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科幻小说 > 跟死对头交换身体后 > 55.第55章我不介意
  柳骋稍稍后仰,自己抬手摸掉额上的碎壳儿,无奈地笑道:“贼心不死。”
  见他自己也能弄掉,盛嘉云便收回了停在空中的手,不满地啧啧道:“兄长怎就成贼了?我只是想当你兄长,我可没想偷你任何东西。”
  她心无旁念,自然硬气。
  哪像他,面对眼前这个偷心贼,问心有愧到无法再自认兄长,喉咙黏糊糊的,柳骋没有接话,端起左手边的粥碗喝了。
  盛嘉云阻拦不及,“粥……”
  涌入口中的软糯香滑,柳骋听到盛嘉云喊,手生生顿住,可也拦不住甘香的粥水淌进喉咙,缓解了喉中蛋黄的黏腻,他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去。
  见他喉咙微微一动,也知已成定局。
  柳骋只是喝自己的粥,却没料到会造成这等乌龙。
  用盛嘉云的小嘴巴,喝了他喝过的粥。
  不是足够亲近,共食一碗,总是令人多想的。
  见他怔住不知该如何开口,盛嘉云掩下尴尬,抬手拍拍他肩膀,故作洒脱道:“无事,在战时忙时不也同样难以顾及这些。”
  可此时哪又是打起仗来,甚都来不及顾忌之时,但柳骋还是识趣地顺着她给的台阶而下:“确实。”
  言罢后,桌上的两碗粥,再动哪一份都不是,便起身另取了两个空碗再盛。
  盛嘉云把话头转回两人互换一事上,“昨夜可有试验,你何时来的,怎不叫醒我?我们怎这么快就换了。”
  即便是盛粥的动作,柳骋做起来都格外赏心悦目,盛嘉云暗暗心道,这人倒是没被军营养糙,举手投足间很是有矜贵斯文的模样。
  将盛好的粥放置在盛嘉云桌前,柳骋把昨夜试验的结论与合理猜测,跟她说了一遍。
  原来在“紧张”的刺激下互换回来,能维持一个时辰。但柳骋猜测有其他肢体接触的话,互换回来的时间会延长,具体多少他也没算出来,但他印象中濯清池那次互换,便不止一个时辰。
  “一紧张”就能换一个时辰,还有这么划算的事?!
  要知道最开始时,她跟柳骋勾手指尾三个时辰,手都僵了,才勉强换来两刻钟,仅够她匆匆洗漱完毕。
  “一紧张”能抵勾手指十二个时辰,能抵十指相扣六个时辰。
  越是盘算眼睛便愈发亮,盛嘉云看着还在舀粥的柳骋,一心只想让他紧张一下,缓缓地站了起来。
  柳骋端起粥碗,方想放到自己跟前,忽而一张五官乱飞可怖的鬼脸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凑到面前。
  眼角的余光瞥见柳骋瞳孔微缩,盛嘉云心中一喜,嘿嘿,被吓到了吧。
  只是还没等喜意漫上心头,手臂便感到一阵赤烫,同时便听到碗重重地掉到桌面的声音,柳骋一把抓过盛嘉云的手腕。
  用来做鬼脸的手指被他从脸上拿开,手臂抻直,白莹莹的米粥热气腾腾地沾了一滩在袖上!
  啊啊,烫烫烫!
  盛嘉云才要嚷嚷,柳骋已经用帕子全都给拨掉,垂着眸神色难辨,只听语气隐隐听着恼:“也不小心些。”
  “我不是想吓吓你嘛,要是你紧张了,那我们不就能互换了吗?谁想到会成这样……”盛嘉云越说越小声,用两根手指将黏糊糊的袖子扯离手臂。
  这算甚紧张啊。
  鬼脸不会把他吓到,她险些烫伤才会把他吓到。
  “下回莫要如此莽撞了。”柳骋见她难受,便给她指了指里间,“地上放着的木箱里有衣裳,快去换了罢,我出去给你找烫伤药,待会放窗边给你。”
  找烫伤药是避出去的借口,他若是在这屋里,要换衣服的盛嘉云可不方便。
  “我自己换吗?”她一开口,便叫住了正想往外走的柳骋。
  盛嘉云话问出口便后悔了,让柳骋帮她换会更奇怪,触上柳骋微讶的视线,她忙摆手,瑟缩地咽了咽口水,拍着胸膛肯定道:“我自己换。”
  她眉毛耷拉成八字,双肩也塌了。一个八尺男儿用两根手指头揪着袖衣,一蹬一蹬地原地跺脚,表情很委屈但柳骋看得想笑。她仿佛纠结得很,开始喃喃自语道:“我脱柳骋的衣服真的合适吗?不好罢,但是让他来脱,又……”脑中画面刚一浮现,就被盛嘉云给晃散了。
  柳骋踮起脚,伸手往她脑壳上敲了一记指栗,“还在纠结甚,事急从权,我都不介意,你在怕甚。”
  被他识破自己的不好意思,盛嘉云顿时便羞恼起来,张嘴便胡说八道:“怕你赖上我,跑到我家门嚷嚷着非我不嫁,要我负责。”
  柳骋被她逗笑:“我在你眼里就如此三贞九烈?”浅浅的笑意噙在薄唇边,他轻推了她一把,“别贫了,不用你负责。”
  见柳骋笑容轻轻,若春风拂过盛开的桃花,赏心悦目,盛嘉云心中的羞恼被吹得一干二净,只剩那逗弄他的心思,活泛得如滚沸的开水。她的胆子大了起来,挑了挑眉,嘴里全是不知所谓的挑衅:“真不用?”
  面前的人语气忽而认真:“你想负责?”
  一时间竟没有风从窗吹进来,盛嘉云觉得被粥烫到的手臂在火辣辣地烧,她啧了一声,吐了吐小舌头:“才没有!”
  她往后退了一步,抬手就给柳骋肩头一拳:“干嘛这么正经,吓到我了。”
  柳骋拇指甲用力一摁,陷进肉里,他轻笑出声:“你兴致高得尾巴都要翘上天了,不吓你,你能收心?就跟非让我叫你兄长一样,要缠着我不放多久。”
  盛嘉云哼哼两声,摆摆手赶人:“我去换就是,出去锁门。”
  听见柳骋顺手关上门的声音,盛嘉云打开了柳骋装着行李的木箱,翻了翻,将压在最底下的青色外衫抽了出来。
  啪嗒,有甚东西跟着被带了出来。
  盛嘉云低头一看,一封没上蜡的信从信封里掉落散开,诶,柳骋干嘛把信放这种地方啊。
  边吐槽边捡起来,刚想帮他折好,无意中从信纸上撇过的视线陡然停住,这不是翛竹的字吗?
  嗯?她怎么好像看过这封信……
  “本草经集注?”看到这几个字,盛嘉云的思绪飘飞回初次与柳骋互换身体那日,帮柳骋收拾行李那日,也看到了这信。
  信纸的厚度摸着不对,她拿拇指一捻,竟然多出一张纸来。
  视线从信启到信末,盛嘉云的疑惑越发地盛,眉心不自觉地皱起,她怎么不记得有后面这段。她翻回第一张,手指点到本草经集注几字后,先前此处之后,好像是空白来着……
  看着‘隐居先生的本草经集注有云,茯苓可止惊悸,若是初临战场的新兵心悸失神难眠,可用此’,她指尖划过‘本草经集注’后续的字,敲了敲纸面。
  这……难道是我记错了?
  盛嘉云抬起手敲了敲脑袋,窗边也响起笃笃两声,她边嘟囔边去开窗:“真是变笨了。”
  推开窗之后,就见烫伤药静静放置在一边,柳骋人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盛嘉云晃了晃手里的信,只能等换好衣裳再跟他说了。
  拴上窗,盛嘉云深吸了一口气,目不斜视地用眼睛描绘着屏风上的骏马绣纹,手指捏着腰带一把扯开,感受到腰腹上的束缚顷刻间不受控制地松散开来。
  脱掉上衣之后,盛嘉云才想起手臂上还残留着渗透进来的粥渍,只好起身去铜盆架上取过湿帕子。
  有甚东西一晃而过,盛嘉云下意识望去,铜镜里映出男子的躯体,胸膛到腰腹,结实流畅的线条在铜镜中尤为清晰。
  仿佛有甚从铜镜中跳出来冲进她眼睛中去一般,盛嘉云吓得双手捂住双眼,叫了出声。
  门上传来叩叩声,等候在门外的柳骋担心道:“怎么了?”
  盛嘉云一听他问就心虚,慌乱地摆手,忙退出铜镜能映出的距离,“无事,无事,很快就好了。”
  柳骋听着她倒不像逞强的意思,便也没有多想,只是没想到盛嘉云所谓的‘很快’,竟这般久。
  顺利见盛姑娘被公子‘赶’出了房门,想着哪有姑娘家会不喜欢秋千,便十分热情地请她到秋千下顽,生怕公子这般冷落了人,令她难看,以致结怨。
  盛情难却,他一言难尽地看了眼狗腿的顺利,只好在爬遍绿意葡萄架下的秋千坐下,一等就等了两盏茶的时间。
  屋里头一直没有太大动静,日头晒得人浑身暖洋洋的,昨夜没有睡好,柳骋阖着眼在一晃一晃地在荡着秋千,等得有些昏昏欲睡,以至于没有听到轻微开门的声音。
  哇,柳骋真会享受啊。她换这一趟衣服换得都快热死,他竟然如此凉快悠闲?
  秋千下的人儿,虽着了男装,但仍旧也是姑娘,一头乌发在日光下绒绒地泛着金光,莫名像只贪恋暖阳的懒猫,美好得她很想搞破坏。
  念头一起,她已经蹑手蹑脚地走柳骋的背后蹲下了,鬼使神差地伸出长臂,从前往后将人拦腰扳倒!
  等人跌进她怀中,她看到对方瞪得老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惊惶,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一阵羞恼从脚底板直冲上天灵盖,院门那头响起如浪般一声未平一声又起的倒吸凉气声,盛嘉云抬头望去,一片学子收回了想迈进院子的脚,挤在门边,目瞪口呆地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