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奉先就纳闷了,他好好地站在这里,这个士卫却不认识他,还说他死了!“你怕不是听错了吧,本官就是县令,还不快快打开城门,你是不想干了吧?”
  “县丞刘大人现在暂代县令之职,他还为先县令张大人设了灵堂,我还去上过香,全城百姓都为县令大人送过葬了,这还有假?你是哪来的冒牌货,速速离去,否则当乱贼论!”
  张奉先气笑了,刘民真是狗胆包天,趁他陪景王去视察乡镇,竟然串通曹满想杀他,暂代县令之职?还号召百姓给他送葬?这是釜底抽薪,想断他后路啊!
  “本官看你是瞎了狗眼了!景王在此,还不速速打开城门,刘民这个狗杂种,难道想造反吗?”
  士兵听说景王在此,脸上有了些犹豫,“你等等,待我去请示上官。”
  请示?刘民知道他没死,肯定还会派人来杀他!他苦着脸,万分后悔自己识人不清,养了一帮吃里爬外小人,一个个都想置他于死地!可他现在一个帮手也没有,只能求助景王了,可这又怎么跟景王说?
  正踌躇着,江画卿骑着马来到张奉先面前,居高临下地问:“怎么回事,堂堂县令,居然叫不开城门?”
  张奉先恨不能挖个坑把自己埋了,一脸要哭了的表情,说道:“郡主,城中生变,刘民说本官死了,他已经代领县令之职,一会……可能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怕了?你就这点能耐?也不知是怎么当上县令的!城中还有多少官兵?”她也真是服了这个满脑肥肠的张奉先了,家里妻妾乱成一堆,识人御下也如此不堪!
  “县衙还有两百官兵。郡主,我们现在怎么办啊?城外还有灾民,这不让进城,明日定然也不会有人给他们施粥……”
  “哟,这个时候你还能想到灾民,也是难得!”江画卿调转马头去找沈亦瑾商量对策。
  张奉先正要上马车,城门上的小洞打开了,他回头一看,刘民的脸就出现在小洞里。
  “刘民!你这个王八蛋,快给我开门!”
  刘民一哆嗦,立即退后,大手一挥,下令道:“快放箭,城外有贼人想闯城门!快!”
  箭雨纷纷面来,张奉先气得要死,手臂上中了箭,慌慌张张地躲进马车里,连声吩咐赶车的侍卫:“快退后,快退后!”
  江画卿甩着鞭子,护着沈亦瑾的马车已经退到射程之外。抬头看向城门,刘民正立在城墙之上,冷眼看着下面慌乱的人,露出邪邪的笑容。
  “刘民,你是要造反吗?就靠区区两百官兵?”江画卿喝问。
  刘民不屑一笑:“城中还有数千百姓呢!”
  “你这是打算对抗到底?景王在此,你信不信,明天朝廷就会派兵来踏平这里,而你,就等着五马分尸吧!”
  “朝廷派景王来,是来赈灾的,而不是来斩杀灾民的!要是景王向朝廷请命,给我送百万两赈灾银和十万石赈灾粮来,下官自然会大开城门,率百姓们夹道相迎,为景王接风洗尘!”
  “你威胁景王?”
  “本官可是为灾民们着想,替他们提出所求,城外窝棚区还有两千灾民,景王要是不赶紧向朝廷申请赈灾物资,他们应该挨不了几天了!”
  “那你等着吧!”他倒是提醒她了,下马进了马车。刘民以为她是去跟景王商议他提的要求,满意笑着下了城墙,回去抱美人喽!
  马车里,沈亦瑾脸色黑沉,这个刘民真是胆大包天,敲诈到他头上来了,还用百姓做威胁的筹码!
  “王爷不必忧心。”
  江画卿的宽慰,让他心里更不是滋味:“今晚,要你陪我露宿荒野了。”
  她的侍卫月白匆忙跑来:“郡主,刚刚城墙上有人箭下来一个纸团。”
  接过纸团一看,江画卿笑了,“稍晚我们就能入城。现在我们去看看城外的灾民们。”
  江安派了三十人暗中保护她,他们扮成灾民入了城,今天刘民在灾民中抓壮丁,那三十人已经混入其中了,纸条是竹青写的,他会在半个时辰后打开城门。
  夜间太冷,窝棚里的灾民三五成群的挤在一起互相取暖,根本睡不踏实。听到马蹄声,他们如惊惶地互相看看,然后起身走出窝棚查看情况。
  “各位乡亲不用惊慌,我是北地县令张奉先。带景王来看看你们。”张奉先在江画卿的示意下开口说道。
  “县令大人,这里太冷了,我们想进城!”
  “景王殿下,朝廷打算怎么帮我们啊,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有灾民诉苦声此起彼伏,江画卿高声道:“大家稍安勿噪!”
  “我们今日已去乡镇视察了情况,马上就会向上面申请赈灾物资。可县丞刘民心怀不轨,关闭了城门,让我们无法入城,明日会连粥也吃不上。要是不想饿肚子,你们现在就跟我们一起进城。”
  灾民们一听明天连粥也没得吃,一个个急了眼,纷纷嚷着现在就进城找刘民算帐!
  来到城门前,竹青果然已经打开城门候着了,那些原本看守城门的士卫,已经被他们一群人悄悄解决了,换上了自己人。
  灾民们浩浩荡荡的进了城,见到自己的同乡,劝说他们回家人身边去保护他们,而他们则在江画卿的带领下,气势汹汹地来到了刘民府上。
  看到刘民府里温暖如春,连下人都抱着手炉,各种金银饰物晃花了他们的眼,他们心中更是气愤。
  有二三十侍卫试图阻拦,但来者人数众多,根本抵挡不住,府中的下人也都惊慌地叫起来,一时间鸡飞狗跳。
  刘民正抱着李氏正在兴头上,就听到外面一阵吵闹声,还有下人急急地喊他:“大人,大人,不好了!”
  “混账,不是说了不准来打扰本大人吗!脑袋不想要了?”身下动作未停,只怒声喝道。
  “是刘大人的脑袋不想要了!”一个熟悉的女声,让刘民心中一惊。
  接着门就被人撞开,一群人冲了进来,刘民这才慌了,急忙推开身下的人,拉被子遮住自己的身子:“大胆!你们是什么人?”
  江画卿这才闪进门里,手上把玩着自己的鞭子,“什么人给你的狗胆?中饱私囊,贪污赈灾物资,欺压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