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中府化气术
卫梧被迫转过身直面晋升,双手紧抱卷轴。
面前人模样未改,红灵晶石映着深刻的眉眼,微蹙的眉峰使得双眉更呈上扬的姿态,犹如流畅的刀峰,自带气势。
卫梧忽然指着他背后：“师父！师父！”
手上劲道半点不松,晋升头也不回：“就算你被我□□了,你师父还得谢我。”
娘的！卫梧警告道：“我跟你说，你再这样，我就要放大招了！”
“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晋升道,“你的大幻术都是我提点的，信不信我让你以后都光着。”
……卫梧无奈认怂，缓和语气：“这样没意思啊,大神,你到底想干嘛？”
“我问你想干嘛，”晋升道,“现在是你在抢我的东西。”
卫梧指着他另一只手上的逐月舟：“什么叫抢？
我说了是买！懂不？
逐月舟就是定金,尾款先欠着,我有钱了再慢慢还你。”
“你还欠着昆山派的账,”晋升道，“你那些帐,怕是修到丹神境也还不完,什么时候才会轮到我？”
卫梧不爽：“你都这么有钱了,不差我这点吧？”
晋升道：“这是两码事。”
卫梧拖长声音说风凉话：“人呐，越有钱越吝啬！”
“你没钱也吝啬。”
晋升要夺她的卷轴。
卫梧双手抱得死紧：“你怎么这样啊！”
“我拿回自己的东西,这样怎么了，”晋升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想白拿？”
卫梧气得：“没你这样小气的！还跟我计较这点小钱！”
“你没钱，还有理了？”
晋升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好气又好笑，“你嫉妒我钱多，又怎知我获得今日地位之前的辛苦呢？”
卫梧望天，拿出大多数屌丝的理由：“我就是看你们有钱人不顺眼。”
晋升捏她的脸：“说出这种话，你到底有多厚的面皮？”
“干什么！”
卫梧偏头避开，突然朝他背后叫，“晋大哥！”
晋升手一松。
卫梧趁势跳开，哈哈大笑。
晋升回过神，杀气四溢。
“别呀，”卫梧摆手，“别误会，我就是很久不见大哥，有点想念。”
晋升一笑：“许久不见，你胆子也越来越大了。”
卫梧识相地奉承：“我知道大神你面冷心善，是个好人。”
晋升听了似乎挺开心，欣然领受好人卡：“罢了，我不与你计较，此物就送于你，算是谢你的救命之情。”
“那谢了啊。”
卫梧不带半点迟疑地，冲出院子跑了。
树林里的小路上，孟省被晋升赶出来，如同斗败的小公鸡，正忧郁着，突然一阵风从身边卷过，他反应过来，连忙冲那背影叫：“威武姐姐！”
“有事，空了聊！”
话音落，人已经消失。
“呃……”孟省更加忧郁。
造脉丹即将功成，小白最近都没出门，院子里弥漫着各种药味，这还是卫梧升了官，滥用职权，单独给她拨出了这个小院子，免得影响旁人。
“开门，接驾！”
卫梧把门拍得震天响。
好半晌，里面才传来小白的声音：“没空。”
“没空也得开！”
卫梧已经摸清了她的脾气，继续拍门，威胁，“我跟你说，这事儿非常重要，再不开门，拆你房子！”
小白终于打开了门，表情很不耐烦。
“看这个，这个！”
卫梧兴冲冲地打开卷轴，“两种真气！我终于找到同时运行两种真气的办法了！”
“什么？”
小白震惊，一把夺过卷轴，显然也是没想到有人能攻克这个难关。
“小心点，姐的前途都在这上面！”
卫梧两眼放光，跟着凑上来看，“怎么样？
我不太懂学术，你给我解说解说……”
下一刻，她被卷轴拍了一脸。
“干什么！”
卫梧大怒，扯下脸上的卷轴，“没大没小是吧？”
小白冷淡地道：“看不到你的前途。”
卫梧愣了下，忙低头看。
卷轴上赫然写着五个大字。
“中……”卫梧将卷轴左歪右歪，终于认出那五个抽象字：“府……化……气术？”
没了。
“中府化气术，”卫梧抬眸看小白，“什么意思？”
小白用关门声回答。
搞半天就只弄到个题目！卫梧骂了声“草”，抱着卷轴往回跑。
好青年孟省还在路边徘徊呢，冷不防又见一阵风卷过：“威武姐姐！”
“有事，回头聊！”
……
.
院子里，晋升还坐在石凳上，正拿着一卷书看，姿态甚是端庄
“你故意的吧！”
卫梧处于愤怒之中，学着小白的样子，当场将卷轴往他脸上拍，“功法呢？
拿来！”
晋升接过卷轴：“这就是功法，我刚写了个题目，还没来得及写别的，是你自己要抢的。”
卫梧道：“少废话，快写。”
晋升沉默了下：“你在命令我？”
卫梧看了他半晌：“别嘴硬，你自己暗戳戳地花大半年帮我想功法，又主动来找我，还这么礼貌客气，都不占便宜，一看就是别有用心，你肯定还有事需要我帮忙。”
……
“威武，”晋升放下书卷，摇头，“什么都说出来……你怎地就不能可爱一点？”
卫梧冷笑：“怎么可爱？
喔，我还得自作多情，以为你是对我余情未了，再羞涩脸红感激涕零一下？”
晋升道：“你脸红个，我看看。”
卫梧想都不想：“红了，就是外面看不出来。”
“你还知道自己脸厚，”晋升失笑，将书卷收起，微微侧身面对她，“我确实是找你有事，不过在此之前，我有话与你说。”
卫梧沉默片刻，莞尔：“你想说，晋大哥的计划，你其实并不知情吧？”
晋升大概也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半晌才站起身，伸手似要去抚她的脑门，却又在半途收回：“你信么？”
“这些日子我也想过，大概会信吧，你和大哥还是不同的，”卫梧往他坐过的石凳上坐下来，撑着半边脸，“话说回来，我信不信很重要？
你是大神，用不着跟我这种小人物客气，就算有需要，完全可以跟我谈条件，你也看到了，我和桐山派还是需要你保护。”
晋升“嗯”了声：“其实，我要说的不是这事。”
“啊？”
卫梧愣了半晌，郁闷无比，“高估了你的良知，我还以为你多少会内疚，希望我相信你呢。”
见她这模样，晋升不由微笑：“我若是个很善良的人，那些世家大派怎会忌惮我？”
卫梧道：“至少，之前的你一直让我感觉很善良啊。”
“你……”晋升摇头笑了笑，到底还是忍不住拍她的额头，将她脑袋拍得一偏，“说你傻，你又有不少心眼，说你聪明呢，有些事还是想得太简单了，说话做事都透着傻气。”
熟悉的动作透着亲切，卫梧有点不自在，迅速挥开他的手：“我傻人有傻福！”
晋升便收手，笑而不语。
卫梧叹了口气：“说吧，要我答应你什么？”
“《回生功》练得怎样？”
原来是惦记着实验呢。
卫梧恍然：“挺有用，就是练到后面，许多地方不太明白，进度就慢了。”
晋升在对面坐下：“说来听听。”
.
涉及修炼问题，两人很快进入状态，一个发问，一个逐句解惑，不知不觉间，先前那点生疏与尴尬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气氛逐渐融洽自然，仿佛回到了以往相处指点的时候，又似有不同。
直到夜色降临，卫梧这才惊觉，自己竟然忘记了《中府化气术》的事
“时候差不多了吧？”
卫梧站起来，活动活动手脚。
“嗯，今日就到这里，”对面人的脸有点模糊，眉间红灵晶石发出淡淡的光晕，映出一双深邃的眼睛，“你先练着，后面有不懂的再问，我希望你能尽快将它练到第四重。”
“尽快是多久？”
“半年内。”
有人指点就事半功倍，之前许多疑惑都有了解答，但半年内……卫梧摇头：“这不行啊。”
“我相信，你能。”
晋升也站起来。
他说的没错，之前卫梧并没将修炼这门功法当成大事，若认真起来，半年内进入第四重也并非全无可能。
卫梧踱着步子，摸着下巴，上下瞅他：“你找我就为这事？
这么急，难道是要救哪个老情人？”
晋升笑道：“是说你么？”
靠。
卫梧习惯了这人的撩骚风格，没半点感动，放下手，一脸高贵冷艳地讲价：“这《回生功》要水火命格才能练，普天之下只有我能帮你，而且半年时间太短，我得多拼命啊，所以我有条件。”
晋升点头：“你说。”
卫梧厚着脸皮，咳嗽两声：“我一向狮子大开口，你先有个心理准备。”
“你什么时候不狮子大开口了？”
晋升也早有准备，“说吧，几个条件？”
“不多，就两个，”卫梧道，“你得保护我和桐山派。”
晋升答应：“嗯，这算一个。”
卫梧摆手：“我活着是个前提条件，这条不能算，第一个，你得把完整的《中府化气术》给我。”
晋升爽快地答应：“好。”
卫梧警觉起来：“确认一下，它真能解决我的问题？”
晋升不答反问：“人有几个丹田？”
“这还用问？”
卫梧虽然是半路出家，但基本知识还是有的，“上中下，一共三个丹田。”
“很好。”
晋升伸手按到她胸前。
卫梧大怒，飞起一脚踢过去：“找死啊你！”
晋升顺手将她的脚挡开，沉默了下，道：“中丹田，位于胸前膻中穴，乃藏气之府。”
卫梧这才知道误会了，干笑：“不好意思，谁叫你有前科……接着说。”
晋升看她一眼：“中丹田牵系心经，藏人之生气，十分紧要，古来修者皆以下丹田为蓄气之所，如今你需要两种真气，一个下丹田难以为继，所幸大幻术需要的真气不需精炼，我这一门《中府化气术》，则是教你利用中丹田炼气。”
道理不难懂，卫梧茅塞顿开，兴奋得连连鼓掌：“没错，好主意！我怎么就没想到！”
“可见我没骗你，具体功法我会写出来，”晋升道，“说吧，第二个条件？”
卫梧回过神：“你教我一个绝招。”
晋升不解：“绝招？”
“最好是独门，别人都不会的那种，”卫梧嘿嘿笑道，“要没人能破解，要酷炫一点，显得我很牛。”
晋升沉吟片刻，道：“这个也不难。”
话音落，卫梧就感受到灵气波动，接着眼前一黑，周围景物消失，两人进入了虚无法境。
空无边际的黑暗中突然飘起无数气泡，红橙黄绿……颜色各异，如同放飞的气球。
“炫，够炫！”
卫梧大喜，抓住一个气泡拍了拍，果断地道，“就这个，你先教我这个！”
晋升收了术法，神色复杂：“这招叫‘乐极生悲’，练起来很难。”
“好名字！我就喜欢挑战难的。”
卫梧自有一番盘算，功夫可以慢慢练，保命的绝招不能耽搁。
晋升没有拒绝她：“你先用心练《回生功》，练到第二重，我就教你这招。”
经过指点，卫梧估摸着自己很快就能进入第二重，于是满意地道：“成交！”
“好好练。”
晋升别有深意地拍拍她的脑门，一拂广袖，飘然出门去了。
眼看那身影消失，卫梧在院子里站了半日，没有急着进屋练功，而是走出院门去找孟省
.
孟省果然还在梧桐树下徘徊，朦胧夜色也掩盖不住那一身锦绣衣袍，发冠上，十来粒灵晶石闪闪发光，看得卫梧差点生出“绑架此阔少”的心思。
卫梧默念几遍“法制”，掐灭罪恶的念头，跳上去拍他的肩：“孟小少爷，你好啊！”
孟省吓一跳，回头见是她，不由惊喜：“威武姐姐！”
“乖，”卫梧顺手摸他的脑门，“说吧，找我干嘛呢？”
冷不防被摸了个头，孟省反应有点大：“干什么！”
“怎么了？”
卫梧不乐意，再摸，“我是你表哥的小老婆，是你嫂子，摸个头怎么了？”
孟省紧绷着脸，有点恼火，拍开她的手：“你根本就不是！”
“不是就不是，你反应那么大做什么？”
卫梧有点莫名，突然想到什么，歪头瞅他，“我说孟少爷，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孟省瞠目结舌，当下慌起来，涨红了俊脸：“我……没……”
“逗你呢，”见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卫梧意外，接着便反应过来，指着他哈哈大笑，“哎呦，你还来真的啊？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