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明上台前看了一眼底下的座位,她让芬迪留得座位,没有人。
  她眼眸垂下,芬迪看到笑道:“大小姐要来了肯定会通知我们的。”他同时心里嘀咕,这不才分开两天,哪有那么快的速度,就算从俄罗斯飞到欧洲比较近,起码也要半天的时间吧?哪有这么快的。
  秦月明不知为何又想起那天晚上在城堡里白如意脸上的脆弱。
  她总是让她琢磨不透。
  平时盛气凌人,受人尊敬的大小姐为何会有那种脆弱?好像她只要轻抚过她的眉头,她的眼泪就会掉落下来。
  秦月明摇摇头,知道那只是她的错觉,白如意嚣张的小脸又重新占据她的脑海。要是白如意知道她如果是这样看她,估计又要跟她闹了。她唇角微扬,在主持人的介绍下,手放在腹部,优雅地走出去。
  全场灯光渐暗,只有一束简单的白光打在钢琴上,秦月明提裙示意观众,然后坐到了钢琴前,这一刻她的杂思彻底清空。
  悬腕轻抬指尖按下黑白琴键,秦月明垂下的眼睫宛如蝴蝶般轻颤,白如意那头绸缎般的金发突然在她心中闪耀,她手下的钢琴丝毫不乱,却随着音乐的起伏渐柔,那些冰冷的技巧好像都被温暖磨平。
  令人心头欲颤的温柔啊,在场的人莫不觉得心中最深处被人抚过,那种柔和磨平了所有棱角,让眼角沾染的风霜都化作欲掉的露珠,被琴声温柔抚慰。
  秦月明沉浸在那抹颤动的思绪中。
  她的琴从来都是理智的,这一刻她却放任思绪如奔腾的潮水席卷。
  是什么改变了她?
  秦月明想起白如意汗湿的额头,起伏的胸膛,还有那可爱粉嫩的耳尖。
  她胸膛心脏开始不规则的跳动,那些情绪通通随着指尖流露出去,听众也被她感染,陷入那些粉红心跳中。
  芬迪目瞪口呆,这是怎样的一种改变?
  她的琴声中原本那些炫技的技法都悄无声息的融入她的感情中,让听众随着她的真情流露而沉溺其中,感受了一趟难以忘怀的爱恋。
  他眼角也挂上一抹眼泪,呜呜呜好感动啊。
  芬迪捏起自己西装上的手绢刚要拭泪,就眼尖的看到秦月明让他留下的座位,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一个人。
  那个人穿着玫红色繁复的宫廷裙装,像是来赴一场盛大的邀约。
  她手下杵着一根玫瑰金的玫瑰手杖,复杂的花纹遍布手杖全身,她手掌交叉压在手杖上,同色小礼帽斜戴遮住了她的神色,芬迪却知道她也是沉浸的,那一刻台上和台下融为一体。
  芬迪突兀地笑了起来,静静欣赏秦月明的演奏。
  一曲毕,秦月明微微睁开双眼,不由自主地往台下看去,她乌瞳被光照的闪亮,一团光从她眼中爆发,好像是看台下的观众,又好像急切的在寻找什么。
  观众热情欢呼,炙热的目光包围了她。
  秦月明却从这里面分辨出了她熟悉的那一道目光,她转头一眼就看到了白如意。
  白如意碧瞳微笑,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放在唇上,给台上飘去一个飞吻。
  秦月明不知为何有些脸红,她点头致意,等待观众情绪平静,看起来冷静的再次按下琴键,今天的音乐沙龙,她要演奏三首,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白如意之后,她的心跳再也没有恢复,重重的,砰砰砰,在胸膛起伏。
  白如意在秦月明目光转过去后,她眼瞳暗沉下来,碧波好像成了一个吸光的黑洞,那些闪闪发亮的东西都消失不见,她闭上眼睛,安静地听。
  原本并不懂钢琴的她,好像也在这场演奏里,读懂了那些乐曲的情绪。因为演奏它们的人是秦月明,她懂这个人,自然就听懂了她手下的乐章。
  她不知为何叹出了一口气,睁开眼睛,白光下秦月明银灰色的裙摆闪闪发亮。
  她一头乌发规整的在脑后盘起,露出细长洁白的脖颈,眼眸微阖,神态认真,青葱手指在黑白琴键上如飘落的枫叶精灵起舞,白如意突然笑了,她歪歪头,手杖捏在手里,突然问道:
  【系统,我攻略成功之后,这些世界会怎么样?】
  她以前好像只是浑浑噩噩的随着系统走,从来没有管过那些被她攻略成功世界里的人,因为她只是一个过客,注定不会为谁停留。
  系统无情回复:【宿主攻略等级过低,请询问在等级范围以内的问题。】
  【我等级过低吗?】白如意冷笑起来,她握紧玫瑰手杖,掌心的肉深深陷进那些繁复的纹路里,【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做任务的。】
  她仰头,目光望着秦月明坚定起来。
  她总会有一天再回来,揭露这些世界的真相。
  她为什么会陷在系统里,做这些永远没有尽头的任务。
  而且,她又是谁?
  白如意头疼起来,那些问题好像就在她脑海里呼之欲出,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身边的人又欢呼起来,她强忍脑海撕裂的疼,咬住下唇,一如既往地给秦月明发去飞吻。
  秦月明提起裙摆开始谢幕,三首演奏已经结束,观众的热情却不减,纷纷叫着“安可。”
  她只好又重新返场,这次她目光盯住台下,冷清的脸上突然扬起一抹微笑,如昙花盛开般淼淼动人。她坐在钢琴前,弹了一首理查德克莱曼的《夏日香气》,观众安静下来,柔和的声音洗涤着大家的心灵,带着淡淡的夏日遗憾与不舍结尾。
  她站在台上再次谢幕,银灰色的裙子如流水般倾泄而下,她最后看了一眼台下,乌瞳中的那些未尽之语皆被白如意接收。白如意扬起脸,观众席的大灯已经开放,观众依次离场,她还坐在原位没动,等待脑袋撕裂的痛远离。
  良久她才扬唇懒懒地笑,这原来才是她头疼的原因,究竟有什么秘密藏在这里?
  芬迪看大小姐还坐在那里,赶紧请人去后台。
  白如意起身,玫红色的裙装只有她这种冷白皮才能穿出那种糜丽姿态,她手杖敲在地上,发出咚的闷响。后台,正在卸妆的秦月明,就知道是她到了。
  白如意用手杖掀开红色的幕帘,像揭开一幅画,画中人就是秦月明。
  她正坐在化妆镜前卸耳饰,紧紧盘起的头发此刻已放下,带着一点微卷,软软的垂下。
  白如意站在她的身后,看着镜子里的人,镜子里一静一动。秦月明抬眼,从镜中望她,眼角艳红一片似是邀请又像是在拒绝,白如意凑到她唇边逼近,笑道:“我可以吻你吗?”
  秦月明一扬唇就碰触到了她柔软的唇瓣。
  她含着,轻轻撕咬。
  白如意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力道逐渐收紧,捏住她的肩膀。
  芬迪从外面大步往里走,“我已经给主办方说好,不参与他们的后续活动,你可以和大小姐......”
  他急急站住脚,由于刹车太猛,还踉跄了一下。
  “大大大大大......小姐!”他吞咽一下口水,一下被口水呛到,猛烈咳嗽道:“咳咳咳,我我我,咳咳咳,你们咳咳,继续!”
  芬迪又同手同脚的往出走,一把拉下帘幕!
  他手还放在帘幕上,吁地喘出一口气。
  这次的音乐沙龙在一家老式剧院举行,后台化妆的地方全被一块块红色帘幕分割,刚才要不是他而是别的什么人闯入,秦月明就真得要暴露了。
  不过这里是英国,芬迪捏着下巴沉思,被发现了也没什么吧?他迟疑道。
  又剧烈摇头,不行!不行!!!
  还有抵制同性恋的国家和地方,要是他家艺人是同性恋的消息传出去,那些地区他们再去就很危险!面对那些偏激的反对者,可能会威胁到秦月明的生命危险!除非她选择不做“名人。”
  芬迪在这里剧烈的脑内活动,一会反对一会支持,搞得他都累了,又不敢走,当个门童守在帘幕外面,跟来来往往的剧院人员打招呼。
  还有慕名过来想要见秦月明的乐迷或者签名的工作人员。
  芬迪甩甩脑袋,沉浸在为自家艺人遮挡的伟大情绪中。
  帘幕内,白如意低笑,她不知何时坐到了秦月明的腿上,鼻尖亲密的昵着秦月明的下颌,“你不怕吗?”
  “怕什么?”秦月明埋头在她耳边,轻轻地伸出舌尖,看那耳垂轻颤,又伸出舌头挑逗。
  “被别人知道。”
  “知道什么?”
  秦月明沿着她的脖子下滑,唇舌粘腻。
  白如意揪住她的头发,伸长脖子,喉头不住的下咽。
  “坏,人。”她闷哼一声,感觉到秦月明啃噬着她的脖子。
  皮肤微痛,她咬住她的皮肤,又缓解似的舔了舔,糊了她一脖子口水。
  白如意抱住她的头,无助的低|吟,秦月明埋首在她怀间,低低笑道:“感谢款待。”
  白如意眼角飞上一抹胭红,她媚眼如丝,碧波浅淡,看着秦月明眼底的绿意勾人。
  秦月明拉下她的下巴又亲亲她的眼皮,“我爱你。”
  白如意睫毛微颤,听到系统播报:【秦月明,攻略值70。】
  她突然心里就流露出一股酸涩,嘴角下垂了一瞬,眉眼间透出一丝无可奈何的脆弱。
  秦月明不要那么快爱上我好吗?
  为了掩饰情绪,她抱住秦月明的头,把她按进自己的胸膛,没有回答她。但她的心跳却砰砰乱跳,那是名为被告白的喜悦。
  秦月明放在她腰间的手收紧,紧紧地箍住她,被她香软的身体包裹,那一刻她听到了白如意激烈的心跳声,也知道了答案。
  秦月明陷在她的胸里,想到了刚回国她们在车里的对话,闷闷地笑了起来。
  “你的也没多大。”
  白如意刚才还难过的心一下被拉了回来。
  她揪住她的耳朵,眼神恐吓道:“还会长得。”
  秦月明松开手,手直接抓住她的软肋,“现在这样其实就很好。”
  白如意骄傲地挺挺胸,耳尖却通红如血。
  心里的悸动掩盖不住,她跳下了秦月明的腿,拉她起身,“去换衣服,我们去吃饭。”
  秦月明被她拉得一个踉跄,“你还没吃吗?”
  白如意眨眨眼睛,“你如果说得是飞机餐的话,我吃过了。”
  秦月明抬手给她一个大暴栗,“我不在就不好好吃饭。”
  白如意不服气捂住头说:“我还不是为了快点赶来见你!”
  秦月明被她说得眉眼柔和,又抬手抚了抚她的头顶,安抚道:“那我快点一起去吃饭。”
  白如意这才高兴了,推着她进换衣间换衣服。
  两个人神色正常的出来,除了眼角还留有一点妩媚。
  芬迪松了一口气。
  秦月明交待道:“我和她去吃饭,你不用跟过来了,我坐她车走。”
  芬迪嗯嗯两声,又说道:“别玩太过啊!明天一早还有演出的!不要留下显眼的痕迹!”
  “多嘴!”秦月明睥他一眼,芬迪后背寒毛竖立,有一种被大型动物盯上的错觉,他转头一看,果然大小姐那双绿瞳正不善地盯住他,他讪讪笑道:“提醒,就是提醒!”
  白如意唇边挂着不善的微笑,“嗯?”她手里转着手杖,懒散地看向秦月明,绿瞳浓重,带着轻微笑意商量说:“月月,要不要给你再配个经纪人?可以分担一些你经纪人的事情,我看芬迪还是太忙了,觉得有些事情他可以空闲一点。”
  芬迪瞪大眼睛,大小姐这意思是想找其他的经纪人替换掉他?额头的冷汗一下冒了出来,他双手合十,可怜巴巴地望向秦月明。
  秦月明虽然觉得芬迪有些多管闲事,哪怕只是好心的“提醒,”但毕竟涉及到她的私生活,当初和芬迪签订经纪人合约时,就是看上他灵活变通,并且承诺不会干涉她的生活。
  她略略扬眉,不过芬迪平时的工作干得还是不错的,这次只是有些越界了。
  她淡淡说道:“不用。”
  芬迪眼睛一下亮了,白如意冷哼一声,故意说道:“我这也是提醒,善意的提醒哦~”
  秦月明扯住她的手腕,“走了。”
  白如意笑着撞进她的怀里,被捏住手腕向门外走去,她一脸笑意,眼里有光看着身前的人,玫红色的裙摆似一蓬盛开的玫瑰,摇曳在日光之中。
  芬迪拍拍胸膛,告诫自己以后不要那么多事,这两位“主子”都是有自己主意的人,并不需要他去帮她们拿主意,哪怕是打着“为你好”的名堂。
  门外白如意的人早已备好车,保镖拉开车门,两个人依次上车,汽车向泰晤士河驶去。
  此时一组照片摆在马尔斯・奥斯蒙的桌上,他拿起照片看见白如意那张可恶的脸,和她跟秦月明亲密的举动,马尔斯一拳深深地捶在桌子上,一手捏皱了相纸。
  “尼娜・伊万诺维奇・伊万诺夫!你给我等着!”
  门外突然有人敲门,“马尔斯王子,女王朝见。”
  马尔斯把照片随手扔掉,他眼中晦暗不明,拉开了门。
  “是蒙巴侯爵啊?女王怎么派你来传话?”他脸上笑着,笑意却达不到眼底。
  蒙巴侯爵一脸严肃,“女王已经收到地下传来的消息,特派我来押送你进宫。”
  马尔斯蓝瞳深沉,他说道:“哦?你们担心我跑了不成?”
  蒙巴说道:“你做得那些事女王都知道了。”
  马尔斯冷笑道:“知道又怎么样?我是为了我们的国家!身为王子我有权利为国家开阔疆土!”
  蒙巴摇头,“但你不应该惹怒伊万诺夫小姐。”
  马尔斯眼底阴霾,他说道:“所以现在我是弃子了吗?”
  蒙巴没有说话,只是身后站着的警卫身体动了动想要扣押他进宫。
  马尔斯手背在后面,他说道:“我知道了。”
  他把手抽出来,身体微动似乎是要跟蒙巴走,拿出来的手上却握着一把枪,他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消音手|枪无情地点射在警卫身上,两个警卫直接躺倒。
  蒙巴公爵脸上溅上血色,他无助地后退,拔腿就跑却被马尔斯的手|枪点射。
  马尔斯冷笑:“你以为你到的是谁家啊?嗯?”他疯狂地朝蒙巴公爵开枪,直接打穿了他的身体,蒙巴公爵企图往前爬,地上留下半米的血印,最后却还是低下头颅。
  直到手|枪里全部子弹用光,马尔斯才解开脖子上衬衫的扣子,手|枪在他食指上转了一圈,被他嫌弃地扔在地上。
  他眼部充血肿胀,面部却还是翩翩风度,喃喃自语道:“到别人家里不遵守主人的规矩可不行。”
  如隐形一般的管家这时才上前道:“主人都办好了。”
  马尔斯呵呵笑出声来,“这个国家最终还是会被我所掌控!”一介女流之辈也妄想与他争锋!他倒要让罗伊好好看看,他是怎么坐稳这皇位的!
  还有尼娜・伊万诺维奇・伊万诺夫!他坐稳皇位之时就是收拾她之日!
  马尔斯恶狠狠的把衬衫下摆从西裤里拽出来,柔顺的质地轻轻逶迤拍打在硬挺的西装裤,马尔斯狞想道,现在他要先给她一点小玩意儿,让她知道惹怒他的后果!
  马尔斯衣袖带风,大跨步的向前走去,嘴里吩咐道:“备车!我要好好去见见我姐姐的惨状!”他咧嘴疯狂大笑,那还有一点绅士的影子,“罗伊女王?不!我亲爱的姐姐,你最终还是要伏败在我的脚下!”
  马尔斯扭曲地想,当初罗伊继位之时,他跪在她脚下的不甘,今天他都要让她尝到!他要让她亲吻他的大脚趾,让她永远地待在地下仰望他,最终满怀怨恨的死去!
  ......
  泰晤士河。
  流水带着光阴滚滚,游船在河上安静地飘着,穿过伦敦塔桥,白如意端起杯子和秦月明碰杯。
  她喝了一口,酒汁浸润唇瓣,“祝贺你这两天演出成功。”
  秦月明也抬手喝了一口。
  她们坐在游轮的顶层,透明的天窗让她们毫无遮挡地沐浴在星光之下,今晚的月亮明亮耀眼,红色的酒液中也倒影着月亮的影子。
  秦月明素手轻轻晃动酒杯,杯中的月亮就变得模糊,她又喝下一口,两岸游人交织,流水潺潺,她起身按住白如意的头就吻了下去。
  船在河上飘着,游轮虽大,但脚下也如踩着棉花,白如意感觉她现在就陷在柔软的棉花团里,被秦月明灌来的酒,喝软了身子。
  在轻柔的音乐中,两人拥抱彼此,在音乐里翩翩起舞,交颈而卧。
  秦月明搂住她的腰,她攀住秦月明细长的脖颈,目光迷离,视线交触皆是火热。
  感受到腰上薄薄的布料完全遮挡不住手指的炙热,白如意如被烫到了般呢喃:“食物还没吃完呢。”
  秦月明抵在她的耳根喃喃:“我这不是正在吃?”
  白如意仰头,顺从地拉伸自己的脖子,她问道:“吃我吗?”
  秦月明忙碌地唇舌轻笑,“可以吗?”她一边极有礼貌的询问,唇舌和手指却毫不客气地霸占白如意的身体,直到把她的身体全沾染上她的气息。
  白如意被秦月明放到桌上,旁边就是未被食用完的食物,她滩成一滩水,头歪着看到桌上的碟子,好似自己也成了那盘中的食物,正被秦月明吞吃入腹。
  那种感觉如此强烈,甚至让她身体微颤,越加渴望秦月明的碰触。
  秦月明掀起她烟绿色的吊带裙,两根细肩带从肩头滑落。她贴近她起伏的胸膛,含笑问道:“换衣服是想干什么?”
  白如意上船后就去换了这身烟绿色的蚕丝裙,柔顺的布料靠着两根细肩带卡在她圆润的肩头,诱人的锁骨凸起,身材毫无遮掩,细腰玉臂,皆是风情。
  她眼神迷离,上身微抬,捧住秦月明的脑袋,红唇微启。
  “勾,引,你。”
  秦月明又低下头去忙碌,唇齿不清地说道:“那你成功了。”
  河水起伏,两岸的灯光反射到河里明明灭灭。
  白如意被秦月明翻来覆去地烙饼,某人霸道的不许她有一丝后退,牢牢地压着她,随她掌控欲望。
  在昏沉中,白如意看到她的那张脸,似乎与谁重合。
  她无力地抬起手臂想要轻抚她的脸颊。
  秦月明把她手按住,低低地轻笑,又凑近吻她,白如意昏昏沉沉,她嘴角微勾,带着一丝伤感和无奈,眼角流露出一丝脆弱,又被秦月明吻去。
  两人无比贴近,无比亲密,她看着秦月明,感觉她是这样的熟悉,白如意此刻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是否存在过这个身影,却又被秦月明拉了下去,只能泄漏出几句呢喃。
  享受完自己的正餐,秦月明用浴巾把白如意包裹起来,白如意脸颊微红,更多带着事后的慵懒。
  秦月明打开天窗,散去屋里缠绵的味道,抱着她坐在桌前,食物凉了又有新的食物被仆人送进来。
  她拿起勺子,一勺一勺地喂到白如意嘴边。
  白如意懒懒地吃了几口,就说不要了。
  秦月明把她吃剩下的食物几口吃了,两人相拥着感受着此刻的静谧。
  河水安静流淌,此刻夜已经深了,银河铺出漫天璀璨星光。
  白如意看着天空,突然说道:“要是没有我,你还会喜欢别人吗?”会像照顾我这样照顾别人吗?
  秦月明亲亲她的唇,“不会。”
  白如意坐在她的腿上扭身想看她是否在说谎,“你怎么这么肯定?”
  秦月明把她抱起面对面坐着,目光认真,“除了你,我不会爱上别人。”秦月明如此肯定,没有一个人像白如意这样让她如此心动。
  白如意突然抱住她的脖子,“傻瓜。”她眼角闪过泪光,又被压下。
  不要这样爱我,越爱我,我们的时间越不多了,她心中喃喃。
  系统却在此刻播报:【秦月明,攻略值80。】
  这已经到她现在所能达到的最高攻略值,白如意凭借以往的经验知道,只剩下一个催化剂,在生死之间,她的爱意会达到最大的催化,也许那就是她脱离这个世界的时候。她却如此不舍,只能紧紧抱住她的脖子。
  秦月明还以为白如意是被她感动了,她搂紧身上的人,低笑道:“要是知道这样就能让你待在我的身上,我会每天都说情话的。”
  白如意闭闭眼睛,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慵懒,“那你试试。”
  “你这样说,我会心动的。”秦月明亲亲她的脖子,突然说道:“我爱你。”
  “......我也是。”这一次,白如意终于给了回音。
  秦月明搂住她的手一紧,她终于还是没忍住撕咬她的脖颈,那种微痛带着微醺的痒意,让白如意眼角落下泪来。
  她抱住秦月明,撩开她的长发,在她洁白的后脖颈上种上了齿痕。
  “你是我的。”白如意说道。
  “我是你的。”秦月明跟随。
  两个人紧紧依偎,抵住头笑了起来。
  白如意闭上了眼睛,多想让此刻永远停留,但她只是一个攻略者......
  她会找到真相的,白如意想道,她吻上秦月明的唇,她一定会找到!
  清晨,河岸清脆的鸟鸣唤醒沉睡的人。
  秦月明先一步醒来,亲亲白如意的唇去洗漱。
  白如意抬手拉过被子捂住头,遮去恼人的日光。
  她的肩膀随着这个动作裸|露在外面,上面挂满深深浅浅的草莓。
  秦月明洗漱完亲上她的后背,“我要走了。”
  白如意迷糊地转过身,带着朦胧的睡意。
  “嗯?去哪?”
  秦月明抱歉道:“我今天有活动。”
  白如意打个哈欠,“我让他们找个地方靠岸。”
  秦月明又亲亲她的唇角,“我去吧,你继续睡。”
  白如意眼睛挂着瞌睡的泪水,“那我中午去找你。”
  秦月明笑道:“好。”
  她被白如意的女仆送下了船,白如意在她走后却再无睡意。
  随便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宽大的衬衫套上,白如意金发披肩,坐在窗前,又让女仆送来一杯咖啡。
  修长笔直的长腿伸展,被太阳照到,显出如玉一般的光泽。
  白如意喝了一口咖啡问道:“马尔斯・奥斯蒙那边是什么情况?”
  女仆站在她身后给她梳理头发,灿金色的长发逶迤垂腰,女仆拿着梳子小心地穿过她的发间,听到问话也不慌不忙,“回大小姐,罗伊女王已被圈禁,马尔斯王子正在整顿国内。”
  “哦?”白如意唇角勾起一抹讥讽地笑,“真是狗急跳墙了。”
  马尔斯国家境内是原历史遗留的产物。
  他们家本是意大利的贵族,后来几次工业革命积累了巨额财富,家主就乘风出海霸占了一处富庶之地,原住民全被奴役,才有如今的国家。
  选择这里也不是没有原因,因为这个地下有无形的财富――石油。
  当时工业革命,蒸汽轮船已被开发,靠着石油奥斯蒙帝国建立,源源不断的奴役被贩卖到这里,建设这个国家。
  奥斯蒙一家的发家史,可谓是一本近代史。
  无数黑暗与血腥长埋地下,倒是罗伊女王有点意思。
  白如意吩咐道:“如果我们的人方便,在给马尔斯制造混乱时,可以适当帮助罗伊女王。”
  女仆应道:“是,大小姐。”
  她喃喃说:“我们的人也该见见血了。”
  伊万诺夫家的私人武装部队,一支神秘出没的队伍,凡他的出现必将带来血与忠诚的荣耀,这是一支只听从伊万诺夫家的队伍。
  奥斯蒙帝国,马尔斯生气地砸了凳子,他怒吼道:“我不是说了要关闭所有关口!为什么伊万诺夫家的部队还是出现在了我们岛上?!”
  底下的仆役瑟瑟发抖,“尊敬的阁下,他们一直都在。”
  马尔斯不可置信,“什么叫一直都在?”他拎起仆役胸口的衣服把他提了起来,“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情!”
  他眼神藏着一丝恐惧,要是不解决伊万诺夫家的私人武装部队,说不准他夜里不知睡着的那阵,就会被人摸黑抹了脖子!必须把这些人全杀了!
  仆役喘着粗气说道:“这是罗伊女王当初为和伊万诺夫大小姐合作,做出的让步。”
  “那个贱|人!”马尔斯扔掉手中的人,他气愤地拔枪射击,地上的仆役很快没了生息。
  他冷静下来,“怪不得这么有恃无恐,原来是这样。”
  马尔斯冷笑,“你既然送我这份大礼,那我送你的礼物,想必你也会很喜欢。”
  他吹吹枪口,把枪别到腰间。
  伊万诺夫家的军火的确很好用,这只他从伊万诺夫家偷渡回来的枪几乎没有后坐力,枪又很轻,很小,只有他半个巴掌大,不占位置,还不容易被人发觉,就是子弹很难搞,而且都是特制的。
  马尔斯舔唇,“真期待你崩溃的那个时候,”他阴沉笑出声,“那个时候就是我拿到那几条全新生产线的时候!”
  米勒这个人才可是通过奥斯蒙帝国运送到俄罗斯的。
  马尔斯阴恻恻地想,你现在不让我好过,以后有你好哭的时候。
  这边白如意问道:“米勒呢?”
  女仆开始给她穿衣服,她穿了一身较为简单的碎花洋裙,头发两侧盘起到脑后,脚上蹬着布艺平底鞋,脑后白色的绢花灼灼盛开。
  女仆轻声回复:“还在戒|毒。”
  “真是够惨得。”白如意随意说道:“注意他那边的情况,可不能伤到脑子。”
  “是大小姐。”
  简单的处理一些地下的事情,白如意迈开步子,她要去接她的公主。
  游轮停靠在岸,一辆黑色的老爷车开在伦敦大道上。
  白如意从车里踏出来,头上白色绢花颤动,她扬眉:“美术馆?”
  女仆在旁边躬身,“秦小姐演出刚结束。”
  白如意挑挑眉,“看来我还是来迟了。”作为她最忠实的听众,怎么能错过她的每一场演出呢?
  她抬手,女仆扶着她的手腕蹬上了几截狭长的台阶,白如意今天手里拿着头上戴着同款绢花的手杖,白色的手杖恰好贴合她的掌心,她身上的碎花洋裙从脖子到脚包裹起来她的肌肤,却又蜿蜒起伏,尽显身材曲线。
  馆内铺着黑色的整块大理石地板,白如意的布鞋踩在上面轻无声息,她站在一副画面前欣赏,复古绿墙,艺术品前站着的少女仰望,构成一副令人惊讶的风景。
  白如意细细打量,这幅名为《血腥玛丽》的巨作。
  画中的少女赤身裸|体躺在血泊之中,身周开满纯洁的百合,百合枝叶温柔遮挡少女,少女眼睛空洞,眼瞳好似倒影着恶魔的身影。她的背后是一片无尽蔓延的黑,黑与红与白交织,构出浓重的艳丽。
  “你喜欢这幅画吗?”秦月明从白如意身后走了过来,白如意回头才发觉场馆内零星的路人已经没了,三楼上好像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白如意冲秦月明矜持地伸出手,她下巴微缩,一脸正色看着她,眼里却是不变的笑意,“喜欢。”
  秦月明抓住她递来的手握住,“再等我一会,我去跟画展的主人打个招呼。”
  “好。”白如意点点头。
  秦月明把掌心的手放在唇上啄了一下。
  她往左边走去,那里有一扇门,门微微打开,走出一个年轻男人,男人穿着绒面复古绿西装,秦月明好像在和他说话,男人冲这边望了过来,看见白如意他脸上流露出一丝激动,又冲秦月明比划,秦月明摇摇头,男人看起来好像有些失望,但又点点头。
  秦月明很快走过来牵住白如意的手,她笑道:“那幅画我给你买下来了。”
  白如意惊讶地望着她,秦月明轻声呢喃,“你不是喜欢吗?”
  白如意把嘴角翘起的笑意压了下去,“这还是你第一次送我礼物。”
  秦月明想想好像的确是,她抬眼看向白如意认真道:“我以后还会送你更多礼物的。”
  白如意笑道:“送得不合我心意我可不收。”
  “那你都喜欢什么?”秦月明问。
  白如意娇嗔道:“哪有直接问收礼物的人的,这不是惊喜吗?”她用手杖戳戳秦月明的胸口,“惊喜都是要保密的,只有拆礼物那刻收礼物的人才会知道。”
  秦月明受教了,她喃喃道:“我刚才是不是不应该直接告诉你我买下来了?”
  白如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晚了,我已经知道了。”
  秦月明神态无奈笑昵着她。
  两个人沿着美术馆蜿蜒的石头梯子往下走。
  这栋楼是过去的石头建筑,里面又经过现代建筑的改良,但石头楼梯还是被很好的保留下来,一到三层都是画展,三楼就是今天秦月明演出的舞台。
  今天她的演出是专门面向内部人群的一场演出,不对外售票,但同样大获成功。
  开在这栋石头房子里,周围都是艺术品,音乐和美术都流淌在这里。
  秦月明小心扶住白如意往下走,白如意问道:“刚才你在和他说什么呢?”
  秦月明捏住她的手,两人到了二楼,“你说艾伦吗?”
  她笑道:“他想给你画画。”
  白如意眨眨眼睛,“你拒绝了吗?”
  秦月明点点头,又问道:“你想被画吗?”
  白如意皱皱眉头,想到自己要被一个陌生男人盯着,她摇摇头,“不想。”
  两个人继续穿过二楼往楼梯走,突然整座房子的警报被拉响!
  白如意绿眸凌厉,反手拉住秦月明退到了窗边!从一楼传来一股爆炸地气浪,玻璃瞬间炸裂,狠狠地拍打到正准备下楼的她们!
  白如意下意识转过身子,双手抵在墙上,把秦月明牢牢地锢在自己怀里,她闷哼一声,秦月明瞪大眼睛,看到她脸上被玻璃碎片滑过,鼻子闻到了血的味道!
  “如意!”她凄厉地喊!
  爆炸还在继续,她们站在窗前,这里是二楼距离地面并不远,白如意看到了她的人已经包围了这座房子。
  楼下的爆炸未见歇,整座房子都开始承受不住的颤抖,像是要被这爆炸冲击到四分五裂!钉在墙上的画纷纷跌落,墙皮也簌簌掉落,玻璃早已被震碎,灰尘弥漫,白如意没忍住被呛了一口,咳嗽了几声。
  要是爆炸继续下去,估计这座房子都要被掀翻,她们必须逃出去!
  白如意抹去嘴边的血迹,她握住秦月明的肩,“咳咳,从窗户跳下去!我的人在外面!”
  秦月明身体微颤,“那你呢?”
  白如意扬唇一笑,“当然是跟着你跳啊。”
  秦月明声音有些发抖,“好。”
  两个人远离楼梯口,白如意把窗框往上推去,她看着秦月明说道:“要跳了哦~护好头。”
  她扶住秦月明让她坐在窗台上,底下白如意的人看到,很快围了过来。
  秦月明点头,她眼中认真,“我跳了。”没有任何犹豫,先跳了下去,风刮起她的乌发,白如意眼中闪过笑意,不愧是她爱得人,没有那些叽叽歪歪,她也跨上窗台,动作利索地随秦月明跳下去。
  白如意刚跳出去,更猛烈的巨浪拍打,更大的爆炸产生,火光中她只看见先跳下去站在地上的秦月明一步未退,她朝她张开双臂,乌瞳映着她身后的火光,宛如灼灼烈日,爆炸从她身旁刮过,秦月明眼神坚定,发丝被巨浪拍打的飞了起来。
  白如意裙摆如花盛开,发间的白色绢花坠落进火海里,她直直跳入了秦月明的怀里,搂住她的脖子畅快地笑了出来,巨浪掀飞了她们的衣角,在火光中她们拥吻彼此。
  系统无情提示:【秦月明,攻略值90,91,92,93......】攻略值还在不断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