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科幻小说 > 跟死对头交换身体后 > 45.第45章幸汝非男
  盛嘉云虽然偷听到乔氏的安排,但并不知晓与她相看的是林峣,她惊愕道:“怎地是他?”
  柳骋听出些意味来,挑了挑眉,轻笑着看她:“这么说,你知晓相看一事?”
  盛嘉云看见他眼里的戏谑,嘿嘿地笑着混过去,两指缩得很近,做出短短的手势:“就听到一嘴,我就穿到你身上了。”
  见她反应,知她说得也差不离。
  柳骋也不跟她计较,将他的不解问出:“林峣有何事惹你不快了?”
  “啊?”盛嘉云懵了半瞬,又想起二月二那日林峣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
  “他说晓春宴上你曾说过不喜他,今日他很担忧你对他印象不佳,还想问个清楚。”柳骋交代道,“我当时糊弄过去了,下回遇着该如何做,要不理他吗?”
  盛嘉云努努鼻,噘着嘴气道:“还说呢,这不都怪你?”说完气不过,鬼使神差地捏了一把对面的脸泄愤。
  捏完的下一瞬就后悔了,半垂的眼皮之下一双锐利的眼刀就飞了过来。虽然外表是俏丽可人的自己,但里头灵魂可是柳骋啊!
  柳骋皱着眉瞥她一眼,嫌道:“说话就说话。”
  被这一嫌弃,盛嘉云哪里还肯停,伸着手作势就要去捏他,逼得柳骋身子都往远处倾,她纠缠道:“你凭甚嫌弃我,我捏的是我的脸,是你的吗?那么可爱我捏捏怎了?”
  柳骋费了老大劲儿远离盛嘉云,咬着上唇,忍无可忍,龇着牙道:“盛嘉云,平日看不出来,你还是有几分浪荡子在身上的,你娘该庆幸,你不是男子,不然宁顺的姑娘们就遭大殃了。”
  能把人惹急还真是她的本事,盛嘉云扑哧地笑了出声,把平坦硬若石头的胸膛拍得卟卟作响,得意又嚣张,一心只想气柳骋:“我此时不就是男的吗?”
  盛嘉云摸摸下巴,“我还没去过青楼呢,你晓得的,青楼的姑娘眼尖,怕她们看出我的乔装,我平日都不敢去……”她眼睛发亮,打了个响指,戳戳硬挺的下颌线笑得狡黠:“这不就正好了!”
  “我哪里就晓得了……”对上她捉弄的笑意,柳骋无奈道:“有甚好好奇的,我也没去过,你也别去。”
  盛嘉云歪着脑袋逗他,新奇道:“你没去过?听我哥说营中很多寡汉都去过啊。”
  他顿时噎住了。他可以拍着胸脯理直气壮说自己没去过,但谁知道柳骋啊?
  没有错过他的稍稍迟疑,盛嘉云质疑的小眼神就掷了过去,跟他对着干:“我才不信你,我找一天专程去见见世面。”
  看着盛嘉云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柳骋忽而想笑,但面上还是绷住了。心道,盛嘉风都没带她去,他这个便宜兄长怎能开这个头,不能纵她太过。
  再看了她两眼,理智回笼,柳骋找回自己的平静,坐直回身,从容威胁道:“你去青楼,那上巳节我便约林峣去踏青。”
  “喂!”盛嘉云哀叫道:“你怎能如此!”
  柳骋挑了挑眉,一脸无辜:“嗯?”
  真拿他没办法,盛嘉云扁扁嘴,只好妥协道:“好啦,我不去就是了。”她嘟嘟囔囔道:“你对林峣赞叹有加,该不会是你想与林峣去踏青吧。”
  柳骋抬手在她头顶不轻不重地敲了个指栗:“少胡说八道。”
  “还说呢,要不是你在我面前拉他出来与翛竹对比,还将他夸上天,暗暗贬低翛竹,我又怎会对他如此不喜!他没惹到我,但因为有你这个说客,就格外惹人讨厌。”盛嘉云从鼻子中发出短短的哼哼两声。
  原是如此,那林峣还真是受了他的牵连,无妄之灾。
  一心想撮合却阴差阳错让盛嘉云起了逆反之心,那时她满心都是翛竹,硬要塞进去一个他认为好的林峣,生生想让她改变心意,谁能愿意呢。强扭的瓜不甜,到底还是时机不对。
  柳骋心中生起歉意:“此事确实是我做得不对,你别迁怒无辜之人。”他真心实意地劝道:“阿云,跳进河里救不相干的百姓也救起你的人,不是坏人。你不妨放下因我而起的成见,重新认识他,或许……会有好的开始呢?”
  她岂非不知自己是迁怒,在她不知他是林峣之时,她就知道他是个会维护白浪的邻家好哥哥,正如柳骋所说,他不仅救了素不相识的百姓,还救了自己。
  她不该那么不讲理,站在林峣的角度上想想,无论如何都太委屈了。好吧,就饶了他。
  梗在盛嘉云心口的那股无名火苗被柳骋和声细语地扑灭了。
  “知道了,他救了我,确实是好人。”盛嘉云别扭地应了一句。
  “但还是翛竹最好了,他明知以他的身子,跳下寒冬冰河中无异于送命,他还是愿意去救。”盛嘉云倔强地握紧拳,让指甲陷进掌心,隐隐发着疼。
  似怕心里的翛竹如随风而飘的纸鸢会飞走,永远消失一般,她死死地拽着不肯放,偏偏要提起翛竹。
  沉甸甸的心意被填进心脏一角,重重压塌一方,柳骋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却莫名地想叹息。
  “阿骋。”盛嘉云几乎没有这样喊过他,柳骋抬眸看进她眼底,投去的目光被深深地眷恋卷入不舍的漩涡,“我该如何是好,我不想忘记翛竹。”
  把压在心中许久的话道出,她如释重负地轻轻松了一口气,她扯着嘴角笑笑,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便宜你了,这么大的秘密只有你知晓,害我只能与你说。”
  “虽然被别人知晓我搞错暗恋对象,并且至今才知道他已逝的消息,很无语也很丢脸,但我也是想跟别人说的。”她晃了晃两人十指相扣的手,“因着这个之故,我实在无法找到机会好好地跟阿礼说。”
  十指相扣的手被柳骋掉转了方向,他掌心朝上,托着她的手,轻轻地握了握:“想说的时候便说。”
  盛嘉云忽而眼睛一热,别过脸去不给柳骋看到,疯狂地眨散上涌的泪意。
  柳骋又开口:“不便宜我还想便宜谁,肥水不流外人田。”
  感动霎时间被逼了回去,她气笑地拿肩把柳骋撞倒,弯弯的眼角浅浅地卧着一粒晶莹,似恼非恼道:“你真的很烦!”
  她并没有真的认为柳骋很烦,反而很庆幸他及时喊停了她汹涌而上的泪意,她无法想象她要是哭了得多尴尬。
  虽然也不是头一回在他面前哭,但只有这回她头脑十分清醒。不是因为气急而泣,也不是因为悲痛而落泪,是因为他说出口的甘愿倾听。
  整个人跌到毛毯上,身都歪了,手还是牢牢地十指相扣着。
  柳骋把人牵拽过来一些:“你轻点,现在半个时辰能换一盏茶。”
  经柳骋一提醒,盛嘉云便就想起来今早互换时间比平时要长的事,方才的情绪被一扫而空,换之而上的是欣喜:“还真是十指相扣的缘故?”
  柳骋点头:“你不是也猜到了?”他举起两人相牵的手:“不诧异,也没阻止我。”
  盛嘉云抬手点点鼻尖,得意地笑道:“隐约有猜测罢了。”她转身把藏起来的书找了出来,翻到魂魄互换解法的那一页,虽然提到尾指相勾是方法,但再通读一遍,便品出了重点在‘肢体接触’几个字上。
  “难不成肢体接触越多,能换的时间越长?”盛嘉云用手肘推推柳骋:“是这般理解吗?”
  柳骋微微颔首:“兴许是的。”
  歪着脑袋将两人看了个遍,盛嘉云思忖半晌,一脸认真地看过去。
  柳骋被她盯得不由轻笑出来:“做甚?”
  “我有个想法,”盛嘉云顿了顿,“我们可以……”说到一半又好像觉得有些为难,就没往下说。
  “说。”他倒想知道她脑子里在想甚,神色为何别扭,是害羞了吗?
  既然他敢听,她有什么不敢说的。
  盛嘉云凑近,郑重地提议道:“要不我们……背靠背试试?”一说出来,盛嘉云越发觉得自己此计甚妙,语气又愈发兴奋几分:“这接触可多了!说不定能半个时辰就能换半个时辰呢?”
  如黑曜石般的眸子熠熠发亮,她一脸心满意足,盈盈地笑着询问柳骋的意见:“你觉着如何?”
  对着这期待夸奖的眼神,柳骋还能说什么:“甚好。”
  得到柳骋的肯定,她喃喃自夸道:“我真是聪明!”说着膝盖就在毡毯上艰难地挪动到柳骋身后,背靠背靠了下去。
  柳骋被压得往前倾了倾,听到背后的人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亲近得自然又无厘头,这是真把他当兄长了?
  胸腔里发出一声无奈地轻笑,回过头问:“舒服吗?”
  盛嘉云拿后脑勺轻轻磕了磕他,享受地眯起眼睛,“舒服。我先睡一觉,到了喊我,你都不晓得应酬那帮文人有多累,我肚子几两墨水你还不晓得吗?字还是心仪上翛竹才好好练的,那柳骅讨厌得很,想让我在众人面前出糗。要不是卫千野搬出兵书来,恐怕我就丢大脸了。我们得快些换回来,用你肚子里的墨水吐柳骅一脸,看他还嚣不嚣张!让他小看你。”
  后头的盛嘉云哼哼道。
  被维护的感觉让他很愉悦,柳骋笑道:“我是墨鱼吗,还用墨水吐他一脸?”
  盛嘉云哎呀两声,肩背无理取闹地辗了辗背下的他,“这是重点吗?反正你得好好灭灭他威风!”
  “好好好。”谁也没察觉出他语气里的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