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冒入鼻尖,我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
  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有人将我扶了起来。
  我艰难地靠在床板上,看向那个给予我帮助的人。
  ――是美国队长!虽然他只是穿着普通的夹克外套,但他的存在依旧让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只是当我张开嘴刚刚想要说话的时候,心口的疼痛就让我疼得直冒汗。
  “别说话!”他低沉的嗓音安抚到了我,我捂了一会儿胸,疼痛终于逐渐减缓。
  我费力地抬起头,不解地看向他,“我,我到底怎么了?难道是我受伤了?”
  美国队长脸上的表情闪过了一丝意外,但他还是点头说道,“是的,你受伤了。”
  听到队长这么说,我开始努力地回忆我昏迷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大脑好像对那一天的记忆一片空白,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就好像被谁凭空抹除了一样。
  “我想不起来了。”我讷讷地看向队长,“我为什么想不起来那天发生了什么?”
  “……”队长看向我的眼神里带有我难以理解的怜悯,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
  我一怔,然后弯起眼睛,“可是我现在还活着呀。”
  “是的。”他垂下眼帘点了点头,“你是幸运的,又挺了过来,那颗子弹正好擦过了心脏,但惩罚者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惩罚者?”我蹙起眉头,惩罚者总把自己摆在上帝的角度审判一个人,只要他认为一个人有罪,审判者就会杀死他。他是一位反英雄,大家都不怎么喜欢他的行事作风,就和……嗯?我想说谁来着?
  “他怎么了?”我追问道。
  “惩罚者被死侍切成了碎块。”美国队长缓慢地闭上了眼睛,像是回忆到了当时的情景,声音有些艰涩,“当我们出现的时候,死侍才拿着被鲜血染红的武/士/刀逃离了这里。”
  我一愣,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我又一次疑惑地问,“谁是死侍?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呀?”
  “……!!”队长突然看向我,“你说什么,蜘蛛侠?”
  队长的语气有些太过严肃,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但还是老老实实地重复了一遍我刚刚的问题,“死侍是谁?……哪个新出来的超级恶棍吗?为什么要杀我和惩罚者?是我们哪里得罪了他吗?”
  我忍不住又把内心的疑惑全部一股脑都问了出来。
  队长的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按下了我床头的呼叫按钮,“医生!”
  *
  “这不可能!”这位医生惊讶地瞪大眼镜,看着两张核磁共振的图像,“你的伤口在移动!”
  “你被送进医院的时候伤口刚刚擦过你的心脏心尖外壁的位置,但现在……你愈合并缩小了了的伤口转移到了你的横膈膜!”
  “这简直不可思议!”这位医生像是看着什么稀有物种动物一样看着我,但当他看到美国队长的时候又泄了气――大概是因为想到这世界上不可思议的事情实在太多。
  “如果核磁共振没错的话――我们可以大胆推断出,你应该已经死了,但一种神秘的力量使你又活了过来!”
  “那她失去了关于死侍的记忆到底是怎么回事?”队长打断了他的医学畅想问道。
  这位医生也露出了一副苦恼的表情,“我也不清楚……毕竟你并没有脑震荡,就算是脑震荡所导致的逆行性失忆,也不可能让你单单忘记了和一个人有关的记忆。哇,真的是很难受了,超级英雄的病例都那么魔幻的吗?”
  队长半蹲下来看向我,低声问道,“那么……你还记得鹰眼吗?”
  鹰眼……?关于鹰眼的大片回忆映入我的脑海,他训练我的战斗技巧,有时候也关心我的日常生活――然后,然后画面停留在他无力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我茫然地将视线移向队长,“鹰眼他――死了吗?”
  美国队长沉默地点了点头。
  “是那个叫做死侍的人干的?!”我忍不住感到了愤怒和痛苦,“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没有人知道。但他现在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病房里的三个人都沉默了,每个人都在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
  我忍不住捂着胸口,这里是心脏跳动的位置。
  然后我的食指从心脏中央慢慢下滑来到了大约是我横膈膜的地方。
  不,在这里我完全没有疼痛的感觉。
  我真的不记得我是怎么受伤的了,唯一让我印象深刻的就是心脏那一瞬间的痛彻心扉。
  我又将我的手指慢慢上移到我的心脏中央。
  *
  几天后,我出院了,我拿着我的东西往家里走。
  我蜘蛛侠的身份并没有被暴露,但所有人,包括普通人,都沉浸在超级英雄被害的伤痛之中。
  新闻、报道和海报随处可见关于超级英雄受害的消息。
  社会上的很多人都在组织哀悼活动。
  我刻意地低下头没有去看。
  当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我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口袋,掏出了里面的钥匙。
  但就在我看到手中钥匙的时候,我再一次疑惑地蹙起眉头。
  这不是我家的钥匙,我家的钥匙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正纠结的时候,房门突然打开,梅姨的脸从门背后露了出来。
  见到是我,她露出了一个惊喜的笑容,“佩特拉!你终于想到要回来见我啦!”
  脸上的笑容一窒,我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
  什么叫做回来见你?难道我不是天天都会回――
  等等!我为什么会失去住在家里的记忆?!
  难道我最近都没有住在家里吗?!
  但不管怎么说,不让梅姨担心是底线。
  我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然后点了点头,“我回来了。”
  梅姨赶紧把我拉了进来,埋怨道,“最近我有点忙,你也不知道自己主动过来看我,真是的!”
  我露出了有些古怪的表情,但最终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问,只好继续点头,“嗯,不好意思,忘记啦。”
  “真的是忘记了吗?”梅姨盯着我看,“难道不是因为你零花钱花完了所以来蹭饭的?”
  蹭饭?!不不不――我宁愿侵家荡产也不会回来蹭饭呀梅姨!前段时间每天吃外卖的日子真的是太愉――
  大脑又突然开始空白了起来,我因此沉默着说不出话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梅姨看着我,脸上逐渐开始写满了担忧,“佩特拉?佩特拉!”
  我回过神来,强笑到,“啊?怎么啦?”
  “我还想问你怎么了!”梅姨认真地看着我说,“最近发生的事情很危险,连有些超级英雄都被杀死了,你觉得你最近还是搬回来住比较好。”
  我怔怔的看着梅姨,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其实是得了什么幻觉,怎么所有事情都变得迷幻了起来。
  但我还是连忙点点头,毕竟这里才是我的家。
  真奇怪,我竟然会莫名其妙地搬出去住。
  *
  我和梅姨说我今天就像住在这里,她有些奇怪,但还是翻了个白眼表示随便我。
  我猜她一定在吐槽我的三分钟热度――可是这回我真的感到很冤枉,关键是我真的不觉得我会搬出家。
  梅姨说我的衣服行李什么的暂时先放那里,明天先拿一些必需品再说。
  正合我意,毕竟我都不知道我的衣服行李到底在哪里。
  呈大字型躺在我心爱的小床上,我舒服地叹了口气。
  躺着躺着,大概是我大病初愈,也有可能是我心太累,没过多久我就沉入了梦乡,沉沉地睡去。
  ……
  漆黑的大陆,岩石裸露。
  幽深的地底深处,有什么燃烧出火焰并且在持续地熊熊燃烧。
  到处都是奇形怪状的生物在痛苦的嚎叫。
  “我知道你不欠我什么。”
  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但请你看看她纯净的灵魂,死亡。她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就是一个错误……我请求你让她活过来。”
  我看向他,他背对着我,穿着一身和我相似的红色制服,身材欣长挺拔。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应该知道他是谁,但事实上我根本就想不起来。
  只是莫名地,我突然特别想哭。
  “看来你真的变了,韦德威尔森。”
  沙哑的女声冷漠地微启双唇,“你会付出代价。”
  ……
  我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
  窗外一片漆黑,闹钟上显示现在才不过十二点多。
  这是梦吗?
  如果是的话……为什么一切都那么的真实呢?
  我躺在床上突然睡不着了。
  ……韦德威尔逊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