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新海先生当时有注意到吗?那个炸弹和普通的炸弹有什么不一样。”日本公安的提问还在步步紧逼。
  该怎么办,可以假装没发现差别,含混而过吗?爆炸发生时,他和柯南正在逃亡,没有注意到炸弹爆炸的声音也很正常吧。但是这样的回答不就表明自己完全没有发现问题。让自己陷入被动的处境不是他的作风。
  “嗞——嗞——”
  手机在之前换上病号服的时候就一直搁置在床头柜上,此时发出了震动的声音。
  新海空侧过身子拿起手机,当着安室透的面点开了邮件。
  “送到实验室了——gin”
  问题解决了。青年有些憔悴的脸上绽放出微笑,如同墙角绽放的小花,稚嫩但生机勃勃。
  正对着新海空的安室透只能看见立起的黑色手机壳,但是他敏锐的察觉到收到信息之后青年的心情似乎一下子变好了很多。
  是什么样的信息——
  “太棒了,我之前在蛋糕店预定的小蛋糕到货了!”青年的喜好总是这么简单,普通的甜食就可以让他一瞬间快乐起来,安室透忍不住跟着放松下来。
  “对了,安室先生是在说炸弹的事吗?”新海空一副陷入了回忆的样子,脸上原本绽放出的笑容也渐渐消失。
  “说的也是呢。虽然发生爆炸的时候,我们都还处在生死时速的逃亡中,也不知道能不能逃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建筑物的残件砸到脑子之类的”,新海空先是做出一副后怕的表情,身体都配合着瑟缩了一下,接着又用若有所思的表情说:“但是也能够感觉到这一次的爆炸声比以往密集了许多、也短促了许多。”
  言下之意大抵是明里暗里挤兑安室透,他们在塔上拼命,你在底下看戏,最后还闲聊似的问他们听到的爆炸声是什么样的。但是这种品种的绿茶倒是从来没有出现在安室透的生活中过,被误导也是情有可原的。
  青年的脸色还带着死里逃生的苍白,裹着病号服的身体在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时还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安室透开始反思起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年轻的后辈才刚进入警察行业没几年,之前一直从事办公室里的工作,很少上过前线,一来就要面对这么大的爆炸,这次还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
  就这么跑过来询问,确实很过分。
  新海空抽空瞥了一眼安室透,果然对方的脸色冷凝了一些,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找的话题不太好。
  看来怀疑的对象不是自己。也对,如果安室透真的怀疑自己和组织有关系,会跑过来找自己询问吗?打草惊蛇。
  所以这家伙该不会真的以为那个绑架柯南的犯人就是组织的人吧,如果是这样,那可真是过程全对,答案全错。
  新海空强忍着笑意。他近期的爱好应该就是给安室透添堵了。
  而且他也有办法坐实安室透的误解,把自己完完全全摘出来。
  “而且这些炸弹的外观也很奇怪呢,它们和之前我在新干线上见到的炸弹一样,全部都比正常的炸弹要小的多,要不是这个原因,我当时拆炸弹的时候也不会失败。松田警官之前教给我的都是拆普通炸弹的方法,这一次完全不够用。”
  坐实了就是组织的炸弹,又怎么样。
  他看向一脸凝重已经陷入沉思的安室透,继续闲扯着。
  “所以后来看到柯南身上的炸弹,也很害怕会失手,才特地打给松田,让他远程指导我拆炸弹。但其实要不是那一次失手,我们未必能够那么顺利的骗过犯人,说起来今天真的是惊险呢......”
  安室透此时完全没有再停新海空后面的闲扯,他已经陷入了新海空给他营造的误区中。
  他在收到消息时第一时间前往东京塔,目睹了爆炸现场。绝大多数人面对爆炸时除了恐慌不会再有别的情绪,但他不一样,他之前看过那位专家制作的微型炸|弹的实验视频,完全一样的频次。
  和组织一模一样的炸|弹,巧合的爆炸声与被完全掩盖的木仓声,被伏击的政要,被堵住的警察。这一切没有提前配合好他绝对不相信。要何等算计才能在没有提前配合的情况下完成这一系列操作。那个传说中的m,就是安装炸弹的犯人吗?他和新海空又有什么恩怨?
  这一次的行动,无论是负责伏击政要的一边,还是负责吸引注意力的一边,他都完全没有收到消息。明明他也在东京。没有提前向上级预警这一次重大袭击,是他严重的失误。
  日本的地标性建筑在警察的注视下被炸毁,这会造成多么大的恐慌,日本警视厅的脸面被甩到地上让犯人踩。更不要说已经和上级联络好的污点证人松本赞多,带着他所有未曾宣之于口的秘密彻底消失在世间。
  ·
  安室透不多时就告辞了。柯南也被毛利一家接了回去。
  病房里一下子就空了下来。新海空还记着松田说过要来看自己的话,依旧静静地躺在床上。
  不远处的电视机被之前来接柯南的毛利按开之后就一直没关,此时正在播放晚间新闻。
  “朝日新闻为您播报。在今天正午十二点整,日本地标性建筑东京塔遭遇了震惊世人的恐怖袭击,我们真的还能够相信日本警察吗?”
  “......在距离东京塔仅有两公里之隔的街区,我们的松本赞多部长也遭到了袭击,他在这次袭击中不幸身亡。然而令人吃惊的是,就在两公里之外的警察竟然耗费整整半小时才赶到事发地,不得不让人惊叹日本警察的高效率。”
  新海空漠然的看过去,确认了一遍讯息之后,从被子下面翻出遥控器,把呶呶不休的电视机关掉了。他打开手机,点进邮箱,里面最新的两条信件就是他在车上发给琴酒的,和琴酒刚刚回给他的。
  之前那个晚上琴酒的态度就让他隐约感觉到,在酒厂里面,他很有可能是属于琴酒一派的,既然这次的任务也是琴酒发布的,那么找他求助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绑架柯南的炸弹犯绝不可以被警方抓到,所以他在离开东京塔后第一时间就给琴酒发了短信。松田阵平那边掌握的只有现场目击者对犯人长相的口头描述,他的手里却捏着没有任何人知道的关键性信息——这个犯人是为了给三年前炸弹案的犯人金田元一复仇,才找上的他。
  金田元一的弟弟,无论是亲的,还是道上认的,想要查出来再简单不过。
  青年删除了这两条信息,望向窗外,反光的玻璃让他很难看清窗外的景色,只有隐约的灯火和他自己的倒影。
  ·
  东京的某一个据点内。
  忙碌的实验人员步履匆匆的走来走去,今天晚上他们将要试验最新一代的药剂。虽然明知道要复刻二十年前的那场成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还是希望比起之前的失败品能够多一点进步。
  实验室里关着这一次被送来的最新的实验品。
  银发男人抱着手臂靠在墙上,冷冷的看着里面正在进行的一切。这样的景象从他进入组织起,就一直不断的重演,唯一的例外是二十年前,他自己躺在里面的时候。
  “嗒、嗒、嗒。”
  走廊另一侧传来脚步声。
  琴酒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朗姆让你来的。”看着刚出现的金发男人,琴酒了然的点评到。朗姆一向想要掣肘他,哪怕是一次大概率没有结果的试验,也一定要派个人来盯着,免得错失第一手消息。
  “是呀。”安室透随波逐流的答着,他对眼前的景象也颇为司空见惯。卧底这么多年,这不是第一次来负责盯梢组织的试验。这次的试验也没什么不同。
  忽然,他的视线猛地锁定在实验室里面的一个人身上。
  那是个中年男人,四十几岁的样子,眼角有一块两个指节场长的刀疤,佝偻着腰,带着破碎的眼镜,穿着黑色的休闲裤,褐色的衬衫,衬衫上的扣子还崩掉了两粒。
  “我亲眼看见的,那个犯人眼角有一个那么长的疤,怪吓人的!”
  “我记得他穿着褐色的衣服——”
  “不对,明明是黑色的——”
  “好像是黑色的休闲裤吧,裤腿太长了......”
  “我记得他穿着衬衫,那个女孩子挣扎的时候抓掉下两个扣子......”
  “何止啊,还把他的眼镜也打下来了,难怪后来换了一个小孩子绑......”
  一模一样。
  和东京塔现场目击证人的陈述一模一样。
  这怎么可能是巧合!
  “啊,那个实验品,有点眼熟呢,从哪里找过来的啊。”他刻意装作很随意的发问,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费了多大力气,才让自己的语气没有起伏。
  琴酒意味不明的瞥了他一眼,回想起某个人之前难得发过来求助的邮件,短促的笑了一下。“一个小老鼠而已。怎么,你也想像他那样的下场?”
  “当然——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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