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找死】
“咳咳咳……”
松田阵平捂着嘴咳嗽,口腔里又开始大量分泌信息素，他死死咬着牙，喉咙不断地吞咽,难受得眼角泛红。
他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甚至瞳孔也变得湿润，他下意识眨了下眼,泪水竟然就这么滑下来滴在地上。
红色的地毯上晕开一点痕迹。
omega是水做的吗？
他感到疑惑和烦躁。
然后他抬头,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方才把他扯进来的人,以及房间里一群用狎昵的目光盯着他的人。
“干什么？”
他声音低哑又隐忍。
房间里也是被这家牛郎店的活动吸引来的客人。
虽说不是顶级财阀的家族子弟，但也称得上是家里有点钱的纨绔少爷了。
刚才因为房间里太闷了，坐在靠近门那边的男人就顺手把门打开了。
然而门一打开，下一刻,就有个做着牛郎打扮的男生缓慢地经过。
在众人视线里，这个小牛郎实在是生着张过分优越的脸,比银幕上唱唱跳跳的偶像也是不差的。
而那恰到好处的身段更不用说。
修身的膝上西装裤刚刚好勾勒出男生挺翘的臀线，而露出的膝盖骨骼微微凸起，膝上那块儿皮肤竟然还泛着点粉，下面是骨肉匀亭的小腿,腿肚上的不是软软的肉,而是一看就精于锻炼的笔直漂亮的肌肉,却不夸张且完全称得上纤细，而且因为白皙的肤色乍一看更觉得秀气。
纯白色的小腿袜刚刚好到小腿肉最多的地方,边缘轻轻压进肉里一点,脚下是哑光的圆头皮鞋。
他们只是看见这人的腿，就觉得心痒痒了。
这群算得上是娇养大的少爷们完全想一套是一套，毫不犹豫地就伸手把人抓进来了。
这一进来仔细一看,更不得了。
先别说这男生脸色狼狈到有多脆弱,看看那滑下来的背带和里面打湿了不少的白衬衫,头顶的猫耳也有些耷拉下来，身后垂着的尾巴无力地晃动着。
日本人崇尚物哀之美，比起完美且强大的事物，他们更偏爱脆弱堪折的美丽。
这种特质放在这群格外会闹事的纨绔身上就化作强烈的摧毁欲，他们爱极了眼前这漂亮男生摇摇欲坠的模样。
这些向来为所欲为的大少爷可经受不住此等诱惑。
有人说：“嘶——看这小牛郎反应，这不是个发情期的omega吧？没有信息素气味，是还在憋着吗哈哈哈……啧啧啧，不会吧，那我们可是撞大运了！”
也有人担心了一下：“omega的话……这事不会闹大吧？”
紧接着有人大笑：“让这小子说不出去不就行了吗！”
该说什么好呢？
只能说滤镜害人匪浅，看人不能只看外表。
当然平时松田阵平的外表和气质还是很有威慑力的，这次仅仅是极为特殊的情况罢了。
他轻轻抬头，随意扭了扭脖子，发梢被汗水打湿刺到了眼睛，他不适地眨了眨，然后抬手拨开。
同时脚踝也扭动着，似乎在活动开身体似的。
那些人见这小omega对他们的调笑完全无视了，也没露出什么惶恐的表情，他们便不高兴了，也忍不住伸手过来拉他。
“哼。”
松田阵平哼笑一声，避开对方的手，在对方恼怒之前，主动伸手抓住这人手臂。
松田警官看着男人懵逼的脸上逐渐露出的惊喜表情，卷毛的男生突然笑开了，眼圈还有点红，但这样的笑，也的确和平时的松田阵平很不一样。
有种扑面而来的疯狂感，说白了就挺病的。
配上他凌乱的头发和算不上整洁的装束，还有猫耳猫尾巴背带西装小短裤和汗湿的白衬衫这些元素，莫名的就很病娇。
像极了某些漫画里特别有人气的反派精致病娇小公子。
可他这气质又凛然盛气得不行，没有病娇该有的扭曲——大概是披着病娇皮的疯批上线了？
男人莫名一抖，还没想明白呢，就感觉眼前视线颠倒，同时头像是撞到什么坚硬的东西上狠狠一晕。
“嘭！！”
松田阵平随手把手里晕过去的男人扔到一边，然后双手交握着扭了扭腕关节。
他看着屋里一圈迷茫又惊奇的人，笑容灿烂。
“啊……”
松田阵平高兴地挑眉。
“刚好我身体不太爽快，今天就好心给你们来上一课。”
“嗒，嗒，嗒……”
他一步步走过去，这个时候他泛红的脸在其他人看来已经不是什么脆弱可欺的小漂亮了，更像哪个失控的嗜血杀人魔啊啊啊——
众人：…………好，好像有哪里不，不太对……？
……
另一边，降谷零确认自己看到的人绝对是照片上抱猫的男人，可大厅里人太多，这么转来转去，他还真有点苦手。
“啊呀！井之原君！”
“呀，是井之原君啊！”
“井之原君今天有约了吗？”
“井之原君，不知道我能不能为你开香槟塔呢……”
“……”
降谷零眯眼，看到前面的男人似乎被人发现了身份，然后很快就有许多人围过来。
井之原？
是这个人的姓氏吗？
不过……真的很受欢迎啊。
降谷零天生对一些细节的情报极为敏感，他注意到周围其他牛郎身边完全比不上这边热络，而那些牛郎也都一副习惯了的模样，竟然也没多少人有嫉妒的神色。
他眨了眨眼，然后自然地走到边上一个牛郎身边。
降谷零装作新来的牛郎，用疑惑还有点不高兴的语气攀谈道：“哎——那是谁啊，为什么这么受欢迎哎——”
旁边的牛郎还端着托盘，闻言看了降谷零一眼：“新来的？你羡慕什么，你这张脸也可以吧，虽然可能人气还是比不上井之原君……”
“为什么啊——”
降谷零故意一副很自信的模样：“我比他长相还是好多了吧？”
牛郎嗤笑：“长得好多了有什么用，你知道井之原君是什么人吗？”
零眯眼，这种语气……难道是有什么背景？不对，有背景何必要来做牛郎呢？
紧接着就听这牛郎感叹：“井之原君可是稀有的omega呢！是我们店的头牌啊！你瞧瞧东京哪家牛郎店还有omega？”
……嗯？？！
omega？
降谷零懵了。
不是，omega也来当牛郎了？
国家的福利制度不至于把omega逼成这样吧……
要知道牛郎这个行业的心理压力可是十分之大的，每天必须笑脸迎人不说，来找牛郎倾诉的顾客往往都是生活受挫满满负能量的，而单纯来享乐的顾客也挺麻烦的，陪酒喝到吐都是这个行业的常态。
omega先别说身体素质要弱于alpha和beta，就连心思也要比其他人更细腻敏感，这种负能量满满的工作甚至可能比警察还要不适合omega。
又不是所以omega都是松田阵平那个魔鬼！
总不能是那位井之原君是个有梦想的omega，立志成为牛郎界第一牛郎吧……
而且……
降谷零又远远地看了眼那边那位井之原君，总觉得哪里有古怪……
他目光落在男人后颈贴的抑制贴上，微微眯眼。
“哎哎哎你看什么看呢，干嘛老盯着人井之原君看，你可别对人omega动心啊……”
旁边这牛郎竟然还挺热心：“井之原君可不是个多深情的人……反正，能成为头牌，他靠的可不只是omega的身份，就算他是alpha，估计成为头牌需要的也只是时间吧……”
降谷零不由得皱眉：“这话怎么说？”
“啧，也没啥好说的，就是很会和那些alpha聊罢了，行了，我要去送酒了，新来的，你自己小心点，今天来了不少有钱有势的少爷，你这副模样，还挺危险的，咱们店牛郎是不允许和客人去过夜的你知道吧……劝你躲着点那些人走……”
牛郎眼神示意了下另一边的走廊：“那群少爷好像就在那里面的房间里，你别往那边去就行了。”
那个方向……
降谷零迟疑了一下。
……等等，那不是松田阵平那家伙追过去的方向吗？
那家伙应该不会那么倒霉吧……
降谷零忍不住看了看走廊，又转头看了看这边被众星拱月般围绕着的井之原君。
啧，麻烦，还是去看看吧。
说完，他同面前好心的牛郎打了声招呼就径直往那边走。
牛郎呆滞了一瞬，看着金发男生背影的眼神瞬间就不对了。
啧，看着人模人样的，没想到竟然是个来傍金主的，现在的小孩怎么都这样……
他摇摇头，转身去工作了。
降谷零扶着墙小心地在走廊里张望。
他看到天花板边缘的监控器，本来没在意，又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抬头盯着。
这个监控器……角度有问题！
他上下左右都看了看，然后在脑袋里模拟出监控器的角度可以囊括的范围。
降谷零立刻就能下定论，这个监控器被人动过！
而且……应该就是今天动的。
如果监控器拍摄不到的死角只有一小部分，那还有可能是店里工作人员失误或者是有人以前就刻意调过。
但这个监控器能够拍摄到的画面几乎只有天花板和延伸下来的墙边走廊，靠近另一边墙的完全拍不到，这样大的错漏，工作人员不可能发现不了，所以只有可能是近期动的手脚。
甚至降谷零更怀疑是今天，因为他知道这次活动牛郎店有多重视，他们不可能在活动开始前的昨天不去检查一遍这些监控，毕竟牛郎店也是个是非多的地方，有监控处理事情都会方便不少。
至于为什么要在今天动手脚……
是这条走廊会经过什么不能被发现的人吗？
他马上就想到方才他和松田阵平分开时，那家伙是直直地往这条走廊走的。
靠，不会吧，那家伙不会又发现了什么自个儿闷头去解决吧？！
降谷零忍不住咬牙。
呵，要真是这样，那松田阵平可真是厉害啊，瞒上瘾了是吧！
他按耐下心里的闷气，继续往里面走，经过一张紧闭的房间门前，突然听到里面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似乎……还夹杂着什么说话声？
降谷零轻轻靠近，耳朵刚刚贴近门那儿。
突然——
“嘭——！！！”
什么东西摔打在门上的巨响。
震得降谷零脑袋一嗡。
什，什么东西？！
他还没缓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击打在门上的东西碰到了门把手，这门就这么张开了一条缝。
里面的声音不可避免地从门缝里钻了出来。
是格外熟悉的男生声音还有一些混在一起的呜呜咽咽。
只是某个家伙的语气似乎和平时不大一样，听起来……莫名地让人一抖。
“呵！谁跟你们说牛郎就可以随便欺负！”
“啪！”
“牛郎只是陪你们喝酒的听你们这些脑子里有脏东西的家伙叽叽歪歪抱怨点生活，到这个地步就不错了，还想动手动脚玩什么强迫小游戏？！”
“嘭！！”
“我告诉你们这些自以为是个什么东西的大少爷，你们这种人，我见得多了，什么‘小家伙’‘小野猫’‘你知道我是谁吗’乱七八糟的油不油腻？还说不说了？是想进局子吃牢饭是吧？”
“啪！！嘭！”
“还有omega……你们还想得挺美，先不说这种事不管对alpha、beta还是omega做都不对，你们倒好，知道国家重点保护omega，你们刚刚怎么说的？想让我说不出去？真当警察是摆设了？”
“嘭——呕——”
“来来来，给我讲讲，要怎么说不出去？我真的挺好奇的，说嘛，就在这里，没人偷听，你说得好呢，我就给你个痛快算了，不好呢，咱就继续哈！”
“啪叽——咚！”
门外偷听的降谷零：………………
零一脸沉思。
他现在是该不该进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