乐,但是‘极品’就算了,骂自己’傻…嗯”是不是不太好?”
  林然犹豫地劝着:“…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我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侯曼娥:…你个傻子这时候倒是有脑子了!!
  侯曼娥鼻子险些被气歪,看着林然那张认真惊讶的脸简直恨不得给她挠花,她越想越气,“蹭”地站起来,指着她咆哮:“你不要和我说话!我烦死你了,我这辈子都不要和你说话,我要是再和你说一个字我就是个真傻逼!”
  然后她暴怒把金玉露甩到她怀里,拎着赤莲剑怒气汹汹噔噔噔就跑走了。
  林然拿着金玉露,茫然看着侯曼娥跑开,把天一从袖子里掏出来,头疼地问:“你说她为什么生气?刚才还好好的,话都是她自己说的,我这个被骂的还没生气呢,她倒是先气上了,现在的小姑娘想法都这么奇怪的吗。”
  天一瞅着这个还在真心实意发问的二愣子,又瞅了瞅侯曼娥那怎么看怎么恼羞成怒的背影,呵呵两声。
  “你怎么不说话。”
  林然问它:“你看人的经验比较丰富,你给我分析分析,这是怎么回事?她这个性格我该怎么给她掰。”
  “说什么,没什么好说的。”
  天一懒洋洋说:“随遇而安,顺其自然,你就慢慢等着吧,等过一阵你就自然就会发现了。”
  林然一头雾水:“发现什么?”
  发现什么?
  天一冷笑,发现你不仅可以齐人之福,还他妈可以男女通吃、游龙戏凤!
  侯曼娥的心口冰凉一片。
  她扭过头,冷冷瞪着不知何时已然轻飘飘落在她身旁的林然,大喜大悲之下,她整个人脑子都有点不太清醒,想都没想就反口怒骂:“凭什么它就不适合我?不适合我它适合谁?难道就只有楚如瑶配得上它是吗?连一把破剑都他妈会狗眼看人低是吗?!”
  愤怒、不甘、羞耻、自卑、恐慌…这些激烈滔天的情绪揉杂在一起,将她的脸烧得通红,她的眼神像是淬了火一样凶狠又明亮!
  林然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侯曼娥狠狠抹一把脸,站起来,掏出法宝,毫不犹豫再次朝着凤鸣剑冲去!
  林然负手站在那里,看着凛冽冰冷的罡风爆裂震荡,一次又一次将侯曼娥狠狠砸到地上,而她却像是感知不到疼痛般一次又一次爬起来,执拗又疯狂地冲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地上都被霜化的剑气铺满了厚厚一层的雪花。
  侯曼娥躺在地上,遍体鳞伤,剧烈地喘着气,周围散落着大大小小法宝的残骸和符咒燃烧后的灰烬。
  鲜血顺着从她被深深割开的眉骨源源不断涌出来,将她的脸染成骇人的血红,她睁着眼睛,呆呆望着那雪山上仍如明月高悬的凤鸣剑。
  林然蹲下来,递给她一张帕子:“擦擦吧。”
  “你还没走?”
  侯曼娥一把甩开她的手,冷笑:“不需要!我的笑话就这么好看,你看了这么半天都没看够?!”
  林然没有生气,把帕子放在她手边,拍了拍地上的雪,空出一块儿干净的地方,慢悠悠地盘腿坐下。
  侯曼娥:“……”
  侯曼娥怪异地看着她。
  非亲非故的被这么骂了还不生气、也不走,在这儿一屁股坐下,这人是不是有病?
  要不是林然是个女的,还是个一看就不缺男人喜欢的女的,侯曼娥都怀疑她是对自己一见钟情的痴心舔狗了。
  侯曼娥:“你跟着我到底想干嘛?!”
  林然看着她,不答反问:“走吗?”
  侯曼娥瞬间火了:“走什么走?我不走!我死都要拿到凤鸣剑!”
  林然认真想了想,实事求是:“可是你真是死都拿不到凤鸣剑。”
  侯曼娥:“…”
  林然诚恳:“那你不就白死了。”
  侯曼娥:“…”
  要不是实在爬不起来,侯曼娥能当场和她同归于尽。
  “走吧。”
  林然说:“凤鸣剑是天山的雪水,只有雪莲花能和它伴生成长,其他的植物靠近,只会被它冻死。”
  侯曼娥冷笑:“楚如瑶是冰清高贵的雪莲花,那我是什么,活该是地上的杂草吗!”
  林然摇头:“不要妄自菲薄。”
  “难道不是吗?哈,楚如瑶啊,原来的皇朝公主,如今的剑阁掌门之徒,人尽皆知的剑道天才,容貌好,天赋好,命好,连如今的神剑都眼巴巴等着她…”
  侯曼娥嘴唇颤抖,眼神甚至带着恨意:“有时候我真是不明白,凭什么有的人生来就在天上,什么都应有尽有;而有的人就得低贱在尘埃里,活该受苦受难,凭什么老天如此不公?凭什么?!”
  林然沉默了一会儿,说:“两个人投胎的时候抽签,抽到好签的投去好人家,抽到坏签的就只能去坏人家,两个人机会是均等的,只是结果注定是一好一坏,你认为这不公平吗?”
  侯曼娥愣了一下。
  “而且去好人家的就一定好吗?也许有人富有千金,周围却全是算计、没有爱、没有关怀,连父母都是家族联姻没有感情;也许有人自恃应有尽有、无欲无求,所以彻底颓唐堕落,到最后亲手败尽自己的一切;也或者有的人,明明父母双全、师长慈爱、同门兄弟友爱,本该有着最光明坦途的未来、却会突来横祸、让她失去曾经幸福的所有、只为磨砺她成长为意志坚韧的强者…你只看到她表面的风光,但是她曾受过的苦、乃至于未来还将会承受的数不清的痛苦,你又怎么知道呢?”
  林然笑了一下:“老天是不是公平,我也说不清,但是我知道,将任何情绪、无论是庆幸还是不甘怨怼寄托在老天身上都是没意义的,因为老天它不是人,它从不会在意凡人的悲喜,就像你会在意蚂蚁的死活吗?不会,所以老天也不会,它拨弄每个人的命运从无所谓公平、也不是因为偏爱谁厌恶谁,而只是单纯为了维系壮大它自己的存在,所以你厌恶它、怨怼它、甚至因为恨它而故意强迫自己去做什么都是没有必要的。”
  作者有话要说:盛美想得太美了…他还不知道我们阿然到底有多少狗子(狗头)
  开金都副本啦,真正的大戏开场!\(≧▽≦)/
  感谢在2021-01-0517:40:28~2021-01-0618:01: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〆~一生*莲漪~ξ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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