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瞬间陷入混乱。
几乎所有观众都在喊着“罢录罢演”和“换掉屠澜”。
而在后台的练习生们也情绪激荡。
“乔浅，别担心，只要屠澜不给你好好打分，我们就不演！”
“没错，这黑幕也太明显了！”
“就是的，虽然咱们只是练习生，但咱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到处都是女生的呐喊。
声势浩荡。
最终导演大风站了出来，和大家说：“我们先暂停录制半小时，到时候一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这才让现场勉强平息下来。
而娜塔莎就站在舞台上，一动不动，就算工作人员来劝，她也拒绝下台。
虽然她很想赢，但她更想堂堂正正的赢。
她向来就是这样，绝不服从什么不合理的安排。
乔浅、明潋、岳识青和邝知岱看到她的样子，内心都有所触动。
原来……是可以抗争的吗？
会有用吗？
这在原书中是完全没有的剧情，却让乔浅备受触动。
她觉得这似乎是某种层面的觉醒，也让她彻底明白了，书中的角色确实都会有自己的想法，未必要走那位作者设计的既定路线。
明潋则是有些不知所措了，她问乔浅：“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乔浅也不知道这件事会如何进展，只是说道：“等吧。”
……
会议室里，大风已然焦头烂额。
屠澜神色激动，大喊道：“怎么？这帮练习生是要造反？我可是评委，而且还是他们的前辈！她们就这么对我？”
大风：“您先别激动，咱们得先让节目进行下去吧？”
“那你什么意思？让我改分？让我给他们道歉？”屠澜恶狠狠道，“我告诉你，绝不可能！男子汉大丈夫，吐口吐沫就是一个钉，不可能改！”
“那您为什么给她们40分呢？”大风有点着急了，“您的标准是什么？”
屠澜自知理亏，所以声音便更大：“我……我的喜好就是标准，这种专业的事儿你不懂！”
大风有点无语了。
“那要是这样的话，我得给苹果和千姐那边打个电话问问情况了，可以吗？”
听到要给苹果打电话，屠澜瞬间蔫了不少：“不至于吧？”
“还是问问吧，让我们都放心些，好吗？”大风也无奈。
最终他们还是开了一个视频会议。
一方是平台，也就是苹果视频的高层，另一边是千红烛这位最大的出资人。
大风把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千红烛立即发话：“这事儿你做的不对。”
“啊？”大风有点懵。
千红烛说：“你应该给评委们设定好评分标准，比如歌唱30分，舞蹈30分，台风20分之类的，不然肯定会出现这个问题，你看屠先生这不就不知道该用什么标准打分吗？”
说是在批评大风，但实际上指责的是屠澜。
大风也明白这个道理，立即点头：“没错，是我的问题，让大家感觉到为难了，可您看，目前这个情况，我该怎么办呢？”
千红烛只是问：“屠先生想怎么解决呢？”
“啊，我？”在金主和平台老板面前，屠澜刚刚的气焰全都消失了，“我……也不知道。”
场面略微有点尴尬。
“这个节目不光是千姐这边付出很多，我们也投资了不少，”苹果视频的高层先发了话，“但我们也不能因为选手们的意见就随意更改，不然怎么体现我们的权威性？”
这位高层不仅是苹果视频的话事人之一，更是屠澜的父亲，屠振霆。
苹果视频虽然架子很大，但近些年一直在走下坡路，按照原书剧情，是让王耀祖入赘了才渐渐好转的。
而近些年一直在走下坡路的原因，和屠振霆越老越糊涂脱不了干系。
千红烛也腹诽，都到这时候了，这老头竟然还想保护他的宝贝儿子。
“那您想怎么解决呢？”千红烛问。
“我觉得这个环节设计的不妥，我一开始就反对这么早就引入大众评委，你看，果然就出现了问题，”屠振霆说道，“最好是直接删了这一部分，直接用预评级的结果当评级结果就行。”
千红烛：“……”
真的吗？
屠振霆还在继续：“咱们做节目当然要自己把一切掌握在手里，你看这些大众评委，除了挑事儿还会做什么？如果没有她们，这些练习生怎么敢有这么大的动静？”
千红烛试图纠正这老头的思想：“不是这样的，现在的选秀节目早就不能当做普通的综艺……”
“好了，不用再说了！”屠振霆说道，“就按我说的办，大风去想想怎么弄吧。结束。”
挂断电话，千红烛一声叹息。
虽然她有钱，但毕竟之前一直在国外，不论是人脉还是资源都少了一些，这种时候还是得听平台方的“建议”。
但这件事也让她明白了，跟着这些老旧思想的男人是混不出什么名堂的。
她开始想另一条路了。
而苹果视频的总裁办公室里，陶振霆挂断电话后也是揉着酸痛的太阳穴。
今年苹果视频的应收主要就看这档节目了。
最好是都听他的话，别出什么幺蛾子。
而在他身边，苏娜拉说道：“爸，我觉得你这么说不太对。”
她正是这本书的女主角，却因为是女生，还是屠振霆的情人所生，所以不能和屠振霆一个姓氏。
“你个女孩子家家，懂什么？”屠振霆喝道。
王耀祖在他们旁边也说：“是啊，你不懂，咱都听爸的。”
“你也觉得应该这样？”屠振霆被姑爷说得心情好了一些。
“嗯，我觉得就应该把这些女的牢牢控制住。”王耀祖说着，内心也咬牙切齿，都是乔浅这帮人，疯狂坏他好事儿。
接着，王耀祖又拍了几声马屁，屠振霆心情这才好点了。
他就是这样一步步爬上去的。
从苏娜拉的男朋友到在娱乐圈叱咤风云的大人物，就是这样一步步靠着老丈人的资源，以及别的女朋友和老丈人的资源，爬上去的。
但苏娜拉听着他们的话，却心中有点纠结。
她生平第一次觉得父亲和男朋友的话有点问题。
刚刚她看了节目组给她开的专线直播。
不知为何，她现在脑海中一直在回响乔浅唱的那首歌。
……
现场还在混乱。
乔浅不知道这个事件会导致什么样的结果，她期待是个好结果，可也不敢有太多希望。
她找了个借口，去室外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可没想到她遇到了一个人。
小竹似乎就在等她，见到她过来直接打招呼道：“乔浅！”
乔浅有点诧异：“你是？”
“我不重要，就是你的粉丝而已，你以后还会有很多个我这样的粉丝的，”小竹说道，“这个给你！”
说着，她就递给了乔浅一个东西。
乔浅接过来一看，只见是个硬币大小的摄像机。
“你以后要记住，每天带一个不一样颜色的手环，防止节目组恶意剪辑，而且，如果节目组有人或者是评委单独叫你过去，要带着这个全程录像，保护好自己知道吗？”小竹一股脑说道，“你现在没有背景和资源，太容易被针对了。”
这是她看选秀多年的经验。
这些新选手太不会保护自己了，经常被节目组充当炮灰。
资本向来不做人。
但她们这种粉丝也不是吃素的。
乔浅还不知道其中这些弯弯绕绕，接过这东西，有些无所适从：“啊……谢谢。”
“没事儿！如果节目组不给你公义，我们来给你，你不要担心，大胆去闯！”
小竹做了个打气的手势。
说完，她便走了。
而乔浅站在原地，还有点没回过神。
她……这就有粉丝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小竹是个格外敬业的粉丝。
今天现场的情况，她已经录下来了。
回观众席的路上，小竹就在想。
如果节目组不做人，那么这些选手的公义，由她来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