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林是一片还挺大的树林,这么一眼望过去,没有一百来棵树,也有几十棵。
  而且看上去很真,和安琳记忆里真正的树没什么区别。
  她伸手摸了摸树干。
  手感很粗糙、但是也很坚硬,和真正的树有一定差距。
  当然,差距更大的,是这里的每一棵树都长得一模一样,连树干的枝桠、和树叶垂落的弧度都没有区别,宛如游戏里的复制黏贴。
  但是她竟然看到树林了!简直是圆梦!
  安琳像是土包子进城一样,把每棵树都摸了一遍,抬起头看向天空。
  树木枝繁叶茂,将天空分割成了许多细小的天蓝色碎块,一束束光从叶片的间隙中投射下来,给这片树林增添了抹朦胧般仙境一样的特色。
  丁达尔效应,空气中有灰尘又比较潮湿的地方,比较容易出现。
  安琳低下头,看着脚下踩着的土地。
  棕褐色,没有她想象中的干涸,是很普通平常的土地模样。
  她好奇地问:“南洛,这个世界会下雨吗?”
  南洛点点头:“会,不过可能和你以前见过的不一样,而且你不能沾到那些雨滴,不然会生病。”
  以前也没人鼓励大家去淋雨,而且她快要有四年没见过下雨了,就是想看一眼,又不是想雨中漫步。
  安琳抿抿唇,脚尖轻轻划弄着脚下的土地,轻轻“嗯”了一声。
  南洛对她的情绪转换真的很敏锐,她就稍微有那么点不高兴,他就立刻拉着她的手道歉。
  “对不起,我又说错话了。”
  他垂头丧气的,看着又丧又可怜。
  他拉起她的手,弯下腰亲吻着她的手腕,小心翼翼讨好着问:“你能告诉我,我哪里说错了吗?下次我保证不再犯。”
  安琳都快把脚下的土钻出一个坑来了。
  “没什么啦,是我小心眼。”
  她盯着脚尖,很不高兴,但是也很公正地小声嘟囔:“反正我就是这么小气,大度都是装出来的,你不戳破我就能装下去,反正也不影响什么。”
  “但是你在不高兴。”
  南洛又亲了亲她的手腕,还用脸去蹭她的手背:“告诉我好不好?我希望你能高兴,每天都很高兴,而不是经常被我惹生气。”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特别容易被南洛弄生气,又很容易被他哄好,简直像是个阴晴不定的小气鬼一样。
  “你不让我看下雨,还说我会生病。”
  安琳小声说,越说越委屈,最后鼻子一酸,眼泪“唰”就下来了。
  “你昨天还那么凶,我腿都断了你还骂我!”
  一句都没哄她!
  安琳剧烈地抽了两下,撇过头用空着的手抹眼泪,心里疯狂骂自己不争气。
  哭什么阿她!显得好弱,一点都不霸道,也不邪魅狂狷!
  “我没有骂你,对不起我太凶了。”
  南洛把她抱了起来,轻轻拍着她的背:“我们现在就看下雨好不好?我不让雨水滴落到你身上,所以你不会生病的。”
  那股委屈劲儿来得快,去得也快,几乎是南洛刚道歉,安琳就立刻不想哭了。
  “我也没想现在看嘛,我想回家看。”
  她搂着男朋友小声嘟囔,突然想起什么,赶紧抬头。
  南洛果然又在跟着她哭,大滴大滴的眼泪砸下来,看得人心疼。
  “好,我们回家看。”
  他带着泪意吻了吻她的唇角。
  安琳给他擦掉眼泪,小声哄他:“我不哭了,你也不哭了嘛,我们是坚强的社会主义接班人。”
  南洛比她还好哄,连道歉都不用就立刻高兴起来,眼角眉梢都是明媚的喜悦。
  他坚定地说:“好,我们都是坚强的社会主义接班人!”
  “哈哈哈,你知道社会主义接班人是什么吗你就说自己是?”
  安琳笑得不行:“我们社会主义要打击你这种封建迷信的,如果是新条约之前我就把你召唤过来了,你知道你会上什么节目吗?”
  大概是出于职业习惯,南洛对封建迷信方面了解得特别多,于是他立刻就懂了她在说什么。
  “我不是封建迷信,我是最公平的神。”
  他严肃地辩驳,接着问:“我能上什么节目?也可以像演员一样,把自己的影子留在电影和电视剧里面吗?”
  “恐怕不行。”
  安琳装得一本正经地摇头:“像你这样的神,只能上《走近科学》啊!不过为了解释你很科学,说不定真的能拍出连续剧那么长的节目?”
  比如南洛为什么长得这么美呢?因为他的基因好。
  南洛为什么一叫名字就到?不是因为他能瞬移,而是他一直在跟踪她!
  被自己的想象弄得笑到肚子都疼了,安琳正靠在男朋友的胸肌上喘气,就听到男朋友语气充满了怀疑地问:
  “你在欺负我?不是骗我的那种欺负,而是……”
  他想了一会儿,用了一个非常有文化的词:“促狭?”
  她的文盲男友成长了!
  安琳认真地点点头,接着迫不及待地问:“对呀,我就是在欺负你,那你要怎么做?要欺负回来吗?”
  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一种什么心理,可能是想把男朋友欺负得更狠,又有可能是手欠地想把南洛惹生气,安琳还帮他数:
  “你看哦,你一对我说谎就卡壳,这样是欺负不回来的。然后如果你骂我或者凶我呢,我肯定会生气还会哭,这样你一跟着我哭,气势就都没了,对吧?”
  越想越兴奋,她洋洋得意地问:“那你要怎么办呀?被我欺负怎么才能欺负回来呀?”
  南洛看着她的眼神有点古怪,他盯了一会儿她的眼睛,才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开口。
  “书上写了很多欺负你的方法,我现在学会了一个。”
  总觉得气氛有点不对,但输人不输阵,气势最重要。
  安琳无视掉浑身都要炸开的毛,装作很不经意地问:“什么方法?我刚才可是把你欺负得好惨,你真的能欺负回来?”
  南洛坚定地点点头:“应该可以。”
  他几步走到一颗树下,单手托着她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靠着树,另一只手圈着她,按在了她的后脖颈上。
  猫猫罚站吗?
  安琳警惕地睁大了眼睛:“不可以动手哦,我爸妈都没打过我,你要是敢打我一下,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武力值压制是最没意思的!拒绝暴力!
  “不可以家暴,但是可以适度口口?”
  南洛语气疑惑地背诵了一句话,但里面的那两个口字,说明了他看的书很和谐,里面充满了大量的屏蔽词。
  要不是现在这个姿势压迫感太强,安琳都想同情地拍拍他肩膀了。
  “那你想干什么?”
  她往后缩了缩脖子,但很快又十分自信地挺了起来,看起来一点都不怕。
  “欺负你。”
  南洛低声说。
  他俯身吻上了她的唇,像一颗巨大的棉花糖跟她贴贴。
  安琳立刻就不怕了,甚至还有点想笑。
  就这?就这!
  姿势是有点压迫感啦,但就凭这就想欺负她?跟男朋友接吻,没有谁是亏的!
  看在南洛这么可怜的份上,她就不欺负他了!
  安琳特别大度地刚做出决定,就觉得有个湿漉漉的东西在她唇上扫来扫去。
  有水声,是……舌头?南洛、南洛在舔她的嘴唇?
  安琳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视线中只有静谧的树林,和男朋友的一小截长发。
  “唔唔!”等一下!
  她挣扎着晃动脑袋,想要从南洛嘴下和手里逃生,并同时向他呼吁:“唔唔唔唔!”
  太快了!这个进度太快了!快停下放开她!
  趁着她想说话的功夫,南洛的舌头蹿进了她嘴里。
  软软的、滑滑的棉花糖,不再停留在她嘴边,而是闯进了她嘴里,让她仔细感受一下,这颗糖到底有多甜。
  安琳僵硬地感受了好久。
  棉花糖终于离开她的嘴,啄吻着她问:“这样,算不算你被我欺负了?”
  怎么不算?她被虐惨了!要是赌博,她连家底都赔出去了!
  但南洛脸上那个得意的表情好碍眼啊!她不想输!
  被强烈的好胜心支撑着,安琳飞快整理好了心情,哪怕脸和耳朵再烫、心里再虚,她的表情仍旧十分镇定。
  “不就是舌吻嘛,怎么能算是欺负?”
  她强撑着给自己找认同感:“电视上都演了,接吻肯定要伸舌头,我之前那是怕你太纯情了,所以、所以没好意思教给你,仅此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承认错误,南洛不仅没生气,反而看上去更高兴了。
  “书上说,把女朋友按在树或者墙上强吻,只要时间足够长,就一定是欺负。”
  他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干劲地问:“我可以再强吻你一次吗?这次持续的时间,会比刚才长很多。”
  心里怂了,但安琳嘴上没怂。
  “情侣接吻算什么强吻?姿势和地点不同是情趣,你来吧!”
  她大义凛然地闭上眼睛。
  这一次,棉花糖没有在她唇上滚很久,而是直接把自己送进了她嘴里。
  软软的,甜甜的,但是太刺激了,刺激得她想哭。
  安琳的喉咙里溢出一声声呜咽,低低的,凄然欲泣,却没有丝毫伤心。
  她像是在哭,又像是在撒娇般地哼哼着,伸手搂住了南洛的脖子。
  南洛搂着她的力气更大了,她嘴里的棉花糖也越来越多,逐渐填满了她的整个口腔。
  作者有话说:
  安琳一直在吐槽南洛,但其实她才是有Top癌那个……
  入V以后,稳定在晚上11点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