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都市小说 > 探花郎与小媒婆 > 第47章 府里下人都在讨论薛长临和徐……
  义川公主一个时辰后从房间里出来,容琪和梁情天雷勾动地火回安远伯府燃烧去了,门外只有薛眉盈跟谢正则。
  “公主,你没事吧?”薛眉盈关切问。
  “没事。”义川公主脸色有些白,眼眶微红,却也还好,冲薛眉盈和谢正则重重一礼,道:“多谢两位费尽心思让我看清他的真面目,请受我一拜。”
  “公主姐姐太客气了,跟我们用不着这么客套。”薛眉盈笑呵呵道,拉起义川公主,亲热地挽住义川公主手臂。
  跟公主姐姐妹妹地叫,也只有她了。
  谢正则微笑着一旁站,并不制止。
  义川公主没生气,感慨万千,大家见皇帝疼她纷纷巴巴结示好,可没一个是真心待她,只有薛眉盈从不当她金枝玉叶,眼里她只是一个说得来的女伴。
  “公主打算怎么处置那个坏蛋?”薛眉盈问。
  “他毕竟陪伴了我那么多年,我也不想追究,放他出宫,从此一刀两断罢。”义川公主道。
  “这么轻的惩罚,太便宜那个坏蛋了。”薛眉盈愤愤道。
  谢正则却是放了高悬的一颗心。
  爱之深恨之切,不重治,便是未曾深爱,反而是好事。
  事儿了了,义川公主回宫,谢正则长舒口气,闲下来,又有心思忧伤自己跟薛眉盈的终身大事了。
  放手不愿意,从小认定薛眉盈就是自己妻子,无法接受跟薛眉盈陌路渐远。
  不放手,又担心耽误薛眉盈终身,若是非要娶也不是办不动,就怕薛眉盈嫁给自己以后不开心。
  爱得深了,将那人看得比自身还重,未免便患得患失。
  逃避了三日,到底憋不住想见薛眉盈的心,谢正则又往薛家去。
  薛眉盈不在府里,杨婆子说,薛长临和徐氏带她到布庄学着打理生意去了。
  “让盈娘学着打理生意?”谢正则惊讶,薛眉盈那性情打理生意,薛家的布庄还不得没几日就关门了。
  杨婆子点头,她也觉不可思议,府里下人都在讨论薛长临和徐氏是不是鬼上身了。
  别是布庄里有什么跟薛眉盈年貌相当俊美顾客,徐氏和薛长临拉她去变相相亲吧。
  谢正则问得薛长临和徐氏在西市薛家布庄总号,火烧火燎赶过去。
  薛家布庄在长安城也算叫得上名号的,西市的总铺号很大,外头柜台,里头三个小室,一间招待贵客的,一间招待客商,一间主家算账休息,薛眉盈就在休息室里,没有什么俊美儿郎,面前矮案上摆着账本,一旁几盘零嘴角,徐氏和薛长临在隔壁招待顾客,薛眉盈自个儿案前坐着,那账本还在第一页,几盘零嘴儿倒都只剩半盘了。
  看到谢正则,薛眉盈欢喜不已起身扑过去,一把拽住他胳膊,“正则哥哥你怎今日才来,我都闷死了。”
  “怕扰你学做事。”谢正则虚伪地道。
  “做什么事啊,无聊。”薛眉盈打呵欠。
  “在布庄里都干了什么?”谢正则不动声色打探。
  “账本看我。”薛眉盈道,说完发现说错了,又改口:“看账本。”
  谢正则莞尔,不是过来跟人相亲就好,松了口气,拉了薛眉盈坐下说话。
  才说得几句,徐氏就过来,拉薛眉盈到隔壁帮忙招待客人。
  这一日下午,谢正则竟是只在刚进门跟薛眉盈说上几句话,后来便连说话的空当都没有了。
  连着好些日子,徐氏和薛长临都拉薛眉盈去布庄,在西市总号时谢正则还能跟着,只是跟着去也说不上话,后来徐氏和薛长临便拉薛眉盈出长安到下头郡县查账去,谢正则就不便跟了。
  匆匆间,夏日过去,谢正则觉出不对劲来了。
  ――薛长临和徐氏在人为地隔开他跟薛眉盈。
  谢正则知道薛长临和徐氏不想将薛眉盈许配给自己,但从没被拒之门外,忽如其来变故,如当头被敲了一棒,整个人傻了,急找薛家下人打听。
  众口一词,薛眉盈并没说亲,也没听说徐氏和薛长临相中了哪个男子。
  谢正则莫名其妙,百思不得其解。
  不知原来是卢氏背后又下了猛药。
  卢氏以往在徐氏面前作张作致,隐隐约约流露薛眉盈一个商户女子配不上谢正则之意,这一回连装都不装了,直接跑徐氏跟前,告诉她自己托杜维桢帮薛眉盈说亲了,道怕薛眉盈一直嫁不出去,到头来谢正则为报答薛家恩情只能娶她。
  徐氏气青了脸,把女儿如珠似宝宠着,哪容卢氏作贱。
  当下跟薛长临一商量,强行勒令薛眉盈别跟谢正则往来怕伤了薛眉盈的心,遂假装要薛眉盈学着打理生意,出入布庄带着她,不给她和谢正则往来。
  长安城许多人发现,探花郎突然变得好怪异。
  探花郎的穿着一向随大流,平淡普通,能让人眼前一亮完全靠得天独厚的好相貌,这些日子却很是与众不同起来,具体表现是秋日有些凉,大家在外袍里头又穿了里衣中衣,既不冷着又保持风度翩翩,谢探花却是有时一身薄绸锦袍外面加一件雪白的纱衣,走在路上雪白的衣摆随风飘舞,看着便凉气袭人。有时又一身厚棉袍,整个人臃肿肥胖,慢步蹒跚的样子让人又免不了替他热得慌。
  外头的人只看到穿衣,谢家里头的人看到的更多。
  谢正则不只穿戴反常,寝食也很是失当,有时不吃饭有时又大吃特吃。有时一整夜不睡觉灯下作诗看书,有时一睡两三日不起床。
  谢启端心惊肉跳,勉强忍了些时,这日忍不住找卢氏。
  “湛明这样子我瞧着不对劲,长临兄弟夫妻俩这阵子把盈娘带着外出巡视商号,湛明见不着盈娘方这样,这么拖下去不是个事,不如向薛家求亲,成全他一片痴心。”
  卢氏把儿子的反常看在眼底,半点不在意,儿子的心情哪有荣华富贵重要,怒道:“薛家妄想高攀咱们家,我是绝不会答应的,休得多言。”
  “若因此失去儿子呢?你瞧湛明那样子,离失心疯不远了。”谢启端也恼了。
  “利刀割肉,不过一时疼痛罢。”卢氏漠然。
  “你……”谢启端气结,再理论下去,卢氏又要寻死觅活了,只得住口,出门,想了想,去找戴尧,请戴尧开解谢正则。
  画廊里,墙上挂画的地方空空如也,柜子里暗藏的春宫画儿也早卖光了。
  戴尧却无心作画,失魂落魄的样子没比谢正则好多少。
  深陷抱了义川公主却没有负起责任的自责中,每日都在崩溃的边缘彷徨,偏还无处诉说,谢正则还有个谢启端担心,戴尧自小父母双亡,无兄弟姐妹,更悲惨了,只有每天更努力地把各种颜色往身上挂,以此找到自己存在人世间的感觉,五彩斑斓鲜艳夺目把锦鸡都比下去了,惹得所有人见了他纷纷侧目。
  受谢启端的重托,自己也很需要一个人陪着喝闷酒,戴尧约谢正则酒楼喝酒。
  谢正则浑浑噩噩不清醒,看到戴尧,方想起他要对义川公主负责一事,当即让酒楼掌柜去薛家给薛眉盈传口讯――物色到合适的义川公主的夫婿人选了,让她赶紧过来商议。
  谢探花突然觉得锦鸡和凤凰也挺般配了么?
  自然不是,他只是憋不住相思之苦,也不管薛眉盈对自己是不是兄妹之情了,想见人,并且为见薛眉盈义无反顾找借口。
  薛眉盈这日没出门,在府里和薛长临徐氏抗争。
  她想谢正则了,不想去布庄,要见谢正则。
  徐氏无可奈何,只好把以往不想讲的什么男女之防拿出来规劝女儿,“你一日一日大了,湛明又不是你正经阿兄,得避一避嫌。”
  薛眉盈油盐不进,这些日子懒得打扮了,头上扎着双螺髻,黄色窄袖衫子,绿色半袖,几分童真稚气,样子更稚气,拔浪鼓似摇头,“我不管,我就是要见正则哥哥。”
  徐氏咬牙,就要把卢氏说的那些糟心话说出来,薛长临惊得冲她直摇头,僵持不下着,酒楼的伙计过来传话,薛眉盈立即往外奔,徐氏拦都拦不住。
  徐氏粗浓的眉毛皱成两支大扫把。
  薛长临当即心疼了,想了想,道:“实在不行,找人劝劝盈娘。”
  这是个办法,有些话耶娘不方便说,外人倒可以。
  只是找谁呢?
  薛眉盈的生活圈子被谢正则密密实实罩着,不曾跟谁来往,当媒人后认识的几个女人倒是很谈得来,沈贞儿身怀有孕不便打扰,梁情是个大炮仗担不起劝人重任,义川公主在宫中见面不易,顾七娘豪迈爽利见识不凡能说会道,倒是个好人选。
  徐氏一拍大腿,“我这就去找顾七娘。”
  薛眉盈急火火直奔酒楼,进门,看到谢正则,扑进谢正则怀里,哇地一声大哭。
  一个多月,这是她长这么大跟谢正则分开最长时间的一次。
  谢正则也很想哭,张臂将薛眉盈紧紧抱住,恨不能把她嵌进自己骨肉里,什么薛眉盈只当他阿兄,为薛眉盈好不能再跟她太亲密的顾虑统统抛到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