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来了?”祁北瑆示意跪在地上的人起身。
  
  
  一众人还沉浸在自家阁主叫人“哥哥”的震惊中,一时没缓过神来。
  
  
  “想什呢。”祁北瑆哼笑一声,“这波人是哪来的?”
  
  
  为首的人这才反应过来,忙拱手答道。
  
  
  “阁中接到密报,主上行踪暴露,晋王派人半路截杀,属下等得到消息,忙赶了过来,幸而主上无事。”
  
  
  祁北瑆冷声道:“晋王为了不让我进京,倒是煞费苦心。”
  
  
  “那咱们,还要回宫吗?”
  
  
  “不回去,怎看这出好戏。”
  
  
  --
  
  
  京城繁华,人声鼎沸,楚南歌好奇的四处打量著,看什都觉得新鲜。
  
  
  打听了一路,终于找到了贺府门前。
  
  
  在楚南歌的记忆,她离开贺府时,贺府还是京城众多官员府邸中的一个不起眼的小门小户。
  
  
  如今,贺府已今非昔比,满京城的人没有不知道这气派的尚书府的。
  
  
  府门前站着穿戴整齐的守卫,手持长矛,趾高气昂。
  
  
  楚南歌刚迈上台阶,就被守卫赶了下来。
  
  
  “滚远点,这是你这样的贱民能来的地儿吗?”
  
  
  守卫趾高气昂的举著长矛,要将楚南歌叉走。
  
  
  楚南歌懒得和家奴计较,压着心的火气,尽量平和的说。
  
  
  “替我通报一声,就说楚南歌前来拜访。”
  
  
  “我管你是谁呢。”守卫破口大骂,“有多远滚多远,别惹你爷爷我生气。”
  
  
  “你嘴巴放干净点。”楚南歌冷哼一声,“让我进去。”
  
  
  说着,楚南歌便要硬闯进去,凰羽也从包袱跳出来,朝着守卫扑了过去。
  
  
  “我说你这要饭的,想死是不是?”守卫上下打量著楚南歌,一脸猥琐的笑。
  
  
  “你要是没饭吃就和哥哥我说,陪哥哥睡一觉,哥哥赏你碗肉吃。”
  
  
  说完,门口的守卫都笑了起来,还有上手想要摸的。
  
  
  “罢了大哥,赏她两个馒头就是了。”
  
  
  守卫不知从哪弄来两个馒头,随意的扔在地上。
  
  
  “你拿着馒头走吧,以后别来这边要饭了。”
  
  
  说着,那为首的守卫还朝着馒头呸了一口。
  
  
  楚南歌还没动,凰羽就气冲冲的冲了过去,朝着那守卫的眼睛就叼了过去。
  
  
  凰羽的动作飞快,一击即中,那守卫的眼睛立刻流下血来。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凰羽又朝着那守卫的另一只眼睛咬了过去。
  
  
  那守卫两只眼睛都被咬瞎,脸上都是血,捂着眼睛,双手乱挥。
  
  
  “我的眼睛,我看不见了,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楚南歌冷眼看着,欣慰的摸了摸凰羽的头。
  
  
  “兄弟们,咱们一起上,敢伤我们贺府的人,真是活够了。”
  
  
  守卫们朝着楚南歌疯狂的冲了过来。
  
  
  “干什呢?”
  
  
  一个穿着锦袍的男人从府走了出来,看见门前鸡飞狗跳的情景,面色不悦。
  
  
  众人忙停了手上的动作,躬身屏气。
  
  
  “回管家,这来个没长眼睛的贱民在府前闹事,还伤了咱们的人。”守卫恭敬的回答。
  
  
  管家烦躁的摆摆手,“既伤了我贺府的人,便该偿命,带下去处理了就是。老爷要下朝回来了,要是污了老爷的眼,小心你们的皮。”
  
  
  “是。”守卫得了命令,不再迟疑,又朝着楚南歌冲了过来。
  
  
  他们毕竟人多势众,要是纠缠起来,楚南歌也很难对付。
  
  
  擒贼先擒王,楚南歌掏出怀中的小弩,朝着管家射了过去。
  
  
  那箭精准的擦著管家的头顶而过,射碎了管家的发冠,管家的头发散了下来,十分狼狈。
  
  
  管家心明白,楚南歌若是想,自己这条命,刚刚就没了。
  
  
  管家心有震慑,不敢再嚣张,况且贺济伦很快就要回来。
  
  
  若是让他见到,难免会觉得管家失职。
  
  
  “姑娘。”管家恭敬的拱手,“不如我先让人带姑娘去客房歇息,有什事,我们一会儿再说。”
  
  
  楚南歌冷哼一声,“百姓供养你们吃的脑满肠肥,你们就是这欺压百姓的吗?你们老爷配为朝廷命官吗?”
  
  
  锣声由远及近,一队穿着统一服装的人马浩浩荡荡而来。
  
  
  一顶八抬的软轿稳稳的停在府门口,轿身华丽,上面装饰著昂贵的珠宝,气派不凡。
  
  
  “管家,怎回事?”
  
  
  不悦的声音从轿中传来,一个穿着黑青色官袍的男人被扶著走了出来,正是当今皇帝身边的红人,尚书令贺济伦。
  
  
  贺济伦面色沉稳,不怒自威,虽上了年纪,但保养得宜,仍能看出年轻时的俊朗潇洒。
  
  
  管家也顾不上散乱的头发,忙小跑了过来。
  
  
  “一点小事,奴才马上处理,老爷先回府歇息吧。”
  
  
  贺济伦冷冷的扫了一眼,准备进府,刚要进门,忽然站住了。
  
  
  他转过身,直愣愣的盯着楚南歌,激动的眼眶泛红,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你是,南歌?”
  
  
  贺济伦脚步蹒跚的跑了下来,双手拉住楚南歌的手臂,两行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女儿,我的女儿,你受苦了。”
  
  
  管家站在一边,震惊的张著嘴,“是大小姐?”
  
  
  贺济伦一巴掌朝着管家扇了过去,“有眼无珠的东西,我贺济伦的女儿,你们也赶拦。”
  
  
  管家忙跪了下去,不断的扇著自己巴掌,“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门口的一众人等也跪了下来,齐声喊道:“恭迎大小姐回府。”
  
  
  贺济伦冷冷扫视众人,吓得众人屏气凝神,不敢出声。
  
  
  “平常我公务繁忙,疏忽了对你们的管束,未想到你们竟如此嚣张。”
  
  
  “管家,你管束府中人等不力,就罚你半年的月例银子吧。”
  
  
  “是是,奴才认罚,还请老爷和大小姐息怒。”
  
  
  管家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连连朝着楚南歌磕头赔罪。
  
  
  “至于守门的其他人等,自去府中刑房领三十棍,今后需严加管束,若再有欺压百姓之事,我绝不轻饶。”
  
  
  “南歌,父亲这样处理你还满意吗?若是难让你消气,就杀了他们,也死不足惜。”
  
  
  楚南歌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刚毅的脸上满目悲戚,竟不像是装的。
  
  
  不过他若真的在乎自己这个女儿,又怎会在自己五岁时纵容继母将自己扔到乱葬岗,又这多年不管不问。
  
  
  楚南歌清醒的很,自然不会被这虚伪的一套蒙蔽。
  
  
  “我是外人,如何处置,与我无关。”
  
  
  贺济伦的眼中透出难以察觉的不悦,但转瞬即逝,又换上了一副欣慰的笑容。
  
  
  “南歌,随父亲去见见你母亲和弟妹吧,他们都很想念你,早就盼着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