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恐怖小说 > 暴君·棺材与锁链 > ☆、第十四滴血
  
  出了房门,昴走在平直的走廊上,出乎意料的看到了一位熟人。
  他捂着左手手背上浮现的双月图案,停住了脚步。
  苍蓝色的眼,玫紫色的发,苍白的脖子上缠绕着黑色的项链,还有那标志性的温柔中暗含残虐的笑容……这一切的一切,无不在昭示着来者的身份,当代无神家族的领头人――无神琉辉。
  “逆卷昴……昴君,好久不见。”无神琉辉主动朝昴走来,他眼光流转,举起右手向昴展示那份不可言的契约,道,“经年重逢,作为同盟,不如好好一聚,联络下我们之间的交情?”
  “……嗯。”毛略微思索了下,想起不久前亚洛里给自己汇报魔界动态时古怪的神色,以及欲言又止的态度,答应了无神琉辉的邀请。
  彼时,被留在房间里的修米诺猛然间想起了什么,他打开房门,看见昴尚未离去,不由松了口气,余光瞥见那个站立一旁似乎与昴相熟的吸血鬼青年,沉吟了一瞬,而后想起了自己作为先醒一方的职责,于是开口道:“昴君,主办方有说过……”让我们先待在房间里,不要随意走动,说是有要紧的事情要讲。
  “啊,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昴君的队友。我有要紧的事情要找他,主办方所陈述的那件事情我自有方法解决。”他像是知道修米诺要说些什么,带着温温和和的笑容毫不犹豫的打断了他的话。
  修米诺略带敌意的看向他,神色晦涩不明:“昴君,不知这位是……?”
  “盟友。”
  “就是如昴君所说的那样。”无神琉辉接过话头,向修米诺点头示意,“不用那么紧张,阁下。”
  “……”修米诺盯着无神琉辉看了一会儿,才慢慢点头,“抱歉,是我失礼了。不过在此我还是想要说一句,希望阁下的所作所为能对得起昴君对你的信任。”
  “当然。”信任?我们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利益关系罢了,并且这个时候还是我有求于逆卷昴,又怎么可能会加害于他呢?无神琉辉心中嗤笑。
  修米诺也不是因为被昴的人格魅力所打动才与无神琉辉对上的,在他看来,昴这么一个实力强大,智商靠谱的队友还是很难找的,俗话说得好,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为了接下去第二场试炼能顺利进行,他可不希望失掉这个不是猪的队友。但既然原主逆卷昴自己都不在意,那他作为一个旁观者也不好多费口舌了。
  修米诺不再打扰,他返回了房间中静候主办方的安排。
  “碍事的家伙总算是走掉了。”无神琉辉做了个‘随我来’的动作,走在前头,“不介意的话,就由我来做带头人――我恰巧知道一个很适合谈话的地方。”
  昴没有异议,他沉默的跟在她身后,脑子却在飞速的运转。
  首先,亚洛里的情报绝对是没有任何问题的。逆卷家族有何从属签订主仆契约的习惯。从事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得吐露任何有关于主人的讯息,否则将会在动了背叛念头的下一刻就会因违反誓言而受到严苛的处罚,死亡荆棘会自违逆者的血肉中生长出来,直至耗尽违逆者的所有能量才善罢甘休。
  ――实际上,几乎所有的世家在选择奴仆时都会这么做,以保存自身的秘密。
  因为有了这层限制的存在,昴十分放心的让亚洛里知晓自己的意图,还有那些连修他们都不知道的绝密的计划。
  从脑海深处,冒犯除了有关无神家族的几条信息。
  ――据传,在十年前参加完岭帝学园祭后,外出历练的无神家族四人都遇到了不明身份的人的袭击,万幸最后仍然是回归到了魔界,然而,四人均受到了不用程度的伤害,因此被秘密迁回到了无神家族的禁地疗伤。
  这件事昴也有所耳闻,但最后他选择的却是袖手旁观。一是因为契约法阵由始至终都没有两期发烫,这代表着无神琉辉没有向他求助;二则是那时他的力量很弱小,不可能与袭击者相抗衡――要知道,守护在私人身边的几个三阶上等纯色的安危都死绝了,才勉强让无神琉辉他们回到了魔界,并且那还不是平安的,毫发无损的。以昴当时的力量……他表示自己还没有那么狂妄自大不自量力。
  下一条。
  ――据传,三年前无神琉辉终于康复,从禁地里出来了,然而剩余的三人因伤势问题仍在禁地治疗,至今还未苏醒。
  ――据传,无神琉辉醒来后出现了记忆紊乱,竟然声称至今原本是一名人类孤儿,是个被转化而成的低等吸血鬼。及king过多方面的探查与治疗,才终于笑出了恶意下达的咒法,让他恢复正常。
  ――又据传,因为当年的那一场遇害,无神琉辉产生了相当强大的危机感,愈发的勤奋修炼,终于在短短的一年时间从二阶上等纯色今借到三阶下等破碎,目前正在冲击下等斑驳阶段。
  ……
  不管传闻怎么样,现在就到真相大白的时候了。昴看着身前脚步平稳身姿挺拔的青年,心里暗道。
  无神琉辉似乎这里十分熟悉,只见他左拐右拐穿行了几个廊道,遍寻到了类似大厅的地方。看得出来这里十分宽敞,此时却又数不胜数的昏厥的魔们‘坐’在地上,一位女性槐木妖正慵懒地坐在全场唯一一把老板椅上,瞧见某个魔有要醒来的迹象,便往那个方向一指,那魔便被传送到了不知名的地方了。
  无神琉辉轻车熟路的与这位女性槐木妖交谈了一番……槐木女妖朝昴那方向抬眸,上下打量了一番,点点头,手一翻凭空抓出了一枚徽章,将它投掷给了昴。
  昴没动手,踩在手袖里的锁链扣在一秒钟内完成了增殖,形成适和捆绑徽章的大小两个程序,并自发的拦截住了高速运动的它。昴向前伸出手,锁链即可松开,那没白金雕刻的徽章便乖顺的落到了昴的手心。
  无神琉辉自己也拿了没徽章,跟槐木女妖继续客套了一番后,才总算是搞好了前置工作。
  “走吧昴君。”无神琉辉朝昴歉意的笑了笑,“耽误了你这么多时间真是不好意思,不过这东西,”他举起白金徽章,摇了摇,“这东西可是很重要的,这是第二场试炼的通行证,待会主办方他们会先将第一批醒来的人传送回晚棘之城,三天后依旧是在中央广场,手持此枚白金徽章将会自动被传送进第二试炼的考试地点。”
  “本来这东西应该是你和你那位队友一起得到的――先前他拦住你来就是为了此事,但我的时间赶得比较急,因此只能委屈你迁就我,先带你过来领取了。”
  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昴挑眉。
  似乎是看出昴所想,无神琉辉露出一口锃亮整洁的白牙:“这一届的挑选仪式有我无神家族的人,这里也是我无神家族在晚棘之城设立的办公处之一。”
  上面有人,而且还占用了别人的地方作为第一考场,礼尚往来,所以知道的当然比寻常选手多得多了。
  “行了,不多谈了。”无神琉辉想拉昴的手,被他一避落空了,他也不恼,只是笑眯眯的说了句“昴君,有警惕性是好,然而过多的警惕心有可能会使人没了进取勇往直前的勇气。”
  昴歪了歪头,否定了他的猜测:“我有很严重洁癖。”
  这句话也可以这样理解:我嫌弃你的手不干净,是表面意义上的不干净。
  无神琉辉的嘴角抽了抽,但他大度的表示不计较这事,他出了大厅又是一阵左拐右拐,之后寻到了一处犄角旮旯的地方,拧开了那里的一扇门,然后意示昴跟他一起进去。
  坐在座位上,无神琉辉看着对面面无表情的昴,先是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而后收敛住了脸上的标志性微笑,面色肃穆道:“昴君,我们是同盟,理应互相信任,那么你能告诉我,你们逆卷一族的,被称为大将军的那个人……还活着,对吗?”
  昴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泛起了澎湃巨浪,无神琉辉这是什么意思?他竟然知道这件事情……他思索了良久,终还是道,“无神琉辉,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
  “这事情啊……真是说来话长。”他苦笑了下,“你应该也是有你自己的情报网的,也应该是知道了,十年前我们四人去了人间界历练,在与你签订契约,参加完岭帝学园祭后,就被不明身份的敌人袭击了。”
  “其实当时的情况并不如你所知的那样,我们四人都回到了魔界。正相反,其实当时守护的暗卫全部被歼灭,我们四个都是被神秘者掳了去的,似乎是要研究什么实验,然后当时我强撑着力气看到了幕后谋划者的侧脸。”说到这,无神琉辉按了按太阳穴,“三年后我拼尽全力回到了魔界,翻阅了宗家所有的秘籍,终于是寻找到了与侧面相符的那个人――真是你们逆卷一族理应早已死去的大将军。”
  “昴君,告诉我,那个人还活着吗?”他的神色充满了焦虑。
  昴捂着嘴唇不回答,低垂的眼眸神色复杂。
  “抱歉,我失态了。”无神琉辉理解错了昴的沉默所代表的意思,他闭了闭眼,低低道,“原谅我的着急,我的三位兄弟至今仍然在那幕后谋划者的实验室中,虽然生命尚存,可我作为兄长……还很是担忧。”
  “不。”昴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逆卷透吾还活着,在人间界逍遥自在的活着。”
  无神琉辉面目狰狞起来,他双手捂着脸想要掩饰自己的失态,然而苍蓝色的眼从指尖缝中流露出的几丝阴郁,以及浑身散发出的强烈杀气展示着他内心激烈的情绪。
  “作为交换……”昴站了起来身子前倾,靠近那个情绪激动的吸血鬼,“呐,无神琉辉,告诉我吧,这件事的全部,你所知道的全部。”
  无神琉辉缓慢的放下了双手,他注视着昴的眼,点了点头。
  昴被传送回了晚棘之城,他回到了果林酒馆,坐在随房间配送的藤木椅上,从棺材中取出了那一把很久以前克里斯塔借由暗杀的名义给自己送来的银匕首,拿在手中把玩着。
  无神琉辉的讲述有些模糊不清,据他自己说是因为受到了咒法的影响而导致忘却了某些记忆,但根据提炼而出的关键信息,昴还是轻而易举的推断出了整件事的全过程。
  无神琉辉四人参加完学园祭后,返回魔界的途中遇到了逆卷透吾的伏击,他将四人全都抓住,提取他们的血液,又给他们饮用不知名的血液,植入完全不同的记忆,让他们误以为自己原本是孤儿院中的人类儿童,是被逆卷透吾转化的吸血鬼,又对逆卷这一代的六个孩子产生恶感……这些种种无一不在表明,逆卷透吾似乎是在捣弄着某项险恶的实验。然后无神琉辉返回魔界,在无神家族全力的支持下消除了咒法,然而却遗忘了逆卷透吾做实验的记忆,不过总算是能正常的生活了。吞食了逆卷透吾的血液倒是真的,因为他现在的实力有部分是消化了血液中暗含的魔力所导致的,并且他施法时身后浮现的双月星阵(每个家族必有的,昴施法时身后浮现的是蝙蝠翅膀与蔷薇花)也多了几朵蔷薇的绽放。
  时隔三年,逆卷透吾又重新出现在了昴的眼前。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的父亲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