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毕竟是给自己除掉了一个麻烦,楚南歌是该感谢一下。
  
  
  可祁北瑆这个人,惯会死缠烂打,要是欠了他的人情,可不容易脱身。
  
  
  楚南歌梗著脖子,一脸不屑,“你不出手,我也会出手,我不过是把这个表现的机会让你给罢了。”
  
  
  “不和你说了,我饿了,要去吃晚饭了。”楚南歌怕祁北瑆再纠缠不休,忙一溜烟的走了。
  
  
  祁北瑆看着楚南歌离开的方向,但笑不语,表情温柔的像水一样,和刚刚一句话便要人命的冷面阎罗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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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南歌一出来,便想起师父留给自己的护身吊坠,竟忘了向祁北瑆要回来。
  
  
  真是失策。
  
  
  这下,又免不了要再和他见面。
  
  
  原以为他不过就是个平常的富家子弟,没想到竟是什阁主,而且看起来杀人不眨眼,仇人多如麻。
  
  
  和这种人掺和在一起,准没好事。
  
  
  最好是连面都不要见了,让方姨替自己把吊坠要回来。
  
  
  想着,楚南歌已经到了贺家门口。
  
  
  管家一改平常谄媚的神色,看见楚南歌,眼中满是怨恨。
  
  
  “老爷请大小姐去正厅谈事。”
  
  
  柳春红一场寿宴,就把贺家十几年的积累毁于一旦,贺济伦必然不能放过她。
  
  
  而她为了自保,定会胡乱攀咬,将罪过全部推到自己的身上。
  
  
  果然,还没进去,就听见柳春红的痛哭声。
  
  
  母亲的遗物已经拿到,楚南歌本来已经不必回来了。
  
  
  但总要把话和贺家说明白,也得把灵犀亲自领走才放心。
  
  
  柳春红跪在地上,满身伤痕,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显然是受了一顿毒打。
  
  
  贺济伦表面温文儒雅,实则心底暴戾卑鄙,自私自利。
  
  
  整个贺府,不过都是他往上爬的棋子而已。
  
  
  他仕途平顺之后,将柳春红扶正,是因为她温柔小意,能满足他男人的成就感。
  
  
  而如今贺家有难,柳春红自然无足轻重,成为贺济伦的出气筒。
  
  
  “贺大人找我有事?”楚南歌走了进去,自顾自的找个位置,坐了下去。
  
  
  贺济伦眼睛气的发红,咬牙切齿。
  
  
  “我把你接回京城,锦衣玉食的养著,又为你找了侯府那样的鼎盛人家,你不知感恩便算了,竟敢毁我贺家前程,你实在不配做我的女儿。”
  
  
  楚南歌还以为贺济伦能说出什新鲜的东西,翻来覆去的还是这些陈词滥调,没有新意。
  
  
  “原来贺大人觉得,嫁给七十岁的老头子,是抬举我了?”
  
  
  一直跪在地上不敢言语的柳春红突然来了劲,大喊道。
  
  
  “当然,如果我不让你回贺家,你最多也就配个庄稼汉子,怎可能当上侯府夫人。”
  
  
  楚南歌不屑的冷笑,“别以为人人都像你这般趋炎附势,莫说是侯府,就算是皇妃,我也看不上。”
  
  
  楚南歌这话刺到了贺青璇的痛处,她不顾颜面,拼了命的讨好二皇子,就是想成为未来的皇妃。
  
  
  但她看的比命还重要的地位,在楚南歌眼,竟然一文不值。
  
  
  这让她的心怎能平衡。
  
  
  贺青璇的傲气下是隐藏不了的自卑,她最明白,在强权面前,她是多的卑微。
  
  
  “父亲,当初就不应该让她进我们贺家的门,就不会闹出这些事情来,事已至此,她也没什用了,就让她哪来的回哪去,一辈子呆在乡下做贱民吧。”
  
  
  “没错。”柳春红也来了劲,“贺府的东西,你一样也不许带走,你不配。”
  
  
  “我不配?”楚南歌反问,“难道你这个不知廉耻,苟且偷欢的外室女配?”
  
  
  柳春红被说到痛处,气急败坏,“你真是没有教养,来人,把她的东西都扔出去!”
  
  
  “够了!”贺济伦一脚把柳春红踹到一边,“你个拿不上台面的东西。”
  
  
  贺济伦如今急需重新获得京中贵族的认可,而柳春红的家世卑微,行为做派又小家子气,已经成了他的累赘。
  
  
  儿子女儿都能够拿来利用的人,一个女人又算的了什。
  
  
  “一会儿我便写了休妻书,以后你与我贺家再无关系。”
  
  
  柳春红伤心的拽著贺济伦的衣角哭诉,“老爷,我为你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能这无情啊。”
  
  
  贺济伦冷漠的踢开柳春红,“我儿以后要娶高门贵女,我女以后要嫁入皇家,有你这样的母亲,岂不是会被看不起,影响他们的婚事。”
  
  
  柳春红哭的满脸是泪,转向了贺青璇。
  
  
  “璇儿,你替娘求求情,你弟弟还小,不能没有娘啊。”
  
  
  贺青璇痛苦的大笑,像是疯了一般。
  
  
  “都这个时候了,你的心还是只有弟弟!既然如此,你去求他,看看他愿不愿意替你说情?”
  
  
  知子莫若母,柳春红太明白儿子的品性,大难临头,贺耀祖是不会顾念一点母子之情的。
  
  
  “璇儿,你弟弟是男子,将来要给贺家传宗接代,你如何能跟他比?”
  
  
  “在你眼,我既然如此无足轻重,那我也不必顾念和你的母女的情分了,你留在贺家,只会给我们脸上抹黑,父亲既然要休了你,我从此以后,也不再认你这个母亲。”
  
  
  柳春红心如死灰,颓然的瘫坐在地上。她不明白,十几年的筹谋,最后怎就落了个如此的下场。
  
  
  “都是你。”柳春红看向楚南歌,目眦欲裂,“我要杀了你。”
  
  
  柳春红猛地扑了过来,虽然疯狂,但毫无章法。
  
  
  楚南歌掏出身上的匕首,狠狠的扎进了她的腿上。
  
  
  柳春红吃痛,顿时没了力气,捂著伤口,哎呦哎呦的叫个不停,但却没有一个人管她。
  
  
  最后是贺青璇终究不忍,跪下求情。
  
  
  “父亲,她毕竟是我和耀祖的亲娘,虽然没资格做贺府的主母,但留下她,让她做些下人的事情,也算是积德了。”
  
  
  柳春红有了一线生机,忙高兴的跪下,“是,我愿意给老爷当牛做马,只求老爷不要赶我出去。”
  
  
  “罢了,那便留下吧。”
  
  
  贺济伦眉头紧蹙,很是烦躁,深深的看了眼楚南歌,“你的错处我不再追究,你也走吧。”
  
  
  说走就走,灵犀早收拾好了行李,两人没有犹豫的离开了。
  
  
  不过楚南歌很好奇,贺济伦对待别人从不心慈手软,但对待自己却有些不同,就好像再怕什一样。
  
  
  贺府门外,一队人马正恭敬的等待着,华丽的马车被队伍簇拥著,看见楚南歌出来,众人纷纷俯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