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贾琏问身后的兵部尚书徐佳。
“贾琏，是不是朕不收拾你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大朝会上，如此庄重的场合，你居然还敢走神？”
隆正帝一副咬牙切齿的神情让贾琏觉得事情有些大条。
平常朝会上自己走神不是一次两次了，就连御史们都习惯了。
又用有些无辜的眼神看了看前面正在看他的林如海，想要得到一点提示。
但是林如海一副没脸见人的表情，而且脸色非常严肃，让贾琏觉得事情不对头。
“荣侯，陛下在问你问题。”吴天阴恻恻的声音传进了贾琏的耳朵：“不知道荣侯刚刚在想什么，想来不是什么好事？否则也不会发出这种淫荡的笑声。”
身后的徐佳轻声解释了几句，贾琏这才知道原来刚刚有御史弹劾，隆正帝问众臣的意思。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贾琏忽然就发出了一阵很淫荡的笑声。
最重要的是，御史弹劾的正是浙江学政，贾政。
贾琏叹了口气，他记得当初原著中贾政也是在浙江学政任上出了事，看在贵妃面上罢官免职，回府思过。
不过那是贾家已经注定被拿来做筏子的情况下发生的事，这一次又是怎么回事？
不过没时间多想了，贾琏知道这件事自己必须尽快解决。否则，很可能自己先要落一个藐视朝堂的罪过。
看了一眼身后的吴天，贾琏冷笑一声，如果是别人贾琏还可能就顺势认个错算了，但是吴家，另当别论。
“回禀陛下，刚刚听了几位大人的陈述，臣对大郑的未来越来越有信心了。
所以刚刚臣就不由自主的沉浸在对大郑美好未来的畅想中，特别是想到等大军击败罗刹，平定南方叛乱，隆正盛世到来是可以预期的。
所以才没有控制住自己笑出了声，臣不明白，难道大郑有这么多成果不值得高兴吗？
某些人是怎么从臣的笑声中听出淫荡的味道的。大明宫中，光明殿上，皇爷驾前，公然将淫荡二字宣之于口。岂非佞臣。
陛下，臣弹劾吴天有辱圣听，玷污国家议政大殿，乃大不敬。”
贾琏的一番话算是让所有人都涨了见识，特别是那些武勋和宗室，从来都是被文臣用这种强词夺理之法批的体无完肤。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人反而把文官驳倒的。
“荣侯真非常人也。”
吴天张了张嘴，他当然知道贾琏就是在扯淡。都是千年的狐狸，谁不知道谁啊，扯聊斋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但是这话没法说呀，因为贾琏的话是占领了政治高地的。
他总不能说自己不相信大郑的前途是光明的吧。刚刚发言的人就有他一个，他总不能说自己在扯淡吧。
看到吴天张口结舌，隆正帝也算是对贾琏强词夺理的能力有了进一步认识。同时也觉得吴天和贾琏一比简直是太无能了。
“罢了，先议正事。”隆正帝本打算收拾收拾贾琏，让他以后注意些。
不过被贾琏一顿扯淡叉过去，也就没了说这个的心思。
更何况，相比较于接下来要说的事，贾琏走神，不过是小事情了。
“钱卿，你把你讲过的事情再讲一遍。”隆正帝随口吩咐。
钱御史只能是苦逼的又开始把刚刚讲过的事情再讲一遍。
没几个人同情他，因为钱御史实际上是犯了忌讳。
虽然明面上，正经的朝会其实就是御史发挥的地方。除了御史弹劾官员，其余的正事很少拿到朝会上讨论。
但是那是常朝，像这种大朝会其实连御史都是不怎么说话的。
没折，从卯时初就要进宫，一折腾就是几个时辰，等程序走完了都快到午时了。
又累又渴的老大人们都想要回到公房去吃上点热乎饭食，好好歇息一会儿。
所以这个时候虽然戴权也会说上一句有本早奏，无本退朝。但是基本上是不会有人上本的。
钱御史这次偏偏就破例了。
要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也就算了，但是偏偏是浙江乡试涉嫌舞弊。
不是说这事不重要，但是不是什么急务。先不说尚且不知道真假，就是确凿无疑，那你通过通政司上本不行吗？再不济，明天说也不差这一天吧。
偏偏钱御史就迫不及待的抛了出来，急等着退朝的老大人们有好脸色才是怪事。
不过贾琏倒是往心里去了，浙江乡试舞弊，确实是件大事。但是这件事情本身就有问题。
首先，乡试虽然是归学政主持，但是想要舞弊，却绝非是一个区区学政能够做到的。
不要说是贾政那样一个天真幼稚派，就是真正的陈年老吏，也没有这个本事。
这是常识，能够站在这光明殿中的，就不会有人不知道，但是这次弹劾却只把贾政点了出来，这本身就有问题。
再说贾政虽然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是乡试舞弊这种活计，他却是绝对不敢干的。
再看看出头之人，想想最近后宫局势，贾琏忽然明白了什么。
看来是元妃在后宫频频出手，某些人撑不住了，才把贾政这个贵妃亲父拎了出来。想要借此打击贾家，打压元妃的声势。
问题就在于，这浙江乡试舞弊一事，是真是假。若是事情是真的，贾政即使没参与，一个失察之罪也是跑不了的。
但是，贾政这次可不是光带着什么单聘仁，程日兴等辈去的浙江。只要那个人还在，就不应该出问题啊。
“贾琏，你怎么看？”好不容易讲完了，隆正帝皱着眉头问贾琏。
当初顶着压力把贾政放在浙江学政的位置，隆正帝是有大用处的。没想到这么简单就出了事，所以隆正帝心情很不怎么样。
同为荣国后裔，贾政和贾琏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贾琏仍然很镇定，轻松说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皇爷，臣以为，不妨派一位钦差下浙江，去调查一番再做结论不迟。
臣毛遂自荐，愿意揽下这份差事，下江南调查科场舞弊案。”
这话一出，吴天和他身后的人都是心中一跳，感觉事情又一次脱离掌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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