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垣说何文渠厚脸皮,是真一点没说错。
翌日霍闲刚出小区，便看到已经等在小区门口的何文渠，见他出来,登时咧嘴笑起：“早安,班长。”
“你怎么在这里？”霍闲问。
何文渠摸摸鼻尖,解释道：“我回家后想起之前登记家庭住址时好像有看到过你家小区，具体名字我记不清就在附近搜了搜，还真让我搜到了,运气真不错呢。”
霍闲朝路上看了看,并未看见他车：“你怎么去学校？”
话落,他就看到何文渠视线落在他的车后座上。
霍闲抬手将书包放上后座,以行动表示拒绝。
何文渠有一点点失落，但很快又扬起笑来,“班长，我没想坐，不过……我可以给你当司机，保证一路平坦无颠簸哎班长你等等我……”
[霍垣,能帮我把书包固定住吗？]霍闲与霍垣交流。
[收到！]霍垣立刻接下任务。
[滴，扣除积分50点,目前员工【垣】累积积分-3000,因超过管理局规定积分,员工任务世界增加1个,请员工谨慎使用能力，遵循世界法则,特此提醒。]一道冰冷机械的音骤然响起。
听到声音后霍闲先是警惕，继而问：[霍垣，是你的任务管理器？]
[啊……是啊。]霍垣也有些懵逼。
霍闲不禁问：[积分怎么-3000了,我记得之前看时还是-2000？]
霍垣一时没回，过了两分钟才惊呼一声，又气又委屈道：[霍闲，管理局更新了新的员工规章条例，规定的任务世界数完成后积分如果没达到正数以上居然不能回去！还有，积分一旦超过-3000就要增加一个任务世界，往后每多-1000积分都要增加一个任务世界，我、这、我这还能回去吗？]qaq
霍闲皱眉：[怎么回事？]
[我看看……]霍垣说了几个字后就没了声。
等霍闲到学校，锁好车，一路跟着跑来的何文渠单手撑着腹部起另一手指着他气喘吁吁控诉：“霍、霍闲，你也太不近人情了……呼，累死我了！”
霍闲瞥他一眼：“从我家到学校只有三公里。”言外之意是只跑这点路就喊累，未免太弱。
何文渠眼睛都瞪圆了：“路是不远，但你知道你骑得有多快吗？”
“我没让你追我。”霍闲锁好车，一转身，便对上同样推了车来停的尤自安复杂的双眸。
看到尤自安后何文渠先一愣，旋即一拍脑门：“嗨呀，我怎么忘记小鱿鱼也是有车一族，早知道我就该蹭小鱿鱼的车来，小鱿鱼肯定不会像班长你这么小气。”
霍闲没理他，兀自和尤自安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便朝教学楼走去。
“唉，霍闲……”何文渠抓紧书包肩带就追上去。
尤自安望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背影紧紧咬住下唇，随后又松口，缓缓深吸气，他知道，现在是何文渠对霍闲最感兴趣的时候，但只要何文渠还没对霍闲真正产生感情，他就有机会……
[叮咚。]霍垣的上线提示音都透着一股有气无力。
霍闲不自觉也放轻了音：[发生什么事了？]
霍垣声音要哭不哭回他：[霍闲，我联系了管理局的客服，他说是因为不少员工接了任务后消极怠工，任务失败也不在意，任务世界数量够了就走，导致很多世界一团糟。所以为提高任务完成度和员工积极性，采取负积分叠加增加任务世界模式，目前改版还不完全，客服透露说负积分状态下可能还会扣双倍积分……]
[你们高维空间的意识体，生命悠远，在任务世界无论待多久应该也没关系吧？]如果有并不在意生活在哪里的生命体，任务如何不予理会也是可行吧？
霍垣却否定他的说法：[我们来之前都有签订星际条约，管理局能够锁定我们一切行动，如果被管理局认定故意逃避会被监察组抓回去，要坐牢的。还有，穿越去不同的世界或者空间壁垒都要消耗我们自身意识能量，我们意识体虽强，但并非不死不灭，去的世界越多，寿命会越短。]
霍闲陷入了沉默。
虽然听起来管理确实严格，但从维护世界稳定来说，是个约束和管束任务者的好方法。
但……
[为什么短短几天时间你的积分会扣除那么多？]霍闲还是想不明白，[你帮我固定书包，我没听清扣了多少，很多吗？]
[啊？没有……]霍垣否认他的猜测，[之前我跟你说过的，我们员工两种任务模式，无论是自己还是宿主成为世界的气运之子，力量受世界法则约束，但即使这样，也通常会远高于原住民，因此为限制我们使用力量，管理器会监测我们，一旦动用意识体力量就会扣分，我帮你固定书包，其实只扣了50分。]顿了顿，又接着道：[50分也不多，我下次还能帮你固定。]
霍闲哭笑不得，知道他帮自己做事会扣积分怎么还会明知故犯？
[那另外扣的950积分呢？]他问。
霍垣老老实实回：[意识体形象出来扣积分，一次100积分。]
霍闲：[……]他之前为多看几眼霍垣的意识体形象有让霍垣出来过几次，用的是给他讲解人类常识等理由。
霍垣又说：[霍闲，我觉得我亏了。]
霍闲：[……嗯？]
霍垣：[我出来一次扣100积分，每次只待一会儿，下次再出来又要扣积分，太亏，要不我下次出来后就不回去，你觉得怎么样？]
霍闲觉得能一天24小时都能看到霍垣俊脸也挺不错，估计中午饭还能多吃上一碗。
然而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上午第二节下课，霍垣眼泪汪汪告诉他一个不幸的消息——积分是按小时扣的，一小时扣100，就这一会儿功夫，堪堪两小时零一分，管理器已经扣了他300积分。
霍闲：“……”
什么破管理器，能不能举报？
今天大课间因广播设备故障所以暂停，霍闲遂从书包里拿了耳机戴上，假装是在和人打电话，何文渠虽惊讶班长居然堂而皇之带手机来教室，但也没打扰。
梅珩今早又没来上课，因此霍垣趴在他桌上，小表情很纠结。
“每个世界任务完成积分有多少？固定吗？”霍闲低声问。
霍垣眉间拧出一个小疙瘩，他摇头闷闷道：“积分不固定，会因任务完成度奖励不同积分，不过据回去的员工说，积分都不够扣的……霍闲，你说我怎么那么倒霉，刚好赶上管理局政策改革呢？”
“改革也挺好。”霍闲说，紧接着就迎来霍垣幽怨的小眼神，他笑道：“对我们这些低维空间的原住民而言，管理局员工踏踏实实做任务，我们遇险的风险会小很多不是吗？”
霍垣张张嘴，竟无法辩驳，顺便还有点儿心虚愧疚，因为他最初打的主意就是任务随便做，失败也无妨，根本不关心原住民们如何。
他小声说：“我会努力做好任务，不伤害原住民们。”
霍闲闻言笑容加深些许：“现在做任务的可是我。”
“对哦……”
霍闲想在他那头漂亮柔顺的墨色发上摸一摸，但想到他目前欠的“债”，光一个虚影一小时就得扣100积分，未来积分正数能出来实体，恐怕得按四位数算，还是得先给攒点积分才行。
“你之后不要化虚影出来，也不要使用自身能力，任务交给我就成。”他道。
“可是，我同事们都说任务非常难……”霍垣迟疑又担忧。
“对你们来说任务可能有点难，但对我来说，很简单。”霍闲道。
霍垣怀疑：“真的吗？”
霍闲微微挑眉：“不信？想想我一个普通的低维空间原住民是怎么把那个流氓系统解决的，我可不是一个普通原住民哦。”
确实。
流氓机械生命体可狡猾了，但在霍闲手里就没讨到一点好处，足以说明霍闲的不一般！
“那，任务就麻烦你了，不过霍闲你要是有任何需要我做的，一定要跟我说，我不怕扣积分，任务失败也没关系！”霍垣认真道。
霍闲应下：“好。”
霍垣重回霍闲意识海中，霍闲还没来得及将耳机收起，忽听不知何时来了教室的梅珩大声道：“老师，我举报班长带手机打电话。”
霍闲：“……？”
[对不起，霍闲，我忘记提醒你梅珩过来。]霍垣歉疚道。
霍闲在脑海中回他：[没事。]
如今的初高中生人手一支手机并不稀奇，没有才比较特殊，不过虽然是心知肚明的事，但实验一中的管理还是较严格，学生带手机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任何被发现使用行为，学生可举报，老师也可以没收，没收后结果是家长亲自来学校取。
下一堂课刚好是班主任的课，纵然霍闲是班长，班主任也不能给他特权。
霍闲看了嘴角噙着得意笑的梅珩一眼，又看向神色不佳的班主任，将耳机线整体从书包中拿出，淡声开口：“老师，耳机是用来降噪休息，我也没带手机。”
梅珩瞪大眼睛，“我不信！”他说着伸手就去拽霍闲书包，刚伸到一半，手腕就被男生修长有力的手捏住。
霍闲冷漠看着眼前的人，冷声道：“梅珩同学，你无权搜查。”
梅珩刚想说话，手腕传来的巨痛让他变了脸色，到嘴边的话也不由自主变成另一句：“你松手……”
霍闲甩开他的手，从桌肚里拿出书包，并将书包里东西一件一件取出，但里面并没有手机，证明完清白后，他才问班主任：“要翻兜吗？”
班主任比霍闲年长不少，但此刻却慑于对方气势，仿佛矮了对方几个头，额上都冒出汗来，他连连摆手：“不、不用，老师相信班长你没带手机。”
梅珩捂着手腕惊疑不定地看向霍闲，霍闲回视，待老师背对他们走向讲台时，他看到霍闲从兜里摸出手机，拇指与中指捏住手机正中，他手指长，手机在他指间灵巧地转了一圈。
“你……”梅珩感觉心脏都梗了一下。
霍闲嘴角挑起一抹弧度，眼底却是一片冰冷，他无声说：“再报告啊，看班主任信你还是信我。”
作者有话要说：梅珩不是小弟，闲哥不收，独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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