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科幻小说 > 当真酒拥有论坛后 > 第253章29-1=28
  其实,格拉帕一直都是这个世界里“最特殊的存在”,某种意义上、也是系统眼中的“珍宝”。
  不然就“同一灵魂、方便融合”的前提而言,这个世界上的双生子也不止格拉帕他们一对,系统凭什么单单只盯上了格拉帕?
  ……
  就凭格拉帕是世界的“蝴蝶”。
  并不是谁都可以轻轻松松拨动世界线的,其他人连触动世界线都做不到、又谈何维护“剧情”,而格拉帕是不一样的。
  不管是主观上、还是客观上,格拉帕的一切行动总是会影响着世界的发展。
  比如因为格拉帕讨厌赤井秀一、设计杀他没有成功,反而使朗姆怀疑上了莱伊,为后来莱伊身份的暴露进行了辅垫;再比如,因为格拉帕瞒下了诸伏景光的身份、与之相交,诸伏景光才会想送走格拉帕,最终导致了身份暴露。
  除了这些有利于世界“剧情”的发展之外,格拉帕当然也会造成不良的影响,比如罗曼尼的提前暴露,格拉帕如果没有及时圆回剧情的话,拯救世界的任务可能在那时就已经失败了。
  再准确一点的话,与其说他是煽动翅膀、引发风暴的蝴蝶,不如说他是……被束缚在蛛网上的困蝶。
  每一下的挣扎都牵动着蛛丝,而每一次的失败又都让命运的蛛丝缠得更牢、更多,与此同时、困蝶便越不得脱身。
  系统的根本作用就是让格拉帕的行动尽量偏向于好的方面,让困蝶的挣扎通过蛛丝、传递给命运的捕食者,而不是让困蝶挣断蛛网。
  所以,系统说救世需要牺牲,而格拉帕就是最珍贵的那个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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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已晚,但月亮高挂着、在柔亮的月光的照耀之下,想要看清回家的路、似乎并不难。但对于做某些事而言,这点光远远不够。
  左文字江单膝跪在天台的地板上,纹丝不动的握着强光手电、为身侧辛苦拉回“归家之人”的小医生打亮着光。
  “擦汗。”
  小医生一个指令,左文字江一动。跪坐的雪莉没管滑到鼻尖的冷汗被贝尔维蒂小心擦掉,全神贯注地操作着手下的动作。
  因为条件的过于简陋,“归家之人”只能躺在铺了一块消毒布上的冰冷地上……噢,在从心口流淌的鲜血的余温之下,也许没有了那么冰冷。
  弯头的手术圆针穿过组织血肉,手术线的抽离带动着肌肉,雪莉抿着嘴角、屏着呼吸,一点一点仔细地缝合着致命的伤口……
  还好她提前让格拉帕在苏格兰的食物里下过特殊药物、胸口的手机也起到了一些微弱的保护作用,也还好伤的不是大脑。
  “拆线剪,还有药剂给我。”
  能不能活……就看这一下了,缝合完毕的雪莉深深吐出一直憋着的气,不再浪费时间、将针头扎进了血管中,缓缓注入药物……
  其实严重失血、心脏被击穿这些都不是最严重的问题,雪莉研发的未命名药物能缓解失血带来的不良反应,雪莉怕的是心脏停止跳动之后、带来的脑死亡。
  正常人心跳停止五分钟左右,就会造成不可逆的脑死亡……至于苏格兰、哪怕提前已经下过了药,雪莉也不能确定他脑部在这么长时间之后,有没有受到损伤。
  “苏格兰,听得到吗?”雪莉试图唤醒苏格兰的求生意识,“或者我该叫你些别的名字?”
  雪莉这才得空想些别的,盯着沾染上血迹、留着胡茬的脸庞,雪莉也是这时才意识到对方是她正式为组织工作的这一年,第一个尝试救下的对象、而不是杀死在实验台上的“小白鼠”。
  “现在死去很可惜吧?”
  雪莉脱去血淋淋的医用手套,按上苏格兰微凉的颈侧,“别忘了,你还要带格拉帕离开组织的。”
  如果苏格兰活下来、能做到他想做的话……雪莉想,那她是不是也有可能带上姐姐、离开组织,过上不用手染鲜血、属于普通人但又幸福的生活?
  一开始是格拉帕的委托,现在雪莉也从中见到了什么希望,她好像明白格拉帕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卧底了。
  没有人能放弃可以拥有的美好未来。
  “想一想格拉帕,你忍心现在死去吗?”
  所以活过来吧,诸伏景光。
  ……
  仿佛在回应雪莉一般,微弱到不可觉的脉搏跳动了一下、在雪莉心中却如同雷鸣一般响亮。
  活了,她真的救下这个人了!
  此刻,没去管地上的血污直接瘫坐下、紧绷的身心终于得到放松,嘴角不自觉扬起的雪莉掏出手机、将消息发给还在着急等待结果的格拉帕。
  他们的计划成功了!
  ……
  而雪莉不知道的楼下拐角里,静静站着一道黑影。
  等见到雪莉和贝尔维蒂匆匆下楼之后,黑影顿时身体一颤、灼热的目光牢牢锁在了贝尔维帝怀中戴着便携式呼吸机的……诸伏景光身上。
  灰紫色的眼睛从死寂中回神、渐渐亮起,又激起欣喜若狂的神色,脚下也忍不住原地走动起来。
  先前被贝尔维蒂强行从幼驯染身边赶走的降谷零、自然不甘心丢下诸伏景光的遗体由组织的研究员接手再“利用”。
  所以降谷零只是假意离开,实则暗中观察、想要找机会带走幼驯染……然而他却发现了一个令他疯狂的惊喜,组织的那位让他十分眼熟的研究员竟然在试图抢救景光!
  那是艾莲娜老师的女儿吗!
  手电灯光下、熟练处理着伤口的雪莉让降谷零一下联想到了他儿时的那位“初恋”,她和艾莲娜老师长的好像、心地也一定和艾莲娜老师一样善良,她是来救景光的!
  降谷零顿时欣喜若狂,而波本残留的警惕与多疑让他没有第一时间冲过去,只是焦灼地等待着结果。
  景光只是脉搏停了一下、也许那是他慌张之下听错了!降谷零在心中祈祷着,一定还有救的,景光一定没事的!
  而结果没有让降谷零绝望,只有活人才需要吸氧!
  失而复得的狂喜让降谷零忍不住想从阴影里走出去、去真实地确认还活着的景光……
  “咔嚓——!”
  突兀的上膛声止住了降谷零的脚步,“再往前一步,我就开枪了哦?”
  悄无声息靠近的格拉帕,将枪口指上了安室透的太阳穴、贴在对方的身后,安室透心中顿时一寒。
  格拉帕的心情不是很好、但仍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可以告诉我,波本先生在这里是想做什么吗?”
  格拉帕的话像一桶冰水浇进安室透心里,属于降谷零的情绪立马被他的主人强制压制下去,安室透微微侧身想挡住格拉帕的视线,“我以为你还记得、我是来帮苏格兰收尸的。”
  “……”
  又是一阵沉默,安室透不知道格拉帕信了他的谎言没有、他也只是在尽力控制自己不要往诸伏景光的方向看去——景光他们已经走远、快走出他的视线了……
  “骗子,”格拉帕凑到安室透的耳边、轻轻地说道,“你是来和我抢苏格兰的,在我救下了他之后。”
  心跳突然漏了几拍,安室透想到格拉帕确实说过,他去求了人来救诸伏景光……所以那位高度疑似艾莲娜老师女儿的研究员,就是格拉帕求来的吗?
  格拉帕垂着眼,未持枪的一手扯住安室透的头发、把安室透下意识想去看诸伏景光的脸扭了过来,头发带动着后脑上的伤、让安室透顿时一痛。
  “不准看,”格拉帕带着笑容,却十分不满地继续缓缓道,“那是我的,是我好不容易救下的苏格兰,你凭什么看他。”
  缠绵着恐怖温情的词语从格拉帕口中吐出,“那是我一个人的……‘朋友’。”
  “……”安室透眼神沉了沉,开口问道,“所以你打算怎么处理你的……朋友?”
  “我和你可不一样。”
  “朋友当然是要保护起来的,放在我身边,只有我一个人可以看见,”格拉帕这么说道,“他很容易受伤、很弱小,没有我的话一定会死掉的。”
  像是被打开了话夹子,格拉帕顿时喋喋不休起来,“然后他早上会叫我起床、给我做饭,晚上也会给我铺床,等我下班回来,我说我回来啦、他还会对我说‘欢迎回来,格拉帕’……”
  “我以为保姆也能满足你的这种需要。”安室透打断了格拉帕,“还有救下苏格兰,你就不怕被组织发现问责吗?”
  “不是保姆,”格拉帕像是抓不到重点一样,认真又带着点恍惚地反驳着安室透的前一句话,“保姆死掉的话,我不会这么难受的……”
  “呯!”
  看准时机,安室透一把握住枪口抬起、打断抓着他头发的手,反手将身后的格拉帕按倒、一枪击穿了对方的右小腿,然而格拉帕锋利的手术刀也抵在了安室透的脖颈上。
  两人仿佛又僵持住了。
  “呵,怎么?”回神的格拉帕冷笑着嘲讽道,“你这个不合格的幼驯染、也救不下苏格兰的金毛混蛋,这是在表达对我的不满吗?”
  “还是被我描述的美好画面激怒了?”见安室透不说话,格拉帕继续刻薄地挖苦着,“也对,曾经的好朋友和死对头亲亲密密的生活在一起,你看到了会眼红也不足为怪。”
  “可是别忘了,不是我的话,现在苏格兰已经死了。你就是个什么都做不到的没用废物,才不配做苏格兰的幼驯染!”格拉帕越说越激动、最后低吼出声,
  “你活该痛苦地看着我和苏格兰在一起!”
  “……你是这么想的吗,”一直低着头的安室透、嘴角扯出一个略显疯狂的弧度,“那我这个没用的幼驯染是不是该马上去死,给你这位新朋友让出位置?”
  格拉帕却被安室透的反问问愣住了。
  接着话音刚落,像看不见利刃一样,安室透猛得矮身靠近格拉帕,由着脖子上的刀锋划破皮肤……而格拉帕却受惊地急忙调转了刀刃,一道长长的口子从安室透颈侧滑过!
  “哈哈…果然,原来是这样……”安室透没在意伤口的刺痛,闷笑出声、他试探出来了,于是这次换成他在格拉帕耳边低语了,“其实,你留不下苏格兰的。”
  难怪格拉帕没有直接开枪杀掉他这个目睹了诸伏景光未死的知情人,难怪格拉帕会和他说那么多话,难怪格拉帕一直语言攻击着他、想要激怒他,难怪格拉帕不在意组织会不会发现诸伏景光还活着这件事……
  原来是因为这样啊!
  温热的血珠从伤口处流出,顺着安室透低垂的脖颈、滴落到格拉帕的脸上,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格拉帕脸色一沉、变得十分难看。
  格拉帕听着耳边,安室透饱含嘲讽笑意的声音这么说道,
  “格拉帕,你也是一个骗子。”
  “组织的苏格兰已经死了,”安室透终于松开了格拉帕,在对方仇恨的目光中说道,“你不可能在组织对你的严密监控之下,将重伤的苏格兰留在你身边的……”
  心脏上的贯穿伤,就算奇迹一样的救活了过来,怕是也会不能随意活动的修养上好几年——不过对于降谷零来说,活着就是希望。
  降谷零真正地为幼驯染放下了心,“那位研究员小姐会把苏格兰送到远离组织的地方静养吧?”
  “降谷零!你给我闭嘴!!!”
  从地上撑起身的格拉帕红着眼睛举起了枪,脸上属于安室透的血液滑落……宛如是格拉帕与安室透两人共同流淌下的血泪。
  “所以,你见不到苏格兰了。”至少好几年内见不到了。
  安室透这一刻竟然感觉到了轻松,庆幸诸伏景光终于摆脱格拉帕这个疯子。无视格拉帕的怒火和枪口,他继续说道,“所以,你不会杀我的,”
  “因为你想让我、和你一起痛苦。”
  ……
  “明明都是你的错,”
  “你为什么不跑的再快一些,你为什么没有救下苏格兰?”格拉帕真的哭了,眼泪混着安室透的血迹静静地顺着脸庞往下落,“你救下他了,他就不会受那么重的伤了,也就不用必须送走苏格兰,”
  “他出去养伤了,不知道什么时间才能真的醒过来,万一他回来的时候、不要我了怎么办……”
  “不要你了更好,谁会要一个疯子。”安室透继续往格拉帕心上捅刀,却给格拉帕包扎完腿上的枪伤后,转身蹲在了格拉帕身前,“上来,我答应苏格兰要照顾你的。”
  格拉帕也不客气,直接趴了上去,手却故意勒紧了安室透脖子上的伤口,“苏格兰也不会要你这个对他见死不救的混蛋。”
  身体和心中的伤口都被格拉帕刺痛着,安室透想,那就这么继续互相伤害下去吧,也挺好的……
  安室透背起格拉帕,与带走诸伏景光的研究员们走向相反的方向。
  他们会在黑暗中一直揭开对方的伤疤,相互惩罚,让鲜血淋淋的伤口成为永远不会忘却的记忆,然后……
  等待着日后和重回光明的友人再次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