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恐怖小说 > 暴君·棺材与锁链 > ☆、第十三柄剑
  
  斐尔特之城在梵蒂冈,离昴他们所处的万华町有好几万公里远,按照常理而言,他们须得要办理好出国护照后搭乘飞机飞哥十几小时,才能到达目的地,可当世界有了神奇的法术之后,一切都变得简单起来了。
  小林湘子给了昴和奈安特一天的休息时间,次日便领着他们去到教堂的灯塔里,经由多年前设置下来的传送阵直接飞到了梵蒂冈的斐尔特之城。
  “唔……!”普一到达这个充满神圣气息的城市,奈安特便禁不住一声闷哼,似乎极为不适。
  昴自己倒不觉的难受,兴许是因为他现在所使用的身体本质上来说只是一截木头,即是木头,虽染上些许魔气,也不会因为出现在圣洁环境而产生太多的影响。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灵魂与木傀的身体愈加契合,两颗魔核也逐渐在这中空的身体上显影,只是终究受到形体不全的约束,昴估摸着体内魔力的回复量,觉得能恢复到三分之一,也就是初阶中等瑕疵等阶,也就差不多到顶了。
  而奈安特你,他是本体降临,四阶的实力,并且常年都生活在黑暗遍布、邪恶肆虐的地方,是从未有体验过如此精纯的光明圣洁,自然会产生不适,但昴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也会习惯的。
  他如今还是有一层‘关爱哥哥的弟弟’的身份在表面,奈安特痛苦的表现必是要引起他的关注,什么也不表示,很容易引人生疑。
  “哥哥?”昴状似焦急的询问道,“你怎么样了?”他顿了顿,侧过脸来愤怒的盯着小林湘子,语气虽勉强维持平静,却还是能叫人察觉出底下暗含的忿忿,“我觉得,阁下,你应该要给我一个合理的、可叫人信服的解释,对吧?”
  小林湘子:“您不需要过于的担忧,您的兄长会有如此的表现,皆是理所当然的。”
  昴:“我不过一介阵法师,于阵法一途略有小成,你们教廷的法术体系我却是不甚明了的。”
  言外之意便是,不要欺负我读书少,不知道你们的辛秘,就想着可以来随意欺瞒我。
  “这是自然,您是阵法师,所使用的向来是天地间游离的力量――您们一派是主修外,善调动原有之物为尔所用;我们一系与您们截然相反,我们主修内,善将游离的能量储存在自身,无中生有。两家有天差地别的鸿沟,您们不晓得我们的奥妙,我们也悟不出您们的神奇。”
  小林湘子颔首:“不过,您身为病患的亲属,也理应要知道一些必要的常识。我学识称不上渊博,作为您的引导者而言,也是足够的了,就不知道我是否有这个荣幸?”
  “洗耳恭听。”
  “您兄长身上有死寂之气――我这样称呼那鬼魅邪气,而我们斐尔特之城多光耀。自古正邪相对立,您兄长身上的死寂之气感应到死对头的气息,才会动乱,进而影响宿主的身体。”
  昴沉吟了一会,像是接受小林湘子的解释,缓道:“是我过于焦急了。”
  “无事。”
  三人一路行走无言,很快便来到了那个金碧辉煌的建筑物前。
  守卫的小士兵拦住了他们,并不因为小林湘子身上显眼的橙色副主教服装而放行,只有查明了她交予的证物无误后,才缓和脸色让开位置。
  落后一步的昴架着奈安特也行进大殿中,他们在别人见不到的地方无声地交流着。
  昴:教廷的防御做的严密,从细节之处便可显见;那守门的将士实力低微,比不过小林湘子,仍恪尽职守,由此观之,教廷的教育着实不差。这确实我需要借鉴的地方。
  奈安特:是的,吾主。吾方才暗地里扫视了一圈,发觉这整座的庞然大物笼罩在一层流光溢彩的防护罩中,吾正想详细深究内里建筑时,猛地一个六翼天使跃然而出,持剑欲要攻击。那六翼天使面目模糊,由精纯的能量团组成,那力量,按照我的记忆来看,不像是人间界任何一人可拥有的,应是有秘宝在手。但不管怎么说,如果硬闯,吾们吃不了好。
  昴(了然):所以,我们才要利用小林湘子此人来进入教廷总部。这位副主教,若我没有估计错误,应该是一枚导火线。
  奈安特(疑惑):哪里的导火线?
  昴:纷争,你亦可称其为,内斗。
  【与此同时,斐尔特之城,教廷内部,日月镜廊】
  日月镜廊拥有一个美好的名字,却没有一个美好的内在。它的表面功夫做的不错,长长的廊子本身便是精巧绝伦的艺术品,顶端错乱杂交着苍翠欲滴的藤蔓。绿萝上不生长花,也不生长果,只悬挂镜子,小巧可爱,最大的不超过成人的手掌心。这些镜子是精致的稀罕物:有梳妆镜,脂粉奁上的镜片,黄铜镜,水银镜;镜边有镶宝石的,掐金丝雕花的,二次元兔子形象装饰的,林林总总,数不胜数。
  镜面白昼反射日光,夜晚反射月光,总在地板上留下几处光斑,也无愧为‘日月镜廊’的美称。
  外行人瞧见这日月镜廊,只说它好看,纷纷迫不及待上前观赏,内行人却是惊恐远离得还不够远。日月镜廊上每一面镜子上都附加着幻术星阵,那是解决了一层幻境下一层就连着来的,往往还没走完一步,就有三五成群的幻境排着队伍等在后面,而整个长廊总长一千二百米,倚着湖畔而建,心智不坚定的人要走在上边,怕还没走出个一两米,就立马得给跪了。
  日月镜廊的尽头连着一座古韵的八角凉亭,每一个翘起的檐角都垂着辟邪的道铃,可惜凉亭平日没多少人来歇息,盖因要想抵达这里,唯一一条的路径就是容易日月镜廊,可能通过的人何其的少?又有要事在身,无闲情逸致一聚古亭,也就只能是古亭自个儿守着空寂。
  但此时,叫人诧异震惊的是,那亭子里现正坐着三个人,两男一女。那一个女的,看样子不过才十六七岁,该是去上学的年纪,此刻穿着一身神官的白金衣饰,依偎在其中一名男子怀里,可爱的面庞上泛起两朵红晕,似乎很腼腆,眼波流离着媚人的光泽。
  少女抬手在男人胸膛画圈,她的手上涂了黑色的指甲油,衬得她的肌肤白皙,另只手点了点涂了口红的唇,本应清脆的嗓音被她刻意压低,就显得沙哑了,无端有种暧昧迭生之感。
  她唤道:“透吾……”
  那抱着少女的男人身穿西服,领子高高竖起,显出一派的禁欲,即使坐拥少女入怀,完美的面庞上神色仍旧平静,唇角轻翘是习惯的弧度,眼中无有任何波动。他微微侧脸,状似柔情的“嗯”了一声,十分随意。
  少女并没有察觉到男人的敷衍,亦或是她分别出来了,却自欺欺人装作不知,她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男人的名字,也一遍又一遍的得到了回应,这使她幸福快乐的红了脸。
  “不,现在还不行。”男人忽然伸手抓住了少女在他胸膛上的手,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行。”他加重了最后三个字的语气,也加重了握住少女的手的力道。
  少女闻言,手一软,银白色的锥子从她手中坠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动,脸上的表情立刻从羞涩欣喜转变为泫然欲泣。
  “好吧,全听你的。”相互对视间,少女妥协了,她退了一步说道,“透吾,我是爱你的。”
  “我知道。”
  他们之间的气氛诡异极了,既像是冰冷到极点,又像是和乐融融,是其他人所不能融进去的。
  另一位男人也没想要融进去。他取其一条腿坐在石椅上,双手紧紧握住,骨节甚至因为过于用力而泛起不正常的惨白,仿佛对自己不能夺取到心爱之人的恨铁不成钢,以及对那个可拥她入怀的人的嫉妒,但与他动作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男人别过一边,像是在观赏湖面景色的脸上,带着一丝讥讽与冷漠的笑容。
  他上身只穿了件黑色的无袖马甲,肋骨至腹部都绑上了白色的绷带,缠绕的绑带带血。
  他们静静的坐在古亭里,亭内的天花板上滴溜溜转动着两枚血红色的木牌子。
  逆卷透吾问:“科迪莉亚,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少女,即是占了小森唯身体的科迪莉亚道:“这具身体与我的契合度不错,虽仍能感知到她的灵魂,但能明显感觉到,她已经虚弱不少了,最近业已不能影响我的行动了。”
  她现在的装扮与以往一般无二,可斜夹着刘海的发卡,早就变成了宝石蝴蝶,之前灰蒙蒙小蝙蝠,也不知抛到哪里去了,兴许不见了?谁知到呢,科迪莉亚不关心这个。
  “不要掉以轻心。毕竟还是那位人类女孩作为精神主导方。”逆卷透吾淡然提醒道。
  里希特也道:“再继续蚕食吧,这具身体迟早都是你的所有物,我亲爱的科迪莉亚。”
  前任魔王之女漫不经心的点头,她并不觉得以人类孱弱的精神体,能够对抗已经活了上百年之久的吸血鬼,如果不是小森唯是主导的精神体,而在主导与副体没有彻底调换过来之前,主导先死亡,副体――不管多强,也会跟着强制消失的话,她才没有这样的耐心与容忍,让另一个灵魂与他共同居住在一具身体里。
  逆卷透吾与里希特见状,也不再多言。
  过后,他们离开了古亭,走到了古亭后方的一栋公寓类型的建筑物当中。
  建筑物底下旋转着巨大的魔法星阵,它凭空漂浮在湖面上,没有打地基,只有通常地表以上的住房部分。
  这里原本是空无一物的,恩熙・洛提莰用了血盟令召唤出吸血鬼来解决死寂之气事件,这在一众吸血鬼看来,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可后来里希特被天北星狐大了回来后,他们就不得不‘从长计议’,顺带名正言顺看一看人间界的繁华景象。虽说大部分吸血鬼在人间界都各自有自己的不动产,但由于种种不必提及的原因,他们都屈尊住在了最大的死敌的领地里。这栋公寓类型的建筑物便是他们一同打造的。
  想要进来这里,必先通过日月镜廊。
  他们看中的原因之一,便是足够的幽静。
  前任的魔王之女娇羞挽着前任大将军的手臂,将大半个身子的质量都依靠在他的身上,一步三扭。
  正在享受着与最爱之人亲昵的美好时光的科迪莉亚并不清楚,她心里一直蔑视轻视的人类少女小森唯,在她没有留心的时候,成长到了怎样的地步。
  ――我并不是没有气力与你争抢,只是我突然意识到,这都是些无意义的作为。你是活了百年的吸血鬼,而我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人类,我们两个之间从一开始便是云泥之差,更况且,你经常与那两个吸血鬼一起行动,想必若我有一丝异动,他们就有法子将我镇压下去,既如此,我又为何要再继续发出无力的□□与抗议呢?
  ――我翻阅记忆叙旧,终于从中找出自救的法门。昴君给过我的黑皮书最后一页有提及修炼精神力的方法,趁着我还是主导地位的时候,我必要一次成功将你赶出去!
  ――我不晓得最后的结果如何,但求无怨无愧。
  ――若我最终尚存人间……
  里希特始终差一步落后于他们,他瞥了眼前头气氛好似无比和谐的两人,又露出了那带着一丝讥讽与冷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