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机场接到袁翰，已经是深夜时分。
袁翰没有什么行礼，只有一个简单的旅行包，估计也就带了几件衣服，邬阳拦了一辆出租车，让师傅直接开到了公司附近的生活区。
看着不算宽敞的街道上，到处都还有散步的人群，袁翰感觉有些意外。
“阳哥，你住这附近？”
“不，我现在住公司里，”邬阳道，“我看你什么都没带，先给你买点被子凉席什么的，然后再吃个便饭。”
看着街上各种小饭店、小吃店，邬阳感觉肚子也饿了。
“不会吧，你就这么出来，不怕人认识？”
“放心，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邬阳笑道，“这个时候还在外面活动的都是大叔阿姨，他们哪里可能认识我。”
两人说着走进一家小超市，给袁翰买好了东西，就近就在隔壁一家烧烤店坐了下来。
临近国庆，天气凉了，满大街都是烤羊肉串的香味。
邬阳喜欢吃羊肉，不喜欢吃牛肉，他觉得羊肉烤好了又嫩又香，牛肉就不行，怎么吃都感觉肉很柴。
袁翰现在不需要身材管理，饮食方面也放开了许多。
两人要了一堆肉串，刚好坐下，李轩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阳哥，接到了没有啊？怎么还没回来？”
“飞机晚点。”邬阳道。
“不可能啊，我刚才看了没晚点，”李轩道，“再说你那边怎么那么吵，你们是不是出去吃烤串了？不厚道啊，也不叫我一声。”
邬阳抽了抽嘴角，这孩子难道可以通过手机闻到香味？
“我发定位给你，你想来就来。”
“我肯定来。”
邬阳挂了电话，老板娘送上来两瓶饮料，笑意盈盈地说道：“大明星来我家店里吃饭，饮料是我送的。”
看着这位至少三十五岁往上的大姐，邬阳忍不住问：“你认识我？”
“邬阳嘛，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大姐乐呵呵地回道，“乌泱泱乌泱泱，我们都是乌泱泱。”
邬阳：……
袁翰差点没乐出声来。
刚才谁说没人能认出来的？
还是像他这样的平民百姓好……
“还有你袁翰，虽然你没出道，但我还是给你投了票的。”
袁翰：……呃，谢谢。
“你们先坐一下吧，肉串马上就来。”
大姐走了之后，邬阳和袁翰都很识趣地没有提起这个话题。
“对了阳哥，你说让我来，到底是做什么？”
“你先做我的助理，怎么样？”
“行啊。”
“但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助理，确切地说是助手，”邬阳道，“我们投资了一部剧，现在资金差不多了，但你知道的，新公司嘛，大家都不怎么看好，所以找不到合适的制作人，也找不到合适的导演”
袁翰听得眼睛都发直了。
没有制作人没有导演，那还拍什么戏？
“所以我打算自己制作，自己导演。”
袁翰一口饮料差点喷出来。
“阳哥，我知道你很有才华，但隔行如隔山。”
“所以你要努力啊，”邬阳道，“制作人这个工种，你在开机之前就要熟悉起来，这次我带着你做，下次你就自己做。”
制作人？
袁翰这次是彻底愣住了。
在来的路上他一直都在想，邬阳让他过来，到底让他做什么。
助理、和声、伴舞，甚至是在办公室做一些杂活，他都有想过，但怎么也没想到，邬阳竟然让他干这个！
这可是制作人啊我的歌老天爷！
一部剧、一档综艺里，拥有最大权利、掌控全局的制作人啊！
他跟邬阳其实也就一点点交情，他竟然给自己这么重要的岗位。
“阳哥，我何德何能？”
“你觉得你是没德？还是没能？”邬阳问。
“德肯定是有的，但能力，说真的我没什么信心。”
“未战而先言败，这就是性格上的不足，”邬阳道，“但是没关系，人是可以改变的，我相信你能学得很好很快。”
“但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能这么信任我。”
邬阳笑而不语。
当了那么多年的特工，邬阳自问看人还是很准的，特别是袁翰这种小年轻，在他面前根本藏不住任何东西。
袁翰这个人交际是有点不行，但做事绝对踏实，心也很细，交给他的事绝对能够不折不扣地完成。
至于交际这一块，他刚才也说了，人都是会变的。
必须交际的时候，相信袁翰硬着头皮也能豁出去，实在不行就再给他找个能喝的助理。
所以，还有什么问题呢？
“好好做吧，”邬阳道，“当然，如果你实在不想做也没事，你还可以签约到我的公司，我多写点歌给你唱，一年半载后你也能红起来，圆了你当明星的梦。”
袁翰沉默不语，这个提议甚至比当制作人，更加有吸引力。
从小到大他天天训练，参加各种节目、到处选秀，他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出道，然后当上大明星吗？
他也相信邬阳能够说到做到，给他写一些歌绝对不是什么难事，他也能这样红起来。
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要一开口的事，他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不是因为不好意思，而是感觉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你不想当明星。
这是一种很矛盾的心情，袁翰以前从来都没有过。
“我知道很难决定，”邬阳道，“你也不用急着回答，多花点时间想清楚，将来也不会后悔。”
“不，不需要再想了。”袁翰突然说道，“我不当什么明星。”
“哦，为什么？”
“从我小时候进入经纪公司当练习生开始，不管是我的爸妈，还是公司的人，或者是我们练习生之间，每天都在给我灌输我们必须当明星这个想法，”袁翰道，“时间久了，这个想法就在我心里根深蒂固，好像这就是我自己的想法，我天生就应该这么做一样。
“但我刚才突然想到，在很小很小的时候，我是想当一个科学家的，要造个大火箭去月亮上。
“所以我突然明白了，相当明星真的不是我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只不过是别人强行灌输给我的而已。
“因为这么多年的坚持，所以我也不远放弃，一直都在努力。
“但这次我出来工作了这么久，感受到了现实，一下子就能看得开了。”
能看开最好。
其实邬阳觉得，袁翰确实不适合当明艺人，所以他在舞台上有些放不开，不能百分之一百的投入。
“明天开始你多了解一下制作人要做的事。”
“谢谢阳哥。”
公司第一个制作人的人选，就这么定了下来，当然袁翰现在是助理身份，这样徐珍妮那边也好交代。
等李轩到了，烤肉串也正好烤好，李轩跟袁翰也好久不见，感觉有说不完的话。
当然，他跟谁都有说不完的话。
当天晚上，袁翰就在公司里住了下来，接下来的几天除了每天跟着邬阳去录音，一有空他就搜索大量资料学习。
“对了，”这天晚饭的时候，邬阳问袁翰，“你车开得怎么样？”
“还行吧。”
“那这样，”邬阳道，“明天我要去彩排，后天要录节目，这两天你都不需要去，正好你去我家选一辆车，以后主要是你开，所以选个你开着舒服的。这样也不需要麻烦苏良天天送我们了，他每天工作很多，也很累的。”
“行。”
“阳哥，”李轩问，“我能不能一起去？”
“自己买机票就行。”
李轩：……一张机票钱，至于吗？
“刚才听你的意思，你家有很多车？”
邬阳想了想，前邬阳也没买多少车，总共不到二十辆。当然那些车他都不是很喜欢，觉得造型太骚包，所以上次他也没开一辆出来，现在公司开起来了，人会越来越多，还是要点车代步的。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